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签约
当他们停好车步入商场大堂的一瞬间，老李头他们就感受到了自己等人与这个商场的氛围格格不入，这第一印象就说不上好了。
在老李头看来，这些富丽堂皇的装修，这高端奢靡的氛围，跟他们这些田间地头讨生活的庄稼人真的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他们开始不确定王老师把孩子带入这样一个世界是否是好事。
当王老师带他们参观田建房艺术学校时，他们经过那一个个衣着光鲜，面容精致的少男少女们，这样的疑虑便更深了。
一来，他们全家都是普通人，和这些高档的人、事、物从来就没沾过边；一辈子都是本本分分的过生活；对孩子的要求也只是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成人，以后能成为一个好人就是最大的心愿了，从来也没想过哪天要飞黄腾达。
二来，他们不知道李昊这种先天不足的孩子在这样的人群中能否生存，而自家又能否供得起孩子的学习。这样的地方，一节课的价格肯定贵得惊人。他们哪有这份财力供孩子弹琴呢？
王老师一开始还没注意到老李头他们的神情，但一看到老李头越皱越深的眉头，再看看经过的人那鄙夷的眼神……她好似明白了什么，继而便笑了起来，“昊昊爸爸，您放心，我就是田老师手把手教大的。李昊在田老师的亲自指导下一定会将他的才华展现出来，将他培养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奏家。”说着，挽起李大丽的胳膊，让他们一起在门口透过玻璃小窗观摩孩子们上课。
老李头游移不定的思绪在第一次亲眼见到孩子弹钢琴的神情时终于坚定了下来。虽然他不懂音乐，更听不出这些曲子里的门道。但看着孩子眼中迸发的神采，老李的心在剧烈的颤抖。
他回想起了小李昊刚出生时，他老来得子兴奋与激动；继而便是得知孩子是傻子时的郁郁寡欢；接着就是这7年含辛茹苦拉扯这个痴呆儿子，从望子成龙到心中期盼一再覆灭，再到得知孩子对音乐有天赋而升起希望的种种心境变化……当他现在亲眼看到坐在琴凳上十指翻飞的儿子和其他孩子一样机灵可爱，眸光灵动时，老李头狠狠握紧了拳头——就算是砸锅卖铁、去工地搬砖背沙也要供孩子学琴！
课毕，田老师领着老李头一家来到了她的办公室。如果说最一开始她是因为各种复杂原因勉强收下李昊的话，现在她是真的想大力栽培李昊了。她觉得就算李昊患有自闭症也不影响他在音乐上的发展，如果悉心栽培，他也许能成为第二个莫扎特、李斯特也不一定。
田老师客客气气请老李头一家落了座，又吩咐了秘书上了茶，就一边慈爱地牵着小李昊的手，一边夸奖着李昊近来的表现，并表达出自己对李昊的喜爱和对他的未来的期许。
当得知老师对李昊竟有如此高的期望值时，老李头一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这种层次的人和事阿拉也没接触过，阿拉也没想过。
“田老师，您咋个说阿拉就咋个办吧。我们老李家就乙个独养恩子，本来以为其是个戆头，能为阿拉老李家好好活着延续香火就行了。如果其真的还能当个钢琴家啥的，那就是老天保佑阿拉祖坟上冒青烟了。”老李头满脸感激，一副好像要把李昊后半辈子都托付给田老师的架势。
田老师眸光坚定，“通过从王老师那所了解的，李昊小朋友在接触音乐后，他的心扉明显在慢慢打开，也越来越能接受外界事物了。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小李昊的变化很大，如果能继续学琴，我相信，终有一天，他能拥有和正常孩子一样的生活。”
“就是费用这块……我们听这的工作人员说您这一节课的价格可不便宜，李昊都在您这上了三节课了，都还没交钱，我们先把钱给交了吧。”李大丽接话道。
“虽然学校是以我的名义命名的，可学校还有很多别的股东。并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但我会为李昊争取最大的优惠。费用的事现在也先不急，先让孩子继续把课上着。等到时候学校过会我们商议出结果了，就告诉你们具体费用。”田老师并没有把话说死，也没有表示出你有天赋我就可以给你免费的意思。在田老师看来，所劳就要有所得；你付出代价了，才会知道得来不易，懂得珍惜。
等出了田老师的办公室，王莉娜就宽慰着一家人，“你们放心，田老师是个惜才的好老师！”
一群人一起下了楼，刚到大厅，小李昊就直奔中央的琴台而去。一众家人们也紧随其后。而此时，刘经理早已等在这里等候多时。
“王小姐，您好！”刘凯连忙向王莉娜问好。王莉娜在向他回礼后就把李昊的家人们介绍给了刘经理。
刘经理看到这么一大家子人顿时就有些头大。再看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以及王大丽那带点彪的气势，生怕老李头他们过来是要狮子大开口。毕竟这样的人他真的见过不少，即便这是一家高端商场，但照样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的，不怪他把人往坏了想。
所以，刘经理直接先声夺人，“您看，孩子在我们这每天中午表演一个小时，我们给他500块的演出费，您觉得如何？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我们另外三名钢琴师的费用都是给的300一场，一场三小时。”
老李头其实是不太希望孩子在这样的地方抛头露面的，他觉得孩子还小，赚钱的事情应该交给他们大人去做。所以他并没有答复经理，只是眉头皱得越来越深。而此时李大丽也没有发话，这种时候还轮不到她来做决定。
刘凯一看这架势，还以为他们对价格不满意，立马就觉得这家人肯定是想讹自己没跑了。
这时候，老李头把王老师拉到一边，“王老师啊，你说孩子这么小，在这表演，这么多人围着像看猴戏一样，不好吧？”
王老师噗呲一笑，她都没想到，老李头竟然是在担心这个。她指了指台上正弹得起劲的小李昊，那忘我的神情（当然是王老师自带滤镜加上去的），那陶醉的状态，分明是孩子正乐在其中。
“您知道吗？小李昊这几天每次都是自己主动跑过来演奏的。其实这对孩子是有好处的，很多孩子台下弹得很好，但一上台就容易露怯；一看到这么多人，就会紧张；一紧张就很容易发挥失常。这对孩子也是一种锻炼，您说是不？但咱们也不能给商场打白工呀，收取费用也是应该的。”
老李头想了半天，还是想问问李昊自己的意思，万一他哪天突然不想弹了，那跟商场就没个交代呀，阿拉也不能当那说话不算话的人。“我们还是等孩子弹完了听听孩子的想法吧。”老李头对刘经理说到。刘经理对此倒是挺意外，这一家人还挺民主。他还以为刚才他们在商量价格呢。
等小李昊弹完，他向围观的群众有模有样的鞠了一躬。一下子得到了周围的热烈掌声与喝彩声。这还是小李昊第一次行礼呢，老李头看到孩子这样真是给高兴坏了。等孩子下了台，他连忙拿出帕子给孩子擦汗。并在小李昊耳边小声问道：“狗囝囝，商场要你天天在这弹琴，告诉爹你想不想？点头就是想，摇头就是不想。”
李昊想了想，如果这样的话，自己每天还是能收到围观群众的善意能量值的，只是现在是论坛热度上升期，他还能收到大量能量值，但过了这一波后，他在这弹琴就又只能是固定收入了。他必须一直制造话题才行。于是他点了点头，伸出了两根手指。
“唷，小李昊还会比耶了？”王老师看到李昊的样子，笑眯眯的。
李昊心中忍不住吐了个槽，赶紧又摇了摇头。
还是老李头比较了解自家孩子，“两次？”李昊摇头，“两个星期？”李昊摇头，老李头一想，21号是除夕，“20号？”李昊终于点头。
于是，商场方就和老李头签订了为期12天的演出合约，并在支付了前三天的演出费后还另外预付了2000作为订金。
当李老头拿到钱的第一时间，就把钱塞给王老师。毕竟孩子这个寒假吃住学琴都在她这里，而且在田老师那里上课也是托的王老师的关系，他们一直都觉得挺过意不去的。王老师哪里肯收，在老李头一再推拒下，把钱塞进了李昊的口袋。李昊一愣，想了想，指了指楼上田老师的学校，这算是给大家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老李头看着孩子的种种表现，真是喜在心里——他家狗囝囝真的像田老师说的那样，越来越好，越来越聪明了。
在老李头看来，这些富丽堂皇的装修，这高端奢靡的氛围，跟他们这些田间地头讨生活的庄稼人真的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他们开始不确定王老师把孩子带入这样一个世界是否是好事。
当王老师带他们参观田建房艺术学校时，他们经过那一个个衣着光鲜，面容精致的少男少女们，这样的疑虑便更深了。
一来，他们全家都是普通人，和这些高档的人、事、物从来就没沾过边；一辈子都是本本分分的过生活；对孩子的要求也只是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成人，以后能成为一个好人就是最大的心愿了，从来也没想过哪天要飞黄腾达。
二来，他们不知道李昊这种先天不足的孩子在这样的人群中能否生存，而自家又能否供得起孩子的学习。这样的地方，一节课的价格肯定贵得惊人。他们哪有这份财力供孩子弹琴呢？
王老师一开始还没注意到老李头他们的神情，但一看到老李头越皱越深的眉头，再看看经过的人那鄙夷的眼神……她好似明白了什么，继而便笑了起来，“昊昊爸爸，您放心，我就是田老师手把手教大的。李昊在田老师的亲自指导下一定会将他的才华展现出来，将他培养成为一名优秀的演奏家。”说着，挽起李大丽的胳膊，让他们一起在门口透过玻璃小窗观摩孩子们上课。
老李头游移不定的思绪在第一次亲眼见到孩子弹钢琴的神情时终于坚定了下来。虽然他不懂音乐，更听不出这些曲子里的门道。但看着孩子眼中迸发的神采，老李的心在剧烈的颤抖。
他回想起了小李昊刚出生时，他老来得子兴奋与激动；继而便是得知孩子是傻子时的郁郁寡欢；接着就是这7年含辛茹苦拉扯这个痴呆儿子，从望子成龙到心中期盼一再覆灭，再到得知孩子对音乐有天赋而升起希望的种种心境变化……当他现在亲眼看到坐在琴凳上十指翻飞的儿子和其他孩子一样机灵可爱，眸光灵动时，老李头狠狠握紧了拳头——就算是砸锅卖铁、去工地搬砖背沙也要供孩子学琴！
课毕，田老师领着老李头一家来到了她的办公室。如果说最一开始她是因为各种复杂原因勉强收下李昊的话，现在她是真的想大力栽培李昊了。她觉得就算李昊患有自闭症也不影响他在音乐上的发展，如果悉心栽培，他也许能成为第二个莫扎特、李斯特也不一定。
田老师客客气气请老李头一家落了座，又吩咐了秘书上了茶，就一边慈爱地牵着小李昊的手，一边夸奖着李昊近来的表现，并表达出自己对李昊的喜爱和对他的未来的期许。
当得知老师对李昊竟有如此高的期望值时，老李头一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这种层次的人和事阿拉也没接触过，阿拉也没想过。
“田老师，您咋个说阿拉就咋个办吧。我们老李家就乙个独养恩子，本来以为其是个戆头，能为阿拉老李家好好活着延续香火就行了。如果其真的还能当个钢琴家啥的，那就是老天保佑阿拉祖坟上冒青烟了。”老李头满脸感激，一副好像要把李昊后半辈子都托付给田老师的架势。
田老师眸光坚定，“通过从王老师那所了解的，李昊小朋友在接触音乐后，他的心扉明显在慢慢打开，也越来越能接受外界事物了。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小李昊的变化很大，如果能继续学琴，我相信，终有一天，他能拥有和正常孩子一样的生活。”
“就是费用这块……我们听这的工作人员说您这一节课的价格可不便宜，李昊都在您这上了三节课了，都还没交钱，我们先把钱给交了吧。”李大丽接话道。
“虽然学校是以我的名义命名的，可学校还有很多别的股东。并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但我会为李昊争取最大的优惠。费用的事现在也先不急，先让孩子继续把课上着。等到时候学校过会我们商议出结果了，就告诉你们具体费用。”田老师并没有把话说死，也没有表示出你有天赋我就可以给你免费的意思。在田老师看来，所劳就要有所得；你付出代价了，才会知道得来不易，懂得珍惜。
等出了田老师的办公室，王莉娜就宽慰着一家人，“你们放心，田老师是个惜才的好老师！”
一群人一起下了楼，刚到大厅，小李昊就直奔中央的琴台而去。一众家人们也紧随其后。而此时，刘经理早已等在这里等候多时。
“王小姐，您好！”刘凯连忙向王莉娜问好。王莉娜在向他回礼后就把李昊的家人们介绍给了刘经理。
刘经理看到这么一大家子人顿时就有些头大。再看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以及王大丽那带点彪的气势，生怕老李头他们过来是要狮子大开口。毕竟这样的人他真的见过不少，即便这是一家高端商场，但照样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的，不怪他把人往坏了想。
所以，刘经理直接先声夺人，“您看，孩子在我们这每天中午表演一个小时，我们给他500块的演出费，您觉得如何？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我们另外三名钢琴师的费用都是给的300一场，一场三小时。”
老李头其实是不太希望孩子在这样的地方抛头露面的，他觉得孩子还小，赚钱的事情应该交给他们大人去做。所以他并没有答复经理，只是眉头皱得越来越深。而此时李大丽也没有发话，这种时候还轮不到她来做决定。
刘凯一看这架势，还以为他们对价格不满意，立马就觉得这家人肯定是想讹自己没跑了。
这时候，老李头把王老师拉到一边，“王老师啊，你说孩子这么小，在这表演，这么多人围着像看猴戏一样，不好吧？”
王老师噗呲一笑，她都没想到，老李头竟然是在担心这个。她指了指台上正弹得起劲的小李昊，那忘我的神情（当然是王老师自带滤镜加上去的），那陶醉的状态，分明是孩子正乐在其中。
“您知道吗？小李昊这几天每次都是自己主动跑过来演奏的。其实这对孩子是有好处的，很多孩子台下弹得很好，但一上台就容易露怯；一看到这么多人，就会紧张；一紧张就很容易发挥失常。这对孩子也是一种锻炼，您说是不？但咱们也不能给商场打白工呀，收取费用也是应该的。”
老李头想了半天，还是想问问李昊自己的意思，万一他哪天突然不想弹了，那跟商场就没个交代呀，阿拉也不能当那说话不算话的人。“我们还是等孩子弹完了听听孩子的想法吧。”老李头对刘经理说到。刘经理对此倒是挺意外，这一家人还挺民主。他还以为刚才他们在商量价格呢。
等小李昊弹完，他向围观的群众有模有样的鞠了一躬。一下子得到了周围的热烈掌声与喝彩声。这还是小李昊第一次行礼呢，老李头看到孩子这样真是给高兴坏了。等孩子下了台，他连忙拿出帕子给孩子擦汗。并在小李昊耳边小声问道：“狗囝囝，商场要你天天在这弹琴，告诉爹你想不想？点头就是想，摇头就是不想。”
李昊想了想，如果这样的话，自己每天还是能收到围观群众的善意能量值的，只是现在是论坛热度上升期，他还能收到大量能量值，但过了这一波后，他在这弹琴就又只能是固定收入了。他必须一直制造话题才行。于是他点了点头，伸出了两根手指。
“唷，小李昊还会比耶了？”王老师看到李昊的样子，笑眯眯的。
李昊心中忍不住吐了个槽，赶紧又摇了摇头。
还是老李头比较了解自家孩子，“两次？”李昊摇头，“两个星期？”李昊摇头，老李头一想，21号是除夕，“20号？”李昊终于点头。
于是，商场方就和老李头签订了为期12天的演出合约，并在支付了前三天的演出费后还另外预付了2000作为订金。
当李老头拿到钱的第一时间，就把钱塞给王老师。毕竟孩子这个寒假吃住学琴都在她这里，而且在田老师那里上课也是托的王老师的关系，他们一直都觉得挺过意不去的。王老师哪里肯收，在老李头一再推拒下，把钱塞进了李昊的口袋。李昊一愣，想了想，指了指楼上田老师的学校，这算是给大家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老李头看着孩子的种种表现，真是喜在心里——他家狗囝囝真的像田老师说的那样，越来越好，越来越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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