第二百零一章 成军 3 民心士气
除了对内对皇曌太仓、皇曌银庄和军荣商行等机构的一系列措施，王战对外对天下百姓也有举动。
王战让人放话出去，无论是京城还是其他地方，周围百姓能供给的新鲜肉、菜，军荣商行不卖，把肉菜生计留给周围的百姓。
京城周围十里八乡的猪羊贩子、屠户和菜户听到这个消息大为振奋，齐称圣上仁德。这些人亲眼见识到便宜而足斗的白米被契钞买走，又听说了皇帝说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商行白米足额供应、绝不超过一两的价格之后，纷纷自发聚集到了商行附近，在环卫司的规范下整齐的排列在路边，向新军家属推销着猪肉、羊肉和各色疏菜。新军家属买新鲜的肉菜，自然而然的将小额契钞流通到了这些菜户屠户的手里。
之前宝钞的购买力只有其面额的三成不到，甚至很多人根本就拒绝接收，为何小额的契钞会顺利的被接受？其中自有菜户、屠户等小老百姓的生存智慧：他们没打算把契钞兑换成真正的银子，而是在拿到契钞之后迅速的去找甲长保长，去办理与户籍对应的粮本。他们不在乎此时比市价便宜一点的米粮价格，而是准备在青黄不接的时候来军荣商行买皇帝保证足额供应的、不超过一两银子的平价白米。
青黄不接时节的平价足额白米，在这些升斗小民眼里就是最大的信用。他们心里很清楚，哪怕将来别的商家都不要这契钞，只要皇帝还讲信用、还能让大家伙将这契钞换成平价白米就行——白米就是命，拿到别的商家那也是硬通货。
至于皇帝的信用到底靠不靠得住，听唱报人唱了那么多的报纸，如今百姓邻里之间都说，皇帝老爷子绝对是最体恤老百姓的，不会不讲信用。就这样，契钞逐渐在京城小民中流通开了，办粮本的人越来越多。
除了小额契钞和粮本，民间另一个明显的改变是养殖。
因为皇帝给新军天天吃肉，所以现在京城周边养猪的人大增，不管日子过得多紧吧，几乎每家都要想方设法养上一头两头，毕竟猪最好养活，比牛羊要好侍候得多，皇帝新军买肉时给的价钱又十分公道。而且不论现在有多少人贩回更多的猪，新军采购还是最开始的价钱，“皇上爱民，不压价”，这是现在周边百姓最常说的一句话。原本的养殖户更是因此远至河间府去买回更多的小猪，连养鸡养鸭、卖鸡蛋鸭蛋的人都多了起来。
不过无论皇帝的口碑有多好，终究是有宝钞在前，他们心里也还是保持着小老百姓特有的精明与警惕，都防着风险，都没打算积攒太多契钞，暂时都是打算积攒三四两左右、足够一大家子人三个月吃食就行。这样，无论将来怎样都不至于风险太大。至于将来究竟怎样，等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过了再说。
王战对这些都了如指掌：虽然为了保密，西苑大军不能随意离开，但王战还是派出了一些人，尤其是姚广道等军中书生们，在休沐时便装深入市井民间，探听回来许多老百姓日常言谈中透漏出的讯息。
如此民心民意和军心士气之下，此时见孙祖寿刺爆靶牌的英姿，听了卢象昇的评价，听着士兵们如雷的彩声，感受着彩声中那袍泽之情、昂扬之心，那种无可抑制的向上的力量，想想自己几个月来的殚精竭虑终于开花结果，王战脱口而出：“孙将军定可为朕之岳武穆。”
“圣上谬赞了，微臣为国为民效死之忠勇定不敢逊于岳王爷，然微臣勇略不敢比岳王爷——”听皇帝将自己比作岳飞，孙祖寿连忙施礼自谦。
“孙将军的力气确实大，比臣的力气大。嘿，臣后悔练这短兵器了。”未等孙祖寿说完话，听得皇帝说孙祖寿定可成为岳武穆，一旁的满桂几欲捶胸顿足。
满桂虽与孙祖寿早就相识，却并未比试过，也未曾同场演武，此时一见孙祖寿如游龙一样的枪法，暴烈如雷霆的刺杀，也是惊叹不已，直言孙祖寿比自己力气还大。
其实他不仅是嘴上如此，刚才听到王战说短兵器舞着不好看，他心里就有些懊悔：当初怎么就选了这粗重的家伙做兵刃？光想着砸人痛快了。如此心情之下，再看皇帝亲自绘图指导、工匠精心打造的钢鞭铁锏，方才爱不释手的欣喜之意都去了不少——虽然这钢鞭的护手位置也有精美的铜雕犀牛，也同样是威武不凡。
此时再将孙祖寿的枪法雄姿看在眼里、将“岳武穆”三字听在耳中，他不禁越发的懊恼，若不是皇帝就在眼前，简直就真要捶胸顿足一番。
不止是满桂，其他人只是没有表现得像满桂这么明显、这么直接，但是羡慕之色也是显而易见，毕竟岳武穆三字对于华夏军人来说那就是无上的荣耀。对于得到这样评价的同僚，不可能不羡慕。
王战将众将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好笑，随即也有些警醒，自己可是皇帝，一言一行之间表现出的好恶，对下面的人影响太大了。对岳爷爷的敬仰当然没问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对其他方面的喜好一定要注意，毕竟上有所好、下必趋之。
“满将军，朕看的是热闹，自然是这长兵刃好看，你和尤世禄将军用的是实实在在打杀敌人的重兵器，光彩当在战阵之上，莫要因为朕说不好看就丧气，朕可是等着给你们封伯封公呢。”王战一边对满桂说着话，一边双手拿起给尤世禄的铁锏挥舞了两下，“尤世禄去协助徐光启陕西赈灾，他的铁锏朕替他收着，待他从陕西回来，朕再亲自授予他。”
听得皇帝勉慰有加的话语，满桂不由血气上涌：“必不敢辱没圣上厚望，定当为大曌建功立业，定当为华夏打出太平。”
“好，朕相信你们所有人，定能为华夏打出大大的太平。”
说着，王战拧腰转胯，又重重地劈砸了一记手中铁锏。
王战给骑兵主将定制兵器，其实也是有自己的英雄情节在里面。王战小时候最大的娱乐就是看小人书，楚汉风云，隋唐演义，三国演义，岳飞传等等，最喜欢里面的武将，经常用铅笔临摹描画，对铠甲兵刃的那种美感十分着迷。
另一方面，王战也觉得这样的将领符合民间百姓的认知口味，宣传出去既能振奋民心，本身在军中也能极大的振奋军心士气，大曌需要这样的振奋，也需要这样的英雄在国家百姓中扫除文贵武贱的颓风。
“周遇吉、孙应元、姚开江、刘铁梁、刘铁柱、姬重山、姜海，朕知道你们武艺都不错，你们虽是火铳营的将领，也可再为朕试演一番。以后你们也不要因为有了犀利的火铳而荒废了武艺，须知刀枪拳脚的练习与比武最能锤炼一个人的毅力与勇气。方正化，你们几个如果有兴趣，也可以试演一番。”将铁锏递给亲兵，王战拍了拍腰间的佩剑，又对余下的新军将领们说道。
王战现在的新军之中，除了让卢象昇这个骑战功夫了得的团长挑了一千人充作骑兵，其他的都是步兵、炮兵、战车兵，包括周遇吉和孙应元在内都是如此，毕竟王战知道未来世界的必然趋势，密集的步兵火铳和集中运用的大炮将会统治战场。而且现在王战也没有那么多战马，一用一备，两千匹战马，已经把御马监的好马用去了八成。
王战给这些步兵的游击级以上将领每人赐下一口与卢象昇他们相同的佩剑，每人还都配了一匹战马。至于长兵刃，王战告诉他们，平灭鞑虏的战场上立了功、愿意转做骑兵才会有。不过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学习，加上昨天那场大演习，众人想当威风凛凛的骑兵将领的心思都淡了许多，都明白，将来的战场上，铳炮火力将会弥平一切。
王战让工匠打制的百炼钢军官佩剑，与自己腰间的长剑形制相同，不只是起到装饰作用的仪仗用剑，而是可以实战的双手重剑。柄长一尺，身长二尺六寸；剑脊最厚的地方在靠近剑柄处，厚达三分，也就是彼世的十毫米；最薄的地方接近剑尖，厚度二分；剑身宽寸半。整个形制是一柄略短的八面汉剑，但是剑柄较传统汉剑加长了三寸，利于双手握持。配绿鲨鱼皮鞘，黄铜兽吞口，厚重、简洁、威武，配上大曌高级官员的大红袍服，立刻散发出异样的美感。
伧啷一声，王战话音方落，姚开江前行三步，拔出腰间宝剑，转身向皇帝施礼：“微臣愿为圣上舞一套茅参谋的双手剑法。”
众将现在都习惯称茅元仪为茅参谋，也都习练了茅元仪兵书中的双手剑法。
看着皇帝腰间和姚开江拔出的佩剑，周围扛着火铳的步兵没有哪个不露出艳羡的表情，许多人心中暗暗发狠：一定要立功升官，一定要配上这柄剑。挥不动卢将军的大刀，这佩剑还挥不动么？这要是回到家里给婆娘和娃儿看到，嘿，那才叫一个美，要是将来能佩剑回乡......啧啧！
“微臣也愿为圣上舞一套戚爷爷的刀法。”听到皇帝的话，刘铁柱也出列了。
“不如你我二人为圣上对练一番。”姚开江对刘铁柱说道。
“好啊，不过你们都用双手单刀吧。”王战让亲兵取过两把训练用的槐木双手长刀，也就是大曌军中俗称的单刀，刘铁柱和姚开江一人一把。
大曌单刀并非是普通单手握持的刀，而是需要双手握持的长柄刀，刀柄长近一尺半，刀身长近五尺，立在地上比人都高，如此大的刀需要双手运用，一人只能用一把，所以称为“单”刀。当年戚家军中许多人精擅此刀，战阵之上，劈人斩马，威力惊人，与倭寇对阵之时，单刀手处于鸳鸯阵之中，一旦藤牌手、狼铣手、长枪手创造出机会，得到机会的单刀手立时大开大合全力施展，往往一个纵跃、瞬息交错之间便是一刀两断。
此时长刀在手，刘铁柱二人也不多话，来到距皇帝三丈之地互致军礼，之后稍稍后退，略一对视，挥刀便砍。虽是木刀，刀声依旧铿锵，刀法犀利而简洁，全无花哨，完全是实战的路数。但是看得出来，刀势到了尽头之后二人都收着力，只是把对战技巧展示了出来，并无分胜负的意思。
王战本身就会这套刀法，这几个月又在军中同练，自然是熟悉，不过见到二人这样有节制的对练还是触动了不少灵机，直感大有裨益。身边众将也是频频点头，显见二人武艺不错。
二人之后，姬重山又演练了一套朴实无华的岳家枪，也没有什么花哨的技巧，只是动静之间颇有静如山岳、动如雷霆之意，令孙祖寿都大为赞赏，直言想不到锦衣卫大汉将军中竟有此等高手。且孙祖寿一时技痒，竟然想要下去切磋一番。
王战当然不能同意。对练和切磋可是两码事，今天这个赐兵成军的仪式别说受伤，任何人扫了颜面都不好。
“连续几天的考核，不算国学文化和策论，武艺、体能、军阵、对抗，咱们好不容易成军了，总不能还没跟东奴打，自己就先打起来，切磋也不行。待打完东奴之后吧，朕做东道请你们吃酒，你们可以在席间切磋，也算给大家伙助兴。”
“好......”
众将哄然叫好。孙承宗、毕懋康等人也是抚须微笑。
孙承宗觉得自己这个学生越发的老道了，年纪虽轻，在朝堂上猛打猛冲了几个月，如今竟有了几分圆融之意。
皇帝发话，孙祖寿当然只能与姬重山约定，就按圣上所言，对东奴取得胜利以后再切磋。
至于会不会胜利，经过了昨天那场大演习，没人怀疑。
王战让人放话出去，无论是京城还是其他地方，周围百姓能供给的新鲜肉、菜，军荣商行不卖，把肉菜生计留给周围的百姓。
京城周围十里八乡的猪羊贩子、屠户和菜户听到这个消息大为振奋，齐称圣上仁德。这些人亲眼见识到便宜而足斗的白米被契钞买走，又听说了皇帝说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商行白米足额供应、绝不超过一两的价格之后，纷纷自发聚集到了商行附近，在环卫司的规范下整齐的排列在路边，向新军家属推销着猪肉、羊肉和各色疏菜。新军家属买新鲜的肉菜，自然而然的将小额契钞流通到了这些菜户屠户的手里。
之前宝钞的购买力只有其面额的三成不到，甚至很多人根本就拒绝接收，为何小额的契钞会顺利的被接受？其中自有菜户、屠户等小老百姓的生存智慧：他们没打算把契钞兑换成真正的银子，而是在拿到契钞之后迅速的去找甲长保长，去办理与户籍对应的粮本。他们不在乎此时比市价便宜一点的米粮价格，而是准备在青黄不接的时候来军荣商行买皇帝保证足额供应的、不超过一两银子的平价白米。
青黄不接时节的平价足额白米，在这些升斗小民眼里就是最大的信用。他们心里很清楚，哪怕将来别的商家都不要这契钞，只要皇帝还讲信用、还能让大家伙将这契钞换成平价白米就行——白米就是命，拿到别的商家那也是硬通货。
至于皇帝的信用到底靠不靠得住，听唱报人唱了那么多的报纸，如今百姓邻里之间都说，皇帝老爷子绝对是最体恤老百姓的，不会不讲信用。就这样，契钞逐渐在京城小民中流通开了，办粮本的人越来越多。
除了小额契钞和粮本，民间另一个明显的改变是养殖。
因为皇帝给新军天天吃肉，所以现在京城周边养猪的人大增，不管日子过得多紧吧，几乎每家都要想方设法养上一头两头，毕竟猪最好养活，比牛羊要好侍候得多，皇帝新军买肉时给的价钱又十分公道。而且不论现在有多少人贩回更多的猪，新军采购还是最开始的价钱，“皇上爱民，不压价”，这是现在周边百姓最常说的一句话。原本的养殖户更是因此远至河间府去买回更多的小猪，连养鸡养鸭、卖鸡蛋鸭蛋的人都多了起来。
不过无论皇帝的口碑有多好，终究是有宝钞在前，他们心里也还是保持着小老百姓特有的精明与警惕，都防着风险，都没打算积攒太多契钞，暂时都是打算积攒三四两左右、足够一大家子人三个月吃食就行。这样，无论将来怎样都不至于风险太大。至于将来究竟怎样，等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过了再说。
王战对这些都了如指掌：虽然为了保密，西苑大军不能随意离开，但王战还是派出了一些人，尤其是姚广道等军中书生们，在休沐时便装深入市井民间，探听回来许多老百姓日常言谈中透漏出的讯息。
如此民心民意和军心士气之下，此时见孙祖寿刺爆靶牌的英姿，听了卢象昇的评价，听着士兵们如雷的彩声，感受着彩声中那袍泽之情、昂扬之心，那种无可抑制的向上的力量，想想自己几个月来的殚精竭虑终于开花结果，王战脱口而出：“孙将军定可为朕之岳武穆。”
“圣上谬赞了，微臣为国为民效死之忠勇定不敢逊于岳王爷，然微臣勇略不敢比岳王爷——”听皇帝将自己比作岳飞，孙祖寿连忙施礼自谦。
“孙将军的力气确实大，比臣的力气大。嘿，臣后悔练这短兵器了。”未等孙祖寿说完话，听得皇帝说孙祖寿定可成为岳武穆，一旁的满桂几欲捶胸顿足。
满桂虽与孙祖寿早就相识，却并未比试过，也未曾同场演武，此时一见孙祖寿如游龙一样的枪法，暴烈如雷霆的刺杀，也是惊叹不已，直言孙祖寿比自己力气还大。
其实他不仅是嘴上如此，刚才听到王战说短兵器舞着不好看，他心里就有些懊悔：当初怎么就选了这粗重的家伙做兵刃？光想着砸人痛快了。如此心情之下，再看皇帝亲自绘图指导、工匠精心打造的钢鞭铁锏，方才爱不释手的欣喜之意都去了不少——虽然这钢鞭的护手位置也有精美的铜雕犀牛，也同样是威武不凡。
此时再将孙祖寿的枪法雄姿看在眼里、将“岳武穆”三字听在耳中，他不禁越发的懊恼，若不是皇帝就在眼前，简直就真要捶胸顿足一番。
不止是满桂，其他人只是没有表现得像满桂这么明显、这么直接，但是羡慕之色也是显而易见，毕竟岳武穆三字对于华夏军人来说那就是无上的荣耀。对于得到这样评价的同僚，不可能不羡慕。
王战将众将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好笑，随即也有些警醒，自己可是皇帝，一言一行之间表现出的好恶，对下面的人影响太大了。对岳爷爷的敬仰当然没问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但是对其他方面的喜好一定要注意，毕竟上有所好、下必趋之。
“满将军，朕看的是热闹，自然是这长兵刃好看，你和尤世禄将军用的是实实在在打杀敌人的重兵器，光彩当在战阵之上，莫要因为朕说不好看就丧气，朕可是等着给你们封伯封公呢。”王战一边对满桂说着话，一边双手拿起给尤世禄的铁锏挥舞了两下，“尤世禄去协助徐光启陕西赈灾，他的铁锏朕替他收着，待他从陕西回来，朕再亲自授予他。”
听得皇帝勉慰有加的话语，满桂不由血气上涌：“必不敢辱没圣上厚望，定当为大曌建功立业，定当为华夏打出太平。”
“好，朕相信你们所有人，定能为华夏打出大大的太平。”
说着，王战拧腰转胯，又重重地劈砸了一记手中铁锏。
王战给骑兵主将定制兵器，其实也是有自己的英雄情节在里面。王战小时候最大的娱乐就是看小人书，楚汉风云，隋唐演义，三国演义，岳飞传等等，最喜欢里面的武将，经常用铅笔临摹描画，对铠甲兵刃的那种美感十分着迷。
另一方面，王战也觉得这样的将领符合民间百姓的认知口味，宣传出去既能振奋民心，本身在军中也能极大的振奋军心士气，大曌需要这样的振奋，也需要这样的英雄在国家百姓中扫除文贵武贱的颓风。
“周遇吉、孙应元、姚开江、刘铁梁、刘铁柱、姬重山、姜海，朕知道你们武艺都不错，你们虽是火铳营的将领，也可再为朕试演一番。以后你们也不要因为有了犀利的火铳而荒废了武艺，须知刀枪拳脚的练习与比武最能锤炼一个人的毅力与勇气。方正化，你们几个如果有兴趣，也可以试演一番。”将铁锏递给亲兵，王战拍了拍腰间的佩剑，又对余下的新军将领们说道。
王战现在的新军之中，除了让卢象昇这个骑战功夫了得的团长挑了一千人充作骑兵，其他的都是步兵、炮兵、战车兵，包括周遇吉和孙应元在内都是如此，毕竟王战知道未来世界的必然趋势，密集的步兵火铳和集中运用的大炮将会统治战场。而且现在王战也没有那么多战马，一用一备，两千匹战马，已经把御马监的好马用去了八成。
王战给这些步兵的游击级以上将领每人赐下一口与卢象昇他们相同的佩剑，每人还都配了一匹战马。至于长兵刃，王战告诉他们，平灭鞑虏的战场上立了功、愿意转做骑兵才会有。不过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学习，加上昨天那场大演习，众人想当威风凛凛的骑兵将领的心思都淡了许多，都明白，将来的战场上，铳炮火力将会弥平一切。
王战让工匠打制的百炼钢军官佩剑，与自己腰间的长剑形制相同，不只是起到装饰作用的仪仗用剑，而是可以实战的双手重剑。柄长一尺，身长二尺六寸；剑脊最厚的地方在靠近剑柄处，厚达三分，也就是彼世的十毫米；最薄的地方接近剑尖，厚度二分；剑身宽寸半。整个形制是一柄略短的八面汉剑，但是剑柄较传统汉剑加长了三寸，利于双手握持。配绿鲨鱼皮鞘，黄铜兽吞口，厚重、简洁、威武，配上大曌高级官员的大红袍服，立刻散发出异样的美感。
伧啷一声，王战话音方落，姚开江前行三步，拔出腰间宝剑，转身向皇帝施礼：“微臣愿为圣上舞一套茅参谋的双手剑法。”
众将现在都习惯称茅元仪为茅参谋，也都习练了茅元仪兵书中的双手剑法。
看着皇帝腰间和姚开江拔出的佩剑，周围扛着火铳的步兵没有哪个不露出艳羡的表情，许多人心中暗暗发狠：一定要立功升官，一定要配上这柄剑。挥不动卢将军的大刀，这佩剑还挥不动么？这要是回到家里给婆娘和娃儿看到，嘿，那才叫一个美，要是将来能佩剑回乡......啧啧！
“微臣也愿为圣上舞一套戚爷爷的刀法。”听到皇帝的话，刘铁柱也出列了。
“不如你我二人为圣上对练一番。”姚开江对刘铁柱说道。
“好啊，不过你们都用双手单刀吧。”王战让亲兵取过两把训练用的槐木双手长刀，也就是大曌军中俗称的单刀，刘铁柱和姚开江一人一把。
大曌单刀并非是普通单手握持的刀，而是需要双手握持的长柄刀，刀柄长近一尺半，刀身长近五尺，立在地上比人都高，如此大的刀需要双手运用，一人只能用一把，所以称为“单”刀。当年戚家军中许多人精擅此刀，战阵之上，劈人斩马，威力惊人，与倭寇对阵之时，单刀手处于鸳鸯阵之中，一旦藤牌手、狼铣手、长枪手创造出机会，得到机会的单刀手立时大开大合全力施展，往往一个纵跃、瞬息交错之间便是一刀两断。
此时长刀在手，刘铁柱二人也不多话，来到距皇帝三丈之地互致军礼，之后稍稍后退，略一对视，挥刀便砍。虽是木刀，刀声依旧铿锵，刀法犀利而简洁，全无花哨，完全是实战的路数。但是看得出来，刀势到了尽头之后二人都收着力，只是把对战技巧展示了出来，并无分胜负的意思。
王战本身就会这套刀法，这几个月又在军中同练，自然是熟悉，不过见到二人这样有节制的对练还是触动了不少灵机，直感大有裨益。身边众将也是频频点头，显见二人武艺不错。
二人之后，姬重山又演练了一套朴实无华的岳家枪，也没有什么花哨的技巧，只是动静之间颇有静如山岳、动如雷霆之意，令孙祖寿都大为赞赏，直言想不到锦衣卫大汉将军中竟有此等高手。且孙祖寿一时技痒，竟然想要下去切磋一番。
王战当然不能同意。对练和切磋可是两码事，今天这个赐兵成军的仪式别说受伤，任何人扫了颜面都不好。
“连续几天的考核，不算国学文化和策论，武艺、体能、军阵、对抗，咱们好不容易成军了，总不能还没跟东奴打，自己就先打起来，切磋也不行。待打完东奴之后吧，朕做东道请你们吃酒，你们可以在席间切磋，也算给大家伙助兴。”
“好......”
众将哄然叫好。孙承宗、毕懋康等人也是抚须微笑。
孙承宗觉得自己这个学生越发的老道了，年纪虽轻，在朝堂上猛打猛冲了几个月，如今竟有了几分圆融之意。
皇帝发话，孙祖寿当然只能与姬重山约定，就按圣上所言，对东奴取得胜利以后再切磋。
至于会不会胜利，经过了昨天那场大演习，没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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