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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七章:鬼傩

    在我还是个少年的时候,那时跟父亲住在老家天津的一个小村庄里。却年间发生了起诈尸的事件,当年闹得全村人都不得安宁。

    在村里,有个杀猪的老头,人五短三粗,但是比较精壮,杀了一辈子猪,60出头了,眼不花,耳不聋,三百来斤的猪,出栏、怼刀、褪毛、分割,一个人就全对付了,不用第二个人帮忙。但是村里杀猪的都有喝早酒的习惯。他三更起床烧水,四更杀猪,五更就已经收拾停当了,新杀的猪肉挑肥的割一块,挑几样喜欢的下水,一块煮了吃刨汤,然后就一瓶白酒下肚了。吃饱和足,天已大亮,把猪肉插在自行车后座上,骑车如集市卖肉,多少年都如此。

    这年冬天的一天,如往常一样,杀猪老头吃了刨汤,喝了一瓶酒,然后去集市卖肉。这天比较冷,还下了很浓的雾,路边的草上也是白茫茫的一片霜。

    奇怪的事,一直到下午,家人都没见老头回来。而通常老头中午就回来了。于是家人到集市去找,结果人家说老头今天没来。

    家人就又沿着路,沟沟坎坎地去找,仍然什么都没找到。从来没发生过这事,家人都急了。村里还派出民兵去找,但是都没找到,连自行车都没找到。

    这人就失踪了似的。一直过了三天后,镇上下发通知,让人认尸,说是洋边的芦苇塘里发现一具尸体。结果家人过去一看还真是老头,车也在肉也在,包括老头的手表,口袋里的零钱都在。尸体和猪肉一样都冻得硬邦邦的,掰都掰不动,没有呼吸也没有脉搏。因为冻得太紧,也看不出来身体上有没有内伤,但是外表是毫无伤痕。

    洋边离杀猪老头家足足有40多公里,而老头去镇上的路和去洋边是两条路。老头怎么就会去洋边?家人也是一头雾水。

    但是人死灯灭,又不像是谋财害命,那就准备丧事吧。老头棺材就停在堂屋的地上,孝子贤孙跪了一片。

    农村里有守灵的习俗,就是儿孙们夜里不能睡觉,要照看着长明灯,要烧纸,要放焰口。老头的小孙子平时跟爷爷可亲了,但是一靠近棺材,就哭闹,一开始大家就觉得小孙子怕死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那个时候虽然有火葬了,但是还没有强制执行。农村人相信入土为安,所以老头是直接土葬的。

    然而就在下葬的时候,小孙子哭着不让葬,但是孩子太小,话也说不清楚。大家也只是觉得他和爷爷有感情,亲戚们都夸小孙子孝顺。一直等到当天夜里,小孙子哭闹的让人无法安睡。后来儿媳妇哄小孙子睡觉,搂在怀里,安抚了半天,终于才把小孙子哭的原因问明白。听完之后,大人们都毛骨悚然。原来小孙子说,“棺材里有声音。”太吓人,棺材里怎么贵有声音呢?这是太大了,老头的儿子第二天跑到村里,征求了长辈们的同意,挖坟开棺。

    开棺那一刻,把所有人都吓坏了,只见老头身体像龙虾一样弯成一张弓,面目狰狞,双手两脚冲天举着,眼睛瞪着,眼眶撕裂,七窍流血,十个指甲全部抠翻,血斑已经凝固。众人吓坏了,大喊“诈尸了啊”。赶紧盖起棺材盖,又给重新埋回去了,但是开棺的那一幕却牢牢地刻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印象里。

    现在我们所面对的情形比诈尸还要恐怖,不知道那石头里的烟气有何来历,也怪那些贪财的小盗,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去乱动别人家的东西,就是遭了报应,但这老天爷象没长眼睛一样误认我们和他们是同道的,真是重了狗屎运了。

    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师姐居然跑着跑着被石头绊了一滚,两只腿上全是血印子,甚至其中露出点血泡来,眼看着那些骷髅尸整齐举刀往师姐后背上重重砍去,突然一阵连续的手枪声从我耳边划过,那子弹全部击中骷髅尸身上,那骷髅尸似乎很敏锐,一听到有声音就发动攻击。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奄奄一息的小盗趴在塔前对着骷髅尸开了数枪,“活下去!”他这一开枪也注定是个死了,面对八个骷髅尸地同时追击,他毫不犹豫地做出了人生最后一个果断选择,跟屠夫死之前一样,拿出一个木柄手榴弹,等到接近爆炸范围的那一刹那拉断引线,“兄弟们,我来陪你们来了!”顿时突入袭来的爆炸声里夹杂着小盗的长笑声,骷髅尸全部被炸成了灰烬,地上残留着只剩刀柄的陌刀。

    现在的这一刻,周厢国的队伍无人而归,全部死于骷髅尸的刀下,周厢国悲痛不已,心灰意冷地说要原路返回,即使陈坤艮有再高的法子,遇到一些妖魔鬼怪也得毁于一旦;邵南风即使有鹊华的强大本领,如今也是无名小辈了;自己已经生老多病了,本着这次机会带些帮手,再利用利用陈坤艮他们就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可谁曾想到这儿就团灭,精心策划的事也化为飞灰,原路返回北平把店子转给其他人,自己说要去福建小村庄养老度日,什么事也不管,悠闲度日。

    “周老,你要是想原路返回,那火赤练可在那棺材群等着您呢,你这跟往前走有什么区别呢,刚才你们没来之前,我在那塔里发现了通道,相信我,走下去,不仅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也能平安会北平经营你那店铺。我还等着你回去跟我讲清楚我父亲的事呢。”

    周老摸着颔下的白胡子小声低估了几句:“这陈坤艮真像当年的“泬水”先生啊。”接着点了点头,示意再相信我一次。

    我带着他们两个人来到塔内的西北方,指着墙上的缝隙叫师姐从背包里拿出工兵铲出来,这工兵铲采用上等好淬火高碳钢,增加强度、抗磨损、抗腐蚀、耐高温。我用劲敲击墙,不一会儿墙上的裂缝变成了一个足够我们三个人的身材通过的窟窿,后面居然又是一个幽暗的长廊,我侧伸过头去,用手电筒一照,吓得我恨不得摔在地上。

    那被我照亮的长廊中,有一只类似于科莫多巨蜥的生物,全身的隆起疙瘩似珍珠,外耳在头两侧清晰可见;锋利的牙齿用于撕咬猎物尸体;外表棕色。它正在咬着一个人的下半身,但因为我的手电光而吊着那东西跑进了长廊深处。我顿时恍然大悟,刚才闪现的黑影就是这只吊着屠夫下半身的蜥蜴,于是我拍晃着手电也跟着跑进走廊深处,这长廊长的让人无法预测,沿路在想走廊的出口是不是就是那些蜥蜴的老巢,但等我跑出长廊发现前方筑起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中央好像人首蛇身的伏羲尊像,那祭坛后面的岩壁上镶嵌着一个龙头,相传伏羲取蟒蛇的身,鳄鱼的头,雄鹿的角,猛虎的眼,红鲤的鳞,巨蜥的腿,苍鹰的爪,白鲨的尾,长须鲸的须,创立了中华民族的图腾龙。这其间绝对有密切的联系。

    “陈坤艮,你怎么一下子就没影了,赶着投胎啊。”师姐左手搀着周老的身体,右手微微弯曲举着手电一步一步地走出长廊对我说道。

    “这是传说中的伏羲锁龙台啊,我只在文献上看过,没想到世间真有这个地方,南方,扶我上去看看。”周老兴奋地说道。

    既然周老知道这个地方,我也不多赘述,跟着周老的后边一同上去看看,心里一直有种不安的忐忑,感觉这个类似于祭坛的地方没像周老说的那么简单。我们来到地方从头到尾都没一次正常过,伤的伤,死的死。这个地方应该也不例外。

    锁龙台的平台上摆着一个腐朽千年的长木桌,上面摆着两个奇怪的面具,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水落石出出来,果不其然的话这锁龙台就是一个大祭坛,这面具就是祭祀人员用来象征身份的道具。

    “周老,你知识渊博,来看看这是什么面具。”

    “这个是傩戏用的面具,也就是鬼面具。在传统的华夏文明中,“傩“是历史久远并广泛流行于汉民族中的具有强烈宗教和艺术色彩的社会文化现象,它起源于汉族先民的自然崇拜、图腾崇拜和巫术意识。商代形成了一种固定的用以驱鬼逐疫的祭祀仪式,周代时被称为“傩”。从中国古代商周时起,就把祭祀神灵作为重要的活动。古老的图腾崇拜和鬼神信仰,是民众渴望驱逐苦难,追求幸福生活最朴素的表达,国家要祭,民间也要祭。如日月星辰、风师雨师、五岳山林、上帝社稷都要祭。这种祭祀的方式之一,就称为傩,并且国家有大傩,民间有乡人傩。在祭祀的仪式中必然要有歌舞礼乐,这种歌舞也就是傩舞。傩在民间不断地发展变化,逐渐在歌舞中增加了故事情节,丰富了表演,向傩戏转化。而这种傩戏就是最原始的戏曲。”

    这伏羲是个巫觋,因为人类刚刚有信仰时,还没有专门的执事人,当时人大多都会施巫,随着氏族的出现,信仰活动的增加,氏族长才较多承担宗教事务,后来连氏族长也难以监管了,才出现了专门的巫。

    巫觋被认为能通鬼神。请神附体有请神、探源、抓鬼和谢神四个步骤。降神后巫成为神的体现,代神言行。此时的巫往往处于昏迷状态,有些是运气,有些是服用麻醉品。另一种途径是通过阴,即“灵魂出走”。也就是巫觋的灵魂可以离开肉体,到神鬼所在的地方。汉族民间称“走阴差”“问仙”的都是类似的通神的形式。巫觋为了通神,必须借助一定的媒介,如树木、山峰、巨石、动物。随着巫职的扩大,巫往往有一两个助手,从事某些宗教活动,如占卜、预知、驱鬼、治病等等。

    不对劲的事一下子就发生了,这台上筑起的八座火堆塔燃起了不同的颜色,依次来看对应八卦自身所对的颜色:乾卦为蓝色,坎卦为黑色,艮卦为黑黄色,震卦,绿色,巽卦,花色,离卦,红色,坤卦黄色,兑卦是白色。接下来才是最不对劲的事,那两副面具自己悬空而起,一眨眼的功夫安在了师姐和周老的脸上,面具上分别散发着红光和黄光,这就因为离卦为红色,见木年火气大,容易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见子年破财;坤卦为黄色,见相冲的年头,破财。身体出现硬伤,家中有肠胃不好的人。

    不敢相信这面具成了精,还能测人的运势,要是这面具带我脸上那肯定是蓝色乾卦,三合的年头,顺利,财运好。先别扯这些不相干的犊子了,师姐和周老看上去越来越不对劲,他们僵硬地转过身子去,就像两只被人牵着线的傀儡一样,随后跪在地上,开始对着伏羲尊像祈祷。

    “信徒啊,干掉他,将他的头颅拧开,放在我面前......”

    这伏羲尊像里传来一阵危言耸听的低声,它在命令被面具操控的师姐和周老,还真不赖,他们两个又僵硬地起了身子,恐怖的事件来了,他们的头连带脸上的面具一同旋转三百六十度狰狞地望向我,手指何时变得跟穿山甲的一样长,下一秒迈着僵尸步向我慢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