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顶上功夫
赵至理装模做样，走进来把几个药柜挨个瞧一遍。
董梁跟在身后，忍不住往后院张望。
坐在柜台上的伙计，从柜台后面的高座上跳下来，走向二人，挡住董梁的视线。
“客人要是方便，可以直接给我看一下药方，或者说一下药材的作用。”
赵至理砸一下嘴，说道：“没有我想要的，换一家看看吧”。
说完，像个贵客慢腾腾走出店铺，董梁跟在身后。
后面伙计带着无关紧要的语气，像背课文似的说道：“真不好意两位贵客，欢迎下次光临芳草堂。”
直到目睹二人远去，才回到柜台上继续低头看书。
赵至理两人一直到走出这条街，才同时舒一口气，两人心里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异口同声地说道：“芳草堂不对劲。”
终究是猜测，两人决定还是绕道，回到芳草堂门口的那条街，找了个摊位要两份吃食，坐下来，轮流盯着芳草堂大门。
一碗馄饨吃完，赵至理又叫了第二碗，吃一口，看半响。
直到第二碗也吃完，之前带着那一队外乡人消失不见的药铺老板才姗姗出现。
药铺里的两人微微点头，老板坐回柜台上，伙计退下，朝后院去，顿时消失踪影。
“被叫进去的那伙人没出来。”董梁提醒道。
赵至理点点头，目光深沉，带着警戒的意味。
“今天先到这里，还不能妄下结论，你也可以回去给你爹说一声，让他派人注意一下。”
赵至理吩咐完，和董梁分开。
一路回到家中。
王慧给赵至理说了天理教教会被东城帮铲平的事情。
字面意义上的铲平，源于东城帮狠辣的做事风格，不仅把之前上香拜神的那座院落派人夷为平地，还警告附近居民，再敢将家中房屋租借给天理教会，一并按违反东城帮帮规处理。
贫民区当天就恢复平静，街坊邻居们迅速散去，除了各家多了几石大米，几乎又踏上之前的生活轨迹。
赵至理感叹着东城帮的办事效率，比起官府不是一个等级，也愈发对这个高桐县庞然大物赶到戒备。
在家一直待到晚上，赵至理又看完《漠北医药集》的一个章节，书写得粗糙，道理也很浅显，比起幽州本地的医术，并不算多么深奥的医学知识。
只是其中不少地方都在教授如何配置功效奇怪的汤药，如断臂重生、眼瞎复明……在赵至理看来，这显然是不可能恢复的症状，果不其然，在页脚下写着“慎用”两个字。
“起码治小病是够了”，赵至理依据着常识能够判断那些药方是能用的，在医学仍然属于拜师收徒的时代，这种东西还是有一定的价值。
收起书，赵至理站在窗前，透过自己这间卧室，可以看到狭小的窗户外，是月光下歪歪扭扭的民居，仿佛一座座跪服在地上，朝着灯红酒绿的主城区朝拜。
赵至理捏紧拳头，思索着自己现在统考入围不成问题，只是已不再想昔日那样，满足于继续在高桐县继续习武。
“外面的世界，该得有多精彩啊！”坐在床上，赵至理面朝着低矮的木制的天花板，这里一下雨就会有水不间断的漏下来。
思绪翩跹，又想到小时候一家三口手忙脚乱拿木盆接雨水的日子。
赵至理不知道今晚在犹豫什么，在担心什么，情不自禁的拿着董建平的信翻来覆去地看。
又拿出那张十两的银票，对着月光摩挲着。
忽地一下站起来，像做出关键的决定。
不过多时，赵至理家门前一道人影，黑衣黑裤，头戴绑死的面巾，露出两只灵动的眼睛，小心翼翼潜伏出去。
今晚的目标，不是东城帮的帮众，而是今日白天发现的，那蹊跷的芳草堂。
————————
芳草堂依靠着杂乱的民居而修建，面朝大街的一侧光鲜亮丽，而后面则是一番脏乱差的景象。
赵至理沿着各种阴暗的小道穿梭，这里的人都睡得很早，大街上的夜生活是与他们无关的，开着灯可能反而会招引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一座阴暗的城区王国正是适合赵至理这样的人行走。
躲在附近同样黑衣打扮的夜行人走远，赵至理才继续前进，一路上，活跃的夜行人一波接着一波过去，各有各的去处，大家互不干扰，祥和尊重的气氛围绕在夜晚的高桐县城。
赵至理从下往上看着眼前这堵墙，一墙之隔，就是芳草堂的后院。
目标就在眼前！
“不能直接翻过去，得在近处找一个屋顶做跳板。”
赵至理找到一处民居，在山林间训练出来的灵活身手发挥着作用。
一番仔细的侦察与游走，终于到了芳草堂的顶上。
翻开瓦片去看肯定是自投罗网，赵至理自知还没练到那个本领，直接附耳贴在屋顶，听着屋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有人在上课？”赵至理先是听见许多人一齐细声朗读的声音，像前世的自己在学校晚读。
就听见一阵敲门声，朗读的声音被叫停，原来是院子里有人来。
赵至理把头探出去，见院里站着一个瘦高的黑袍女人和一个粗壮汉子，胸膛不讲理地发达，褐铜色的皮肤。
手指紧紧抓住一块瓦片，赵至理对这黑袍女人的身份有了猜测，就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开口道：“关于东城帮摧毁教会的人，今天线人已经找到了。”
果真是周芸！
赵至理顿时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幸好对方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院子里和屋内的人说话，自己还能隐约听见一些内容。
聚精会神，侧着耳朵认真听。
屋内的人说话像小鞭炮炸响，回道：“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们需要负责圣教给的任务，这件事上不可能给你们太多的帮助。”
周芸不甘心地说道：“我们这边一共就四个圣使，你知道我们四人的修为最多也就炼体巅峰，而找到的凶手，是东城帮一名执事，必定是炼体巅峰的修为，我们担不起这么大的风险。”
屋内的人开口讥笑道：“四个人打一个都害怕，那还是滚回漠北去吧，乘着圣教正在攻打北境边镇，兴许还能直接逃出去。”
周芸带着让步的语气，微微恳求道：“你们只需给我们做一件事，拖住东城帮的普通帮众，至于那名执事，我们会亲自上场，不需要你们的帮助。”
“这可是会死人的，我们四人很难全身而退”，旁边的粗壮汉子劝道，正是跟着周芸前来的安道权。
“还是道权说的对。”屋内继续传来声音。
周芸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仇必须报，我们能够退让，可圣教在幽州的计划能够退让不成，哪怕是我们四人全部为圣教大业献出性命，也在所不辞。”
屋内陷入沉寂，灯影摇曳，屋内的人带着诀别的语气问道：“目标是谁？”
“东城帮执事，也是高桐县立英才学院弟子，王胜！”
赵至理一下翻过身来，双手捂住嘴，心脏止不住的剧烈跳动。
董梁跟在身后，忍不住往后院张望。
坐在柜台上的伙计，从柜台后面的高座上跳下来，走向二人，挡住董梁的视线。
“客人要是方便，可以直接给我看一下药方，或者说一下药材的作用。”
赵至理砸一下嘴，说道：“没有我想要的，换一家看看吧”。
说完，像个贵客慢腾腾走出店铺，董梁跟在身后。
后面伙计带着无关紧要的语气，像背课文似的说道：“真不好意两位贵客，欢迎下次光临芳草堂。”
直到目睹二人远去，才回到柜台上继续低头看书。
赵至理两人一直到走出这条街，才同时舒一口气，两人心里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异口同声地说道：“芳草堂不对劲。”
终究是猜测，两人决定还是绕道，回到芳草堂门口的那条街，找了个摊位要两份吃食，坐下来，轮流盯着芳草堂大门。
一碗馄饨吃完，赵至理又叫了第二碗，吃一口，看半响。
直到第二碗也吃完，之前带着那一队外乡人消失不见的药铺老板才姗姗出现。
药铺里的两人微微点头，老板坐回柜台上，伙计退下，朝后院去，顿时消失踪影。
“被叫进去的那伙人没出来。”董梁提醒道。
赵至理点点头，目光深沉，带着警戒的意味。
“今天先到这里，还不能妄下结论，你也可以回去给你爹说一声，让他派人注意一下。”
赵至理吩咐完，和董梁分开。
一路回到家中。
王慧给赵至理说了天理教教会被东城帮铲平的事情。
字面意义上的铲平，源于东城帮狠辣的做事风格，不仅把之前上香拜神的那座院落派人夷为平地，还警告附近居民，再敢将家中房屋租借给天理教会，一并按违反东城帮帮规处理。
贫民区当天就恢复平静，街坊邻居们迅速散去，除了各家多了几石大米，几乎又踏上之前的生活轨迹。
赵至理感叹着东城帮的办事效率，比起官府不是一个等级，也愈发对这个高桐县庞然大物赶到戒备。
在家一直待到晚上，赵至理又看完《漠北医药集》的一个章节，书写得粗糙，道理也很浅显，比起幽州本地的医术，并不算多么深奥的医学知识。
只是其中不少地方都在教授如何配置功效奇怪的汤药，如断臂重生、眼瞎复明……在赵至理看来，这显然是不可能恢复的症状，果不其然，在页脚下写着“慎用”两个字。
“起码治小病是够了”，赵至理依据着常识能够判断那些药方是能用的，在医学仍然属于拜师收徒的时代，这种东西还是有一定的价值。
收起书，赵至理站在窗前，透过自己这间卧室，可以看到狭小的窗户外，是月光下歪歪扭扭的民居，仿佛一座座跪服在地上，朝着灯红酒绿的主城区朝拜。
赵至理捏紧拳头，思索着自己现在统考入围不成问题，只是已不再想昔日那样，满足于继续在高桐县继续习武。
“外面的世界，该得有多精彩啊！”坐在床上，赵至理面朝着低矮的木制的天花板，这里一下雨就会有水不间断的漏下来。
思绪翩跹，又想到小时候一家三口手忙脚乱拿木盆接雨水的日子。
赵至理不知道今晚在犹豫什么，在担心什么，情不自禁的拿着董建平的信翻来覆去地看。
又拿出那张十两的银票，对着月光摩挲着。
忽地一下站起来，像做出关键的决定。
不过多时，赵至理家门前一道人影，黑衣黑裤，头戴绑死的面巾，露出两只灵动的眼睛，小心翼翼潜伏出去。
今晚的目标，不是东城帮的帮众，而是今日白天发现的，那蹊跷的芳草堂。
————————
芳草堂依靠着杂乱的民居而修建，面朝大街的一侧光鲜亮丽，而后面则是一番脏乱差的景象。
赵至理沿着各种阴暗的小道穿梭，这里的人都睡得很早，大街上的夜生活是与他们无关的，开着灯可能反而会招引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一座阴暗的城区王国正是适合赵至理这样的人行走。
躲在附近同样黑衣打扮的夜行人走远，赵至理才继续前进，一路上，活跃的夜行人一波接着一波过去，各有各的去处，大家互不干扰，祥和尊重的气氛围绕在夜晚的高桐县城。
赵至理从下往上看着眼前这堵墙，一墙之隔，就是芳草堂的后院。
目标就在眼前！
“不能直接翻过去，得在近处找一个屋顶做跳板。”
赵至理找到一处民居，在山林间训练出来的灵活身手发挥着作用。
一番仔细的侦察与游走，终于到了芳草堂的顶上。
翻开瓦片去看肯定是自投罗网，赵至理自知还没练到那个本领，直接附耳贴在屋顶，听着屋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有人在上课？”赵至理先是听见许多人一齐细声朗读的声音，像前世的自己在学校晚读。
就听见一阵敲门声，朗读的声音被叫停，原来是院子里有人来。
赵至理把头探出去，见院里站着一个瘦高的黑袍女人和一个粗壮汉子，胸膛不讲理地发达，褐铜色的皮肤。
手指紧紧抓住一块瓦片，赵至理对这黑袍女人的身份有了猜测，就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开口道：“关于东城帮摧毁教会的人，今天线人已经找到了。”
果真是周芸！
赵至理顿时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幸好对方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院子里和屋内的人说话，自己还能隐约听见一些内容。
聚精会神，侧着耳朵认真听。
屋内的人说话像小鞭炮炸响，回道：“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们需要负责圣教给的任务，这件事上不可能给你们太多的帮助。”
周芸不甘心地说道：“我们这边一共就四个圣使，你知道我们四人的修为最多也就炼体巅峰，而找到的凶手，是东城帮一名执事，必定是炼体巅峰的修为，我们担不起这么大的风险。”
屋内的人开口讥笑道：“四个人打一个都害怕，那还是滚回漠北去吧，乘着圣教正在攻打北境边镇，兴许还能直接逃出去。”
周芸带着让步的语气，微微恳求道：“你们只需给我们做一件事，拖住东城帮的普通帮众，至于那名执事，我们会亲自上场，不需要你们的帮助。”
“这可是会死人的，我们四人很难全身而退”，旁边的粗壮汉子劝道，正是跟着周芸前来的安道权。
“还是道权说的对。”屋内继续传来声音。
周芸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仇必须报，我们能够退让，可圣教在幽州的计划能够退让不成，哪怕是我们四人全部为圣教大业献出性命，也在所不辞。”
屋内陷入沉寂，灯影摇曳，屋内的人带着诀别的语气问道：“目标是谁？”
“东城帮执事，也是高桐县立英才学院弟子，王胜！”
赵至理一下翻过身来，双手捂住嘴，心脏止不住的剧烈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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