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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于粱高中亚元的消息在云溪掀起了一阵热浪,于家热闹了好几天,来送贺礼的有时候只能从后门进,前门堵的根本挪不开脚,云溪谁不知道,去道句恭喜,就能得到五文钱的封红,五文钱啊,能买一小袋米了,家中贫困的可以靠着一小袋米撑一段时日了,这天大的好事怎能错过呢,以至于有贪便宜的领了一次又混在人群里还想再领,被眼尖的家丁发现也是客客气气的请出队伍,遇到蛮横的,也是被县衙派来的衙役“请走”了。

    大家都在嘀咕,这一场下来得花多少银子,不说整个云溪吧,至少大半个县城的人都来了,一人五文钱,大家咂舌,于家这是大手笔啊,据说,于粱回来了,还要大肆办谢礼宴,看来于家是有些底蕴的。不得不说,这次的热闹,不仅让于家出尽了风头,也让云溪的甚至周边府县的其他大家族看到了于家的崛起,之前还只是观望的人家都在纷纷找寻家中族中合适的待嫁女娘了。

    而主人公,于粱,其实在府城办完谢师宴之后,就悄悄赶回了云溪,但他并未回于家,那个家现在热闹非凡,他回去就如同水进油锅,得炸,干脆他直奔了胡家,胡家的安静舒适让他这些天的疲惫得到了缓和。

    “二哥,你还要待多少天?大家都等着你回去开席呢。”于粱此刻正躺在胡明仲书房里的摇椅上,悠哉悠哉看着胡潇潇的画本子,翘起的嘴角表示他此刻的心情很不错。胡潇潇看不惯他这悠闲的样,阿爹阿娘在于家忙的团团转,男主这个时候在自己家清闲自在,喝着小茶水嗑着小瓜子,翘着二郎腿,阿娘还特意叮嘱自己好生照顾于粱,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欺负了新晋亚元。胡潇潇嘴撇的都要到后脑勺了。

    “这摇椅不错”于粱回了一句,其实于粱并未认真的看画本子,这种惬意的时候,太难得了。之前,他以为自己最多就是中举了,没成想,得了亚元,看榜的时候,从后往前看,直到前几都没自己的名字,心都凉了,难道这次没中?谁知道,小厮颤颤巍巍指着排行榜第二的位置给自己看,“公子,第…二”于粱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会是看错了吧,第二个念头,会不会是同名?直到小厮确定肯定的说,“是公子,云溪于粱,正是公子。”这下于粱才放下心来,亚元,太惊喜了,这同普通的举子可不一样,春闱去京城的时候,也是叫的出名头的举子了。周围的人贺喜声把自己拉回现实,于粱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只听到阿爹的高声欢庆,“老二中啦,老二中啦”他才有些许真实的感觉,是啊,他中了,好消息或许她也能很快听见吧。

    看着眼前嘟嘟嘴的胡潇潇,于粱的好心情更加美好了,他所求的不过是如此。

    “宝儿…”于粱的声音很温柔

    胡潇潇嗯了一声,打算给于粱剥个橘子。

    “宝儿想过嫁什么样的人么?”这么多年,他终于问出这个问题了。从宝儿呱呱坠地开始,他就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儿从那么一点点长成如今落落大方的姑娘,虽然还小,可已然能从眉眼瞧见以后的模样,是个可爱无比的姑娘呢。尤记得宝儿生病那段时间,他跟随阿娘来探望,娇娇弱弱的宝儿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的心瞬间软了,不自主伸出手去摸宝儿的脸颊,在快摸到脸的那一刻被宝儿小小的手握住,柔软的触感将他击穿,他一动不敢动,生怕伤着宝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一刻开始,他内心生出一股叫保护欲的东西,宝儿这么小这么弱,他必须保护她。曾经,他一度以为宝儿撑不过那个年岁,那时候他还小,只能看着宝儿渐渐没有生气,他着急心慌,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留住宝儿,那可能是他哭的最多的一年,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到现在都记得,好在最后宝儿撑过来了,他欣喜的绕着屋子跑了好几圈,阿娘都笑话他是不是高兴过头了,他没说话,可是在心里,他默默立誓,要一辈子保护宝儿,让他的小姑娘安稳长大。

    一路看着宝儿长大,小姑娘爱笑爱闹,嘴巴甜,会心疼人,不单单是姑母一家对她疼爱入骨,就连自己阿娘也是拿宝儿当亲生的姑娘来宠,小姑娘高兴的时候会扯着他的袖子,甜甜的喊他二哥,生气了嘴一撅,喊他于老二,他就稀罕宝儿这纯真任性的劲头,一颦一笑都在脸上,笑起来圆圆的小脸绽放开,像一朵盛开的鲜花,鲜明靓丽。慢慢的,他对宝儿的保护之外生出一股其他的感情,一开始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来从书本上读到一些男女之情,才明白,这股感情,是对宝儿的喜欢,是一个男子对女子的喜爱之情。不知不觉中,这个小姑娘已经成为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儿了。他本以为他的感情隐藏的很好,没成想,老四在宝儿去年生辰的时候说,“二哥,我知道你喜欢宝儿,所以我才给你传宝儿的消息,宝儿是我亲阿妹的,别让宝儿难过,不然兄弟都做不成。”他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苦笑着点了点头,连最小的阿弟都知道他对宝儿的偏爱,长辈恐怕也知道了,甚至是默许的,如果他待宝儿不好,这个家恐怕他是没有立足之地了。那姑母他们知道么?

    他知道宝儿还小,可他等不了了,他只想早早的把宝儿归到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由自己亲眼看着长大才心安。所以他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这个在心中藏了多年的问题。

    胡潇潇倒是一愣,她才多大,二哥好好的问这个干啥,可她抬头看了一眼于粱,他的眼神温柔专注,嘴角噙着笑,看似漫不经心,可她太了解二哥,这个样子,表示于粱很认真,敷衍不了,加上之前恩礼问过自己有没有惦记于粱,瞬间,她的心里炸开了花,怎么说啥来啥,于老二不会真要求娶自己吧,她才多大啊,恋童癖吗?

    “二哥,我还小呢。”胡潇潇决定先打马虎眼,可眼神是真挚愚蠢的。

    “是啊,我的宝儿还小呢。”胡潇潇一听二哥说这话,刚想放下悬着的心,随即听到二哥说,“可也不影响宝儿未来想嫁什么样的人呢。”胡潇潇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了,她要怎么回答,前世今生她都没啥经验,可于粱这人最是固执,你要不认真回答,他有各种办法让你回答。胡潇潇心里叹口气,默默放下手中的橘子,想着怎么措辞既符合她这个年纪,又能让于粱打消对她的想法。

    “二哥,我的亲事自有阿爹阿娘操心呢,倒是你,这回中了亚元,舅母怕是要给你说亲了吧。”很好,既没有正面回答,又把问题推给了于粱。

    小姑娘倒是会推回问题,“没我的同意,阿娘不敢随意应下我的亲事。”

    胡潇潇心里翻了个白眼,真不拿父母之命当回事,老大是自己做主要求娶的,老二又来,上行下效,于家这四个男丁娶的媳妇,舅母怕是有的磨合了。胡潇潇心疼了舅母一番。胡潇潇不说话了,继续剥橘子,接啥,二哥你真威武,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

    于粱见宝儿没说话,也没开了口,他知道宝儿看着小,其实心里是个有主意的,她若不打算回答,要么就是没想到答案,要么就是不想回答,不管哪种,他都不愿看见,况且,他有的是耐心,慢慢等小姑娘长大。

    胡潇潇把橘子剥好递给于粱,“二哥,等会想吃啥,我让吴嫂给你做。”胡潇潇才不是尴尬的性格,抛开喜欢自己这一点,于粱可是很好的哥哥,问个问题咋了,又不影响兄妹的感情。

    于粱接过橘子,掰了一块儿放嘴里,有些酸,“昨儿炒的菰就很不错。”

    “好咧,还得来个炙肉,我哥哥长身体呢。”提到胡潇瞻,胡潇潇想起来了,“二哥,哥哥总想问你今天秋闱的论题呢,怕影响你休息,没敢问。”

    小姑娘倒是直接,“吃了饭,让他和老三来书房吧。”

    “好嘞,二哥最好了,最心疼阿弟了。”胡潇潇还想再拍拍马屁,被于粱一个眼神制止了,胡潇潇吐了吐舌头,继续给于粱拿点心。于粱笑了,小姑娘可爱是可爱,拿捏自己的时候可是一点不心软。

    吃过饭,胡潇潇没继续在书房待着了,正打算去睡午觉,看见自家哥哥带着于老三和肖炎青一块儿去书房,看样子是去请教功课了,胡潇潇的睡意在看到肖炎青后彻底消失了,这货怎么来了,不是让他离胡潇瞻远点么?怎么又贴上来了?还一块儿去见二哥?

    肖炎青在看到胡潇潇的时候,是有一瞬间尴尬的,可看着她圆圆的小脸侧向一边,满脸的疑问和不可置信,他又开心了,哼,你让我不接触我就不接触,我偏不,我还得黏紧点,说着向胡潇瞻靠了靠,肉眼可见的胡潇潇眼睛瞪大了,脸更鼓了,肖炎青心底升起的孩子气瞬间感觉获得了胜利。

    胡潇潇一口气憋在心底,不好当哥哥的面说啥,瞪了一眼肖炎青,气乎乎的转身走了。胡潇瞻其实知道阿妹的意思,可他实在没办法拒绝肖炎青啊。人家在书院拦住自己,诚恳的同自己道歉,“阿瞻,抱歉,前些日子…”胡潇瞻打断,“我理解你的难处,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打算错身离开,被肖炎青一把扯住袖子,胡潇瞻有些纳闷,不解的望着肖炎青,扯了扯自己的袖子,肖炎青手顿了顿,放下了胡潇瞻的袖子,拿手遮在嘴边咳嗽了一声,掩饰一下自己刚刚的莽撞。

    “阿瞻,你听我说。”肖炎青示意胡潇瞻跟着自己走,眼中的恳求让胡潇瞻没招架的住,一向清冷的肖炎青竟然恳求自己,胡潇瞻心软了,便乖乖跟着肖炎青走,两人走到书院的角落,这个角落安静,没什么人来,适合作奸犯科,不,适合谈心。

    胡潇瞻虽然跟着来了,可抿起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些情绪,他本就是骄傲的性子,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冷遇过。

    “阿瞻,之前是我不对。”肖炎青看着眼前的少年,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意,对胡潇瞻他是多了一份包容的,从他记事起,不停的奔波辗转加上身世原因,他很难对身边人之外的人产生信任,在认识了胡潇瞻之后,他感受到了少年身上传递的赤诚,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包括胡家人散发的善意和尊重,让他很是珍惜,和胡潇瞻的交往,他也是存了真心的,固然他有招揽助力之意,可在胡潇潇点明让他离胡潇瞻远些之后,他也是默认了的。若不是游大哥提醒,他本身也不愿意把胡潇瞻揽进风暴圈。

    “什么…什么不对…”胡潇瞻没想到骄傲的肖炎青会同自己道歉,他知道肖炎青有很多秘密,他也不想追问,他从来不是多事的人,他更关注的是肖炎青的学问,还有让人如沐春风的气质,他觉得他们是一路人,对诗文的喜好,对实事的看法,很多都不谋而合,他太欣喜有人能懂他,而不是拿他当三岁孩子,可惜他的疏远让他受了伤。

    “之前的疏远,是我的不对,我确实隐瞒了一些我的出身,大家族的龌龊我实在不知如何同你开口,阿娘带着我和宁儿辗转奔波也只是为了逃离大家族的迫害,万一哪天我们被找到,也不想因为我而牵扯到你。”

    “我又不怕!”胡潇瞻脱口而出,瞬间脸红了,开始支支吾吾,“我们家又不是…不是…”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肖炎青这回是彻底咧嘴笑了,“我知道你不怕,可我怕,所以我想着疏远你一些。”

    “那现在同我说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可我还是想交你这个朋友,哪怕以后被找到,自有我承担,和你有何相干呢。”

    胡潇瞻愣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想亲近又怕阿妹不高兴,远一些又怕肖炎青多想,毕竟人家都主动找自己道歉了,再拿乔就矫情了,不是君子所为。“等我二哥回来,一块儿去问他今年的考题吧。”说完就急匆匆的跑了,甚至还有些踉跄。

    身后的肖炎青肉眼可见的笑的很开心,可爱的少年。

    回到当下,胡潇瞻心里叹了口气,阿妹那里少不得去哄了。拉着于老三和肖炎青去书房找于粱了。

    “二哥…”胡潇瞻对这位二哥可不像胡潇潇那么随意,很是敬重,如今中了亚元,他对二哥就更加佩服了。于玄也是乖乖喊了一声二哥,在于家,他最怕的就是二哥,二哥脸一冷,他都能打冷颤,他是真佩服胡潇潇敢同二哥说笑,他别说说笑了,正经说话他都得斟酌着来。肖炎青随即喊了一声“于二公子”。

    于粱正在桌子前磨墨,听见有陌生人的声音,抬头,看见肖炎青,眉头微微一皱,胡潇瞻赶紧解释,“这位是肖炎青,是我书院的同窗,也是隔壁的邻居,同我关系甚好,他对二哥也是心生向往佩服至极的,知道二哥要讲今年的试题,我便做主带他一块来了。”

    于粱心头一哽,胡家人怎么都这作风,他能真怪胡潇瞻带陌生人来?好歹也是自己的表弟,未来还有可能是大舅哥,该给的脸面还是要给足的,所以他横一眼鹌鹑般自己的亲弟弟,就这一眼,于玄就感受到了阴风阵阵,“我也没惹这位大爷啊!”于玄这会内心是哭喊着的。

    “无妨。”不知为何,于粱见着肖炎青第一眼就不甚喜欢,回头问问宝儿,这位邻居是什么来头。

    于粱默默将今年乡试第三场试题写在纸上,一手标准的小楷看的三位是心头狂点赞,其实说起来,于粱的字平时偏行草多一些,为了参加考试,一手小楷写的也是出奇的端正美观。他将纸推给三位,“若是你们,会怎么答呢?”

    三人看着纸上的题目,“北朝人才优劣论”陷入了沉思。北朝是永顺朝前的朝代,正是永顺高宗皇帝结束了纷乱割据的北朝,才有了今日的永顺朝,北朝也是有几百年历史的朝代,人才济济,如何评论,从什么时候开始评论,侧重点是什么,三人毫无头绪。

    于粱倒是不着急,他看着题目的时候,也是沉思了一会才开始下笔的。他拿起桌上的茶,一口下去,有些微甜,不用问,一准是宝儿泡的,宝儿爱喝香甜的花茶,因此家中大多喝的也是花茶,哪怕胡明仲在家也是会喝喝花茶的。

    三人默默思考了一炷香的功夫,还是肖炎青开了口,“于二公子,我认为,这道题,应当侧重写北朝中期朝廷在任用人才上的策略,再比对咱们当下的人才任用。”

    于粱有些讶异,这人的想法竟然同自己有些不谋而合,示意肖炎青继续讲下去。“永顺朝经历了高宗,仁宗,文宗,武宗,世宗,到如今,修养生息百余年,已然是大国气象。可纵观前朝历代,都是如此。进入繁盛阶段,应如何任用人才,对于朝廷来说,是重中之中的问题。北朝为何由盛转衰,直至最后动荡灭国,就是因为在中期,北朝神宗皇帝为了遏制逐渐壮大的外戚势力,大力扶植寒门学子出仕,同外戚,小部分世家展开了权力的争夺,党争贪腐愈发沉重,加之,朝廷尚文,武人地位大大减弱,朝廷对军队的控制大不如前,如此局面之下,怎会不衰弱。放在现下,朝廷应如何选拔,分配,应用人才,世家中选取多少,寒门中选取多少,武人如何选取,都应吸取教训。我觉得,现下,可以适当选取懂得庶务之人出仕,为经商者提供更好的条件,经商能带动流通,吸收民间无业者参与劳作,既增加了朝廷的税银,且稳定了地方的治安。”说完,肖炎青有些紧张的看着于粱,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于粱有些沉默,端起茶喝了一口,不着痕迹的打量肖炎青,镇定自若的少年,不凡的见识,良好的样貌气质,若早几年生,势必是自己最大的对手,此刻虽有些紧张,却不难看出,这方小水困不住这条蛟龙。

    于粱还是不吝的点了点头,“肖公子若下场,必定高中。”

    肖炎青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谢谢于二公子盛赞,具体的选拔任用,一些拙见,不知可否写下来供二公子点评。”肖炎青明白,虽然有老师的指点,如今自己又身在书院,可他仍是想同有见识有头脑的同龄人交流切磋,能获得更多从前未曾有过的角度。眼前的于粱便是个中翘楚,了解的不算多,他却知道于粱是个胸有城府精于世故的,若以后入朝为同僚,此人定是有大作为的。

    “点评谈不上,大家交换意见。”于粱可不是拿乔的人。“老三,你来说。”

    于玄以为接下来是胡潇瞻回,没成想,二哥直接跳过,到自己了,“肖公子的切入点,我是赞成的,可有些不一样的是,我觉得中期人才的任用更应该侧重于懂农务的,农才是朝廷之根本,人要吃粮,战马家禽哪一个不需要吃粮,更应当鼓励开垦粮田,增加粮食的产量。”

    于粱也是点了点头,让于玄把具体的想法写下来,然后让老三撅屁股蹲一边去。

    “二哥,我觉得,归根结底,还是在人才的任用之上,不管是庶务,还是农务,都是实务,要求读书人不仅仅要会读书,还要懂得实务,为官一方,若不懂得这些,为人古板教条,陈腐保守,如何胜任。就像提高商人的地位,也应当重视武人的提拔,不能一高一低。”胡潇瞻虽然说的还有些稚嫩,可不得不说,说到了于粱的心坎里,大舅哥就是有才华有脑子,比某些撅着屁股的强,更比某些“蛟龙”强,还得是宝儿的哥哥,以后有他们二人在,谁敢欺负宝儿…想远了想远了。

    “阿瞻说的不错,你也写下来给二哥看看。”对比胡潇瞻,于粱的态度很是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