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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临死反扑

    余布的眼里闪过一道严厉,径直瞪向那黑袍青年,又接着看向李部邯,道:“这么说,老爷的死,和这小崽子有莫大关系?”脸上肌肉似乎因为愤怒而抽搐起来,抬手“啪”的一声给了那黑袍青年一个耳光。

    “兀你这小子道貌岸然模样,竟也是个白眼狼!你这小子连自己生父也能下得去手,秦家现下交在你的手中……还有你党同伐异能容下的英才么!倘若你日后手段高了,还会将我这一个长老放在眼里么?”余布揪住那黑袍青年的前襟,将那人从地上提了起来,大声质问道,眼里喷出来的火焰仿佛能将这黑袍青年烧着。

    “两年以前,老爷晚年染疾,虽说是练武之人,但究竟这一场大病来势汹汹,加以年轻时练功留下来的旧伤,从此一病不起;家主死后,长老便不再怎么打理秦家的事物,寻了这一个僻静地方颐养天年。”说着,李部邯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一面轻轻拈着纸缘将那白纸展开,一面向余布道:“那时老爷尤其看好二少爷,但立的却是大少爷,余长老却也并不觉得蹊跷么?”

    那白纸逐渐被展了开来,行行黑字左旁赫然是一个有了些陈旧的彤红印章,写着:“世秦主印”,无形间使得李部邯的话变得似乎可信了许多。

    地上的秦肃早早被解开了穴道,渐渐转醒,显出十分茫然的模样,向着四周探寻的眸子忽然间定在了余布身上,抹了抹不适应光芒的双眼道:“余长老,怎么,怎么是你?”又回头看见了余布手里提着的黑袍青年,当即一挺身站了起来,上前几步问道:“余长老,我大哥究竟做了甚么违纪秦家的大事,竟然使得长老这一般动怒?”

    李部邯笑了一笑,向秦肃躬身道:“二少爷有所不知,两年之前家主的位子原来是二少爷的,只是二少爷的大哥可不乐意了,在老爷病重时下毒害死了老爷,这才伪制了一张老爷的遗书,名正言顺地登上了家主位置。”

    “要是按秦家宗法来算,家主此举便留不得性命。至于家主的位置,便由二少……”

    话还未说完,那黑袍青年便转过了头,骂道:“李部邯你一个小小的管家,这位置原来便是循着长幼有序排来,我爹原来便是要我继承,哪里容得你一个管家插嘴?”说话间,脸上的恐惧与怯懦又成了一副凶狠的模样,两人之间一点寒光迸发而出;显然是那黑袍青年被李部邯言语一激,常年骄横加以年轻气盛之下,想到自己究竟留不下性命,便刹那间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把短刀捅向余布。

    余布虽说内家功夫精湛,虽说这一位家主犯了弥天大过,但终究还没有生出要杀了他的想法,这一刀他怎样也没有料到;这黑袍青年毕竟是秦家的嫡长,身有秦家的秘传功法,这一刀来势凶猛,闪避已然来不及。余布一瞬间要调动护体罡气凝聚在这刀剑来袭之处,却终于慢了一拍。秦肃好似没有想到会有此番境地,虽说想上前阻挡,但两人距离终究太远,来到余布面前时怕是刀都要拔出来了。

    唯一早已运出真气,能够施救的李部邯却装出了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手上凝罡的速度也比往常慢了一拍。便是这么一刹间,在余布身侧地上的“死尸”蓦地里腾身而上,挡在余布与那黑袍青年之间,受了这一刀。

    原来方才陈殇与李部邯都能瞧见那黑袍青年大袖当中早就揣上的利刃,陈殇躺在地上做戏,不能提醒;但李部邯看见而不提醒,就连施救也故意慢了一拍,显然是别有所图。

    图的是甚么呢?当然是秦家里一手遮天的权利;这秦肃能够对一个来历不明的猎户少年主动解围,甚至还替这少年找好了出路,本身就不会是甚么心狠之人,反倒还是一个极仁慈的好书生。这样一个好书生是最容易被做成提线木偶的,但李部邯要是想要拿权,这原来忌惮心极强的秦家家主,与位高权重又武功高强的余布长老,更是两座大山,现下不施救,想得是一石二鸟之计。

    这一石二鸟之后,秦肃会坐上家主位置,但陈殇明白自己知道太多,又失却了靠山与筹码,便是决计活不下来的。

    但若是眼下替余布挡下这一刀,陈殇不仅卖了一个人情与余长老,李部邯一石二鸟之计也无法实施,得利的反倒成了自己。

    那黑袍青年疯狂之余,似乎看见一个极戏谑的笑容,拦在了刀前;刹那间一点点鲜血从插入的刀子处轻轻涌出,陈殇也因为失血过多,终于昏了过去,倒在地上。李部邯眼睛里划过一丝怒火,但随即隐灭。

    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余布有些震惊地望向身前的陈殇,又看了一看不知所措的那黑袍青年,一股强大的罡气刹那间爆发而出,像是捏住了一只蚂蚁一般捉住了那黑袍青年,砸落地面。一瞬间场面变化,秦肃竟然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轻轻走向余布,说道:“余长老……”却一瞬间说不下去了,又看了一看地上呻吟的那黑袍青年,轻轻唤了一声“大哥”

    旁边一道罡气姗姗来迟,打向了空处,李部邯好似有些震惊,上了几步,一个耳光子打在那黑袍青年的脸上,喝到:“你这孽障!杀了老爷不够,还要将长老也一并杀了么!”又向着余布一下子跪了下来,眼里泛着些泪,朗声道:“余长老,小人李部邯没有及时来救,请余长老责罚!”

    余布叹了一口气,将倒在自己身前的陈殇轻轻扶在地上,怀里拿出一瓶青花瓷瓶,撒在陈殇的创处,又输进一股真气,护住陈殇微弱的心脉,这才将那捅进的刀拔了出来;那刀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点点紫光,显然是喂了毒药。

    家主的位置、秦家的变化,似乎一切终于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