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红中的人影
青山市第一医院。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三十来岁的医生拿着一份体检报告走了过来，坐在了办公桌后，看着对面的青年，说道：“陈先生，恭喜你，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非常健康，是当代年轻人的表率。”
“李医生，你看看我的黑眼圈，再摸摸自己的良心，还能说出这种话吗？”
陈初指了指自己的黑眼眶，压着心中的火气，气冲冲的说道：“我花了3000多块钱，可不是来这听你说废话的。”
“我要治病，懂吗，我要治病！”
他真是又气又怒，折腾了三个小时，连肠镜都做了，最后换一句很健康，这怎么能接受？
有没有病，他心里没数吗？
今天如果不查出来点什么的话，那这个医务室中必然有一个人躺着出去，原地就医。
“可事实证明，你真的没病啊。”
李医生也很无奈：“我可以用医德保证，你绝对很健康，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X光啊。”
“呵呵。”
陈初反问道：“你不相信花钱的上帝，却相信费钱的机器，这合理吗？”
李医生：“......”
他从医十年，什么患者没见过？
这种坚信自己有病的人可见多，不慌。
“陈先生，你看这张。”
李医生递过来一张报告，和和气气的说道：“这是你的眼部和视觉检查。”
“你一直在说自己的左眼被一股深红的颜色覆盖，深红之中还有一道人影。”
“可这张报告上显示，你的瞳孔，角膜，虹膜等皆无异常，没有任何遮挡物。”
“再看这张。”
不等陈初开口，李医生又递过来一张报告，继续说道：“这是你的视觉检查报告，你的左眼对颜色的灵敏度显示正常，并不存在色盲色差等病状。”
“所以，一切正常，陈先生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再报一次体验，第二次半价，相互对比一下更好。”
陈初：“......”
陈初拿过两张报告看了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随手撕掉，心中的火气就像是压制不住似的噌噌上涨，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怒道：“没问题？你的意思是我在找茬了？”
“我花了那么多的钱，那么多的时间，遭了这么多罪的来找你茬，我有病吗！”
他在撒谎吗？
他真的没撒谎！
在一周之前，他的眼睛出现了异状。
照镜子的时候，他能够从左眼中看见一道模糊的人影，就如同眼珠子里住着一只鬼似的，十分惊悚恐怖。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他的左眼逐渐被一股红雾，缓缓浑浊，到现在已经变成了深红色，马上就要覆盖整个左眼了。
他的左眼现在就像是一副油画，弥漫深红的背景中孤站着一道人影。
这不是病？
他怕死了都要！
“你看你看！”
陈初指着自己的左眼，急道：“说两句话又深了，红色又深了，我的视线都快被挡住了！”
焦急，愤怒，疑惑，恐惧等负面情绪笼罩在他的心头上，挥之不散。
“冷静，冷静。”
李医生先是安抚了一下情绪激动的陈初，随后装模作样的仔细观察了陈初的左眼，摊手道：“可我什么也看不见啊。”
在他的眼里，陈初一切正常。
“就尼玛离谱！”
陈初的表情十分暴躁，不管他怎么说，医生就是不相信。
连医生都不信他，还有谁能信他？
一这么胡思乱想，他心中的火气就愈发壮大，左眼中的深红更甚三分。
紧紧攥住双拳，睁着一双带有血丝的眼，死死地瞪着李医生，咬着牙，强忍着不挥出一拳。
陈初再忍，李医生好像也在忍着什么，手中一直在转笔，也不知道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还是在分散陈初的注意力。
他可能是在忍着不叫警卫把陈初赶出去吧。
“我或许知道你是什么病了。”
李医生突然开口道：“陈先生，你是否感觉最近的情绪比较不稳定，易怒易生气，甚至有种要伤人的感觉。”
陈初一愣，下意识的松开了双拳，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天的状态，连连点头：“对，还真是，我差点要打你了都。”
自从眼睛里出现异状后，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太美丽，就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情绪时常冲动难忍，越忍越难受。
他一直以为是担心自己有了绝症，或者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住了。
“那就没错了。”
李医生点了点头，神情郑重道：“你这是精神类疾病，这种病科学仪器是检查不出来的。”
陈初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你说我是神经病？！”
“是精神病。”
李医生纠正道：“你这些症状，应该是精神出了问题，导致你出现了幻觉和幻视，或许还可能出现幻听。”
“我是精神病？”
陈初一脸茫然，差点信以为真：“那怎么办？”
他这回真懵了，连积蓄已久的怒火都遗忘了。
自己一不是要养家糊口的社畜，二不是被绿被甩的苦男，三不是投资失败的老板，自己只是一个刚刚工作的应届生而已，怎么会得精神病呢？
“听你的病述，幻视才出现一周左右，还不太严重。”
李医生说着，从抽屉里掏出来了一个铭牌，将原本挂在胸前的内科主任换掉，笑道：“让我先来给你开导开导吧。”
陈初看了一眼李医生胸前的新铭牌，心理科医生李睿，面无表情道：“你是在逗我吗？”
“心理科也可以算是内科。”
李医生看着陈初，揉了揉自己的嘴唇，沉吟道：“陈先生，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这句话。”
“眼睛是灵魂的窗口。”
“没有。”
陈初摇了摇头：“我听说过眼睛是心灵的窗口。”
“差不多。”
李医生就如同资深心理医生般，脸上露出了神秘莫测的微笑：“眼睛是人类流露情感的重要表达器官之一，你在右眼中看到的人影，说不定是你的灵魂。”
“当然，灵魂只是表达方式之一，也可以是意志或心灵。”
“我的灵魂？”
陈初大惊失色：“我是精神分裂了？！”
求求了，我还有救吗。
“不，这是你的灵魂，不是你第二人格的灵魂。”
李医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说你的左眼被深红覆盖，深红代表了暴怒。”
“你回忆一下，是不是每当你生气愤怒的时候，你左眼的红色就会加深。”
卧槽，神医啊！
陈初眼中泛着光芒，对李医生的态度急剧上升，急忙点头道：“是啊是啊，就像刚才你拿着体检报告说一切正常的时候，我左眼中的深红加重的许多，恨不得立刻揍你一顿。”
“这就是你的愤怒。”
李医生回应着点了点头：“你的愤怒以一种幻觉的方式呈现了出来，造成了你的视觉障碍，如果不将愤怒发泄出来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这么大的愤怒该怎么发泄啊？”
陈初一脸苦恼，想了想后，用试探性的语气询问道：“揍你一顿？”
李医生：“......”
没必要没必要。
啪！
一声轻响，李医生折断了手中的一只铅笔，随手扔在了桌子上，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的愤怒伤害了笔，你的愤怒即将伤害我。”
“这就是后果。”
陈初神情懵懵懂懂，大脑迷迷糊糊，他大致知道李医生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在劝他不要动手吗？
“实话实说，前两天我没忍住，给了狗叼领导一拳，被公司开除了。”
陈初很诚实的说道：“虽然很爽，但也很危险，再忍不住的话，我可能要蹲监狱了。”
“暴力确实是发泄情绪的途径之一，但并不可取。”
李医生淡笑道：“游戏，旅行，念佛，运动，极限运动，300块钱，这些都可以。”
陈初似懂非懂，他觉得三百块钱应该是最便宜的方式了。
也就是说，只要将他压抑的怒火完全发泄出去，他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吧？
陈初大概知道该怎么做了，对着李医生感激道：“我明白了，谢谢你李医生，你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内科心理医生。”
“不用谢。”
李医生风轻云淡的挥了挥手：“出门一楼挂号交费，李睿医生的心理咨询。”
陈初：“......”
“再也不见。”
走出医务室，下了楼，当他拿到一张3888块钱的账单时，能够非常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左眼中的深红更深了，眼看着就要将左眼完全覆盖住了。
这销金窟！
陈初心中默念着不生气不生气，刚走出医院还没几步，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李医生说我左眼中的幻视是我的灵魂和愤怒。
但是，我哪来的那么大的愤怒啊！？
我也没有可生气的地方啊！
难不成被忽悠了？
陈初神情迷茫，握着账单的手攥的很紧很紧。
不能想，一想就要失去理智了。
这神秘的怒意，到底是从何而来啊？
就在陈初离开医务室后，李医生突然长长的舒了口气，抬手擦了擦嘴角，掏出手机播了一个号码。
“是我，给你推个患者，刚刚离开还没走远，你派人直接拉走就行了，这个人挺贵的，我要吃30%的回扣。”
“没看错吧？”
“当然，我可是专业的。”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三十来岁的医生拿着一份体检报告走了过来，坐在了办公桌后，看着对面的青年，说道：“陈先生，恭喜你，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非常健康，是当代年轻人的表率。”
“李医生，你看看我的黑眼圈，再摸摸自己的良心，还能说出这种话吗？”
陈初指了指自己的黑眼眶，压着心中的火气，气冲冲的说道：“我花了3000多块钱，可不是来这听你说废话的。”
“我要治病，懂吗，我要治病！”
他真是又气又怒，折腾了三个小时，连肠镜都做了，最后换一句很健康，这怎么能接受？
有没有病，他心里没数吗？
今天如果不查出来点什么的话，那这个医务室中必然有一个人躺着出去，原地就医。
“可事实证明，你真的没病啊。”
李医生也很无奈：“我可以用医德保证，你绝对很健康，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X光啊。”
“呵呵。”
陈初反问道：“你不相信花钱的上帝，却相信费钱的机器，这合理吗？”
李医生：“......”
他从医十年，什么患者没见过？
这种坚信自己有病的人可见多，不慌。
“陈先生，你看这张。”
李医生递过来一张报告，和和气气的说道：“这是你的眼部和视觉检查。”
“你一直在说自己的左眼被一股深红的颜色覆盖，深红之中还有一道人影。”
“可这张报告上显示，你的瞳孔，角膜，虹膜等皆无异常，没有任何遮挡物。”
“再看这张。”
不等陈初开口，李医生又递过来一张报告，继续说道：“这是你的视觉检查报告，你的左眼对颜色的灵敏度显示正常，并不存在色盲色差等病状。”
“所以，一切正常，陈先生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再报一次体验，第二次半价，相互对比一下更好。”
陈初：“......”
陈初拿过两张报告看了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随手撕掉，心中的火气就像是压制不住似的噌噌上涨，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怒道：“没问题？你的意思是我在找茬了？”
“我花了那么多的钱，那么多的时间，遭了这么多罪的来找你茬，我有病吗！”
他在撒谎吗？
他真的没撒谎！
在一周之前，他的眼睛出现了异状。
照镜子的时候，他能够从左眼中看见一道模糊的人影，就如同眼珠子里住着一只鬼似的，十分惊悚恐怖。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他的左眼逐渐被一股红雾，缓缓浑浊，到现在已经变成了深红色，马上就要覆盖整个左眼了。
他的左眼现在就像是一副油画，弥漫深红的背景中孤站着一道人影。
这不是病？
他怕死了都要！
“你看你看！”
陈初指着自己的左眼，急道：“说两句话又深了，红色又深了，我的视线都快被挡住了！”
焦急，愤怒，疑惑，恐惧等负面情绪笼罩在他的心头上，挥之不散。
“冷静，冷静。”
李医生先是安抚了一下情绪激动的陈初，随后装模作样的仔细观察了陈初的左眼，摊手道：“可我什么也看不见啊。”
在他的眼里，陈初一切正常。
“就尼玛离谱！”
陈初的表情十分暴躁，不管他怎么说，医生就是不相信。
连医生都不信他，还有谁能信他？
一这么胡思乱想，他心中的火气就愈发壮大，左眼中的深红更甚三分。
紧紧攥住双拳，睁着一双带有血丝的眼，死死地瞪着李医生，咬着牙，强忍着不挥出一拳。
陈初再忍，李医生好像也在忍着什么，手中一直在转笔，也不知道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还是在分散陈初的注意力。
他可能是在忍着不叫警卫把陈初赶出去吧。
“我或许知道你是什么病了。”
李医生突然开口道：“陈先生，你是否感觉最近的情绪比较不稳定，易怒易生气，甚至有种要伤人的感觉。”
陈初一愣，下意识的松开了双拳，回想了一下自己这几天的状态，连连点头：“对，还真是，我差点要打你了都。”
自从眼睛里出现异状后，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太美丽，就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情绪时常冲动难忍，越忍越难受。
他一直以为是担心自己有了绝症，或者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住了。
“那就没错了。”
李医生点了点头，神情郑重道：“你这是精神类疾病，这种病科学仪器是检查不出来的。”
陈初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你说我是神经病？！”
“是精神病。”
李医生纠正道：“你这些症状，应该是精神出了问题，导致你出现了幻觉和幻视，或许还可能出现幻听。”
“我是精神病？”
陈初一脸茫然，差点信以为真：“那怎么办？”
他这回真懵了，连积蓄已久的怒火都遗忘了。
自己一不是要养家糊口的社畜，二不是被绿被甩的苦男，三不是投资失败的老板，自己只是一个刚刚工作的应届生而已，怎么会得精神病呢？
“听你的病述，幻视才出现一周左右，还不太严重。”
李医生说着，从抽屉里掏出来了一个铭牌，将原本挂在胸前的内科主任换掉，笑道：“让我先来给你开导开导吧。”
陈初看了一眼李医生胸前的新铭牌，心理科医生李睿，面无表情道：“你是在逗我吗？”
“心理科也可以算是内科。”
李医生看着陈初，揉了揉自己的嘴唇，沉吟道：“陈先生，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这句话。”
“眼睛是灵魂的窗口。”
“没有。”
陈初摇了摇头：“我听说过眼睛是心灵的窗口。”
“差不多。”
李医生就如同资深心理医生般，脸上露出了神秘莫测的微笑：“眼睛是人类流露情感的重要表达器官之一，你在右眼中看到的人影，说不定是你的灵魂。”
“当然，灵魂只是表达方式之一，也可以是意志或心灵。”
“我的灵魂？”
陈初大惊失色：“我是精神分裂了？！”
求求了，我还有救吗。
“不，这是你的灵魂，不是你第二人格的灵魂。”
李医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说你的左眼被深红覆盖，深红代表了暴怒。”
“你回忆一下，是不是每当你生气愤怒的时候，你左眼的红色就会加深。”
卧槽，神医啊！
陈初眼中泛着光芒，对李医生的态度急剧上升，急忙点头道：“是啊是啊，就像刚才你拿着体检报告说一切正常的时候，我左眼中的深红加重的许多，恨不得立刻揍你一顿。”
“这就是你的愤怒。”
李医生回应着点了点头：“你的愤怒以一种幻觉的方式呈现了出来，造成了你的视觉障碍，如果不将愤怒发泄出来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这么大的愤怒该怎么发泄啊？”
陈初一脸苦恼，想了想后，用试探性的语气询问道：“揍你一顿？”
李医生：“......”
没必要没必要。
啪！
一声轻响，李医生折断了手中的一只铅笔，随手扔在了桌子上，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的愤怒伤害了笔，你的愤怒即将伤害我。”
“这就是后果。”
陈初神情懵懵懂懂，大脑迷迷糊糊，他大致知道李医生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在劝他不要动手吗？
“实话实说，前两天我没忍住，给了狗叼领导一拳，被公司开除了。”
陈初很诚实的说道：“虽然很爽，但也很危险，再忍不住的话，我可能要蹲监狱了。”
“暴力确实是发泄情绪的途径之一，但并不可取。”
李医生淡笑道：“游戏，旅行，念佛，运动，极限运动，300块钱，这些都可以。”
陈初似懂非懂，他觉得三百块钱应该是最便宜的方式了。
也就是说，只要将他压抑的怒火完全发泄出去，他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吧？
陈初大概知道该怎么做了，对着李医生感激道：“我明白了，谢谢你李医生，你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内科心理医生。”
“不用谢。”
李医生风轻云淡的挥了挥手：“出门一楼挂号交费，李睿医生的心理咨询。”
陈初：“......”
“再也不见。”
走出医务室，下了楼，当他拿到一张3888块钱的账单时，能够非常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左眼中的深红更深了，眼看着就要将左眼完全覆盖住了。
这销金窟！
陈初心中默念着不生气不生气，刚走出医院还没几步，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李医生说我左眼中的幻视是我的灵魂和愤怒。
但是，我哪来的那么大的愤怒啊！？
我也没有可生气的地方啊！
难不成被忽悠了？
陈初神情迷茫，握着账单的手攥的很紧很紧。
不能想，一想就要失去理智了。
这神秘的怒意，到底是从何而来啊？
就在陈初离开医务室后，李医生突然长长的舒了口气，抬手擦了擦嘴角，掏出手机播了一个号码。
“是我，给你推个患者，刚刚离开还没走远，你派人直接拉走就行了，这个人挺贵的，我要吃30%的回扣。”
“没看错吧？”
“当然，我可是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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