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
1997年11月17日，星期一。
莱昂哈德早上起床感觉到温度开始降低，在黑色西装里面多套了一件黑色薄毛衣。
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女助理早上刚送来的报纸。
一份财经报纸上刊登了有关东亚金融风暴的消息，头条就是南韩也爆发金融风暴，在昨天韩元对美元的汇率跌至创纪录的数据。
快了......莱昂哈德打电话给了合作的操盘手。
聊了十几分钟，外面传来了声响。
女助理提醒道：“是詹姆斯.温。”
莱昂哈德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多吩咐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
刚要收起手机，有短信发了过来。
发信人：J.K.罗琳
内容：莱昂哈德先生，有关《哈利波特》的系列版权，我想要再和你谈一谈。
看了眼内容，莱昂哈德笑了下回了信便收起手机。
早餐也吃的差不多，让女助理把餐具丢进洗碗机里，他去门口开门，看见了一张年轻的华裔面孔。
“早上好，詹姆斯。”
莱昂哈德看了一下手表，笑着道：“提前了半个小时，是想要多赚一些加班费吗？”
“早上好，莱昂哈德先生。”温子仁腼腆笑了笑：“导演助理提前一点是应该的。”
“先进来吧。”
莱昂哈德让开位置。
温子仁走了进来看着这所独栋别墅，又看着莱昂哈德高大的背影，心里有些感慨。
他和莱昂哈德是一个聊天室聊的很好的网友。
前些天突然被莱昂哈德邀请一起合作。
也不能说突然，莱昂哈德一直有说过。
他只是没有想到，网友会是莱昂哈德。
小小的一个聊天室真是卧虎藏龙。
难得能体验到拍电影的感觉，又是和这样一个小有名气的演员合作。
尽管只是个小投资的独立电影，温子仁还是想要把握这个机会，果断答应了下来还找学校请了长假。
“茶还是咖啡？”
“纯净水就行。”
“好的。”
到客厅坐下，温子仁只是端起女助理送来的纯净水抿了口就放下，从包里掏出了小本子：“有关电影，莱昂哈德先生，我有一些新的想法。”
“叫我莱昂哈德就行。”
莱昂哈德笑道：“严格来说你比我大。”
温子仁巧妙的道：“但您已经是博士生了，学历上差两个级别。”
“不说这个了。”
莱昂哈德笑了笑：“说说你的想法吧。”
温子仁拿起分镜剧本。
上面关于人物的描述、通过对白进行的转场、冲突的顺应等故事所需的要素都在剧本被详实地构建完毕，可以让拍摄工作延伸发挥的空间并没有那么多。
自由度不高，但也足见剧本的扎实。
抚摸着本子皮，温子仁道：“《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一些情节，跟1960年的《迷离时空》系列剧非常相似。”
“啊，《迷离时空》这个系列剧真的很值得一看，这是以奇妙点子为卖点的悬疑作品的大百科全书。”
“总之，虽然相似，但情节发展不同。”
“两个不太一样，但会让人联想，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拍成伪纪录片比较好。多租一些设备，用多个机位拍好一些。”
“也不需要太多，两个摄影机就行，《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不是一部非常视觉化的电影。里面没有特效，这完全由讲故事和对话驱动，只要画面不显得太粗糙就行......”
温子仁开始还有些跑题，渐渐的就叙述流畅了起来。
莱昂哈德一边听着一边观察他。
自导自演需要靠谱的导演组辅助。
出于培养未来班底的打算，除了找一些熟人，莱昂哈德主要还是发掘以前标注过的人才。
前几天已经面试过温子仁。
这几天一起工作，莱昂哈德对温子仁的性格摸的更清楚。
莱昂哈德再次确定了一件事情：温子仁是个天才。
网聊的时候展现过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不说。
现在展现的优秀的沟通交流能力，就证明了温子仁拥有出色的忽悠...拉投资能力。
这点对导演来说很重要，不管是拉投资人还是整合剧组都能用上。
能当好用的助手。
培养培养，未来能成为个独当一面的导演。
“......莱昂哈德先生，只要一万刀，租用升级一下硬件设备，性价比很超值。”
这时候温子仁也说完自己的想法，期待的看着莱昂哈德。
刚才说了啥来着......莱昂哈德轻轻鼓了鼓掌，微笑道：“詹姆斯，你的想法很有见地，我也是这么想的。”
喝口水。
莱昂哈德想起了温子仁说的，顺着话道：“在原计划做升级，但取景和剪辑还是以紧凑为主，还是那个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一个小房间里进行的，一个很简单的科幻小故事。”
“没有第三类亲密接触，不是宇宙飞船和特效，而是聪明的角色和非凡的对话。”
“尽管它经不起仔细审查，所以要模棱两可。”
“好演员，好剧本，一两个地点，一部引发深刻思考和对话，敢于挑战主流信仰的电影。”
“是的！”
温子仁激动点头：“这剧本真的很棒，我相信对于任何有智慧、思想开放并准备好进行由思想、想法和可能性所产生的冒险的人，就绝对不会错过这部电影。”
“靠的不是出色的布景设计和震撼的视觉效果，而是靠创意，这才是科幻小说的基础！”
“最有趣的创新就是破除‘永生人全能’的说法。死亡让这世界有了意义，但我还是不敢去死，我还是胆小鬼。我原以为永生的人一定是智者，但并非如此......这很大胆但很有趣。”
“太夸张了。”
莱昂哈德笑着摇头：“你说的好像已经完美无缺，能够拿奥斯卡最佳剧本一样。它还不是那么的完美。”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看不到主角与世界的互动。”
“八个人坐在一个房子里说话太多了，很容易就显得像是在空谈，对新奇和智慧的描述非常少，科学基础也不稳固，缺少强而有力的理论支撑。”
问题还不止这些。
第一版剧本里，存在许多基本的科学和历史错误，还缺少能吸引观众注意力的爽点和爆点，注定了只能当小众‘神片’。
莱昂哈德其实不怎么喜欢这种。
他是学数学的不假，最喜欢的还是商业片，以及欧洲那边级别高达三级的艺术片。
没别的，单纯就是欣赏艺术。
但看在《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男主角的能力，也要想办法运作一下。
跟尤雷娜讨论，跟朋友讨论，跟温子仁讨论......群策群力，最后用了取巧的办法。
将包括历史、地理、气候、文化等类别的内容进行碎片化处理，让信息量显得过于庞杂，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医生看医生小说因BUG感觉代入感全无’的感觉。
另外还巧妙的选取了一些大众相对熟悉的概念，将地球人都知道的哥伦布、梵高和耶稣等人物、文化和历史事件安插在主人公身上，将男主角设计成这些事物的亲历者。
如此，一种非比寻常的史诗感就构建成功了。
用很轻松的语气，告诉你所有他在这一万四千年里见过的、经历过的、参与过的所有事情。
从非洲大陆走出来时，看到了罗马繁荣昌盛背后贫苦百姓。
他被钉在了十字架上杀鸡儆猴，众人都以为他死了时，却用自己非同寻常的自愈力逃出生天。从此，被人奉为神明，供人敬仰，成了万人虔诚信仰的耶稣。
遇到过一个叫释迦摩尼的年轻人，他们在菩提树下高谈阔论，相见恨晚，他们的谈话间接影响了佛教的创立。
用聊天的方式谈论着历史中各个学术领域，最终用一种学术激辩的形式反复验证着主人公身份的真伪。令观众真切感受到这个男人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历史的走向，他就像历史长河边的治水者。
见证历史、人类群星闪耀时......
这种独特的体验，勉强带来了核心竞争力。
台词是重中之重。
有个片段是剧本最精华的地方，也是计划用来运作的部分。
‘你知道伏尔泰第一个提出宇宙产生于大爆炸的理论吗？相信保罗会同意这点，而歌德第一个认为螺旋状的星云是旋绕着群星的物质，当今我们称之为银河，真是有趣，新的科学概念往往最先通过艺术形式假设出来。’
‘《旧约》贩卖恐惧和罪行，《新约》则贩卖与人为善的道德准则，诗人和哲人借我的嘴将之传颂至今，这可比我明智多了，教义从未被实施过，教堂里的都是神话。’
‘始于讲堂，终于教堂，我说有个比我伟大的主人，我从未说他是我父亲。我只想传播我所学到的东西，我从未称自己是犹太人的王，我从未在水面行走，从未复活死者，我从未说过其它神圣的东西，除却尘世凡人的善，没有智者会从东方赶来崇拜马槽，我只利用所学的东方药理做过少数几次治疗，就这样。’
‘没人了解耶酥，甚至包括我，我…某天我确实在山上传道，留下来的人并不多。’
‘圣经上的耶酥说“你们认为我是谁？”他给了他们选择，我给你一个选择。’
‘如果我说不是，你能否确定？’
‘你们给我了创意，你们所有的人。’
‘伊迪丝看到我那副梵高的赝品，你说我从不见老，Art你给了我有关原始人的书，Dan你发现了錾刀，你说“如果石头会说话”’
‘我灵光一闪，说给了你们听，想看你们的反映，我走得太远了。’
‘你问我是否是宗教史中的人物，是否还有别人跟我一样，是否我能创造未来的身份，我们在五月柱旁边团团转，享受神秘之旅，展开分析，你们在配合我玩游戏！我也在配合你们玩游戏。’
‘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认罪，可我情不自禁，想看你们是否能驳倒我的言论，我有完美的听众，人类学家、考古学家、基督教直译学家......心理学家。’
表达的是对人已有的世界观的彻底怀疑论：
你所熟知的世界到底是不是你所认知的样子？
你所熟知的事物是否有更准确的定义？
你所熟知的自己到底有多客观？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男主角身份设计的酷炫之处，就是在于其处在人类社会的最顶端，一个人类史上经历最丰富、知识最渊博、世界观最成熟客观的人。
自然而然的，将宗教作为本片的核心戏剧冲突事实上。
历史、人类、宗教......
时间、自我、信仰......
这设计很讨巧，米利坚人就好这一口。
烧脑嘛。
在欧美这边，90%都往宗教烧脑就没错了。
莱昂哈德不会阻止还会加大力度。
因为根据他在互联网上的观察，好这一口的，往往也都是愿意当自来水，加大力度自发式宣传‘神片’的人。
研究梦境副本的时候，莱昂哈德顺带研究了相关的心理学理论。
马斯洛提出的著名的需求层次理论指出，人在满足了最基本的需求之后，就会追求更高层次的情感需求。
无论是对爱情圆满、事业顺利的欲望，还是对现实问题的痛心疾首，当影视片能够让观众与之产生共情，引起情感波动的时候，观众表达和分享的欲望也开始浮现。
表达、社交的自来水的动因就是出于这种自我获益。
不一定是真的喜欢《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表达的想法，可能就是利用这个价值取向来‘装逼’，显得自己智商很高。
总之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也还好是北美。
要是男主角对质的是一群明国人，那就只会是给他们提供一个新的世界观而绝非颠覆。终归还是由市场来决定。
为了强化这个效果，莱昂哈德之前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密室感的拍摄。
选他的家，没有运用典型的搭建摄影棚的拍摄方式，而是选择了纯室内拍摄，演员同摄制组共享一个创作空间。
这除了可以省钱，也能加强想要的画面效果。
纯室内拍摄，可以加大对角色的台词和表情的细致捕捉，能异常生动地描述了众人质疑、接受和拒绝一个永生不死之人真实性的心理路程。
这点就算升级硬件也不打算改，最多改善一下灯光，提升一下视听效果。
跟温子仁聊着天，剧组的人也很快赶到。
临时升级了设备、更改拍摄计划、演员排练......
1997年11月18日，上午十点，《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正式开拍。
莱昂哈德早上起床感觉到温度开始降低，在黑色西装里面多套了一件黑色薄毛衣。
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女助理早上刚送来的报纸。
一份财经报纸上刊登了有关东亚金融风暴的消息，头条就是南韩也爆发金融风暴，在昨天韩元对美元的汇率跌至创纪录的数据。
快了......莱昂哈德打电话给了合作的操盘手。
聊了十几分钟，外面传来了声响。
女助理提醒道：“是詹姆斯.温。”
莱昂哈德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多吩咐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
刚要收起手机，有短信发了过来。
发信人：J.K.罗琳
内容：莱昂哈德先生，有关《哈利波特》的系列版权，我想要再和你谈一谈。
看了眼内容，莱昂哈德笑了下回了信便收起手机。
早餐也吃的差不多，让女助理把餐具丢进洗碗机里，他去门口开门，看见了一张年轻的华裔面孔。
“早上好，詹姆斯。”
莱昂哈德看了一下手表，笑着道：“提前了半个小时，是想要多赚一些加班费吗？”
“早上好，莱昂哈德先生。”温子仁腼腆笑了笑：“导演助理提前一点是应该的。”
“先进来吧。”
莱昂哈德让开位置。
温子仁走了进来看着这所独栋别墅，又看着莱昂哈德高大的背影，心里有些感慨。
他和莱昂哈德是一个聊天室聊的很好的网友。
前些天突然被莱昂哈德邀请一起合作。
也不能说突然，莱昂哈德一直有说过。
他只是没有想到，网友会是莱昂哈德。
小小的一个聊天室真是卧虎藏龙。
难得能体验到拍电影的感觉，又是和这样一个小有名气的演员合作。
尽管只是个小投资的独立电影，温子仁还是想要把握这个机会，果断答应了下来还找学校请了长假。
“茶还是咖啡？”
“纯净水就行。”
“好的。”
到客厅坐下，温子仁只是端起女助理送来的纯净水抿了口就放下，从包里掏出了小本子：“有关电影，莱昂哈德先生，我有一些新的想法。”
“叫我莱昂哈德就行。”
莱昂哈德笑道：“严格来说你比我大。”
温子仁巧妙的道：“但您已经是博士生了，学历上差两个级别。”
“不说这个了。”
莱昂哈德笑了笑：“说说你的想法吧。”
温子仁拿起分镜剧本。
上面关于人物的描述、通过对白进行的转场、冲突的顺应等故事所需的要素都在剧本被详实地构建完毕，可以让拍摄工作延伸发挥的空间并没有那么多。
自由度不高，但也足见剧本的扎实。
抚摸着本子皮，温子仁道：“《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的一些情节，跟1960年的《迷离时空》系列剧非常相似。”
“啊，《迷离时空》这个系列剧真的很值得一看，这是以奇妙点子为卖点的悬疑作品的大百科全书。”
“总之，虽然相似，但情节发展不同。”
“两个不太一样，但会让人联想，所以我觉得还是不要拍成伪纪录片比较好。多租一些设备，用多个机位拍好一些。”
“也不需要太多，两个摄影机就行，《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不是一部非常视觉化的电影。里面没有特效，这完全由讲故事和对话驱动，只要画面不显得太粗糙就行......”
温子仁开始还有些跑题，渐渐的就叙述流畅了起来。
莱昂哈德一边听着一边观察他。
自导自演需要靠谱的导演组辅助。
出于培养未来班底的打算，除了找一些熟人，莱昂哈德主要还是发掘以前标注过的人才。
前几天已经面试过温子仁。
这几天一起工作，莱昂哈德对温子仁的性格摸的更清楚。
莱昂哈德再次确定了一件事情：温子仁是个天才。
网聊的时候展现过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不说。
现在展现的优秀的沟通交流能力，就证明了温子仁拥有出色的忽悠...拉投资能力。
这点对导演来说很重要，不管是拉投资人还是整合剧组都能用上。
能当好用的助手。
培养培养，未来能成为个独当一面的导演。
“......莱昂哈德先生，只要一万刀，租用升级一下硬件设备，性价比很超值。”
这时候温子仁也说完自己的想法，期待的看着莱昂哈德。
刚才说了啥来着......莱昂哈德轻轻鼓了鼓掌，微笑道：“詹姆斯，你的想法很有见地，我也是这么想的。”
喝口水。
莱昂哈德想起了温子仁说的，顺着话道：“在原计划做升级，但取景和剪辑还是以紧凑为主，还是那个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一个小房间里进行的，一个很简单的科幻小故事。”
“没有第三类亲密接触，不是宇宙飞船和特效，而是聪明的角色和非凡的对话。”
“尽管它经不起仔细审查，所以要模棱两可。”
“好演员，好剧本，一两个地点，一部引发深刻思考和对话，敢于挑战主流信仰的电影。”
“是的！”
温子仁激动点头：“这剧本真的很棒，我相信对于任何有智慧、思想开放并准备好进行由思想、想法和可能性所产生的冒险的人，就绝对不会错过这部电影。”
“靠的不是出色的布景设计和震撼的视觉效果，而是靠创意，这才是科幻小说的基础！”
“最有趣的创新就是破除‘永生人全能’的说法。死亡让这世界有了意义，但我还是不敢去死，我还是胆小鬼。我原以为永生的人一定是智者，但并非如此......这很大胆但很有趣。”
“太夸张了。”
莱昂哈德笑着摇头：“你说的好像已经完美无缺，能够拿奥斯卡最佳剧本一样。它还不是那么的完美。”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看不到主角与世界的互动。”
“八个人坐在一个房子里说话太多了，很容易就显得像是在空谈，对新奇和智慧的描述非常少，科学基础也不稳固，缺少强而有力的理论支撑。”
问题还不止这些。
第一版剧本里，存在许多基本的科学和历史错误，还缺少能吸引观众注意力的爽点和爆点，注定了只能当小众‘神片’。
莱昂哈德其实不怎么喜欢这种。
他是学数学的不假，最喜欢的还是商业片，以及欧洲那边级别高达三级的艺术片。
没别的，单纯就是欣赏艺术。
但看在《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男主角的能力，也要想办法运作一下。
跟尤雷娜讨论，跟朋友讨论，跟温子仁讨论......群策群力，最后用了取巧的办法。
将包括历史、地理、气候、文化等类别的内容进行碎片化处理，让信息量显得过于庞杂，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医生看医生小说因BUG感觉代入感全无’的感觉。
另外还巧妙的选取了一些大众相对熟悉的概念，将地球人都知道的哥伦布、梵高和耶稣等人物、文化和历史事件安插在主人公身上，将男主角设计成这些事物的亲历者。
如此，一种非比寻常的史诗感就构建成功了。
用很轻松的语气，告诉你所有他在这一万四千年里见过的、经历过的、参与过的所有事情。
从非洲大陆走出来时，看到了罗马繁荣昌盛背后贫苦百姓。
他被钉在了十字架上杀鸡儆猴，众人都以为他死了时，却用自己非同寻常的自愈力逃出生天。从此，被人奉为神明，供人敬仰，成了万人虔诚信仰的耶稣。
遇到过一个叫释迦摩尼的年轻人，他们在菩提树下高谈阔论，相见恨晚，他们的谈话间接影响了佛教的创立。
用聊天的方式谈论着历史中各个学术领域，最终用一种学术激辩的形式反复验证着主人公身份的真伪。令观众真切感受到这个男人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历史的走向，他就像历史长河边的治水者。
见证历史、人类群星闪耀时......
这种独特的体验，勉强带来了核心竞争力。
台词是重中之重。
有个片段是剧本最精华的地方，也是计划用来运作的部分。
‘你知道伏尔泰第一个提出宇宙产生于大爆炸的理论吗？相信保罗会同意这点，而歌德第一个认为螺旋状的星云是旋绕着群星的物质，当今我们称之为银河，真是有趣，新的科学概念往往最先通过艺术形式假设出来。’
‘《旧约》贩卖恐惧和罪行，《新约》则贩卖与人为善的道德准则，诗人和哲人借我的嘴将之传颂至今，这可比我明智多了，教义从未被实施过，教堂里的都是神话。’
‘始于讲堂，终于教堂，我说有个比我伟大的主人，我从未说他是我父亲。我只想传播我所学到的东西，我从未称自己是犹太人的王，我从未在水面行走，从未复活死者，我从未说过其它神圣的东西，除却尘世凡人的善，没有智者会从东方赶来崇拜马槽，我只利用所学的东方药理做过少数几次治疗，就这样。’
‘没人了解耶酥，甚至包括我，我…某天我确实在山上传道，留下来的人并不多。’
‘圣经上的耶酥说“你们认为我是谁？”他给了他们选择，我给你一个选择。’
‘如果我说不是，你能否确定？’
‘你们给我了创意，你们所有的人。’
‘伊迪丝看到我那副梵高的赝品，你说我从不见老，Art你给了我有关原始人的书，Dan你发现了錾刀，你说“如果石头会说话”’
‘我灵光一闪，说给了你们听，想看你们的反映，我走得太远了。’
‘你问我是否是宗教史中的人物，是否还有别人跟我一样，是否我能创造未来的身份，我们在五月柱旁边团团转，享受神秘之旅，展开分析，你们在配合我玩游戏！我也在配合你们玩游戏。’
‘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认罪，可我情不自禁，想看你们是否能驳倒我的言论，我有完美的听众，人类学家、考古学家、基督教直译学家......心理学家。’
表达的是对人已有的世界观的彻底怀疑论：
你所熟知的世界到底是不是你所认知的样子？
你所熟知的事物是否有更准确的定义？
你所熟知的自己到底有多客观？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男主角身份设计的酷炫之处，就是在于其处在人类社会的最顶端，一个人类史上经历最丰富、知识最渊博、世界观最成熟客观的人。
自然而然的，将宗教作为本片的核心戏剧冲突事实上。
历史、人类、宗教......
时间、自我、信仰......
这设计很讨巧，米利坚人就好这一口。
烧脑嘛。
在欧美这边，90%都往宗教烧脑就没错了。
莱昂哈德不会阻止还会加大力度。
因为根据他在互联网上的观察，好这一口的，往往也都是愿意当自来水，加大力度自发式宣传‘神片’的人。
研究梦境副本的时候，莱昂哈德顺带研究了相关的心理学理论。
马斯洛提出的著名的需求层次理论指出，人在满足了最基本的需求之后，就会追求更高层次的情感需求。
无论是对爱情圆满、事业顺利的欲望，还是对现实问题的痛心疾首，当影视片能够让观众与之产生共情，引起情感波动的时候，观众表达和分享的欲望也开始浮现。
表达、社交的自来水的动因就是出于这种自我获益。
不一定是真的喜欢《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表达的想法，可能就是利用这个价值取向来‘装逼’，显得自己智商很高。
总之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也还好是北美。
要是男主角对质的是一群明国人，那就只会是给他们提供一个新的世界观而绝非颠覆。终归还是由市场来决定。
为了强化这个效果，莱昂哈德之前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密室感的拍摄。
选他的家，没有运用典型的搭建摄影棚的拍摄方式，而是选择了纯室内拍摄，演员同摄制组共享一个创作空间。
这除了可以省钱，也能加强想要的画面效果。
纯室内拍摄，可以加大对角色的台词和表情的细致捕捉，能异常生动地描述了众人质疑、接受和拒绝一个永生不死之人真实性的心理路程。
这点就算升级硬件也不打算改，最多改善一下灯光，提升一下视听效果。
跟温子仁聊着天，剧组的人也很快赶到。
临时升级了设备、更改拍摄计划、演员排练......
1997年11月18日，上午十点，《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正式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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