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女帝过往
至赵安被下令关入司狱之中起，已经过五日，可女帝对如何处置他，依旧没有任何表示。
王之裴表示失望，中京城内那些喜欢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表示失望。那些暗中期待赵安就这么被女帝处死，从而引发动荡趁机牟利的人，也表示失望。于是他们开始偷偷的串联，准备整个大活……
靖安伯府的大管家钱多，自从听闻小伯爷赵安被抓进皇城司司狱之后，就一直始终愁眉不展，整个靖安伯府，也都人心惶惶。接连几日，钱多都要往都昌伯府去，每次都能吃上闭门羹。不过这天，门子总算没有拦他，让他顺利进府，如愿以偿见到了都昌伯周立尧。也不知两人都谈了些什么，离开都昌伯府的时候，钱大管家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一些。
……
紫宸宫中的女帝却是受到赵安影响最深的那个人，她被赵安那几句“肺腑之言”挑拨地患得患失，这几日精神也就病恹恹的，干什么都提不上劲。但是谁要在她面前提到赵安二字，必定会勃然大怒。
但就是不说怎么处置赵安，不杀不放、不闻不问，就这么把他关在司狱之中。这一下，连一向自诩能猜透女帝心思的青红，也看不懂女帝到底在想什么了。有心开解，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女帝其实出身不错，母妃李氏出自传统的将门世家，其父乃是边军大将，陈兵于周梁边境前线。李氏进宫之后，很受先帝宠爱，冠绝后宫那种。当时甚至有传言说，先帝欲立李氏为后。没多久女帝降世，还是婴儿的她就被封为永安公主，甚得先帝疼爱。
李氏受宠，这年幼的女帝在宫中日子当然过的惬意。可惜，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在她五岁之时，李氏就不知如何触怒了先帝，被先帝下令打入冷宫，没多久就郁郁而终。没了母亲的年幼女帝在一众皇子皇女中，当时也不出众，随后就失去了先帝疼爱。
女帝没了母妃庇护，又失去了先帝疼爱，本身年幼，还处于深宫之中，日子当然开始难过起来。深宫内那些女人以前碍于李氏受宠，不敢如何，现在虽然这人都没了，可这聚集的怨恨不会消失，自然而然的，他她们的报复就落到她女儿身上。
不说那些来自后宫妃嫔以及其他皇子皇女的欺辱了，就是那些宫人、宫女在当时也敢暗暗欺负一下年幼女帝。深宫之内，不说能够帮她了，就连不欺辱她的人都少之又少。而先帝对她的境遇也从未过问，仿佛从未有过这个女儿一般。
她的境遇，一下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年幼的女帝见识到了人心的最恶与最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年幼的女帝突然成长，并暗暗发誓，她要向每一个欺辱她的人复仇。
也幸得李氏的父亲作为将门世家家主，边军的统帅。接连几年，都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自己爱女的消息，心里泛起了嘀咕。最后一咬牙，终于下定决心打破边将无诏不得入京铁律，悄悄的进京了。
待到女帝好不容易长到七岁之时，她母亲李氏的嫡亲弟弟李毅，单骑入京。这才知道了亲姐以逝，还有女帝悲惨的境遇。李毅代表李家，执意要将年幼的女帝从深宫中带回去抚。先帝不许，李毅发出隐晦的威胁，最后协商之下。李毅如能携带妻小在中京城内定居，女帝就能出宫，可同他们一起生活。
于是李毅在中京城内定居下来，并且迁来了妻小，将年幼的女帝带深宫，接到自己府中。要知道，李毅父亲，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儿子。况且李毅天赋出众，又有名将之姿，不出意外的话，二十年后必入大宗师之境。他这么一来，必将断送自己大好的前途，可是为了亲姐，为了女帝，义无反顾。
因此，女帝在成年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家舅舅李毅的府中度过的。至小见惯人情冷暖的女帝，自然而然就将自己舅舅一家视作自己真正亲人。再后来，李白月降生。这个小自己几岁的表妹，女帝对她更好，从小到大，就一直被女帝带走身边。
也是在舅舅府中，女帝身边多了四个陪她一起长大青婢，也是在舅舅府中，她才有幸接触各方势力，才有了争夺至高之位基本。
女帝及笄之后，先帝罔顾亲情，又起了将她送往梁国和亲的心思。李家有心阻挠，却抵不过朝堂上的物议汹汹。看样子，她是逃离不了嫁往梁国的命运。
可谁都知道周、梁二国，至立国起就相互攻伐，彼此之间说是世仇也不为过。女帝一个弱女子，只身嫁往梁国，下场可想而知。也是先帝的这一番心思，让女帝断了心底最后那一丝皇家亲情。
也许是天命，也许是气运，偶然的机会，女帝结识到了才刚刚在先帝那里受宠周氏，也就是赵安的小姨。在周氏的帮忙劝说之下，先帝才打消了想要和梁国和亲的念头。再之后，女帝低调蛰伏，暗中拉拢各方势力，终于在先帝暴毙之后，登上了那个至尊之位。
可以说女帝这一路走来，给予她最大帮助的就是舅家李氏，然后才是周氏和赵勇他们。为了抓牢军权女帝将赵勇调离五大营，然后又为了安抚赵勇。私下授意自己表妹与赵安结亲，也是当时赵安恶名不显，李毅和赵勇也相互投缘。这女帝的一时失察，便成了她如今最为后悔的事情。随着赵安渐长，这恶名也不断彰显，女帝就想着两家解除婚约。可又有人暗中作祟，让自己表妹立下重誓，之后又有赵勇横死。她哪知道这么一个婚约，会横生这么多波折……
这大周朝，偌大的一个帝国，管理起来的确不易。不仅要兼顾黎明百姓，又要压服世家大族，还要警惕各方修行宗门。女帝必须要做到平衡各方的势力，不然前商就是下场。
如此种种，让女帝每天都感到心力交瘁、苦不堪言。从最开始只想要登上至尊之位，才好复仇，到复仇之后迷茫，女帝一直在苦苦思考，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最后，女帝终于开悟，自己身为女子，既然成为九五之尊，那就要比男子做的更好，就要比她先帝做的更好。为此，女帝的确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努力。
也就赵安的那几句话，一下就击中她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现在，女帝一想起赵安狂勃，就恨不得不顾一切弄死他，又想着他那几句真诚话，又狠不下那个心来。于是，女帝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她这种奇怪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旬日大朝会这天……
大朝会当天，长秋宫。
这里原本是皇后居所，可当今皇帝是个女人。所以，这座带有大片池塘的宫殿，就成为当今太后娘娘的寝宫。
一大早，太后周氏就没了睡意，天还不亮就起床了。
此刻的她正斜靠在水榭长廊的座椅之上，趴着栏杆一直望着池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水榭的周围，是一大堆束手而立的宫人、宫女。
周氏身段颇为曼妙，她外罩一件绛红凤纹碧霞罗，里面穿着一件齐胸燕脂烟纱裙，发髻高椎，插着一支金凤衔玉的花钗。
白净无瑕的脸蛋儿，风情娇媚看不出年纪，秀眉如柳弯，凤眼中透露着不爽，朱唇一张一合，也不知到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就这不太正经的坐姿，让人看了都觉得别用一番风情。
这几天周氏的有些焦躁，事情的源头就是她的好外甥赵安。赵安被送进司狱的当天，青红就跑到她这里来了。将所有事情一一告知，并且恳求她去女帝那为赵安求情。
周氏也了解自己青红的本意，她不是为了赵安，是为了女帝。姐夫赵勇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被女帝下令处死。这其中牵扯颇多，赵安一死，必将引起联锁反应，最后的结果肯定对女帝不利。起码，一个屠戮功臣之后的恶名是跑不掉的。
可是周氏压根不想掺合这些事情，她跟自己这外甥也不亲近，也就是在赵安还小的时候见过几回，入宫之后她就更没见过赵安。自从姐夫赵勇死后，感觉那一点香火之情也就断了下来。况且，她这外甥的恶名，她在深宫之中，也有耳闻，心中更是不喜。不过她也了解女帝，现在女帝正是在气头之上，所以杀心才那么忠。女帝又不蠢，等到回过神来，自然不会要了赵安的小命。眼下反正赵安是被关了起来，一时半会也性命倒也无虞，不如等她自己好好想想，在做决定。
过了好一会，一个宫人走了过来，在外围被人拦了下来。
少顷，长秋宫的总管太监曹少卿走到周氏跟前，禀报到：“殿下，都昌伯求见。”
周氏闻言后，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脸上有些不爽，说道：“唉，父亲肯定是为他而来的。”接着她有些没好气的说：“宣吧。”
不一会，穿着整套伯爵制服的周立尧被宫人带了进来，此时周氏已经移步凉亭，亭中有桌、有凳，还泡着香茶。周氏就端坐在凳子上，手捧茶杯，慢慢品茗。
周氏与父亲一番见礼之后，屏退了众人，问道：“父亲前来，所为何事。”
周立尧也不啰嗦，直言道：“莫非殿下期望自己的姐姐绝后？”
周氏闻言，心中暗道：果然是为了此事。
然后她脸色不变，对周立尧说道：“父亲忧心了，我那外甥性命肯定无虞，陛下绝对不会杀他的。”
“那你可知今日乃是大朝会，你姐夫当初得罪的人，现在大都还在朝堂之上。我听闻他们已经串联，要对长寿不利，这后果你自己想。”周立尧面色一肃。
周氏一听，脸上也不见刚才的轻松，放下手中的茶杯，低声到：“大朝会吗？”她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旋即又说道：“父亲，你也知道我从来不喜掺合这些事情……”
“不喜掺合，那为何当初还会插手夺嫡之争，我是没想到你胆子会有那么大。”周氏话还未说完，就被周立尧打断了。
闻言，周氏有些尴尬，辩解道：“还不是那个老鬼……”说着，周氏到了父亲隐隐有发怒的迹象，然后明智闭嘴了。
……
王之裴表示失望，中京城内那些喜欢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表示失望。那些暗中期待赵安就这么被女帝处死，从而引发动荡趁机牟利的人，也表示失望。于是他们开始偷偷的串联，准备整个大活……
靖安伯府的大管家钱多，自从听闻小伯爷赵安被抓进皇城司司狱之后，就一直始终愁眉不展，整个靖安伯府，也都人心惶惶。接连几日，钱多都要往都昌伯府去，每次都能吃上闭门羹。不过这天，门子总算没有拦他，让他顺利进府，如愿以偿见到了都昌伯周立尧。也不知两人都谈了些什么，离开都昌伯府的时候，钱大管家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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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宫中的女帝却是受到赵安影响最深的那个人，她被赵安那几句“肺腑之言”挑拨地患得患失，这几日精神也就病恹恹的，干什么都提不上劲。但是谁要在她面前提到赵安二字，必定会勃然大怒。
但就是不说怎么处置赵安，不杀不放、不闻不问，就这么把他关在司狱之中。这一下，连一向自诩能猜透女帝心思的青红，也看不懂女帝到底在想什么了。有心开解，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女帝其实出身不错，母妃李氏出自传统的将门世家，其父乃是边军大将，陈兵于周梁边境前线。李氏进宫之后，很受先帝宠爱，冠绝后宫那种。当时甚至有传言说，先帝欲立李氏为后。没多久女帝降世，还是婴儿的她就被封为永安公主，甚得先帝疼爱。
李氏受宠，这年幼的女帝在宫中日子当然过的惬意。可惜，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在她五岁之时，李氏就不知如何触怒了先帝，被先帝下令打入冷宫，没多久就郁郁而终。没了母亲的年幼女帝在一众皇子皇女中，当时也不出众，随后就失去了先帝疼爱。
女帝没了母妃庇护，又失去了先帝疼爱，本身年幼，还处于深宫之中，日子当然开始难过起来。深宫内那些女人以前碍于李氏受宠，不敢如何，现在虽然这人都没了，可这聚集的怨恨不会消失，自然而然的，他她们的报复就落到她女儿身上。
不说那些来自后宫妃嫔以及其他皇子皇女的欺辱了，就是那些宫人、宫女在当时也敢暗暗欺负一下年幼女帝。深宫之内，不说能够帮她了，就连不欺辱她的人都少之又少。而先帝对她的境遇也从未过问，仿佛从未有过这个女儿一般。
她的境遇，一下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年幼的女帝见识到了人心的最恶与最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年幼的女帝突然成长，并暗暗发誓，她要向每一个欺辱她的人复仇。
也幸得李氏的父亲作为将门世家家主，边军的统帅。接连几年，都没有收到任何关于自己爱女的消息，心里泛起了嘀咕。最后一咬牙，终于下定决心打破边将无诏不得入京铁律，悄悄的进京了。
待到女帝好不容易长到七岁之时，她母亲李氏的嫡亲弟弟李毅，单骑入京。这才知道了亲姐以逝，还有女帝悲惨的境遇。李毅代表李家，执意要将年幼的女帝从深宫中带回去抚。先帝不许，李毅发出隐晦的威胁，最后协商之下。李毅如能携带妻小在中京城内定居，女帝就能出宫，可同他们一起生活。
于是李毅在中京城内定居下来，并且迁来了妻小，将年幼的女帝带深宫，接到自己府中。要知道，李毅父亲，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儿子。况且李毅天赋出众，又有名将之姿，不出意外的话，二十年后必入大宗师之境。他这么一来，必将断送自己大好的前途，可是为了亲姐，为了女帝，义无反顾。
因此，女帝在成年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家舅舅李毅的府中度过的。至小见惯人情冷暖的女帝，自然而然就将自己舅舅一家视作自己真正亲人。再后来，李白月降生。这个小自己几岁的表妹，女帝对她更好，从小到大，就一直被女帝带走身边。
也是在舅舅府中，女帝身边多了四个陪她一起长大青婢，也是在舅舅府中，她才有幸接触各方势力，才有了争夺至高之位基本。
女帝及笄之后，先帝罔顾亲情，又起了将她送往梁国和亲的心思。李家有心阻挠，却抵不过朝堂上的物议汹汹。看样子，她是逃离不了嫁往梁国的命运。
可谁都知道周、梁二国，至立国起就相互攻伐，彼此之间说是世仇也不为过。女帝一个弱女子，只身嫁往梁国，下场可想而知。也是先帝的这一番心思，让女帝断了心底最后那一丝皇家亲情。
也许是天命，也许是气运，偶然的机会，女帝结识到了才刚刚在先帝那里受宠周氏，也就是赵安的小姨。在周氏的帮忙劝说之下，先帝才打消了想要和梁国和亲的念头。再之后，女帝低调蛰伏，暗中拉拢各方势力，终于在先帝暴毙之后，登上了那个至尊之位。
可以说女帝这一路走来，给予她最大帮助的就是舅家李氏，然后才是周氏和赵勇他们。为了抓牢军权女帝将赵勇调离五大营，然后又为了安抚赵勇。私下授意自己表妹与赵安结亲，也是当时赵安恶名不显，李毅和赵勇也相互投缘。这女帝的一时失察，便成了她如今最为后悔的事情。随着赵安渐长，这恶名也不断彰显，女帝就想着两家解除婚约。可又有人暗中作祟，让自己表妹立下重誓，之后又有赵勇横死。她哪知道这么一个婚约，会横生这么多波折……
这大周朝，偌大的一个帝国，管理起来的确不易。不仅要兼顾黎明百姓，又要压服世家大族，还要警惕各方修行宗门。女帝必须要做到平衡各方的势力，不然前商就是下场。
如此种种，让女帝每天都感到心力交瘁、苦不堪言。从最开始只想要登上至尊之位，才好复仇，到复仇之后迷茫，女帝一直在苦苦思考，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最后，女帝终于开悟，自己身为女子，既然成为九五之尊，那就要比男子做的更好，就要比她先帝做的更好。为此，女帝的确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努力。
也就赵安的那几句话，一下就击中她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现在，女帝一想起赵安狂勃，就恨不得不顾一切弄死他，又想着他那几句真诚话，又狠不下那个心来。于是，女帝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她这种奇怪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旬日大朝会这天……
大朝会当天，长秋宫。
这里原本是皇后居所，可当今皇帝是个女人。所以，这座带有大片池塘的宫殿，就成为当今太后娘娘的寝宫。
一大早，太后周氏就没了睡意，天还不亮就起床了。
此刻的她正斜靠在水榭长廊的座椅之上，趴着栏杆一直望着池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水榭的周围，是一大堆束手而立的宫人、宫女。
周氏身段颇为曼妙，她外罩一件绛红凤纹碧霞罗，里面穿着一件齐胸燕脂烟纱裙，发髻高椎，插着一支金凤衔玉的花钗。
白净无瑕的脸蛋儿，风情娇媚看不出年纪，秀眉如柳弯，凤眼中透露着不爽，朱唇一张一合，也不知到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就这不太正经的坐姿，让人看了都觉得别用一番风情。
这几天周氏的有些焦躁，事情的源头就是她的好外甥赵安。赵安被送进司狱的当天，青红就跑到她这里来了。将所有事情一一告知，并且恳求她去女帝那为赵安求情。
周氏也了解自己青红的本意，她不是为了赵安，是为了女帝。姐夫赵勇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被女帝下令处死。这其中牵扯颇多，赵安一死，必将引起联锁反应，最后的结果肯定对女帝不利。起码，一个屠戮功臣之后的恶名是跑不掉的。
可是周氏压根不想掺合这些事情，她跟自己这外甥也不亲近，也就是在赵安还小的时候见过几回，入宫之后她就更没见过赵安。自从姐夫赵勇死后，感觉那一点香火之情也就断了下来。况且，她这外甥的恶名，她在深宫之中，也有耳闻，心中更是不喜。不过她也了解女帝，现在女帝正是在气头之上，所以杀心才那么忠。女帝又不蠢，等到回过神来，自然不会要了赵安的小命。眼下反正赵安是被关了起来，一时半会也性命倒也无虞，不如等她自己好好想想，在做决定。
过了好一会，一个宫人走了过来，在外围被人拦了下来。
少顷，长秋宫的总管太监曹少卿走到周氏跟前，禀报到：“殿下，都昌伯求见。”
周氏闻言后，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脸上有些不爽，说道：“唉，父亲肯定是为他而来的。”接着她有些没好气的说：“宣吧。”
不一会，穿着整套伯爵制服的周立尧被宫人带了进来，此时周氏已经移步凉亭，亭中有桌、有凳，还泡着香茶。周氏就端坐在凳子上，手捧茶杯，慢慢品茗。
周氏与父亲一番见礼之后，屏退了众人，问道：“父亲前来，所为何事。”
周立尧也不啰嗦，直言道：“莫非殿下期望自己的姐姐绝后？”
周氏闻言，心中暗道：果然是为了此事。
然后她脸色不变，对周立尧说道：“父亲忧心了，我那外甥性命肯定无虞，陛下绝对不会杀他的。”
“那你可知今日乃是大朝会，你姐夫当初得罪的人，现在大都还在朝堂之上。我听闻他们已经串联，要对长寿不利，这后果你自己想。”周立尧面色一肃。
周氏一听，脸上也不见刚才的轻松，放下手中的茶杯，低声到：“大朝会吗？”她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旋即又说道：“父亲，你也知道我从来不喜掺合这些事情……”
“不喜掺合，那为何当初还会插手夺嫡之争，我是没想到你胆子会有那么大。”周氏话还未说完，就被周立尧打断了。
闻言，周氏有些尴尬，辩解道：“还不是那个老鬼……”说着，周氏到了父亲隐隐有发怒的迹象，然后明智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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