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陪着父亲去喝茶
过了好一阵，墨海生见车子渐渐往市中心驶去，这才慢悠悠的问道：“岩峰，我们这是去哪里？”
“带您去个酒吧，楚天河家开的酒吧，很清静，可以听听歌，您不介意吧？”墨岩峰想带父亲去清河会所喝点小酒，听听歌，排解一下他烦闷的心情。
墨海生小心谨慎地问道：“那里有果汁或者饮料之类的吗？爸爸已经三十年不喝酒了，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喝了酒，误了事，差点毁了我一生，所以把酒戒了，这一戒就是三十年。”
有些话莫墨海生说不出口，更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子讲，因为墨岩峰的出生就是他酒后乱性的结果，这种话他怎么可能说给儿子听呢？因为喝酒贪杯，他整个人生被毁得七七八八。他被迫抛弃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转而跟陈嘉华结了婚，每天都好似生活在炼狱中一般，毫无幸福可言。
“那我们去哪里？”墨岩峰放慢了车速，尴尬地问道。父亲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令他震惊不已。三十年了，他竟然不知道父亲不喝酒，脸上的表情明显僵硬了许多。
“你要有兴致的话，跟爸爸一起去喝茶吧？”墨海生赶忙建议道。儿子难得主动邀他出来，他可不想放弃这个跟儿子亲近的机会。
“喝茶？”
“恩，城东郊有家茶楼，很不错，我和几个老教授经常去那里喝茶。我的一些学生也经常去，就是不知道你习不习惯？”说起喝茶，墨海生有些兴奋，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
“好，那我们就去那儿吧。”墨岩峰不想扫父亲的兴，淡淡地答了一句。其实他偶尔也喝茶，办公室和家里的好茶并不少，但他很少去茶馆。
在墨海生的指引下，墨岩峰很顺利地将车开到了那座茶楼附近。
那茶楼其实是一座很别致的小院，外面用篱笆跟马路隔了开来。院门口挂着黑底金字大招牌，上书“悦来居茶府”五个大字，门口两边刻着一副对联“一器成名只为茗，悦来客满是茶香”。
院内装修成园林的形式，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样样俱全，几片翠绿的竹林为这冬日的萧瑟增添了丝丝暖意。
茶楼有三层，装修很是别致，处处透着古朴典雅，清幽肃静的气息。这里的每一处座位都是临窗的，可以看到外面不同的景象。侍者将他们引进三楼的座位上坐定后，墨岩峰好奇地四处打量下，一时惊叹不已。
许是因为过年的原因，客人并不是很多，也就六七桌的样子。东北角的位置，屏风后面，有人在弹着琵琶。清扬的琵琶声响彻整个茶楼，将茶楼烘托得更加更加幽静。
听着这悦耳的琵琶声，墨岩峰原本浮躁的心，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他不禁又想起了林樱，因为林樱也弹得一手好琵琶，上大学的时候，他很喜欢听林樱弹琵琶。
这时，一位穿着青灰色旗袍的女士，走了过来，笑意盈盈地说：“墨教授，您来了？这位是？”
“哦，我儿子，今天带他过来喝喝茶。”莫海生颇为自豪地回道。
“墨先生你好，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那女人声音轻柔，十分悦耳。虽然长相并不是很亮眼的那种，但胜在她体态优雅，端庄大方，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墨岩峰礼貌地冲她点了点头。
那女士又微微一笑还了礼，也不多寒暄，转头看向墨海生，利落地问道：“墨教授，还是老规矩吗？给您上大红袍，您自己泡？”
“好的，再看看有什么甜点，各样来一些。”
“二位稍等，马上就来。”
看着父亲熟稔的泡茶手法，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大红袍的来历，品着那些精致的茶点，听着优美的琵琶声，墨岩峰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这些年，他一直在灯红酒绿中穿梭，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悠闲，如此清净了。
看着眼前如此温暖慈祥的父亲，他感觉很陌生。也许父亲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只是他从来都不愿意亲近他，不愿意去了解他。
在别人的眼中，父亲其实是很优秀的，他博学多识，儒雅睿智，幽默风趣，他的课常常座无虚席，他的讲座更是人满为患。
记得刚上大学的时候，每当听同学谈起墨教授时，他总是一副嗤之以鼻的神情，仿佛跟父亲有着天大的仇怨。他从不听父亲的课，也从不去听父亲的讲座，他本能地拒绝着跟父亲有关的一切。
跟林樱在一起之后，他常常会被林樱拉去听父亲的课，去听父亲的讲座，他这才慢慢发现，原来父亲真的如同学所说的那般才华横溢，光彩照人。但因为从小形成的积怨，他依旧无法原谅父亲，无法跟他亲近。
他想起小时候，不管母亲跟父亲怎么闹腾，姥爷似乎从来都没有责骂过父亲，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怨言都没有。每当他在背后埋怨诋毁父亲时，姥爷总是要替父亲说几句好话的，有时甚至会训斥他，不能对父亲刻薄无礼。那时，他怎么也无法理解姥爷的做法，此刻他似乎明白了一些。
不知不觉间，墨岩峰跟父亲在茶馆坐了一下午，聊了一下午。眼看天快要黑了，父子两人便一块离开了茶馆。临走，墨海生又叫服务员帮他打包了一些甜点。墨岩峰不解，但也没有多问。
车上，墨岩峰问：“爸，您要回哪里？我送您。”
墨海生叹了口气说：“回别墅去吧，你也一块回去，要过年了，别再跟你妈妈置气了，她一个人也挺可怜的。”
父亲的行为让墨岩峰感到很诧异，明明不想回到那个家，却还要回去；明明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却还要回去一起过年；明明早就过不下去了，却还能凑合这么多年…
“你们为什么不离婚？”墨岩峰突兀地问。
墨海生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想过离婚，但你妈妈坚决不同意，就由她去吧。”
墨岩峰认真地说：“如果想离婚，我可以帮你。”他不想看到父母无休止的争吵，与其这样，还不如一拍两散，对大家都好。
墨海生仰天长叹一声，低沉着声音说道：“有些事情不是离婚就能解决的，从我决定跟你妈妈结婚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的，我永远无法回头，所以离不离婚都一样。离了婚，我的生活可能没什么变化，但对你妈妈就不同了…”
墨岩峰又问：“您很爱那个女人吗？”这么多年来，只要父母一吵架，母亲就会提起那个女人，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墨海生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儿子提出的这个问题。
“很难回答吗？您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无关的人或者一个朋友，您可以认为我们之见的对话就是男人跟男人的对话，而不是父亲与儿子之间…”墨岩峰明白父亲在顾虑什么，但他又很好奇父亲跟母亲口中的那个女人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所以对父亲循循善诱。
墨海生犹豫了好一阵，才决定实话实说：“你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你对林樱的感情有多深，我对她的感情就有多深…”顿了顿，墨海生又接着说：“所以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样，趁现在你还有机会追求自己的幸福，你也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所以不要任性，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听了这话，墨岩峰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什么也不说，认真地开着车。
墨海生也很默契地闭上了嘴，父子俩一路再无话。
等到了别墅时，见墨岩峰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墨海生便小心地问了一句：“岩峰，你不下车吗？”
“我先不回去了，我想自己冷静冷静，除夕晚上我会回来，陪你们一起吃年夜饭的。”说罢，墨岩峰便发动车子离开了。
墨海生无奈，只得拎着打包好的茶点，自己回了别墅。
“带您去个酒吧，楚天河家开的酒吧，很清静，可以听听歌，您不介意吧？”墨岩峰想带父亲去清河会所喝点小酒，听听歌，排解一下他烦闷的心情。
墨海生小心谨慎地问道：“那里有果汁或者饮料之类的吗？爸爸已经三十年不喝酒了，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喝了酒，误了事，差点毁了我一生，所以把酒戒了，这一戒就是三十年。”
有些话莫墨海生说不出口，更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子讲，因为墨岩峰的出生就是他酒后乱性的结果，这种话他怎么可能说给儿子听呢？因为喝酒贪杯，他整个人生被毁得七七八八。他被迫抛弃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转而跟陈嘉华结了婚，每天都好似生活在炼狱中一般，毫无幸福可言。
“那我们去哪里？”墨岩峰放慢了车速，尴尬地问道。父亲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令他震惊不已。三十年了，他竟然不知道父亲不喝酒，脸上的表情明显僵硬了许多。
“你要有兴致的话，跟爸爸一起去喝茶吧？”墨海生赶忙建议道。儿子难得主动邀他出来，他可不想放弃这个跟儿子亲近的机会。
“喝茶？”
“恩，城东郊有家茶楼，很不错，我和几个老教授经常去那里喝茶。我的一些学生也经常去，就是不知道你习不习惯？”说起喝茶，墨海生有些兴奋，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
“好，那我们就去那儿吧。”墨岩峰不想扫父亲的兴，淡淡地答了一句。其实他偶尔也喝茶，办公室和家里的好茶并不少，但他很少去茶馆。
在墨海生的指引下，墨岩峰很顺利地将车开到了那座茶楼附近。
那茶楼其实是一座很别致的小院，外面用篱笆跟马路隔了开来。院门口挂着黑底金字大招牌，上书“悦来居茶府”五个大字，门口两边刻着一副对联“一器成名只为茗，悦来客满是茶香”。
院内装修成园林的形式，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样样俱全，几片翠绿的竹林为这冬日的萧瑟增添了丝丝暖意。
茶楼有三层，装修很是别致，处处透着古朴典雅，清幽肃静的气息。这里的每一处座位都是临窗的，可以看到外面不同的景象。侍者将他们引进三楼的座位上坐定后，墨岩峰好奇地四处打量下，一时惊叹不已。
许是因为过年的原因，客人并不是很多，也就六七桌的样子。东北角的位置，屏风后面，有人在弹着琵琶。清扬的琵琶声响彻整个茶楼，将茶楼烘托得更加更加幽静。
听着这悦耳的琵琶声，墨岩峰原本浮躁的心，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他不禁又想起了林樱，因为林樱也弹得一手好琵琶，上大学的时候，他很喜欢听林樱弹琵琶。
这时，一位穿着青灰色旗袍的女士，走了过来，笑意盈盈地说：“墨教授，您来了？这位是？”
“哦，我儿子，今天带他过来喝喝茶。”莫海生颇为自豪地回道。
“墨先生你好，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那女人声音轻柔，十分悦耳。虽然长相并不是很亮眼的那种，但胜在她体态优雅，端庄大方，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墨岩峰礼貌地冲她点了点头。
那女士又微微一笑还了礼，也不多寒暄，转头看向墨海生，利落地问道：“墨教授，还是老规矩吗？给您上大红袍，您自己泡？”
“好的，再看看有什么甜点，各样来一些。”
“二位稍等，马上就来。”
看着父亲熟稔的泡茶手法，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大红袍的来历，品着那些精致的茶点，听着优美的琵琶声，墨岩峰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这些年，他一直在灯红酒绿中穿梭，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悠闲，如此清净了。
看着眼前如此温暖慈祥的父亲，他感觉很陌生。也许父亲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只是他从来都不愿意亲近他，不愿意去了解他。
在别人的眼中，父亲其实是很优秀的，他博学多识，儒雅睿智，幽默风趣，他的课常常座无虚席，他的讲座更是人满为患。
记得刚上大学的时候，每当听同学谈起墨教授时，他总是一副嗤之以鼻的神情，仿佛跟父亲有着天大的仇怨。他从不听父亲的课，也从不去听父亲的讲座，他本能地拒绝着跟父亲有关的一切。
跟林樱在一起之后，他常常会被林樱拉去听父亲的课，去听父亲的讲座，他这才慢慢发现，原来父亲真的如同学所说的那般才华横溢，光彩照人。但因为从小形成的积怨，他依旧无法原谅父亲，无法跟他亲近。
他想起小时候，不管母亲跟父亲怎么闹腾，姥爷似乎从来都没有责骂过父亲，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怨言都没有。每当他在背后埋怨诋毁父亲时，姥爷总是要替父亲说几句好话的，有时甚至会训斥他，不能对父亲刻薄无礼。那时，他怎么也无法理解姥爷的做法，此刻他似乎明白了一些。
不知不觉间，墨岩峰跟父亲在茶馆坐了一下午，聊了一下午。眼看天快要黑了，父子两人便一块离开了茶馆。临走，墨海生又叫服务员帮他打包了一些甜点。墨岩峰不解，但也没有多问。
车上，墨岩峰问：“爸，您要回哪里？我送您。”
墨海生叹了口气说：“回别墅去吧，你也一块回去，要过年了，别再跟你妈妈置气了，她一个人也挺可怜的。”
父亲的行为让墨岩峰感到很诧异，明明不想回到那个家，却还要回去；明明一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却还要回去一起过年；明明早就过不下去了，却还能凑合这么多年…
“你们为什么不离婚？”墨岩峰突兀地问。
墨海生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想过离婚，但你妈妈坚决不同意，就由她去吧。”
墨岩峰认真地说：“如果想离婚，我可以帮你。”他不想看到父母无休止的争吵，与其这样，还不如一拍两散，对大家都好。
墨海生仰天长叹一声，低沉着声音说道：“有些事情不是离婚就能解决的，从我决定跟你妈妈结婚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的，我永远无法回头，所以离不离婚都一样。离了婚，我的生活可能没什么变化，但对你妈妈就不同了…”
墨岩峰又问：“您很爱那个女人吗？”这么多年来，只要父母一吵架，母亲就会提起那个女人，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墨海生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儿子提出的这个问题。
“很难回答吗？您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无关的人或者一个朋友，您可以认为我们之见的对话就是男人跟男人的对话，而不是父亲与儿子之间…”墨岩峰明白父亲在顾虑什么，但他又很好奇父亲跟母亲口中的那个女人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所以对父亲循循善诱。
墨海生犹豫了好一阵，才决定实话实说：“你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你对林樱的感情有多深，我对她的感情就有多深…”顿了顿，墨海生又接着说：“所以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样，趁现在你还有机会追求自己的幸福，你也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所以不要任性，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听了这话，墨岩峰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什么也不说，认真地开着车。
墨海生也很默契地闭上了嘴，父子俩一路再无话。
等到了别墅时，见墨岩峰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墨海生便小心地问了一句：“岩峰，你不下车吗？”
“我先不回去了，我想自己冷静冷静，除夕晚上我会回来，陪你们一起吃年夜饭的。”说罢，墨岩峰便发动车子离开了。
墨海生无奈，只得拎着打包好的茶点，自己回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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