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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3血色婚礼(十)

    孙玉文件袋中的文件并不是金寡妇曾经侵吞组织账款的证据,而是金寡妇在三年时间中是如何利用她作为余光情妇的机会侵吞余光财产的证据,这便是赫赫有名的黑寡妇为什么要指使孙玉为什么要杀死她的原因。

    即便是他,也从来不曾想到这个结果。

    李越将文件递给了张伟,等待他们一一翻阅过了,才开口解释道:“这几份文件便是孙寡妇临死前最后看到的东西了。”

    “孙玉对她的杀意并不来自旧怨而是新仇……”

    “那孙玉的自杀应该如何解释呢?”云桑问道,此刻她已经被这个出人意料的结局给彻底弄晕了,“难道是真的自杀?”

    “不。”李越摇了摇头,否定了云桑的猜测,“孙玉的尸检报告中查出了一种名为西质皮醇的药物,据我所知这种药物的起效作用一般是在服下药物之后的二十个小时左右,当死者服下药物之后,最初的八个小时中,她会一切如常,这也是死者唯一可能得到抢救的机会,而过了这八个小时之后……”

    “会怎么样?”高平问道。

    “死者的肺部会逐渐纤维化,她会逐渐感到一丝呼吸紧促、胸闷气短的症状,但这种症状在最开始会很轻微……它的表现效果最多不过就是感冒一场罢了。”

    “但接下来,便是一场极为漫长而痛苦的死亡……”

    李越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教科书上见到过的描述,于是,他便用一种极为冷漠的声音向在场众人客观描述了下这种西质皮醇的死亡过程。

    “这太恐怖了!几乎不会有人用这种毒药自杀的!”张伟喃喃自语道。

    等候多时的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李越短短一分钟的叙述竟然让他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以至于李越话音刚落,他们便不约而同的认可了一个想法:孙玉的死一定是吕漫干的。

    但此刻,他们在意更多的却还是另一件事。

    “你说什么?”张伟喃喃自语道,“大名鼎鼎的黑寡妇并没有打算杀死自己的新郎,并愿意为了保护自己的新郎而杀人?”

    “这不可能。”李芸瞧着摆在桌上的证据,心中直呼不可能,并在心中说道:“这简直比烂俗的三流小说写的还要离谱。”

    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罪犯,最终因为爱情而不惜暴露自己的故事。

    “那这样的话……”余仲玉有些犹豫,也有些动摇,她蓦然想起了自己叔叔在婚宴的影子,祥和、美满而幸福……几乎集齐了自己想象中的一切美好。

    她顿了顿,她有些同情这个女人了,“或许,吕漫真的罪不至死吧?”

    “不……”李越摇了摇头,从桌子上拾起了孙玉的旧手机,那是个已经用了很久的旧手机,大概是几年前买的,“你们看到只是表象,她之所以会杀人,大概是不愿意让金寡妇来分享余光的财富吧。”

    ……

    破晓时分,吕漫掀开了窗帘,时值微曦,东方未白。

    她瞧着远处的晨曦,眉头动了动,转身便拉上了窗帘,不知为何,多年前的噩梦又一次找上了她,她仿佛又成了多年前那个无助的少女。

    摸着肚子上依稀可见的伤疤,她猛然回想起了那天。

    “2042.12.26,圣诞节后的一天,我终于见到了他的真面目……”

    这是吕漫写在日记本上的一行字,用的是端正小楷,字迹清秀而美观;没有多少人曾经见过这行字,同样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她的过往。

    摇了摇头,吕漫想将可笑的回忆赶出脑海,但她失败了。

    这一行字,几乎每个字都宛如雕刻在她心间的雕塑,久久不能忘怀。

    “曾经我以为自己真的遇见了一个好人,但昨天,他喝醉了并当场斥责我为婊子;还让我去死,我本以为这是他的醉话……”

    “但事实上,他将我亲手推给了他的生意伙伴,说让他玩得高兴。”

    “我永远不能忘记那种如狼一般恶狠狠的眼神,他瞧着我,像是饿狼瞧着一头将死的麋鹿,几乎等不及麋鹿的彻底死亡,它便扑了上去。”

    “今天我遇见了他的另一个朋友,一个01年一个99年的还有其他人,我陪的这人挺帅的对我没意思,01的老头跟我说有女朋友,女朋友挺乖的大三了天天就知道学习、还写卷子,谈了一年也对她啥没干……那99年的朋友突然过来问我,能不能帮我把我朋友陪好,多少钱?我随口一说:人家有女朋友啊,他说没关系啊。好,那你陪我多少钱,我等下给你发个位置,能不能便宜点?”

    “今天医生给我开了右匹克隆片,标准用量是四片,但我吃了十片,这是我的精神支柱——我发现精神药物对我太有效了,吃了这个,我终于不喝酒也能快乐了!快乐。”

    “他很喜欢我的笑容……我根本就笑不出来,生活如同猛兽一般将我狠狠撕裂,先是这可笑的爱情,再是整容失败……我作为女人唯一的武器,终于消失了……我好想死!我根本不配快乐。”

    “如果他没有出现我的生活中就好了……”

    痛苦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她猛然扭头,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容貌依旧,只是换了朱颜,瞳孔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丝聊以自保的狠辣与世故,却再也看不见当年明月所倒映的天真烂漫。

    她的生活像极了一本烂俗小说中的故事,故事里的女人最终总会在被男人彻底伤害之后,再次被爱情救赎。

    吕漫过去爱极了这些烂俗的故事,只有这些王子最终拯救了公主的故事才能让她燃起了一对丝生活的渴望,那时的她总爱坐在窗前,在一间并不属于自己的高档别墅的顶楼,眺望着远处的黑点,瞧着那些如同蚂蚁般奔波劳碌只为了艰辛的求生的人们,她便会不自觉的涌上一丝优越感。

    因为美貌,她从来不用像芸芸众生一般奔波,更不必为了几百、几千而卑躬屈膝。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自然界有着物竞天择,优胜劣汰;人类又何尝没有呢。

    吕漫从小便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钱,大量的钱,只有足够的钱才能支撑起那个乡村女孩对于大城市灯红酒绿的幻想。

    当别的女孩还沉湎于烂俗的爱情小说时,她早早便明白了男人的真正意义——不过就是一根帮助她向上攀爬的撑杆罢了。

    吕漫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至于后来的报复,更多的只是气愤,气愤他没有被自己的魅力所蛊惑;他们为什么不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奉上,好让她向上爬的更快、更好罢了。

    这是每一个女孩都曾有过的关于白马王子的幻想,只不过吕漫更清楚自己想要些什么罢了。

    意兴阑珊的吕漫放下了窗帘,拾起一根烟点然,熟悉的尼古丁刺激着她的神经,深吸一口气后,她颓然的闭上眼。

    死在自己手上的同伴再次浮现眼前。

    先是曾经与自己一同摧毁了汪失聪的金寡妇,吕漫将烟往嘴边递了递,她几乎想不起金寡妇的全名到底叫什么了,只是依稀记得她的名字里有个水字。

    可惜了,若是她不曾挡在自己的路上,或许……她也不用死。

    “真是个蠢货……”吕漫回想起自己是如何唆使孙玉杀死金寡妇的,一截被人事先松动的扶手遇上了一块丢失的隐形眼镜便成为了金寡妇最后所能看到的东西,她不屑道,“居然真的相信什么所谓的姐妹情谊。”

    还有那些为自己卖命的男人……真是一群可怜虫,大概从来没有被人爱过,所以自己一说喜欢,他们就被自己骗得团团转,哪怕干些杀人犯法的恶行也在所不惜。

    真是愚蠢……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爱情,吕漫踱了几步,纤细的腰身如同白玉般无暇,她想起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忽悠那群可怜虫男人的,“难怪他们从来没有被人爱过,只因为一个女人随口说出的爱字,便能豁出去命去……他们的爱也着实太过廉价了。”

    再便是孙玉了,刚刚毕业不久的小实习生,竟然天真的以为犯罪真的有替天行道的一面,以至于她将自己送给她的手机如同珍宝一般收藏着。

    将谋财害命这桩事情安上某些高大上的名号之后,便能成为正义吗?手中燃尽的烟灰悄然坠地,吕漫想起了孙玉在最初得知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的时候的兴奋,一个代替姐妹们报复渣男的口号竟然能让她热血沸腾。

    真是可笑……那些被人如同货物、玩具一般肆意玩弄的女人哪一个不曾觊觎男人手中的财富,她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亦或者自己可能的结局。

    “所有事情都是自愿的话,又何谈玩弄、背叛?”她喃喃自语道。

    孙玉是个好姑娘,一腔热血,而且笨的出奇,是个好用的棋子;吕漫有些后悔草草杀死孙玉了,若是她还活着,至少还可以用来顶罪。

    “就以姐妹义气为名好了,那个蠢货一定会奋不顾身的。”

    吕漫瞧着突然亮起的手机,上面只有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