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医务室伤员
睁开眼睛，赵至理看着天花板上暗黄的印记。
药罐里滚滚的水汽消散在空中，一遍遍滋润着房间，头顶的印记渐渐转变成乌黑的颜色。
赵至理全身的神经像闲置很久的电路，突然合上闸刀，酸麻疼痛从各处传来。
更严重的是自己的腰部仿佛缺失某些东西，如同一个黑洞，导致体内刚产生的力气又迅速流失其中。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中医见赵至理苏醒，走过来卷起长袖，坐在他的身侧。
老人粗壮的一只臂膀不带一点温柔地将赵至理的头抬起，另一只手上端着的半碗汤药灌入赵至理口中。
“咳咳~”
赵至理被难以吞咽的汤药呛得拼命咳嗽，满脸通红，老中医见此反而兴奋地跳起来。
“他们都说你练功烧坏腰子，救不活的，我还偏不信，这腰子是坏的不假，难不成这人就得是死的。
小子，你先别乱动，我把他们叫过来，让他们知道老夫纵横这高桐县几十年，也不全是坑蒙拐骗。”
老中医说完，甩着袖子大步流星出去，留下赵至理一个人躺在房间里，被药材拥簇着。
病床上，赵至理的记忆随着老中医远去的脚步声而恢复。
原来真正的赵至理早已经在之前的昏迷中悄无声息逝去，眼下支配这具身体的，是来自一个遥远蓝色星球的赵至理。
练功房、武术、高桐县英才学院……无数的小片段串联在一起，勾勒出曾经的赵至理。
这是一个朴素的习武者，在县里的英才学院学习武艺，木讷，内敛，安静。
唯一的小毛病，就是太过于痴迷练武。
在师兄弟眼里的印象，等于亿点点的卷加一点点的天赋，起早贪黑，废寝忘食，优秀但是难以在众多弟子中真正拔尖突出。
终于，在今天清晨的日常操练中气急攻心，走火入魔，轰然倒地……
赵至理侧头望向窗外，凭借着原主的记忆，这里应该是学院的医务室。
一个典型的小病不用来，大病来也没用的地方，实在是赵至理无处送去，才抬到这里来。
如今的赵至理叹了一口气，虽然性命尚存，可留下这具身体确是一件难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口气还没叹完，老中医走路如风，又甩着袖子带着一群人回来。
跟在后面的这群人，从窗户里看见赵至理气喘吁吁躺在病床上，也开始叽叽喳喳叫起来。
老中医把众人带到病床前，如同展示一件艺术品，两手一摊，示意大家仔细观看。
病床一侧靠窗，众人将另外三个方向围成一圈，瞪大眼睛扫视赵至理身体的每一处。
一个看上去也是医生打扮的中年人走上前，赵至理记得他是常驻医务室的高医生，永远拿着地摊上的小人书坐在草药堆里，看得昏天暗地。
而之前的老中医也是医务室的，不过是个临时工，大家都叫他窦三爷，之前是在县城卖假药的。
高医生探出手，狠狠捏一把赵至理的腰部。
“还是虚得很，窦三爷”，高医生撇着嘴给出结论，“这起码得修养半年才可能继续习武，哎，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窦三爷人老嘴不老，继续和高医生争论辩证看待性命与肾的孰轻孰重。
其余的年轻人则围上来开始嘘寒问暖，他们都是赵至理的同班师兄弟，平日里互相冷眼对看，爱答不理，今天却反常地关心起自己。
“赵师兄，别担心啊，会好起来的……”
“这天下的路子宽广着，赵师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习武以后也一定是大人物……”
“赵师弟，咱们先回家好好养伤吧，只要人还在就是幸事……”
这具身体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原主残存的意识甚至想让赵至理大声嘶喊，“滚远些！”
但赵至理最终没有回应他们，只是半张着嘴，企图用大幅度的喘气让身体运转起来，可那种有气无力的虚弱感再次袭来。
他眼里所见的诸位师兄弟，脸上都是窃喜。
对同样刻苦却不突出的他们来说，赵至理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对手，只有躺在病床上，才令人彻底放心。
十七八岁的少年们藏不住心里的想法，又不敢笑出声来，咬着牙把脸皮绷得紧，搞得一张脸像干豆腐皮，还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赵至理被抽干最后一丝气力，又昏了过去，眼前一黑。
师兄弟们大呼小叫，赶忙呼喊还在争论的二人过来查看情况，赵至理最后只听见高医生得意的声音：“窦三爷，你的药最后怕是连人都保不住喽。”
————————
赵至理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
腰间的疼痛近乎消失，只是四肢依旧无力，但能感受到力量的逐渐恢复。
医务室里的草药味淡了不少，只剩下一个佝偻的身影坐在床边，是窦三爷用关切的老眼盯着他。
“后生，你可算是醒了。你现在还晕不晕？”
“好多了，比之前要舒服不少。”
赵至理的回答微弱细声，断断续续，但还是让窦三爷安心下来。
“幸亏你终究还是把命保住了，要是你也在我手里给治没了，我这个饭碗也保不住。”
窦三爷整个人变得松垮，长舒一口气道：“你这次可是我的福星呢！”
两人不说话，窦三爷转头望窗外，看一会又转过来盯着赵至理。
赵至理的眼神仿佛聚焦在天花板上，瞪大眼珠看得入神，窦三爷也跟着他抬头向上望去。
空空如也，印记又变回暗黄色。
“你在看什么？像入迷一样”，窦三爷问道。
“没，没什么”，赵至理回答。
黑暗中的二人在一片寂静中，仿佛融入夜晚。
赵至理又躺了些时候，窦三爷见他的呼吸变得平稳有力，说道：“我看你也恢复的差不多，要不送你回家去吧。”
想到在医务室过夜还得自己守着，窦三爷决定冒着赵至理再次陷入昏迷的风险，也得把他送回家去。
就算是福星，也不能让一位老人失去高桐县夜晚的生活。
“可以”，赵至理回答简短有力。
窦三爷找来一辆板车停在医务室门前，把赵至理背在背上，又拿了一卷铺盖，出门。
先在板车上扑上一层茅草，窦三爷再把赵至理放上去，依旧粗鲁。
最后给他盖上那卷铺盖。
“三爷，头不用给我盖上！”
“喔喔……实在是习惯了，不好意义。”
老汉拉车，月亮升起，赵至理没有闭上眼睛，反而看着天穹上的星空。
在他的视野里，几行文字若隐若现，这是一种熟悉的面板的格式：
【姓名】：赵至理
【年龄】：十八岁
【状态】：昆吾炼体决（炼体中期233/1000）
野熊定影拳（入门994/1000）
腰部恢复（35/100）（+）
【研究点】：1
赵至理捏紧拳头，看着漫天星辰，长舒一口气说道：“窦三爷，您的药真是神丹妙药。”
“嘿嘿”，老人笑得放肆而洒脱，“也正好只有你的症状对上，别人还没这个福分！”
药罐里滚滚的水汽消散在空中，一遍遍滋润着房间，头顶的印记渐渐转变成乌黑的颜色。
赵至理全身的神经像闲置很久的电路，突然合上闸刀，酸麻疼痛从各处传来。
更严重的是自己的腰部仿佛缺失某些东西，如同一个黑洞，导致体内刚产生的力气又迅速流失其中。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中医见赵至理苏醒，走过来卷起长袖，坐在他的身侧。
老人粗壮的一只臂膀不带一点温柔地将赵至理的头抬起，另一只手上端着的半碗汤药灌入赵至理口中。
“咳咳~”
赵至理被难以吞咽的汤药呛得拼命咳嗽，满脸通红，老中医见此反而兴奋地跳起来。
“他们都说你练功烧坏腰子，救不活的，我还偏不信，这腰子是坏的不假，难不成这人就得是死的。
小子，你先别乱动，我把他们叫过来，让他们知道老夫纵横这高桐县几十年，也不全是坑蒙拐骗。”
老中医说完，甩着袖子大步流星出去，留下赵至理一个人躺在房间里，被药材拥簇着。
病床上，赵至理的记忆随着老中医远去的脚步声而恢复。
原来真正的赵至理早已经在之前的昏迷中悄无声息逝去，眼下支配这具身体的，是来自一个遥远蓝色星球的赵至理。
练功房、武术、高桐县英才学院……无数的小片段串联在一起，勾勒出曾经的赵至理。
这是一个朴素的习武者，在县里的英才学院学习武艺，木讷，内敛，安静。
唯一的小毛病，就是太过于痴迷练武。
在师兄弟眼里的印象，等于亿点点的卷加一点点的天赋，起早贪黑，废寝忘食，优秀但是难以在众多弟子中真正拔尖突出。
终于，在今天清晨的日常操练中气急攻心，走火入魔，轰然倒地……
赵至理侧头望向窗外，凭借着原主的记忆，这里应该是学院的医务室。
一个典型的小病不用来，大病来也没用的地方，实在是赵至理无处送去，才抬到这里来。
如今的赵至理叹了一口气，虽然性命尚存，可留下这具身体确是一件难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口气还没叹完，老中医走路如风，又甩着袖子带着一群人回来。
跟在后面的这群人，从窗户里看见赵至理气喘吁吁躺在病床上，也开始叽叽喳喳叫起来。
老中医把众人带到病床前，如同展示一件艺术品，两手一摊，示意大家仔细观看。
病床一侧靠窗，众人将另外三个方向围成一圈，瞪大眼睛扫视赵至理身体的每一处。
一个看上去也是医生打扮的中年人走上前，赵至理记得他是常驻医务室的高医生，永远拿着地摊上的小人书坐在草药堆里，看得昏天暗地。
而之前的老中医也是医务室的，不过是个临时工，大家都叫他窦三爷，之前是在县城卖假药的。
高医生探出手，狠狠捏一把赵至理的腰部。
“还是虚得很，窦三爷”，高医生撇着嘴给出结论，“这起码得修养半年才可能继续习武，哎，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窦三爷人老嘴不老，继续和高医生争论辩证看待性命与肾的孰轻孰重。
其余的年轻人则围上来开始嘘寒问暖，他们都是赵至理的同班师兄弟，平日里互相冷眼对看，爱答不理，今天却反常地关心起自己。
“赵师兄，别担心啊，会好起来的……”
“这天下的路子宽广着，赵师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习武以后也一定是大人物……”
“赵师弟，咱们先回家好好养伤吧，只要人还在就是幸事……”
这具身体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原主残存的意识甚至想让赵至理大声嘶喊，“滚远些！”
但赵至理最终没有回应他们，只是半张着嘴，企图用大幅度的喘气让身体运转起来，可那种有气无力的虚弱感再次袭来。
他眼里所见的诸位师兄弟，脸上都是窃喜。
对同样刻苦却不突出的他们来说，赵至理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对手，只有躺在病床上，才令人彻底放心。
十七八岁的少年们藏不住心里的想法，又不敢笑出声来，咬着牙把脸皮绷得紧，搞得一张脸像干豆腐皮，还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赵至理被抽干最后一丝气力，又昏了过去，眼前一黑。
师兄弟们大呼小叫，赶忙呼喊还在争论的二人过来查看情况，赵至理最后只听见高医生得意的声音：“窦三爷，你的药最后怕是连人都保不住喽。”
————————
赵至理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
腰间的疼痛近乎消失，只是四肢依旧无力，但能感受到力量的逐渐恢复。
医务室里的草药味淡了不少，只剩下一个佝偻的身影坐在床边，是窦三爷用关切的老眼盯着他。
“后生，你可算是醒了。你现在还晕不晕？”
“好多了，比之前要舒服不少。”
赵至理的回答微弱细声，断断续续，但还是让窦三爷安心下来。
“幸亏你终究还是把命保住了，要是你也在我手里给治没了，我这个饭碗也保不住。”
窦三爷整个人变得松垮，长舒一口气道：“你这次可是我的福星呢！”
两人不说话，窦三爷转头望窗外，看一会又转过来盯着赵至理。
赵至理的眼神仿佛聚焦在天花板上，瞪大眼珠看得入神，窦三爷也跟着他抬头向上望去。
空空如也，印记又变回暗黄色。
“你在看什么？像入迷一样”，窦三爷问道。
“没，没什么”，赵至理回答。
黑暗中的二人在一片寂静中，仿佛融入夜晚。
赵至理又躺了些时候，窦三爷见他的呼吸变得平稳有力，说道：“我看你也恢复的差不多，要不送你回家去吧。”
想到在医务室过夜还得自己守着，窦三爷决定冒着赵至理再次陷入昏迷的风险，也得把他送回家去。
就算是福星，也不能让一位老人失去高桐县夜晚的生活。
“可以”，赵至理回答简短有力。
窦三爷找来一辆板车停在医务室门前，把赵至理背在背上，又拿了一卷铺盖，出门。
先在板车上扑上一层茅草，窦三爷再把赵至理放上去，依旧粗鲁。
最后给他盖上那卷铺盖。
“三爷，头不用给我盖上！”
“喔喔……实在是习惯了，不好意义。”
老汉拉车，月亮升起，赵至理没有闭上眼睛，反而看着天穹上的星空。
在他的视野里，几行文字若隐若现，这是一种熟悉的面板的格式：
【姓名】：赵至理
【年龄】：十八岁
【状态】：昆吾炼体决（炼体中期233/1000）
野熊定影拳（入门994/1000）
腰部恢复（35/100）（+）
【研究点】：1
赵至理捏紧拳头，看着漫天星辰，长舒一口气说道：“窦三爷，您的药真是神丹妙药。”
“嘿嘿”，老人笑得放肆而洒脱，“也正好只有你的症状对上，别人还没这个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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