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绿岛（一）
通往青白蓝电子厂的公路上，李葱莲坐在陆文竹的车上，有些拘谨。
“陆哥，谢谢你送我回去。”
“没事没事。”
开车中的陆文竹分神去瞧了李葱莲一眼，有些垂涎。他觉得，这女孩挺好看的。
更何况，此时此刻，约摸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人，孤男寡女，共处小小的空间中。这让年龄并不大的陆文竹想入非非。
“气色看起来比上次见你好多了。”
“我吗？”
“嗯。”陆文竹点点头，“你前几天有见过花姐吗？自从上次和她聊完天后，我没再见她。”
“郑红花？没有，她是大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这也应该嘛，能者多劳。”
虽然李葱莲并不知道郑红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做什么，但凭借着自己对郑的了解，李葱莲笃定她一定做着比自己的打螺丝更要紧的事。
“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花姐的气色很不好，脸上铺着厚厚的妆，一点血色也透不出来。我为她准备了一些阿胶，放在绿岛，要不我们现在顺道去拿一趟？”
“绿岛？”
对新都孤陋寡闻的李葱莲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陆文竹很乐意在车上多和李葱莲聊聊天，尽管，他正在开车。
对于李葱莲的无知，陆文竹介绍起来很有耐心，他将自己所知道的“绿岛”全盘托出，语气真切，毫不保留。
“‘绿岛’是韩姐的地盘，是一家夜店。在新都，韩姐算得上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在她名下，也不止有绿岛这么一个地方。
“它很受人欢迎的，晚上生意好的时候比十里海棠上的乐土酒吧生意兴隆几倍，葱莲，你知道乐土酒吧吗？”
通过后视镜看到李葱莲冲自己点头，陆文竹就没介绍乐土酒吧了，他继续说着有关于绿岛的背景，中间，还穿插了一点有意思的奇闻趣事。
“那你为什么要把东西放在绿岛呢？”
在陆文竹闭嘴转弯的间隙，李葱莲抓住机会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又不是我一个人，很多和我一样的都把东西寄存在韩姐那里。尤其是一些难以启齿的东西。”
陆文竹露出一幅意味深长的表情，示意李葱莲“你懂的”，可其实，女孩一点也不懂。
面对那些不懂的消息时，李葱莲也会习惯性地点点头，这表示她记住，不代表明白。
这是一个坏习惯，在中学时代，李葱莲的授课老师在教导她的时候经常认为她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知识点，便停止说教，返回办公室。
成绩不好的原因，或许根源于此。
而在新都，李葱莲在面对各方人物时都习惯小心翼翼，致使这毛病被保留下来，并且放大。
“到了。”
这是一栋很大的建筑，像一家会所。
跟着陆文竹进到其中，几层楼高的吊顶，旋转扶梯，金碧辉煌的装饰，令人在心底不由得欣喜。
“哟！小陆！”
这里的大堂经理似乎和陆文竹很熟？李葱莲静默地站在陆的身后，处子情态，不吸引人的眼球，却也不会让人把她给忽视掉。
“谈女朋友了？”
“没有，一个朋友。”
看着那名大堂经理热情洋溢的笑脸，陆文竹实话实说的语言显得无力。面颊微红的李葱莲不敢做声，往陆文竹的背后躲了躲。
“聊正事，聊正事。”精通人情的经理很快就把话题给引开了，“这个点来是不是太早了点？”
虽说是正事，但在绿岛这么个不那么正经的地方，正事一般也没个正事的样子。
“我来拿前几天放在这儿的阿胶，等下，给花姐送过去。”
“花姐？郑红花？”
“嗯。”
“哎哟，那您可得好好跟她说说了，都多久没来我们这儿啦，我们这一天天都盼着她来呢！”
看见这里的员工对于郑红花热情殷切的模样，李葱莲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可在心底，还是有些震惊和敬佩。
“红花可真是受人喜爱啊！”
在大堂经理到柜台后取钥匙的时候，陆文竹随口问了一句：“韩姐现在在绿岛吗？”
“哟，那可正巧！她的确是在的。不过啊，她现在有点事儿，恐怕是见不了你。”
接过递来的钥匙，陆文竹挥了挥手，“不碍事不碍事，只是想见见她了。”
“那我回头帮你告诉她。”
“谢谢。”
“嗨——这算个什么事，去吧去吧。”
给出钥匙后，见没事的大堂经理又四处游逛巡视去了。陆文竹独自去了绿岛里面。李葱莲被安排在大厅的真皮沙发上。不一会儿，一位服务员小姐给她端来了一杯水，笑容亲和。
等待的过程中，李葱莲注意到绿岛外，一辆很长很长的轿车开了过去。她认不出那车的品牌，然而，这并不影响那绝对是一辆豪车。它给人一种不明觉厉的感受。
绿岛中的一个房间。
韩佩环端着一瓶红酒在一个男人身边坐了下来，启开木塞，为二人各倒了一杯。
“拉菲，虽然不是八二年的，但足够庆祝我们俩人的重逢了，小周。”
一条如同白蛇的玉臂滑上了周紫丁的脖颈，后者僵硬地端着红葡萄酒，一动不动。
与山岳一样“坚固”的外表下，正埋藏着周紫丁波涛汹涌的心灵。
“天杀的王羽衣，小爷我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和你丫的拼命！”
“cheers！”
“茄子！呵……呵呵……”
周紫丁慢慢地举起自己手中的杯子，郑重其事的模样，像在吃断头饭。不过，不管是像还是不像，周如大海浪潮般涌动的心一定是这样想的：“妈妈的！断头酒！”
表面平静如水，周紫丁心底已问候了平日里好兄弟——王哥，以及他家谱上的名单好多遍了。若是能够再给他周紫丁一幅键盘，那么，他王某某今天必定保不住家人。
“王羽衣，汝母仙逝乎？”
眼下，纵然心中有百万匹草泥马跑过，周紫丁也要先应对好眼前的现实情况——毕竟，眼前看似人畜无害的老女人可不是那么好惹。
“韩……韩姐，我犯啥错了啊？”
“你没犯错，只是，你最近都没来找人家，我想你了。
“今晚，留下来，陪我，懂？”
“懂的懂的。”
屋外，李葱莲凝望着手中的一杯水，见陆文竹来到他的身前，轻轻放下。
“你怎么也在这里？”
“下班了，过来放送一下，你呢？”
“陪朋友。”李葱莲伸出手指，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接打电话的郑红花。
女人身边正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后者正在拨弄她垂放在胸前的玉指，眼眸中含情脉脉。
此时此刻，距离李葱莲第一次来绿岛，才过去两天。
今天是四月三十号，今晚过了，便是五一劳动节。
先前，郑红花曾许诺李葱莲带她去十里海棠上买衣服。不过，在此之前，郑先是把李葱莲给带来了绿岛。
穿着郑红花借给她的衣服，李葱莲很听话地陪着郑来到绿岛玩乐，今朝有酒今朝醉。
“看样子，花姐还真是个大忙人啊！”
听着陆文竹的感叹，李葱莲点点头。自从进入绿岛到现在，十几分钟的时间里，郑红花一直在打电话。没有大姐大带着李葱莲，她一个人也不懂得如何去玩起来。只好呆呆地坐在大厅里，喝着服务生为她端来的白开水，不知所措。
那天，和陆文竹一起回青白蓝电子厂后，李葱莲和他一起见了郑红花。
在办公室里，郑告诉李今天要来绿岛玩，并为她安排了一点衣物。
又上了两天班，终于在五一劳动节的前一天，再一次从繁重的工作当中脱身出来。
身着郑红花拿给自己的衣物，李葱莲好久没穿过这样类似于学生制服了。不过，现在身上穿着的这套远比天市职业高级中学统一发放的要好看。
黑色的衬衣和百褶裙，系着一个红色的小领结，脚上穿着小皮鞋。
出来前，郑红花还为她化了点妆。今天的李葱莲，看起来充满了青春活力。
“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
“看样子，红花一时半会脱不开身了。怎么样？想和我去喝一杯吗？”
对于陆文竹发出的申请，李葱莲有些犹豫。
“你的包间在哪？”
“喏，就在那个入口。不然我怎么出来上厕所的第一眼就能发现你呢？”
在陆文竹温和的笑脸上，充满了让人难以拒绝的浅笑。吊顶的灯光打在他那张帅气的脸庞上，柔软了下颌线的棱角，李葱莲答应了。
在此之前，她跑到郑红花身前，跟后者打了个招呼。郑和卫天强都回应了她。那个高大魁梧，看起来很凶的男人，没想到笑起来的时候，居然能给人一种意外且强烈的亲和感，李葱莲跟着陆文竹离开了。
走在前面的男人似乎是不愿意让自己找来的女伴落在后面，陆文竹停下来，向紧跟在身后的李葱莲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这一刻，不知是因为绿岛中暧昧的光线，还是因为大厅中播放的歌曲充满了热情与爱，心领神会的李葱莲直直地把胳膊搭在了陆文竹的小臂上，二人一同走了进去。
在陪同陆文竹穿过门的时候，李葱莲忽然记起来了那天，在郑红花与她交代完所有事宜以后，让自己先出去的时刻。
是陆文竹把自己送到了会客厅的门口。隔着那扇门，陆文竹微微一笑，饶有歉意地关上了门。那晚月光正好，照在男人的脸上，竟给了李葱莲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触。
又过了五分钟，郑红花总算是联系好了所有该联系的人，她如释重负一般地收起手机，软进卫天强的怀抱中，旖旎、娇媚、柔软无骨。
倚靠在坚实的胸膛上，半眯着双眼，郑红花有气无声地和卫天强说着悄悄话。
“韩佩环那老女人还没松口吗？”
“松了，不过，她把周紫丁给插了进来，想要给我们这碗粥里面搅进去一颗老鼠屎。”
说这话时，卫天强并不恼怒，相反，他的脸上挂着宁静且平和的微笑，显示出他的自信，以及，胸有成竹。
“那女人的老相好，这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呢——他今天来了吗？”
“他？他来了又能怎么样？耽误我做生意？”
“新都还有谁能耽误你做生意的？”郑红花搂着卫天强的脖颈，在男人厚实的肩膀上留下了一枚草莓印。
“你有什么办法吗？”
“实在不行，就只能委屈一下小陆了。卖他王羽衣一个面子得了。”
二人一起走进了绿岛深处，最为宽敞的一间包房当中。走进去，在两侧，各站着两排姑娘。
她们衣着性感，妆容精致。檀口微张，起伏的胸脯不仅是她们身材的体现，同时，含有第一次的害怕。
如两位领导般，卫天强和郑红花巡视了一圈。郑和房间里领头的小姐低声交代了两句，便满意地和男人一同退了出去。
在她们当中，许多人都深深地看了郑红花一眼。对于被许诺的未来，是否能够真实地落入她们手中。此时此刻，尚还是个未知数。
很快，绿岛的门口，出现了几辆价值不菲的轿车，其中，走下来了约摸十来个人。
他们大多年轻，年纪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勾肩搭背，犹如兄弟一般鱼贯进入了夜晚的会所。在卫天强和郑红花的指引下，一大帮子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四月的最后一个夜晚。
“陆哥，谢谢你送我回去。”
“没事没事。”
开车中的陆文竹分神去瞧了李葱莲一眼，有些垂涎。他觉得，这女孩挺好看的。
更何况，此时此刻，约摸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人，孤男寡女，共处小小的空间中。这让年龄并不大的陆文竹想入非非。
“气色看起来比上次见你好多了。”
“我吗？”
“嗯。”陆文竹点点头，“你前几天有见过花姐吗？自从上次和她聊完天后，我没再见她。”
“郑红花？没有，她是大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这也应该嘛，能者多劳。”
虽然李葱莲并不知道郑红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做什么，但凭借着自己对郑的了解，李葱莲笃定她一定做着比自己的打螺丝更要紧的事。
“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花姐的气色很不好，脸上铺着厚厚的妆，一点血色也透不出来。我为她准备了一些阿胶，放在绿岛，要不我们现在顺道去拿一趟？”
“绿岛？”
对新都孤陋寡闻的李葱莲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陆文竹很乐意在车上多和李葱莲聊聊天，尽管，他正在开车。
对于李葱莲的无知，陆文竹介绍起来很有耐心，他将自己所知道的“绿岛”全盘托出，语气真切，毫不保留。
“‘绿岛’是韩姐的地盘，是一家夜店。在新都，韩姐算得上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在她名下，也不止有绿岛这么一个地方。
“它很受人欢迎的，晚上生意好的时候比十里海棠上的乐土酒吧生意兴隆几倍，葱莲，你知道乐土酒吧吗？”
通过后视镜看到李葱莲冲自己点头，陆文竹就没介绍乐土酒吧了，他继续说着有关于绿岛的背景，中间，还穿插了一点有意思的奇闻趣事。
“那你为什么要把东西放在绿岛呢？”
在陆文竹闭嘴转弯的间隙，李葱莲抓住机会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又不是我一个人，很多和我一样的都把东西寄存在韩姐那里。尤其是一些难以启齿的东西。”
陆文竹露出一幅意味深长的表情，示意李葱莲“你懂的”，可其实，女孩一点也不懂。
面对那些不懂的消息时，李葱莲也会习惯性地点点头，这表示她记住，不代表明白。
这是一个坏习惯，在中学时代，李葱莲的授课老师在教导她的时候经常认为她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知识点，便停止说教，返回办公室。
成绩不好的原因，或许根源于此。
而在新都，李葱莲在面对各方人物时都习惯小心翼翼，致使这毛病被保留下来，并且放大。
“到了。”
这是一栋很大的建筑，像一家会所。
跟着陆文竹进到其中，几层楼高的吊顶，旋转扶梯，金碧辉煌的装饰，令人在心底不由得欣喜。
“哟！小陆！”
这里的大堂经理似乎和陆文竹很熟？李葱莲静默地站在陆的身后，处子情态，不吸引人的眼球，却也不会让人把她给忽视掉。
“谈女朋友了？”
“没有，一个朋友。”
看着那名大堂经理热情洋溢的笑脸，陆文竹实话实说的语言显得无力。面颊微红的李葱莲不敢做声，往陆文竹的背后躲了躲。
“聊正事，聊正事。”精通人情的经理很快就把话题给引开了，“这个点来是不是太早了点？”
虽说是正事，但在绿岛这么个不那么正经的地方，正事一般也没个正事的样子。
“我来拿前几天放在这儿的阿胶，等下，给花姐送过去。”
“花姐？郑红花？”
“嗯。”
“哎哟，那您可得好好跟她说说了，都多久没来我们这儿啦，我们这一天天都盼着她来呢！”
看见这里的员工对于郑红花热情殷切的模样，李葱莲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可在心底，还是有些震惊和敬佩。
“红花可真是受人喜爱啊！”
在大堂经理到柜台后取钥匙的时候，陆文竹随口问了一句：“韩姐现在在绿岛吗？”
“哟，那可正巧！她的确是在的。不过啊，她现在有点事儿，恐怕是见不了你。”
接过递来的钥匙，陆文竹挥了挥手，“不碍事不碍事，只是想见见她了。”
“那我回头帮你告诉她。”
“谢谢。”
“嗨——这算个什么事，去吧去吧。”
给出钥匙后，见没事的大堂经理又四处游逛巡视去了。陆文竹独自去了绿岛里面。李葱莲被安排在大厅的真皮沙发上。不一会儿，一位服务员小姐给她端来了一杯水，笑容亲和。
等待的过程中，李葱莲注意到绿岛外，一辆很长很长的轿车开了过去。她认不出那车的品牌，然而，这并不影响那绝对是一辆豪车。它给人一种不明觉厉的感受。
绿岛中的一个房间。
韩佩环端着一瓶红酒在一个男人身边坐了下来，启开木塞，为二人各倒了一杯。
“拉菲，虽然不是八二年的，但足够庆祝我们俩人的重逢了，小周。”
一条如同白蛇的玉臂滑上了周紫丁的脖颈，后者僵硬地端着红葡萄酒，一动不动。
与山岳一样“坚固”的外表下，正埋藏着周紫丁波涛汹涌的心灵。
“天杀的王羽衣，小爷我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和你丫的拼命！”
“cheers！”
“茄子！呵……呵呵……”
周紫丁慢慢地举起自己手中的杯子，郑重其事的模样，像在吃断头饭。不过，不管是像还是不像，周如大海浪潮般涌动的心一定是这样想的：“妈妈的！断头酒！”
表面平静如水，周紫丁心底已问候了平日里好兄弟——王哥，以及他家谱上的名单好多遍了。若是能够再给他周紫丁一幅键盘，那么，他王某某今天必定保不住家人。
“王羽衣，汝母仙逝乎？”
眼下，纵然心中有百万匹草泥马跑过，周紫丁也要先应对好眼前的现实情况——毕竟，眼前看似人畜无害的老女人可不是那么好惹。
“韩……韩姐，我犯啥错了啊？”
“你没犯错，只是，你最近都没来找人家，我想你了。
“今晚，留下来，陪我，懂？”
“懂的懂的。”
屋外，李葱莲凝望着手中的一杯水，见陆文竹来到他的身前，轻轻放下。
“你怎么也在这里？”
“下班了，过来放送一下，你呢？”
“陪朋友。”李葱莲伸出手指，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接打电话的郑红花。
女人身边正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后者正在拨弄她垂放在胸前的玉指，眼眸中含情脉脉。
此时此刻，距离李葱莲第一次来绿岛，才过去两天。
今天是四月三十号，今晚过了，便是五一劳动节。
先前，郑红花曾许诺李葱莲带她去十里海棠上买衣服。不过，在此之前，郑先是把李葱莲给带来了绿岛。
穿着郑红花借给她的衣服，李葱莲很听话地陪着郑来到绿岛玩乐，今朝有酒今朝醉。
“看样子，花姐还真是个大忙人啊！”
听着陆文竹的感叹，李葱莲点点头。自从进入绿岛到现在，十几分钟的时间里，郑红花一直在打电话。没有大姐大带着李葱莲，她一个人也不懂得如何去玩起来。只好呆呆地坐在大厅里，喝着服务生为她端来的白开水，不知所措。
那天，和陆文竹一起回青白蓝电子厂后，李葱莲和他一起见了郑红花。
在办公室里，郑告诉李今天要来绿岛玩，并为她安排了一点衣物。
又上了两天班，终于在五一劳动节的前一天，再一次从繁重的工作当中脱身出来。
身着郑红花拿给自己的衣物，李葱莲好久没穿过这样类似于学生制服了。不过，现在身上穿着的这套远比天市职业高级中学统一发放的要好看。
黑色的衬衣和百褶裙，系着一个红色的小领结，脚上穿着小皮鞋。
出来前，郑红花还为她化了点妆。今天的李葱莲，看起来充满了青春活力。
“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
“看样子，红花一时半会脱不开身了。怎么样？想和我去喝一杯吗？”
对于陆文竹发出的申请，李葱莲有些犹豫。
“你的包间在哪？”
“喏，就在那个入口。不然我怎么出来上厕所的第一眼就能发现你呢？”
在陆文竹温和的笑脸上，充满了让人难以拒绝的浅笑。吊顶的灯光打在他那张帅气的脸庞上，柔软了下颌线的棱角，李葱莲答应了。
在此之前，她跑到郑红花身前，跟后者打了个招呼。郑和卫天强都回应了她。那个高大魁梧，看起来很凶的男人，没想到笑起来的时候，居然能给人一种意外且强烈的亲和感，李葱莲跟着陆文竹离开了。
走在前面的男人似乎是不愿意让自己找来的女伴落在后面，陆文竹停下来，向紧跟在身后的李葱莲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这一刻，不知是因为绿岛中暧昧的光线，还是因为大厅中播放的歌曲充满了热情与爱，心领神会的李葱莲直直地把胳膊搭在了陆文竹的小臂上，二人一同走了进去。
在陪同陆文竹穿过门的时候，李葱莲忽然记起来了那天，在郑红花与她交代完所有事宜以后，让自己先出去的时刻。
是陆文竹把自己送到了会客厅的门口。隔着那扇门，陆文竹微微一笑，饶有歉意地关上了门。那晚月光正好，照在男人的脸上，竟给了李葱莲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触。
又过了五分钟，郑红花总算是联系好了所有该联系的人，她如释重负一般地收起手机，软进卫天强的怀抱中，旖旎、娇媚、柔软无骨。
倚靠在坚实的胸膛上，半眯着双眼，郑红花有气无声地和卫天强说着悄悄话。
“韩佩环那老女人还没松口吗？”
“松了，不过，她把周紫丁给插了进来，想要给我们这碗粥里面搅进去一颗老鼠屎。”
说这话时，卫天强并不恼怒，相反，他的脸上挂着宁静且平和的微笑，显示出他的自信，以及，胸有成竹。
“那女人的老相好，这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呢——他今天来了吗？”
“他？他来了又能怎么样？耽误我做生意？”
“新都还有谁能耽误你做生意的？”郑红花搂着卫天强的脖颈，在男人厚实的肩膀上留下了一枚草莓印。
“你有什么办法吗？”
“实在不行，就只能委屈一下小陆了。卖他王羽衣一个面子得了。”
二人一起走进了绿岛深处，最为宽敞的一间包房当中。走进去，在两侧，各站着两排姑娘。
她们衣着性感，妆容精致。檀口微张，起伏的胸脯不仅是她们身材的体现，同时，含有第一次的害怕。
如两位领导般，卫天强和郑红花巡视了一圈。郑和房间里领头的小姐低声交代了两句，便满意地和男人一同退了出去。
在她们当中，许多人都深深地看了郑红花一眼。对于被许诺的未来，是否能够真实地落入她们手中。此时此刻，尚还是个未知数。
很快，绿岛的门口，出现了几辆价值不菲的轿车，其中，走下来了约摸十来个人。
他们大多年轻，年纪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勾肩搭背，犹如兄弟一般鱼贯进入了夜晚的会所。在卫天强和郑红花的指引下，一大帮子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四月的最后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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