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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处变不惊

    大门开了一道缝隙,一名小厮探出头张望,见到罗峰,称呼一声罗少爷,敞开大门,请五人入内。

    正厅一五旬富态男子热情的接待了几人,这时候,杨天祏才知道这是罗峰的舅舅,不禁眉头急跳,听了两人聊天更是直摇其头。

    没人关注他的神态变化,也没人热衷罗峰舅舅的款待,此来只为马匹,普通的马不难弄到,不过按照杨天祏的要求,上好的头等马可就不好弄了,多数都是军供品。

    罗峰的舅舅确实有路子,半日光景五匹上好的骏马准备妥当。

    这里有个小插曲,罗峰的舅舅与外甥摆亲情,玩客套,说要白送,罗峰自然要拒绝,可被杨天祏捷足先登,自来熟的接受了,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一口一个舅舅,一口一个师兄弟,还恭维人家真是亲娘舅,什么亲情浓于水,什么以后多多来往之类的,什么有事搞不定的来找我凌霄宫等等。

    罗峰的舅舅表情尴尬就不说了,罗峰脸也憋得通红,王达逄等三人就更别说了,羞臊的无地自容,对其惊为天人,一直出了小镇都没人搭理他,而且都纵马飞驰,甩得他远远的。

    当然,杨天祏骑着最好的马,应该不会被甩下的,可惜,让开车他会,骑马是真的不行,只是旅行到草原的时候玩过而已。

    山谷蜿蜒,溪水潺潺,四人分工明确,光头朱架上从茶舍拿走的铁锅,王达逄打来溪水,罗峰捡来干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诸葛云汐从溪边拿回处理干净的野兔……

    当天边一朵红霞升起,杨天祏姗姗来迟,寻着袅袅炊烟很容易找到,此时四人正在大块朵,没人理会这个丢人的‘大师兄’。

    杨天祏一点也不介意,也不管是不是给他带了份子,自顾自的从马上摘下一只肥大的野鸡,走向溪边。

    不一会捧着大大的一坨‘泥沙’返回,在几人诧异的目光下,将‘泥沙’埋入铁锅下炭火,又加了点干柴,找片干净的草地,慵懒的躺下休息。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诸葛云汐撕下一条香喷喷的兔肉,美美的放入小口,斜眼瞟着杨天祏嘀咕:“不是挺大个脸么?还不好意思吃了?不吃拉倒!”

    罗峰憨憨的嘿嘿傻笑,光头朱却经常疑惑地眺望溪边,王达逄皱着眉不时盯向铁锅下炭火。

    天边最后一缕红光隐去,几颗调皮的星星跳上天幕,四人吃饱喝足,找地休息,杨天祏缓缓起身,施施然走向火堆。

    轻微的动静是那么的扣人心弦,隐藏在夜色中的四道目光汇聚其一身。

    只见他走到火堆前,捡起一根烧一半的木棍将火堆掀开,撬动两下,一个黑漆漆、硬梆梆的大土块滚出。

    在四道好奇的目光下,杨天祏慢悠悠的坐在一旁石头上,也不管是四人中谁所置,开始静静闭目养神。

    半刻钟,四道目光受尽煎熬,待其兴趣大减,略有疲惫之时,突然‘咔’的一声,在静夜中格外清晰,让四颗心聚然一紧。

    杨天祏用木棍敲上大土块,土块裂开脱落,借着火光可以看到一股云气腾空,接着金黄闪亮,油渍飞射。

    还没等四人消化掉这视觉盛宴,浓郁的、悠悠的、让人陶醉的香味儿飘来,强烈的刺激着四人的味儿蕾,深吸气的‘咻咻’之声此起彼伏。

    拨开麻叶,折下一个鸡腿,轻轻撕咬,不时的摇头晃脑,吧唧嘴的声音连绵不绝,杨天祏已经把享受二字表演得浮夸到天际。

    有人先忍不住了,自然是最嘴馋的光头朱,这小子也是光棍,径直走过来,一屁股坐下,伸手就撕下一个鸡腿,嘴里嚷嚷:

    “大师兄又弄什么花样了?师弟帮你品鉴品鉴!”

    杨天祏没有反应,表情动作依旧,稍后王达逄和罗峰也走了上来,一言不发,折下两个鸡翅分食,同样一脸享受。

    黑夜中只剩下一双眼睛映着两团火光,迟迟没有动地方。

    片刻之后,王达逄和罗峰,一身轻松,一脸回味的转身而回,杨天祏从铁锅中舀了些汤喝,之后也回去休息了,最后光头朱看着剩下的两块鸡胸肉,吧嗒一下嘴没再吃,连带着骨架拿着走向黑夜中那两小团火光。

    于是,众人听着美妙的、节奏紧凑、规律的吧唧、呲溜之声,幸福的进入梦乡。

    午夜时分,王达逄突然睁开眼睛,侧耳倾听,猛然跃起,向林间飞窜而去,一刻之后悻悻而返,收回心神才发现杨天祏正闭目盘坐,呆了呆,摇摇头躺下继续休息。

    天明时分,虫鸣鸟叫不绝于耳,众人从睡梦中醒来,努力的煽动着鼻翼,清香淡雅,身心舒泰,目光汇隆于铁锅……

    五匹骏马悠哉悠哉的缓行于官道,杨天祏端坐于头马闭目养神,后面四人扎堆而行,不时望着前面背影,相互嘀咕。

    两侧山林不知什么时候变的异常宁静,王达逄后知后觉感到了不安,纵马上前与杨天祏并行:“昨晚有人接近驻地。”

    杨天祏:“嗯!”

    王达逄翻了翻白眼:“我们为什么走这么慢?这地方儿好似不太正常!”

    杨天祏:“嗯!”

    王达逄嘴角抽了抽,回头与罗峰三人对视一圈,叹了口气:

    “如果有人跟着,应该快到动手的时候了,你想怎么办?”

    杨天祏:“嗯!”

    王达逄无奈,放慢速度与后三人汇合并小声提醒:“准备打架吧!都小心点,我感觉人不少!”

    出了荒林,黑压压一片,四五十号人聚集在二百米外垭口前,四人一惊,不自主的勒驻马,相互对视一眼,目光投向前面身影。

    只见杨天祏没任何变化,依旧持速前行,似乎根本没发现垭口有人一般,几人惊疑不定。

    诸葛云汐终于憋不住了,无奈的狠狠道了声:“白痴!”

    王达逄默了默:“走吧!”

    四人迟疑着忐忑的跟随前行,只是速度更加缓慢,不知不觉就与杨天祏拉开几十米距离。

    一大群人见杨天祏单人单骑,闭着眼睛已近阵前十几米,不禁面面相觑,当头一疤脸汉子回首望了眼中间的净白书生打扮的少年,冲着杨天祏厉吼:“站住!”

    杨天祏依然没任何反应,一切依旧。

    疤脸汉子铜眼怒瞪:“找死!”飞身而起,两个跳跃之后,抡着长刀斜劈向杨天祏肩头,这是要一刀两半的节奏。

    杨天祏眼皮动了动,依旧没睁开,右手出现一杆长枪,通体乌黑,仗二长短,枪头成三菱形,这是他戒指中众多武器之一。

    刀锋近身及尺,衣发迎风急荡,在万众瞩目之下,杨天祏缓缓抬手,说缓实快,只是动作太过简单,看起来漫不经心,给人以迟缓之感。

    小臂半抬,手腕内转,枪头侧敲刀身,‘铛’的一声闷响,大刀偏砍,侧向下滑落,手腕前倾,枪尖直刺。

    所有动作清晰可见,但是大汉却直挺挺的用胸口相迎,在一众人等不解的目光下,枪尖透体而出,大刀落地,口喷鲜血,铜眼中全是迷茫。

    让人家一招给撂倒了,可不仅大汉自己一个人迷茫,见者都一样。

    尤其是后面迟行的四人,再次见到不可思议的枪术,即使不如第一次震惊,也同样不解,并且心中隐隐认定了一个事实:这枪术……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