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消失的线人
第二天清晨，方舟城中城区第六区一栋不起眼的三层小楼里。
张陆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沾着水，用力揉了几下。原主似乎对自己的身体不甚爱惜，镜子里许多大小疤痕，胸口处新添的圆形伤疤边缘整齐，如同刀削，完全没有火焰灼烧过的碳化、腐坏感。读过原本记忆的张陆感叹，秋蝉当年给原主造成的刺激太大了，这哪是拼命，分明带着点求死的意思。
“我们下一步做什么？”镜子里张陆似乎在自言自语。
“把昨晚拿到的资料给张远，只要秋蝉还在方舟城，就一定会被找到。”站在洗手池前，张陆擦干脸说到。
与自己商议完毕，活动一下全身的关节，来到一楼。经过客厅，壁龛上摆着一张全家福正对着门口，照片里张远还是满头黑发，而张陆更只是一个少年，姐姐张子舒微笑看着镜头。
还有一个女人虽然也微笑着，但早已不在这个家里。
一楼餐厅里，张远一只手举着咖啡杯，另一只手在桌面上划动。张陆走近看了一眼，餐桌上投影着不少新闻：“方舟生物董事会否决《义体贷款计划》，基因优化原液大促，荒石科技联合体发布新型机械犬……”张陆扫了一眼标题，在餐桌对面坐了下来，开始吃自己那份早餐。
煎脆的仿制肉配上一份炒蛋就是张陆的早餐了，张远地位虽高，但钱没见多少。张陆收入也只是让他过得略微舒适的样子，因此两个人日常餐食也十分简单。张远见他坐下并未说话，示意他坐下，然后右手打开一份包装的饼干吃了起来，不时吞口黑咖啡顺一下，时不时似乎又发呆一会。
张陆知道张远做了通讯模块的脑改造，需要补充纳米机器，那包饼干就是添加了补充机器人的食物。张远看似发呆，其实是不知道在和谁在打电话。只是这通电话似乎较为重要，让他顾不上张陆。
张陆自顾自吃着饭，待张远结束通话后推过去一张芯片卡：“十四号那件事，有人更改了我线人的记忆。这里有他的视觉和记忆资料，能看到两者之间相互冲突。另外行动当晚，川岸佳控制的傀儡，记忆也同样有问题，很可能那八个人都是。更改他记忆那个人，照片已经提取出来了。我想，消失了三年的秋蝉又出现了。他视觉信息里还有一个人，只有侧脸，可能就是那个火系异能者。”
张陆又将一张照片推在桌面上：“看眼睛，是他。”
张远摆弄着照片，没接话，反而说道：“今天凌晨两点第九区发生一起汽车爆炸。死者名为莱克斯，有印象么？”
“嗯，昨天夜里十二点左右见过。给你的资料就来自于他。有点奇怪啊……你先看他的视觉记录。”
张远将读卡器连在后脑上，插入芯片：“嗯，莱克斯被更改记忆后，联系了谁？”
“联系了我。如果昨晚我死了，跟他这个提供线索的热心市民可没关系。所以是有人见到我们见面，事后灭口。”
“给你报信，应该是利用他钓你上钩。但对方没想到你还活着。之后才灭口，可能这个人可能还知道别的，让他不得不死。”
“为了我一个小队长？部长？”张陆看得出，张远的想法跟自己差不多。这个陷阱似乎是为张陆设的，但张陆自认为没有这么高的价值，那么实际目标应该就是张远了。
张远抬手打断了张陆，桌面上弹出了那张照片：“这张脸是五年前推出的一款消费级义体的默认面部，产品周期内生产超过十万个。好消息是，他的眼睛、眼神还是那个人，那种发自骨子里的蔑视、冷漠、自负。接下来只能做虹膜识别了，但只有方舟塔、蜂巢、三足乌周边一公里内的摄像头具备功能。而这三处，他绝不敢去。”
张陆想了一下，继续说：“我们一直认为秋蝉是心灵方面的异能者。为什么现在会换装面部义体呢？异能者不都是纯肉身么？”
“不一定是义体，可能仅仅是面具，因为这一款当年产量和保有量太大了，现在街上也有不少。而且异能者不是不能装义体，只是因为目前绝大部分义体改造都会注射纳米机器人辅助运行，纳米机器人会本能对身体特别是大脑进行保护。而异能者的觉醒往往是大脑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对他来说，换脸不影响异能，但没必要。”
“那你一直拒绝我做义体手术是希望我还能有机会受刺激？”
“我是希望你知道疼，懂得怕，这样才能拿人命当回事，不管是你自己的命还是别人的！不要说你不知道，川岸佳考核最高成绩是格斗，你却一直把她放在狙击和情报位置上。提醒你一下，有些情绪累积久了会出事情的。”张远突然正色起来。
……
“那八个人呢？”转移话题。
“烧成灰了。”
“我还有一个疑问，如果是想通过我威胁你，为什么不抓活的？”
“那就要抓到人才知道。也可能是他们觉得你的命价值不够高呢。”张远想了想，“全城监控会留意资料里的人，爆炸现场重新勘察。记得你还在停职，不要露面。”他简单安排了一下，继续说：“一会儿子舒来看你，别总让你姐担心，她都快生了。”
“说起我姐，她那边安全么？”
“哼……你姐那边最近搞小动作的人不少。我得提醒岚下次留个活口。”
……
张子舒，张陆的姐姐，两年前结了婚，如今与丈夫王睿同住。去年怀孕，听说张陆受伤，忍不住改了产检的安排，过来探望。
张陆不好意思地看着坐在对面小腹隆起的姐姐：“姐，你看，我没事。”
“你既没做过基因优化，也没装义体，瞎往前冲什么！”
“姐，我这不是没事么。再说……我一直想做改造，这不是爸禁止所有的医生给我做么……听说姐夫他们新研制的基因药剂功能更强，副作用也小，帮我弄两支？”张陆问道。
“别听他胡说，子舒你跟王睿说，不要给这小子弄药剂。”张远看不下去了，终于出言打断：“你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得？需要爸爸这边做什么……”
“爸，我这都挺好的，孩子也挺好的，你看。”张子舒抬起手腕，一条腕带上显示着她和孩子的生理指标。
张陆留下张远这老女儿奴在客厅跟女儿聊天，毕竟机会难得。若不是自己受伤，张远一个月未必能回来一次。他则跑去厨房，给萧寒和川岸佳打电话，叫他们过来接自己。
过了不久，客厅话音渐弱，看起来张远准备出门了。张远叫张陆送女儿先去做定期产检，对张陆嘱咐：“过段时间我要是忙得回不来，就去你姐姐那，多照顾你姐姐。知道了吗？”
张陆连连称是，送姐姐到车上，帮她系好安全带：“姐，帮我跟姐夫问好。”说完又面向司机：“岚姐也来啦，那我就放心了。我走了啊。”说完转身上了川岸佳的小红车，向下城区疾驰而去。
张子舒车内，一名女子身形高挑，面目清冷，一头棕发高高盘起，一袭黑衣整个人更显凌厉。见张陆跑了，开口道：“看活蹦乱跳的，应该没什么大碍？”
张子舒调整下姿势，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人省心。要不下次让父亲把他调到文职算了……”
两人边说着，浮空车腾空而起，汇入车流……
张陆对着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沾着水，用力揉了几下。原主似乎对自己的身体不甚爱惜，镜子里许多大小疤痕，胸口处新添的圆形伤疤边缘整齐，如同刀削，完全没有火焰灼烧过的碳化、腐坏感。读过原本记忆的张陆感叹，秋蝉当年给原主造成的刺激太大了，这哪是拼命，分明带着点求死的意思。
“我们下一步做什么？”镜子里张陆似乎在自言自语。
“把昨晚拿到的资料给张远，只要秋蝉还在方舟城，就一定会被找到。”站在洗手池前，张陆擦干脸说到。
与自己商议完毕，活动一下全身的关节，来到一楼。经过客厅，壁龛上摆着一张全家福正对着门口，照片里张远还是满头黑发，而张陆更只是一个少年，姐姐张子舒微笑看着镜头。
还有一个女人虽然也微笑着，但早已不在这个家里。
一楼餐厅里，张远一只手举着咖啡杯，另一只手在桌面上划动。张陆走近看了一眼，餐桌上投影着不少新闻：“方舟生物董事会否决《义体贷款计划》，基因优化原液大促，荒石科技联合体发布新型机械犬……”张陆扫了一眼标题，在餐桌对面坐了下来，开始吃自己那份早餐。
煎脆的仿制肉配上一份炒蛋就是张陆的早餐了，张远地位虽高，但钱没见多少。张陆收入也只是让他过得略微舒适的样子，因此两个人日常餐食也十分简单。张远见他坐下并未说话，示意他坐下，然后右手打开一份包装的饼干吃了起来，不时吞口黑咖啡顺一下，时不时似乎又发呆一会。
张陆知道张远做了通讯模块的脑改造，需要补充纳米机器，那包饼干就是添加了补充机器人的食物。张远看似发呆，其实是不知道在和谁在打电话。只是这通电话似乎较为重要，让他顾不上张陆。
张陆自顾自吃着饭，待张远结束通话后推过去一张芯片卡：“十四号那件事，有人更改了我线人的记忆。这里有他的视觉和记忆资料，能看到两者之间相互冲突。另外行动当晚，川岸佳控制的傀儡，记忆也同样有问题，很可能那八个人都是。更改他记忆那个人，照片已经提取出来了。我想，消失了三年的秋蝉又出现了。他视觉信息里还有一个人，只有侧脸，可能就是那个火系异能者。”
张陆又将一张照片推在桌面上：“看眼睛，是他。”
张远摆弄着照片，没接话，反而说道：“今天凌晨两点第九区发生一起汽车爆炸。死者名为莱克斯，有印象么？”
“嗯，昨天夜里十二点左右见过。给你的资料就来自于他。有点奇怪啊……你先看他的视觉记录。”
张远将读卡器连在后脑上，插入芯片：“嗯，莱克斯被更改记忆后，联系了谁？”
“联系了我。如果昨晚我死了，跟他这个提供线索的热心市民可没关系。所以是有人见到我们见面，事后灭口。”
“给你报信，应该是利用他钓你上钩。但对方没想到你还活着。之后才灭口，可能这个人可能还知道别的，让他不得不死。”
“为了我一个小队长？部长？”张陆看得出，张远的想法跟自己差不多。这个陷阱似乎是为张陆设的，但张陆自认为没有这么高的价值，那么实际目标应该就是张远了。
张远抬手打断了张陆，桌面上弹出了那张照片：“这张脸是五年前推出的一款消费级义体的默认面部，产品周期内生产超过十万个。好消息是，他的眼睛、眼神还是那个人，那种发自骨子里的蔑视、冷漠、自负。接下来只能做虹膜识别了，但只有方舟塔、蜂巢、三足乌周边一公里内的摄像头具备功能。而这三处，他绝不敢去。”
张陆想了一下，继续说：“我们一直认为秋蝉是心灵方面的异能者。为什么现在会换装面部义体呢？异能者不都是纯肉身么？”
“不一定是义体，可能仅仅是面具，因为这一款当年产量和保有量太大了，现在街上也有不少。而且异能者不是不能装义体，只是因为目前绝大部分义体改造都会注射纳米机器人辅助运行，纳米机器人会本能对身体特别是大脑进行保护。而异能者的觉醒往往是大脑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对他来说，换脸不影响异能，但没必要。”
“那你一直拒绝我做义体手术是希望我还能有机会受刺激？”
“我是希望你知道疼，懂得怕，这样才能拿人命当回事，不管是你自己的命还是别人的！不要说你不知道，川岸佳考核最高成绩是格斗，你却一直把她放在狙击和情报位置上。提醒你一下，有些情绪累积久了会出事情的。”张远突然正色起来。
……
“那八个人呢？”转移话题。
“烧成灰了。”
“我还有一个疑问，如果是想通过我威胁你，为什么不抓活的？”
“那就要抓到人才知道。也可能是他们觉得你的命价值不够高呢。”张远想了想，“全城监控会留意资料里的人，爆炸现场重新勘察。记得你还在停职，不要露面。”他简单安排了一下，继续说：“一会儿子舒来看你，别总让你姐担心，她都快生了。”
“说起我姐，她那边安全么？”
“哼……你姐那边最近搞小动作的人不少。我得提醒岚下次留个活口。”
……
张子舒，张陆的姐姐，两年前结了婚，如今与丈夫王睿同住。去年怀孕，听说张陆受伤，忍不住改了产检的安排，过来探望。
张陆不好意思地看着坐在对面小腹隆起的姐姐：“姐，你看，我没事。”
“你既没做过基因优化，也没装义体，瞎往前冲什么！”
“姐，我这不是没事么。再说……我一直想做改造，这不是爸禁止所有的医生给我做么……听说姐夫他们新研制的基因药剂功能更强，副作用也小，帮我弄两支？”张陆问道。
“别听他胡说，子舒你跟王睿说，不要给这小子弄药剂。”张远看不下去了，终于出言打断：“你最近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得？需要爸爸这边做什么……”
“爸，我这都挺好的，孩子也挺好的，你看。”张子舒抬起手腕，一条腕带上显示着她和孩子的生理指标。
张陆留下张远这老女儿奴在客厅跟女儿聊天，毕竟机会难得。若不是自己受伤，张远一个月未必能回来一次。他则跑去厨房，给萧寒和川岸佳打电话，叫他们过来接自己。
过了不久，客厅话音渐弱，看起来张远准备出门了。张远叫张陆送女儿先去做定期产检，对张陆嘱咐：“过段时间我要是忙得回不来，就去你姐姐那，多照顾你姐姐。知道了吗？”
张陆连连称是，送姐姐到车上，帮她系好安全带：“姐，帮我跟姐夫问好。”说完又面向司机：“岚姐也来啦，那我就放心了。我走了啊。”说完转身上了川岸佳的小红车，向下城区疾驰而去。
张子舒车内，一名女子身形高挑，面目清冷，一头棕发高高盘起，一袭黑衣整个人更显凌厉。见张陆跑了，开口道：“看活蹦乱跳的，应该没什么大碍？”
张子舒调整下姿势，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人省心。要不下次让父亲把他调到文职算了……”
两人边说着，浮空车腾空而起，汇入车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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