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十五章：黑岩中最大的一次陪葬

    从我们每一个人一大踏步进到这个黑色的半球世界里就出现各种反常态的物或事，比如钻进死人身体里的火赤练，会爆炸的瓢虫，生活在岩洞里的水蛭，而我从塌陷的地面坠下来居然伤慢慢地愈合了，甚至已断裂的骨头也似乎重新接回去了。这里就像巫师的魔法球一般，施展魔法就能解决一切问题。

    我整理一番自己那盘乱而又满是灰尘的头发，掉下来的不仅是灰尘还有一大片一小片呈网布状的头皮屑，在这里根本没法洗头，也没用东西给我洗头，本来我在宅子里不经常洗头，居家像个“豹子头”。现在一想起跟头发有关的事情，我的头皮就开始痒得厉害，用尖指甲扣也有几分痛楚。

    我站了起来，捣弄了一下衣服的各个位置，意外发现被炸掉下半身而死的屠夫，走近一看，屠夫的手臂和两腿都炸的变了形，在一些位置能看见骨头的存在。

    屠夫的残身下面好像一直有什么东西在爬动着，因为刚才坠落时把手电摔坏了，现在光线与单用人在黑暗里看东西差不了多远。我蹲下来用闻到股闻之欲呕的腐臭味，立马用右手配合着手电捂住鼻孔，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屠夫尸体发出来的。正常腐尸3到6小时，肠道内的腐败菌繁殖生长，开始产生腐败气体，放出腐败臭味。再用右手慢慢扒开尸体，再切换左手捂住鼻孔，用手电一照居然是一些呈黑色，身体扁平而柔软的食尸虫在地下吃着腐肉，还排除一些粪便，这才是恶臭之源。但有点是好的，食尸虫在食动物尸体的时候，总是不停地挖掘尸体下面的土地，最后会自然而然地把尸体埋葬在地下。像是蜣螂一样也是自然界里的清道夫，起着净化自然环境的作用。这种自然埋葬也对屠夫的死够体面了。

    我走到地洞口，把手电光照在洞里根本看不到尽头，一般人从上面掉下来也得躺在床上一辈子，没想到以前在北平的巷子里算命的老先生算的还蛮准吧，说我以后必然会有大吉之日。黄历以“十二神煞”中的“青龙、天德、玉堂、司命、明堂、金匮”称为六黄道日，又以“十二值日”中的“除、危、定、执、成、开“为小黄道日。这黄道六神值日之时，诸事皆宜、不避凶忌。

    到现在连师姐他们的半个影子都没见着，这事也不能耽搁着，于是把视角重新转回天塔那边，这条路不走下去，我得饿死在这里，到时候我却白白请了食尸虫一顿丰厚的荤食，死后在阎王那儿骗说是“见者有份”，阎王不要狠批我一顿。

    路慢慢被断断续续黑砖覆盖，一直延续到通往天塔的阶梯下层。路的左右侧竖立着参差不齐，缺手缺脸的石像，统称为五佛。大日如来法身装束，肤白色，双手胸前作讲经印；不动如来肤青蓝，右手结镇地印，左手结根本定印；阿弥陀如来肤红色，双手结根本定印；宝生如来肤金黄，右手结施愿印，左手结根本定印；不空成就如来肤绿色，右手结施无畏印，左手结根本定印。右边则是恶佛，长相丑陋，充满着恶念。

    这登上天塔的是一条长长的御路。在封建时期只有皇帝才使用的，在这修建一个莫非这修建者是个皇帝或者有当皇帝的欲望，我更难想象这是座还是座大皇宫了。此御路位于天塔中轴线上台基与地坪以及两侧阶梯间的坡道，中间雕刻着双龙的图样。

    我一步一步像个大皇帝一样走完御路，面前是一座重重塔檐的天塔，顶上有金龙点缀着，有一股充烈的压迫感，我意外地咽了口口水下去，塔门前有对镇阴的石狮子坐在石台上，张着口尖尖的狮牙，一只脚正用力踩轧着一个鬼魂，能看出那鬼魂的哀嚎。

    但这塔门不是开的，也不是关的，而像被什么东西撞出一个大窟窿，莫非是一些山中的盗墓贼弄得，他们不懂什么风水地理，龙脉定穴，机关逻辑，所以为了避免机关的致命伤害，于是就对物体实施强行爆破，借此得到墓中财宝，从而发财致富。

    唐末天下大乱，造反大军领袖黄巢，他派40万士兵，跑到梁山西侧挖掘，欲掘开乾陵。不久，就把半座梁山铲平了，也没找到墓道口，只好悻然作罢，以此留下了40米深的武则天乾陵。由于农民军中文化人少，加上乾陵的结构实在太坚固，兵士弄不清乾陵的内部结构，结果挖错了方向，只能无功而返。

    我眨了两下眼睛，眼前忽然闪过一个黑影窜进塔内，口里似乎叼着什么东西，我果断这黑影就是创出大窟窿的罪魁祸首，行动如此迅猛，一回神的时间就不见了。

    这个窟窿要进去，对于我来说我伸一只脚跨进去，身子向前倒倾一下，后脚跟上去就行了。要是让包子铺的王叔进来，他虽能伸一只脚进去，但身子就卡在窟窿中间了，伸缩回来有些困难，我听南锣鼓巷的孙老爷子说到王叔从小吃饭就得上两盘全肥的猪肉和三桶饭来，吃的像头猪一样，行动很艰难，排队得跟人隔一米远才能刚好站下来。

    有一次，跟别人打了起来，结果挺着个肚子像个孕妇一样把别人活活压死了，但他家穷，就把家里的猪和牛卖钱赔了他们家不少银子，具说那个人的上排牙全部被压歪了，眼珠子都被压出来了，骨头全部都断了。

    进来之后，空中飘着灰尘和我的头皮屑，我只是用手在鼻子前呼了呼。塔的第一层成圆状，四周都被用糯米制成的墙围住。在南北朝时期，人们将糯米、熟石灰、石灰岩混合在一起，制成浆糊，称“糯米石灰浆”。这样就形成一种新型的石灰种类。主要用在建造陵墓、宝塔、城墙等大型建筑物身上，可以说它的强硬度要比普通石灰强很多。中央圆台上放置着一口棺椁，圆台的东南西北用金丝楠木红柱加以装饰，金丝楠木的抗腐蚀性很好，可以埋在地下几千年不腐烂，防虫蛀，冬天不凉，夏天也不热。这就说明这棺椁里安葬的不是皇帝就是诸侯丞相了。棺椁上却没有装饰，这应该是个唐朝的棺椁。在唐朝有个规定，“诸葬不得以石为棺椁及石室，其棺椁皆不得雕镂彩画”。

    最吸引我的不是棺椁，而是围在棺椁圆台周围的八具尸体。它们都跪在黑砖地上，对着棺椁做起祈祷的姿势，看他们身着锁子甲，头戴虎头钢盔，后面披一面残破的红披风，每个人的身体上插着把唐陌刀，却插得位置截然不同。这就是八位唐朝将军。

    我选取正对窟窿门的那具尸体为参照物，绕着这个圈往左走，仔细到每个细节都不放过，按理来说这些陌刀的插点绝对是有什么特殊意义，不然为什么要特意去插到不同地方，插到一个地方多省事啊。

    “这家主人很懂阴阳八卦学说，这阵既能组成八卦对八穴图也能组成伏羲八卦方位图，妙哉妙哉。”我自言自语地夸赞着这家主子。

    在人类的蒙昧时代，伏羲的眼前出现了一派美妙的幻境，一声炸响之后，渭河对岸的龙马山豁然中开，但见龙马振翼飞出，悠悠然顺河而下，直落河心分心石上，通体卦分明，闪闪发光。这时分心石亦幻化成为立体太极，阴阳缠绕，光辉四射。此情此景骤然震撼了伏羲的心胸，太极神图深切映入他的意识之中，他顿时目光如炬，彻底洞穿了天人合一的密码；原来天地竟是如此的简单明了唯阴阳而已。

    我从父亲那听说过陈家太师祖的一个关于此地的故事。话说在晚唐时期的云南曾闹过天灾，一天晚上从天而降一颗陨石坠落到一片平原上，那平原上唯一一个村子连人带村全部被陨石摧毁，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附近村的二狗心怀贪念，叫上村里的壮丁带上一大把雷管前去把陨石炸成块状带到集上的珠宝厂上卖个好价钱，这一炸除了炸开陨块还炸出一条长长的暗道，真把二狗等人高兴坏了，连忙不管陨块，因为里面肯定有大量金银珠宝。

    他们在里面实施大量重爆破，还真发现了几口棺材，里面葬的都是大副大官，陪葬品足足装满了三大袋子，让那几个壮丁搬着回了村子，晚上聚在一个屋子里慢慢欣赏着。但二狗突然憋了一天的尿憋得急，所以一个人拿着煤油灯去厕所，却再也没回来了。第二天，东爷子在村外的井口发现了二狗的尸体。

    二狗的事别人都说他活该，一生只会干坏事，比如侵犯女丁，偷窃等。可谁曾想，过了几天，那村子里面的人全部得了瘟疫，死在了家里面，脸部严重溃疡，身体上或周围不停有苍蝇飞来飞去的痕迹。

    住在附近的村子有个叫马孙的人正好那天上山砍柴，看见了二狗等人去偷盗宝贝，就四处传村灭的原因：因为二狗他们偷了死人的宝贝，触犯了墓葬的规矩，受到了墓主的惩戒。这句话传到了县上的陈家太师祖的耳中，本人也信封建迷信，掐指一算今年年线，正好是庚辰年，瘟疫为“金疫”，派县里的工匠进入那陨石中修建天塔，并在塔内修建一个龙柱，负责压制瘟疫。

    塔是一种风水的象征，通过建塔，可以很好的镇压妖邪，让当地的风水更加旺盛。

    但陈太师的真实目的和二狗一样，都有贪念之心，专门派了一些会探穴的工匠不仅是去修塔，而且将值钱的宝贝扫之一空。等到他死后，将一部分宝贝当为陪葬品，临死前找工匠做了一口陨石棺，叫织布厂亲自制作一件蓝色带龙纹的寿衣给自己穿上，这也是史上第一座活人棺，最后死在了棺椁里。至于葬在什么地方无人知晓，当时抬棺材的早死了，即使有后代也已经尘封已久了。

    他剩下的宝贝都在死之前叫县助烧毁了，一点渣滓也不留下。这么野心的县官看来唐朝时期云南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受尽了折磨，甚至再加上地主的压迫，真得被折磨死。

    我走遍了这一层都没可以通往上一层的工具，于是原地停下来思考了片刻，我认为既然这个塔是被懂风水，善用八卦构建而成，根据刚才很多提示都指向伏羲八卦图来看，通道应该会建到西北生门艮位，也就是往左数的第三具尸体所对的地方。我上前往这面墙上一照，发现一处肉眼很难看清的缝隙和一个小型窟窿，人不走进仔细看还真难看清这是修建完工准备出来特意再补了一遍的墙，果然是懂伏羲八卦学，算是祖师爷了。

    伏羲八卦参合倚仗了天地变化之术，发挥了各卦刚柔本性，将阴阳物理、社会进化、生产经验包含于八卦卦义之中，可谓尽览物性、穷探天理、洞悉人事，为发现宇宙万物的生命规律，包括修德养性、安民理政的修身治国之道，协和自然、卫护人类的建筑风水学规律，舞刀弄棒、退敌报国、强身健体的武术理论，以动植物入药，通过滋阴壮阳，达到身心和谐，以保护人类健康的中医学理论体系。邵雍之前，没有区分不同八卦体系。继承陈抟道家易学的他，在《皇极经世》、《梅花易》等公开了很多易学的较高级知识，包括二种八卦的区分。他把由一分为二而来的“天地定位”的八卦位图称为伏羲八卦，把《说卦传》“帝出乎震“一段谈的八卦称为文王八卦。现代人民常用文王八卦来解风水，伏羲八卦常人不善用，有些遗传老先生还是好这口。

    我刚想用手电筒尾部强行破墙就听到很重而且声音很大的脚步声，我收回手电筒往门窟窿那里一看，原来是师姐等人来找我了，我跨出窟窿走到师姐跟前，说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啊，神啊你们。”

    “别扯犊子，看你这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儿，那么大的爆破声当我们聋啊，当时还以为是你呢，可把我担心死你了，你没了，我们都的没。”

    “是......是是，先别说这些了，在里面发现了口唐代棺椁，葬的应该是大户人家。”

    旁边的小盗正巧听到我说到有大户人家的棺椁于是一个劲地都冲进去打着火把进去瞧看，真不怕跟二狗一样的结局。我也没劝，劝这些没必要的没意义，根本不敢劝，拦也拦不住，毕竟他们就是靠这个吃饭了，在江湖上好歹有饭吃，像我每天这种收拾烂摊子的差远去了。

    那些小盗兴奋地合力一起推开棺椁板，里面并没有什么我所说的大户人家的尸体，只是正立放着一个匣子，虽然不比尸体值钱，但是有历史的东西都是他们的宝贝，也算饭碗保住。他们怀揣着一种类似于明治末期的日本人拆福袋的心理打开了匣子，上一秒抖动着下颚，下一秒下颚被都掉了。里面放着一颗造型不参的石头，被他们看的一文不值，直接连盒子一起重重地摔在地上，石头这一下被摔成了两半。

    “耍你妹呢，这棺椁里要尸体没尸体，要宝贝没宝贝，就这么个破石头，你糊弄谁呢，你今天必须给我们兄弟一个交代。”

    那些小盗也跟着相继起哄起来。

    “我这......”我也被逼得无话可说。

    这时，那个被摔成两半的石头里冒出黑色的浓烟迅速冲向窟窿内。只听见一阵“吼”的声音，我感觉不对劲起来，“快跑，有危险！”但那些小盗似乎像没听到我的声音一样，还在那不甘示弱地站着。这“吼”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听上去不止一人，而是一群。突然，塔那边浓烟滚滚，耳边传来锐利的刺刀声，待烟消散后只看见那些小盗挨个被刀刺穿身体，血顺着身体一滴一滴地落到地上，死尸当着我们仨的面展现了一波非人类技术：“吞人”，它们一口一口地把这群小盗全部啃食进去，连人带骨全部吞没，边吃边有大量血液溅出，显现出唐朝将军真正的威武气概，甚至在皇上面前，皇上也得退让三步。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面兽心。

    “别干看着了，快走！”

    那些家伙见我们跑的远远的，连忙握着陌刀大踏步追了过来，跑着跑着师姐被石头绊的脚上刮出血痕出来。这时，岩壁上反射出一个个巨大的黑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