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街头冲突、典当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旭一家就挑着担子跟着人流一起进了城，王平也跟着一起排队入了城。
这个时期的虽然因为南北战争国家动荡，但是津城这个地方因为是洋人的地盘，南北双方虽然各个嚣张的很，但是在这里总是情不自禁的矮了三分，所以一直没有大的动乱，人们的生活也很平稳安定，就是比往日更苦了些。
此刻虽然刚刚天明，但是街上已经人来人往，到处都是讨生活的人们。
东方旭在一家包子店买了两个包子，问道：“老板，我是从外地来的，想在这里圈个场子耍些把式，不知哪个地方比较合适？”
包子店老板圆圆胖胖，人也比较面善，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眼衣衫褴褛的东方旭一家子，“耍把式卖艺的？呶，沿着这条街走下去，往北拐一个弯，走上三条街就是，那里人多。”
东方旭道了谢，然后领着家小一路走，果然没多久就看到了一排排的小摊子，卖小吃的，说相声的，唱大戏的，不一而足。
东方旭在一块儿空地上放下摊子，然后用长枪化了一个圈，寻了个角落安置好家当，耍了几个套路，活动了下身子骨，等到周围人群聚的差不多了，然后从老婆手里接过一个铜锣，哐的一声敲了一下，说了一句场面话：“今日在下路过贵宝地，欠缺盘缠，耍几套把式，让大家开开眼，还请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诸位父老乡亲多有包涵。”
礼数周到，态度诚恳。
接下来是东方旭的媳妇莲芝，手持双剑耍了一套剑法，只见寒光凛凛，密不透风，水泼不进，确实好看。
一套剑法不多时就表演完毕，然后东方旭就拿着铜锣到人群里收钱，有钱的就往里面扔几个铜子儿，没钱的见人过来就不动声色的往后面躲，当然运气好也能碰到些豪客一把扔了好几个铜板。
只是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有钱的又能有几个人家？
不过按照现在的粮价，一块大洋可以买六十斤大米，而一百铜板就能兑换一块大洋，也就是说光是这一场表演就有十几个铜板差不多二十斤大米，换成其他粮食三四十斤不成问题。
当然日常开销也不是光是粮食，其他方方面面也都是钱，想靠着这点钱走到关东那是肯定不行的。
接下来另外两个小丫头也是纷纷上场，一个表演了一路枪法，一个耍了一套拳，虽然岁数不大，人也是小巧玲珑，但是耍的是一板一眼，博得一片喝彩声。
就在大伙儿看的正起劲的时候，一个穿着短打褂子的粗壮汉子，见到二妹拿着铜锣走过来，坏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板朝着铜锣使劲一拍，把铜锣打翻在地，铜板掉了一地，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二妹本来也不是好脾气的，见到这厮挑衅，怒气上涌，张口就要开骂。
不料，那粗壮汉子反倒是恶人先开口，“怎么？想动手？”
看到有人砸场子，东方旭连忙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小妹不懂事，冒犯了师傅还请恕罪？”
粗壮汉子冷笑一声，道：“你们在这里耍枪弄棍，可知道这里是谁的码头？”
东方旭低声下气的说道：“小弟确实不知。”
粗壮汉子神气的一甩头，傲气的说到：“四海武馆的馆长何大海，也就是我师父，你可曾听说过？”
东方旭闻言冥思苦想也不曾想起有人说起过这号人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话。
天可怜见，北方武林豪杰众多，而且这时候交通不便，能够声名远播的武师，除了功夫过硬还要走南闯北四处留名，区区一个地方武馆的馆主要想名传全国可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对于一个外地人来说没有听过这人的名号也不足为奇。
就在东方旭尴尬的时候，粗壮汉子紧接着说到：“你们若是在这里卖卖膏药，耍耍猴戏也就罢了，他老人家管不着，可是要想在这里舞枪弄棍，那可必须要他老人家点头才行，你知道吗？”
东方旭说到：“兄弟一家沦落街头，连吃饭钱都没有了，特借贵方一块宝地，摆个场子筹点盘缠。”
|“摆个场子？那也不行。”
“那，我们这就走。”东方旭说完对着粗壮汉子拱了拱手然后就带着媳妇和二妹回去收拾行李。
那粗壮汉子见东方旭处处忍让有心给个教训却找不到借口，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东方旭的闺女大妮蹲在地上捡散落的铜板，于是故意伸脚踩在铜板上，挑衅道：“小丫头，叫声爷爷来听听。”
东方旭虽然在远处收拾行李但是却随时留意这边的情况，见此连忙走过来把大妮从地上拉起来，闷不吭声的往回走。
那粗壮汉子自己屡屡挑衅对方就是不上钩，于是伸手搭在东方旭的肩头，冷笑道：“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我还想领教领教呢。”
东方旭闻言也不多话，把大妮送到母亲边上，然后转身走到那汉子对面摆出个架势，那汉子冷笑一声，蓄力冲拳就冲了上来。
这厮动作干脆利落，拳脚生风，勇猛非常，是个真正的练家子。
东方旭也是习武多年，仅仅一个闪身就躲过了对方的攻击，那汉子见自己一击不中更加气恼，转身挥舞着拳头冲了上去。
这一次双方交手数个回合，场外人明显看到东方旭是放了水的，可是这汉子却不知道好歹，仍然不依不饶的冲了上来。
东方旭见他屡次三番纠缠不放也是气恼，这次也不再留情面一挥手就把他摔倒在地上。
那粗壮汉子自觉丢了脸，面红耳赤的同时愈加不忿，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冲上去又是两三个回合，然后又被扔了出去摔在地上。
看到这汉子吃瘪，旁边看戏的众人轰然大笑，东方旭抱拳行礼道：“得罪了。”
说完就回去继续收拾行李去了，不过就在这时外面突然闯进了一群人，领头的一个武师打扮，大踏步的走进圈子里看着地上的汉子嘿嘿笑道：“丢脸了吧，这下子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那粗壮汉子闷不吭声的从地上站起来，很是自觉的站到武师身后。
那武师转头看着东方旭挑着行李就要离开，于是开口叫到：“好汉留步，我叫何大海，这是我徒弟，他惹你了吗？”
东方旭闻言放下行李，拱手行礼道：“不敢，我们初来此地，不知道此地规矩，冒犯了何师傅，兄弟赔罪，我们这就走。”
何大海冷哼一声，说道：“你小子闯了我的地面，打了我的徒弟，这就想走？未免太简单了吧。”
东方旭自知理亏，于是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何大海脱掉外衣，露出里面的短打，冷声说到：“一山不容二虎，今日非要见个高低不可，这位兄弟，请吧。”
东方旭再次说道：“何师傅，我们无冤无仇，还请高抬贵手，给兄弟一碗饭吃。”
何大海怒声道：“不行，今天一定要见个高低不可。”
东方旭见对方坚持，无奈之下只好说道：“还请何师傅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休要痴心妄想。”何大海冷笑一声，随后就冲了上去。
王平躲在边上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道这年头想要谋生可真不容易，街头卖艺也能得罪人。
就在这时，原本站在前面的一个老汉朝着后面挤了过来，好心说到：“小兄弟，看热闹不要太往前，小心殃及池鱼啊。”
王平心中一动，连忙问道：“老爷子，俺见识少，听您的意思这个叫何大海的很厉害？”
老汉淡淡的说到：“岂止是厉害，这何大海发起疯来一拳能打死一头牛，这个卖艺的汉子才有多少斤两？”
王平闻言好奇的往场子里看过去，只见两人交手数个回合，场上飞沙走石，一片狼藉，恰好此时何大海没收住力，一脚踹出居然把一棵海碗粗细的小树踢断了。
靠，这么粗的树都给踹断了，要是踹在人身上那还不青一块紫一块的？
王平心中一紧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一支手枪就准备过去劝劝架，虽然动枪难免会闹出一番动静，可是东方旭这几天好歹照顾了自己不少，做人多少也要讲究道义。
不过这何大海的功夫虽然了得但是东方旭的武功也不差，又是两三个回合双方四臂相交，互相僵持在一起，这是相互拼起了力气。
就在王平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劝架的时候，东方旭突然凌空而起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见到对手倒地，何大海也没再动手只是趾高气扬的站在原地。
东方旭从地上爬起来，不情不愿的说道：“甘拜下风。”
何大海这次没有为难，挥手道：“请便吧。”
看着东方旭一行人走远，王平赶紧追上去，问道：“东方兄弟，你没事吧？”
二妹没好气的说到：“有事的时候见不到人，没事的时候像块儿牛皮糖，真是不知羞耻。”
王平张口就想反驳，东方旭则是说到：“刚才只是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事。”
“这就好。”王平高兴的说到：“些许胜负乃兵家常事，东方兄弟不必放在心上。”
东方旭勉强笑了笑，岔开话题：“王兄弟昨天不是说今日有事吗？可曾忙完了？”
王平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表递给东方旭，笑道：“东方兄弟觉得这块手表搁到当铺里能换多少钱？”
东方旭看到明亮亮的手表，大吃一惊，问道：“这是洋表？王兄弟哪里来的？”
王平说道：“这是我从国外买的，之前因为变故随身物品丢失了大半，现在身上只有些小物件，现在想找个当铺换些钱财，只是担心人心险恶，所以想请东方兄弟与我同行，找个信誉不错的当铺看能换多少大洋。”
东方旭闻言没有过多的怀疑，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自然一开始就看出了王平和常人的不同，在这地界上颇有些水土不服，只是交浅言深是交往中的忌讳所以一直没问。
此时听到王平的话，略微沉吟说到：“这洋表在咱们这可不多见，能值多少钱我也不知道，至于这边信誉良好的当铺我也不知道，不过昨晚借宿的客栈老板他对这里比较熟悉，我们可以向他请教。”
东方旭被人砸了场子，下午肯定是没办法出去找活干了，于是一行人重新回到客栈。
客栈掌柜姓刘，当他看到王平的洋表之后想了想说道：“王兄弟这块手表十分不凡，但是到底价值几何我也不知，不过卖东西的道理无非就是货比三家，我倒是知道几家信誉良好又很有实力的当铺，想来应该能够卖一个好价钱。”
众人正要请教，刘掌柜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过了一会儿，一个脑袋后面扎着一条辫子的干瘦小伙儿走了进来，一晃一晃的小辫子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没办法，自从去年南方宣布变革之后，全国上下都掀起了剪辫运动，除了少部分的遗老遗少现在还留着辫子的人可不多见。
刘掌柜介绍到：“此人名叫福敬，原本是前朝的王府贝勒，变革之后家道中落，没奈何就拉起了黄包车，虽然落魄了，但是对这些稀罕物件却是门清，问他准没错。”
果然福敬进来之后只是看了一眼洋表就说到：“这手表不错，看着像是瑞士产的吧？”
王平也不知道系统给他的是什么手表，此时只能恭维道：“福敬先生好眼力，确实是我找瑞士名匠订制的洋表，不知道这块儿表现在能卖多少钱？”
福敬淡淡的说道：“不敢当先生，只是一个前朝落魄贝子的后人而已。”
刘掌柜在一边笑道：“王兄弟你刚从西洋回来不知道咱国内的事情，这福敬祖上可是了不得人物，若是前朝还在怎么说也得被人尊称为福贝勒。”
“原来是福贝勒当面，失敬失敬。”王平满脸震惊，连忙拱手行礼。
“哈哈哈，都是前朝的事情了，现在还说这个干什么？”福敬笑容满面，拿起手表仔细翻看了一下，说道：“这块手表做工精细，表面晶莹透亮，确实是一块儿好表，照我估计最少能卖一千大洋，至于能卖多少就不好说了。”
王平听了十分高兴，本来他估计这玩意能卖五十大洋就差不多了，没想到竟然能卖到一千大洋，这可比预期多了二十倍啊。
于是说道：“如果福贝勒能帮我把这块手表卖到一千大洋，我愿意出一百大洋的酬劳，如果能够多卖一百大洋我愿意跟福贝勒平分这一百大洋，若是能够多卖一千大洋，那就平分这一千大洋？”
福敬闻言手一抖差点没把洋表掉在地上，震惊的问道：“王老板此言当真？”
王平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丈夫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自然不会反悔。”
旁边的刘掌柜听了，叹道：“王兄弟办事大气。”
东方旭一家子也是频频侧目，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吃白食的。
福敬说道：“这样的手表如果送到当铺里肯定要被人杀价，就是十块大洋能拿到两三块都了不得了，但是如果能找到合适的买家卖个七八块钱还是可以的。”
王平哈哈笑道：“至于能卖多少钱就要依仗福贝勒了。”
福敬笑道：“好说好说，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
接下来王平又邀请东方旭一起策应安全，对于这个请求东方旭自然欣然应允。
随后福敬把黄包车寄放在刘掌柜的客栈里，然后三个人一起就出了门。
对于京城里的富户福敬一清二楚，三个人先是进了洋人的租界然后在一个小洋楼门口停了下来。
这小洋楼一共三层，建造的相当精美，颇有古典哥特风格。
福敬先是给门房打了个招呼然后让王平跟东方旭留在外面自己则是带着手表进了小洋楼。
两个人在外面等了大概十分钟，然后就见福敬从小洋楼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了张票子。
“福贝勒？咋样了？”王平问道。
“妥了，一共三千大洋花旗银行的支票，过去就能取。”福敬嘿嘿笑道，“这楼里面是袁家的大少爷，本来想卖他两千大洋的，没想到这小子傻不拉几的，多讹了他一千大洋，真解气。”
“袁家大少爷谁啊？”王平好奇的问到，三千块大洋就为了买一块儿无关紧要的手表，可真有钱。
“还能有谁？袁项城家的呗。”福敬气哼哼的说到：“这老小子以前原本只是个奴才，如今造反当了主子，以前的主子反倒成了奴才。”
对此王平和东方旭两人也不好说什么，倒是福敬似乎找到了发泄口，一直滔滔不绝，痛骂袁家的不耻行为。
王平对此只能嗯嗯啊啊的应和着。
好在洋人的租界隔得不远，很快就找到了花旗国的银行，顺利的兑换出了三千大洋，按照约定王平给了福敬一千一百大洋，这小子骤然见得到了这么一笔巨款乐的找不到北最后连黄包车也都不要了，想请他们两个人一起到秦楼楚馆里品鉴歌舞，不过他们两个人一个有家室，一个估计脸面所以都没同意，最后还是他一个人走了。
王平打算给东方旭五百大洋，感谢他这几天对他的照顾，不过被东方旭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说道武林中人义气为先扶危救困本就是分内之事。
最后王平推脱不过只能作罢。
回去的路上王平花了两块大洋割了一条猪腿和一只猪头，回到客栈借着刘掌柜店里的厨房，请了刘掌柜一家，三家人聚在一起好生吃了一顿大餐。
这个时期的虽然因为南北战争国家动荡，但是津城这个地方因为是洋人的地盘，南北双方虽然各个嚣张的很，但是在这里总是情不自禁的矮了三分，所以一直没有大的动乱，人们的生活也很平稳安定，就是比往日更苦了些。
此刻虽然刚刚天明，但是街上已经人来人往，到处都是讨生活的人们。
东方旭在一家包子店买了两个包子，问道：“老板，我是从外地来的，想在这里圈个场子耍些把式，不知哪个地方比较合适？”
包子店老板圆圆胖胖，人也比较面善，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眼衣衫褴褛的东方旭一家子，“耍把式卖艺的？呶，沿着这条街走下去，往北拐一个弯，走上三条街就是，那里人多。”
东方旭道了谢，然后领着家小一路走，果然没多久就看到了一排排的小摊子，卖小吃的，说相声的，唱大戏的，不一而足。
东方旭在一块儿空地上放下摊子，然后用长枪化了一个圈，寻了个角落安置好家当，耍了几个套路，活动了下身子骨，等到周围人群聚的差不多了，然后从老婆手里接过一个铜锣，哐的一声敲了一下，说了一句场面话：“今日在下路过贵宝地，欠缺盘缠，耍几套把式，让大家开开眼，还请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诸位父老乡亲多有包涵。”
礼数周到，态度诚恳。
接下来是东方旭的媳妇莲芝，手持双剑耍了一套剑法，只见寒光凛凛，密不透风，水泼不进，确实好看。
一套剑法不多时就表演完毕，然后东方旭就拿着铜锣到人群里收钱，有钱的就往里面扔几个铜子儿，没钱的见人过来就不动声色的往后面躲，当然运气好也能碰到些豪客一把扔了好几个铜板。
只是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有钱的又能有几个人家？
不过按照现在的粮价，一块大洋可以买六十斤大米，而一百铜板就能兑换一块大洋，也就是说光是这一场表演就有十几个铜板差不多二十斤大米，换成其他粮食三四十斤不成问题。
当然日常开销也不是光是粮食，其他方方面面也都是钱，想靠着这点钱走到关东那是肯定不行的。
接下来另外两个小丫头也是纷纷上场，一个表演了一路枪法，一个耍了一套拳，虽然岁数不大，人也是小巧玲珑，但是耍的是一板一眼，博得一片喝彩声。
就在大伙儿看的正起劲的时候，一个穿着短打褂子的粗壮汉子，见到二妹拿着铜锣走过来，坏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板朝着铜锣使劲一拍，把铜锣打翻在地，铜板掉了一地，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二妹本来也不是好脾气的，见到这厮挑衅，怒气上涌，张口就要开骂。
不料，那粗壮汉子反倒是恶人先开口，“怎么？想动手？”
看到有人砸场子，东方旭连忙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小妹不懂事，冒犯了师傅还请恕罪？”
粗壮汉子冷笑一声，道：“你们在这里耍枪弄棍，可知道这里是谁的码头？”
东方旭低声下气的说道：“小弟确实不知。”
粗壮汉子神气的一甩头，傲气的说到：“四海武馆的馆长何大海，也就是我师父，你可曾听说过？”
东方旭闻言冥思苦想也不曾想起有人说起过这号人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话。
天可怜见，北方武林豪杰众多，而且这时候交通不便，能够声名远播的武师，除了功夫过硬还要走南闯北四处留名，区区一个地方武馆的馆主要想名传全国可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对于一个外地人来说没有听过这人的名号也不足为奇。
就在东方旭尴尬的时候，粗壮汉子紧接着说到：“你们若是在这里卖卖膏药，耍耍猴戏也就罢了，他老人家管不着，可是要想在这里舞枪弄棍，那可必须要他老人家点头才行，你知道吗？”
东方旭说到：“兄弟一家沦落街头，连吃饭钱都没有了，特借贵方一块宝地，摆个场子筹点盘缠。”
|“摆个场子？那也不行。”
“那，我们这就走。”东方旭说完对着粗壮汉子拱了拱手然后就带着媳妇和二妹回去收拾行李。
那粗壮汉子见东方旭处处忍让有心给个教训却找不到借口，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东方旭的闺女大妮蹲在地上捡散落的铜板，于是故意伸脚踩在铜板上，挑衅道：“小丫头，叫声爷爷来听听。”
东方旭虽然在远处收拾行李但是却随时留意这边的情况，见此连忙走过来把大妮从地上拉起来，闷不吭声的往回走。
那粗壮汉子自己屡屡挑衅对方就是不上钩，于是伸手搭在东方旭的肩头，冷笑道：“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我还想领教领教呢。”
东方旭闻言也不多话，把大妮送到母亲边上，然后转身走到那汉子对面摆出个架势，那汉子冷笑一声，蓄力冲拳就冲了上来。
这厮动作干脆利落，拳脚生风，勇猛非常，是个真正的练家子。
东方旭也是习武多年，仅仅一个闪身就躲过了对方的攻击，那汉子见自己一击不中更加气恼，转身挥舞着拳头冲了上去。
这一次双方交手数个回合，场外人明显看到东方旭是放了水的，可是这汉子却不知道好歹，仍然不依不饶的冲了上来。
东方旭见他屡次三番纠缠不放也是气恼，这次也不再留情面一挥手就把他摔倒在地上。
那粗壮汉子自觉丢了脸，面红耳赤的同时愈加不忿，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冲上去又是两三个回合，然后又被扔了出去摔在地上。
看到这汉子吃瘪，旁边看戏的众人轰然大笑，东方旭抱拳行礼道：“得罪了。”
说完就回去继续收拾行李去了，不过就在这时外面突然闯进了一群人，领头的一个武师打扮，大踏步的走进圈子里看着地上的汉子嘿嘿笑道：“丢脸了吧，这下子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那粗壮汉子闷不吭声的从地上站起来，很是自觉的站到武师身后。
那武师转头看着东方旭挑着行李就要离开，于是开口叫到：“好汉留步，我叫何大海，这是我徒弟，他惹你了吗？”
东方旭闻言放下行李，拱手行礼道：“不敢，我们初来此地，不知道此地规矩，冒犯了何师傅，兄弟赔罪，我们这就走。”
何大海冷哼一声，说道：“你小子闯了我的地面，打了我的徒弟，这就想走？未免太简单了吧。”
东方旭自知理亏，于是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何大海脱掉外衣，露出里面的短打，冷声说到：“一山不容二虎，今日非要见个高低不可，这位兄弟，请吧。”
东方旭再次说道：“何师傅，我们无冤无仇，还请高抬贵手，给兄弟一碗饭吃。”
何大海怒声道：“不行，今天一定要见个高低不可。”
东方旭见对方坚持，无奈之下只好说道：“还请何师傅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休要痴心妄想。”何大海冷笑一声，随后就冲了上去。
王平躲在边上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道这年头想要谋生可真不容易，街头卖艺也能得罪人。
就在这时，原本站在前面的一个老汉朝着后面挤了过来，好心说到：“小兄弟，看热闹不要太往前，小心殃及池鱼啊。”
王平心中一动，连忙问道：“老爷子，俺见识少，听您的意思这个叫何大海的很厉害？”
老汉淡淡的说到：“岂止是厉害，这何大海发起疯来一拳能打死一头牛，这个卖艺的汉子才有多少斤两？”
王平闻言好奇的往场子里看过去，只见两人交手数个回合，场上飞沙走石，一片狼藉，恰好此时何大海没收住力，一脚踹出居然把一棵海碗粗细的小树踢断了。
靠，这么粗的树都给踹断了，要是踹在人身上那还不青一块紫一块的？
王平心中一紧从系统空间里掏出一支手枪就准备过去劝劝架，虽然动枪难免会闹出一番动静，可是东方旭这几天好歹照顾了自己不少，做人多少也要讲究道义。
不过这何大海的功夫虽然了得但是东方旭的武功也不差，又是两三个回合双方四臂相交，互相僵持在一起，这是相互拼起了力气。
就在王平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劝架的时候，东方旭突然凌空而起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见到对手倒地，何大海也没再动手只是趾高气扬的站在原地。
东方旭从地上爬起来，不情不愿的说道：“甘拜下风。”
何大海这次没有为难，挥手道：“请便吧。”
看着东方旭一行人走远，王平赶紧追上去，问道：“东方兄弟，你没事吧？”
二妹没好气的说到：“有事的时候见不到人，没事的时候像块儿牛皮糖，真是不知羞耻。”
王平张口就想反驳，东方旭则是说到：“刚才只是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事。”
“这就好。”王平高兴的说到：“些许胜负乃兵家常事，东方兄弟不必放在心上。”
东方旭勉强笑了笑，岔开话题：“王兄弟昨天不是说今日有事吗？可曾忙完了？”
王平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表递给东方旭，笑道：“东方兄弟觉得这块手表搁到当铺里能换多少钱？”
东方旭看到明亮亮的手表，大吃一惊，问道：“这是洋表？王兄弟哪里来的？”
王平说道：“这是我从国外买的，之前因为变故随身物品丢失了大半，现在身上只有些小物件，现在想找个当铺换些钱财，只是担心人心险恶，所以想请东方兄弟与我同行，找个信誉不错的当铺看能换多少大洋。”
东方旭闻言没有过多的怀疑，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自然一开始就看出了王平和常人的不同，在这地界上颇有些水土不服，只是交浅言深是交往中的忌讳所以一直没问。
此时听到王平的话，略微沉吟说到：“这洋表在咱们这可不多见，能值多少钱我也不知道，至于这边信誉良好的当铺我也不知道，不过昨晚借宿的客栈老板他对这里比较熟悉，我们可以向他请教。”
东方旭被人砸了场子，下午肯定是没办法出去找活干了，于是一行人重新回到客栈。
客栈掌柜姓刘，当他看到王平的洋表之后想了想说道：“王兄弟这块手表十分不凡，但是到底价值几何我也不知，不过卖东西的道理无非就是货比三家，我倒是知道几家信誉良好又很有实力的当铺，想来应该能够卖一个好价钱。”
众人正要请教，刘掌柜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过了一会儿，一个脑袋后面扎着一条辫子的干瘦小伙儿走了进来，一晃一晃的小辫子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没办法，自从去年南方宣布变革之后，全国上下都掀起了剪辫运动，除了少部分的遗老遗少现在还留着辫子的人可不多见。
刘掌柜介绍到：“此人名叫福敬，原本是前朝的王府贝勒，变革之后家道中落，没奈何就拉起了黄包车，虽然落魄了，但是对这些稀罕物件却是门清，问他准没错。”
果然福敬进来之后只是看了一眼洋表就说到：“这手表不错，看着像是瑞士产的吧？”
王平也不知道系统给他的是什么手表，此时只能恭维道：“福敬先生好眼力，确实是我找瑞士名匠订制的洋表，不知道这块儿表现在能卖多少钱？”
福敬淡淡的说道：“不敢当先生，只是一个前朝落魄贝子的后人而已。”
刘掌柜在一边笑道：“王兄弟你刚从西洋回来不知道咱国内的事情，这福敬祖上可是了不得人物，若是前朝还在怎么说也得被人尊称为福贝勒。”
“原来是福贝勒当面，失敬失敬。”王平满脸震惊，连忙拱手行礼。
“哈哈哈，都是前朝的事情了，现在还说这个干什么？”福敬笑容满面，拿起手表仔细翻看了一下，说道：“这块手表做工精细，表面晶莹透亮，确实是一块儿好表，照我估计最少能卖一千大洋，至于能卖多少就不好说了。”
王平听了十分高兴，本来他估计这玩意能卖五十大洋就差不多了，没想到竟然能卖到一千大洋，这可比预期多了二十倍啊。
于是说道：“如果福贝勒能帮我把这块手表卖到一千大洋，我愿意出一百大洋的酬劳，如果能够多卖一百大洋我愿意跟福贝勒平分这一百大洋，若是能够多卖一千大洋，那就平分这一千大洋？”
福敬闻言手一抖差点没把洋表掉在地上，震惊的问道：“王老板此言当真？”
王平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大丈夫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自然不会反悔。”
旁边的刘掌柜听了，叹道：“王兄弟办事大气。”
东方旭一家子也是频频侧目，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吃白食的。
福敬说道：“这样的手表如果送到当铺里肯定要被人杀价，就是十块大洋能拿到两三块都了不得了，但是如果能找到合适的买家卖个七八块钱还是可以的。”
王平哈哈笑道：“至于能卖多少钱就要依仗福贝勒了。”
福敬笑道：“好说好说，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
接下来王平又邀请东方旭一起策应安全，对于这个请求东方旭自然欣然应允。
随后福敬把黄包车寄放在刘掌柜的客栈里，然后三个人一起就出了门。
对于京城里的富户福敬一清二楚，三个人先是进了洋人的租界然后在一个小洋楼门口停了下来。
这小洋楼一共三层，建造的相当精美，颇有古典哥特风格。
福敬先是给门房打了个招呼然后让王平跟东方旭留在外面自己则是带着手表进了小洋楼。
两个人在外面等了大概十分钟，然后就见福敬从小洋楼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了张票子。
“福贝勒？咋样了？”王平问道。
“妥了，一共三千大洋花旗银行的支票，过去就能取。”福敬嘿嘿笑道，“这楼里面是袁家的大少爷，本来想卖他两千大洋的，没想到这小子傻不拉几的，多讹了他一千大洋，真解气。”
“袁家大少爷谁啊？”王平好奇的问到，三千块大洋就为了买一块儿无关紧要的手表，可真有钱。
“还能有谁？袁项城家的呗。”福敬气哼哼的说到：“这老小子以前原本只是个奴才，如今造反当了主子，以前的主子反倒成了奴才。”
对此王平和东方旭两人也不好说什么，倒是福敬似乎找到了发泄口，一直滔滔不绝，痛骂袁家的不耻行为。
王平对此只能嗯嗯啊啊的应和着。
好在洋人的租界隔得不远，很快就找到了花旗国的银行，顺利的兑换出了三千大洋，按照约定王平给了福敬一千一百大洋，这小子骤然见得到了这么一笔巨款乐的找不到北最后连黄包车也都不要了，想请他们两个人一起到秦楼楚馆里品鉴歌舞，不过他们两个人一个有家室，一个估计脸面所以都没同意，最后还是他一个人走了。
王平打算给东方旭五百大洋，感谢他这几天对他的照顾，不过被东方旭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说道武林中人义气为先扶危救困本就是分内之事。
最后王平推脱不过只能作罢。
回去的路上王平花了两块大洋割了一条猪腿和一只猪头，回到客栈借着刘掌柜店里的厨房，请了刘掌柜一家，三家人聚在一起好生吃了一顿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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