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革新大道（二）
“嗨——自信点，我相信他对你是真心的。
“好了，到啦！”
五月二号，玉樱路上，春光明媚。
从车上下来，踩在柔软的樱花瓣上，李葱莲注意到，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
洁白泛黄的光束从树间洒下，斑驳了满地。
清晨七点半的新都，路上已然繁忙，小轿车、电动车、摩托车众然。新鲜空气一入肺，轻而易举就让人感到欣喜。
一走进青白蓝，今天，门口的保安大叔貌似比先前年轻了不少，心情大好的李葱莲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了那人一眼。
这不是熟人吗？赵醉鱼？！
一时间，李葱莲是又惊又喜又疑惑，她凑近去又盯了男人两眼，确定他的身份。
大早上，值守夜班过后的他正在打瞌睡，站在岗位上，前摇后摆。虽然看起来依旧是高高大大，但整个人的气度和丛林里的松鼠一般，弱小到惹人心疼，惹人怜悯。
李葱莲伸出手去轻轻地把男人一推，对方颤颤巍巍地向后倾倒去，鼻孔里冒出个鼻涕泡。
当泡泡炸开的那一刻，李葱莲注意到赵醉鱼微张的眼眸，男人向后踉跄地退了三两步，借住身后的保安亭，才算稳住了身形。
醒来，赵醉鱼没有责备眼前来冒犯他的安眠的女孩，他只是默默地挺起身子，看了李葱莲一眼，朝他点了点头，继续站着睡觉去了。
不服气的女孩又点了一下赵醉鱼的额头，这一次，她用出比刚刚更大的力气，却没能再把眼前的男孩推后哪怕半步。
“去。”赵醉鱼没了好气，像驱赶野狗一般用下巴指着李葱莲，然后向厂里面一甩。
感觉被轻视的李恶狠狠地瞪了赵醉鱼一眼，一夜未得好眠的他，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些许酒气，不知是入了梦，还是额头上长了第三只眼。
当李葱莲恶狠狠地用眼神剐赵醉鱼的时候，他只是紧闭着双眼，傻呵呵地笑开了口，一嘴白中带黄的牙齿，看起来不算太脏，反而在微凉的和光里，为四下的景物添了光彩。
眼看着就要迟到，李葱莲最后瞧了一眼赵醉鱼，她没时间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了。
此刻，她的心中，喜悦与淡淡的心痛并存。呼吸还没热起来的空气，李葱莲走入了五月第一个上班的日子。
工作的日子总显得很短，欢乐的日子总显得很长。自从来到新都，李葱莲这么认为。
重复的任务把工作的日子压缩成了一天、一时、一秒，和佳友同去游玩的时刻每一个刹那、每一个呼吸，都是截然不同的风景。
可，这个五月，却比李葱莲想象中要难熬了许多。
灵魂被磨难针对，从而牢牢地锁在身体里面，而肉体，又在发出滋滋电流声，即将损毁的灯管之下，饱受摧残。
明明，已经按捺下去的网暴再一次掀起了风浪，这一次，它们来势汹汹，无往不利，在短短的几十个小时当中，便成功占据了李葱莲的心。
那是，在五月二日中午休息的时候，李葱莲正在吃饭，想着待会儿去保安室问问赵醉鱼，和他聊会儿天。
忽然，手机上出了一声响动，微信上，通讯录中，多了一位“新的朋友”。
对方自称是某某栏目的记者，正在青白蓝电子厂大门，再听闻李葱莲的故事后特来采访。
一根小葱：是火棘告诉你们的么？
对方回答说：没错。
受宠若惊的女孩放下碗筷，和坐在她身前的陈兰秋随意交代了一句，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她不想让这些尊贵的人多等。
当她来到门口，意料当中的记者却没出现在李葱莲的身边，有的，只是当初在出租屋内见过一面的男人。
仇人相见，对方是分外眼红，他二话不说，便伸手来扯李葱莲身上的衣物，仅仅是一个照面，李葱莲便被眼前这男人弄得狼狈不堪，对方扯住自己的衣领，扒下来一粒纽扣。
这时，女孩才反应过来，大声呼喊。
“救命！救命……”
第二声还没落下，对方便撤走了手掌，他急急忙忙地朝着街道右边跑去，跨上一辆摩托，扬长而去。
当李葱莲追出去查看时，对方已然不见了影踪，再回头，街角繁多的人群间，女孩恍惚间，看到了当初因对她进行造谣诽谤而被郑红花开除的两位女工——她们阴魂不散地回来了？
倏忽间，李葱莲浑身如筛糠般颤抖了起来，她怕的要命，一连几天，再没出厂。
树欲静而风不止。
还没等到第二日，网络上，有关于她李葱莲的谣言，再一次甚嚣尘上。
网友们本就爱捕风捉影，他们听风便是雨，这回，更是给他们得了实质性的证据。
李葱莲和陆文竹肩并肩走在大街上的照片，李葱莲坐上黑色商务车的照片，以及李葱莲和那男人拉拉扯扯的照片被一起发在了网上。
新闻下，网友们群情激愤的讨论声简直快要炸开了锅。
看来这还不止是给一个人当小三？
肯定是装纯情，骗了人家，最后给撞破了吧！
这不是八号技师吗？我上次就点的她！
不止于微信了——李葱莲社交平台上的所有账号不知被各种方式全给人爆了出来。誓要替天行道的热心网民接连不断地给她发着消息，微信、QQ、APP、短信、电话。
这些，逼得李葱莲不得不暂时地关闭手机。
可，世界这么大，又岂止是网络那一片弹丸之地呢？当女孩的消息被像土匪一般地人肉给扒了个精光，围墙之外，甚至有前来讨伐“妖女”的各路大军。
他们有的询问保安，有的翻越围墙，有的甚至试图强闯大门铁闸，满嘴净是义正言辞，朗朗乾坤，仁义道德。
仿佛除掉了她一个李葱莲，便是除掉了天底下莫大的黑暗。
当李葱莲送走五月三号的一天，走在厂房之外的石头地面上。远处，是一大堆人强闯铁栅栏门和愤怒的叫骂声；近里，是在一起的工友，他们像闻血而来的鬣狗，眼底或讥笑，或贪婪，或不屑。
他们相隔不远，聚成闹哄哄的几团。
见李葱莲要从他们当中经过，便齐刷刷地让开。退到一边，也不离去，只是站在原地，用手捂嘴，一阵低语。
其间，有几个不太老实的员工，悄悄摸摸地凑到近前，就要用手去撩李葱莲的私部。
看不下去的陈兰秋一路护着李葱莲，用自己的工装外套包裹住李葱莲的下半身，用手提着打过结的两只衣袖，带着女孩一路小跑，回到宿舍。
没时间叹息，一进屋子，陈兰秋就匆匆忙忙地跑去热水间，用壶给李葱莲接回来了满满的热水，用塑料盆接着给李葱莲烫了个湿热的毛巾。
顺带着，陈兰秋还给李葱莲倒了杯热水，递到女孩的近前。
苍白的面色，无血的嘴唇，凌乱的发丝——这些，都被陈兰秋收在眼底，看得她心直痛。
“孩啊，喝点水吧，别管他们，昂？”
今年快四十岁的她，在厂里打工，无依无靠。好不容易遇着了这么好一闺女，又眼睁睁地看着她罔遭无妄之灾，这人间到底是怎么了？
陈兰秋眼睛酸酸的，心里不是滋味，脑袋里也没个办法，她就安静地守在李葱莲身边，像一个哨兵。
今天的宿舍可不安宁。
入夜，那新来的女娃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到夜里十一点半都还没回。陈兰秋把着门，等着她回来。
身后，浑身散了力气的李葱莲已经睡着了。晚上，陈兰秋甚至没敢放她去澡堂子里洗澡。
这位中年妇女为李葱莲倒出一盆热水，用毛巾替她擦了身子，让她躺下睡觉。
现在，时不时，就有一阵敲门声从门口传来。这些声音当中，有的很大，有的很小，有的窸窸窣窣，像是蚂蚁军团从洞穴中成群结队地出来巡逻。
每到这时候，陈兰秋就会靠在门上，冲着外面嚷上一嗓子。
“谁啊？”
这时候，对面也不作声，就是作了声，也只是叫她开门，丝毫不告知自己的身份，也不上报自己的来意。
而，事情发酵到这地步，谁心里不都心知肚明呢？陈兰秋把守着隘口，有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样子。
甚至，有些嚣张的，开口要挟她一句，陈兰秋亦是不畏，她骂骂咧咧地与外面的人隔着一堵门进行唇枪舌剑。
床上，李葱莲抱着水杯，蜷缩在角落里，难受的不像话。
心里感觉有什么东西给自己的肺部、胃部堵了个严实，眼眶里泪水汪汪，溢满时还会止不住地往下流。
此时此刻，李葱莲无助地打通了郑红花的电话。在此之前，她把手机调成了勿扰模式。不然，那手机的每一次震动，如同一把钉锤，在她不堪其扰的心上砰砰地敲，直到她心理防线被打的千疮百孔，直到她脆弱的神经濒临支离破碎。
她不敢去看自己的微信，也不敢去看自己的QQ，它们已经被那些红色的气泡给占领。
一群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在QQ上找到了她，没加好友就开始疯狂地跟她发送消息。李葱莲根本来不及设置，就被他们撂倒在地，接着，就是接受正义言辞之下的一顿好打。
除开网上，现实当中，这人都找到自己的工作地点门口了。这种时候，工友们也只会给自己以谩骂、无视、唾弃或者冷言冷语。
危情之下，李葱莲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郑红花，她连忙给这位大姐头拨打电话。在一声又一声，慢慢悠悠长长的“嘟——”声里，女孩的心不由自主地陷入了焦虑。
“快接啊！快接啊！花姐！”李葱莲被人围在屋子里面，她看着狭窄的窗户外面，清风明月，淑云和风，只不过，不供她赏。
革新大道上，王羽衣正在漫步。在他身边，是赵醉鱼和韩佩环。他们三刚刚在一起吃完了晚饭，是王羽衣提议来这边散散步。
一边走着，王羽衣一边和赵醉鱼闲聊。身后，年纪最大却不主导对话，甚至不插话的韩女士默默倾听。
听他们说起今天在新都发生的趣事，听他们聊起，从前，在这条革新大道上曾经发生过的故事。嘴角上扬，饶有趣味，引人入胜。
“好了，到啦！”
五月二号，玉樱路上，春光明媚。
从车上下来，踩在柔软的樱花瓣上，李葱莲注意到，今天的阳光，格外明媚。
洁白泛黄的光束从树间洒下，斑驳了满地。
清晨七点半的新都，路上已然繁忙，小轿车、电动车、摩托车众然。新鲜空气一入肺，轻而易举就让人感到欣喜。
一走进青白蓝，今天，门口的保安大叔貌似比先前年轻了不少，心情大好的李葱莲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了那人一眼。
这不是熟人吗？赵醉鱼？！
一时间，李葱莲是又惊又喜又疑惑，她凑近去又盯了男人两眼，确定他的身份。
大早上，值守夜班过后的他正在打瞌睡，站在岗位上，前摇后摆。虽然看起来依旧是高高大大，但整个人的气度和丛林里的松鼠一般，弱小到惹人心疼，惹人怜悯。
李葱莲伸出手去轻轻地把男人一推，对方颤颤巍巍地向后倾倒去，鼻孔里冒出个鼻涕泡。
当泡泡炸开的那一刻，李葱莲注意到赵醉鱼微张的眼眸，男人向后踉跄地退了三两步，借住身后的保安亭，才算稳住了身形。
醒来，赵醉鱼没有责备眼前来冒犯他的安眠的女孩，他只是默默地挺起身子，看了李葱莲一眼，朝他点了点头，继续站着睡觉去了。
不服气的女孩又点了一下赵醉鱼的额头，这一次，她用出比刚刚更大的力气，却没能再把眼前的男孩推后哪怕半步。
“去。”赵醉鱼没了好气，像驱赶野狗一般用下巴指着李葱莲，然后向厂里面一甩。
感觉被轻视的李恶狠狠地瞪了赵醉鱼一眼，一夜未得好眠的他，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些许酒气，不知是入了梦，还是额头上长了第三只眼。
当李葱莲恶狠狠地用眼神剐赵醉鱼的时候，他只是紧闭着双眼，傻呵呵地笑开了口，一嘴白中带黄的牙齿，看起来不算太脏，反而在微凉的和光里，为四下的景物添了光彩。
眼看着就要迟到，李葱莲最后瞧了一眼赵醉鱼，她没时间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了。
此刻，她的心中，喜悦与淡淡的心痛并存。呼吸还没热起来的空气，李葱莲走入了五月第一个上班的日子。
工作的日子总显得很短，欢乐的日子总显得很长。自从来到新都，李葱莲这么认为。
重复的任务把工作的日子压缩成了一天、一时、一秒，和佳友同去游玩的时刻每一个刹那、每一个呼吸，都是截然不同的风景。
可，这个五月，却比李葱莲想象中要难熬了许多。
灵魂被磨难针对，从而牢牢地锁在身体里面，而肉体，又在发出滋滋电流声，即将损毁的灯管之下，饱受摧残。
明明，已经按捺下去的网暴再一次掀起了风浪，这一次，它们来势汹汹，无往不利，在短短的几十个小时当中，便成功占据了李葱莲的心。
那是，在五月二日中午休息的时候，李葱莲正在吃饭，想着待会儿去保安室问问赵醉鱼，和他聊会儿天。
忽然，手机上出了一声响动，微信上，通讯录中，多了一位“新的朋友”。
对方自称是某某栏目的记者，正在青白蓝电子厂大门，再听闻李葱莲的故事后特来采访。
一根小葱：是火棘告诉你们的么？
对方回答说：没错。
受宠若惊的女孩放下碗筷，和坐在她身前的陈兰秋随意交代了一句，便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她不想让这些尊贵的人多等。
当她来到门口，意料当中的记者却没出现在李葱莲的身边，有的，只是当初在出租屋内见过一面的男人。
仇人相见，对方是分外眼红，他二话不说，便伸手来扯李葱莲身上的衣物，仅仅是一个照面，李葱莲便被眼前这男人弄得狼狈不堪，对方扯住自己的衣领，扒下来一粒纽扣。
这时，女孩才反应过来，大声呼喊。
“救命！救命……”
第二声还没落下，对方便撤走了手掌，他急急忙忙地朝着街道右边跑去，跨上一辆摩托，扬长而去。
当李葱莲追出去查看时，对方已然不见了影踪，再回头，街角繁多的人群间，女孩恍惚间，看到了当初因对她进行造谣诽谤而被郑红花开除的两位女工——她们阴魂不散地回来了？
倏忽间，李葱莲浑身如筛糠般颤抖了起来，她怕的要命，一连几天，再没出厂。
树欲静而风不止。
还没等到第二日，网络上，有关于她李葱莲的谣言，再一次甚嚣尘上。
网友们本就爱捕风捉影，他们听风便是雨，这回，更是给他们得了实质性的证据。
李葱莲和陆文竹肩并肩走在大街上的照片，李葱莲坐上黑色商务车的照片，以及李葱莲和那男人拉拉扯扯的照片被一起发在了网上。
新闻下，网友们群情激愤的讨论声简直快要炸开了锅。
看来这还不止是给一个人当小三？
肯定是装纯情，骗了人家，最后给撞破了吧！
这不是八号技师吗？我上次就点的她！
不止于微信了——李葱莲社交平台上的所有账号不知被各种方式全给人爆了出来。誓要替天行道的热心网民接连不断地给她发着消息，微信、QQ、APP、短信、电话。
这些，逼得李葱莲不得不暂时地关闭手机。
可，世界这么大，又岂止是网络那一片弹丸之地呢？当女孩的消息被像土匪一般地人肉给扒了个精光，围墙之外，甚至有前来讨伐“妖女”的各路大军。
他们有的询问保安，有的翻越围墙，有的甚至试图强闯大门铁闸，满嘴净是义正言辞，朗朗乾坤，仁义道德。
仿佛除掉了她一个李葱莲，便是除掉了天底下莫大的黑暗。
当李葱莲送走五月三号的一天，走在厂房之外的石头地面上。远处，是一大堆人强闯铁栅栏门和愤怒的叫骂声；近里，是在一起的工友，他们像闻血而来的鬣狗，眼底或讥笑，或贪婪，或不屑。
他们相隔不远，聚成闹哄哄的几团。
见李葱莲要从他们当中经过，便齐刷刷地让开。退到一边，也不离去，只是站在原地，用手捂嘴，一阵低语。
其间，有几个不太老实的员工，悄悄摸摸地凑到近前，就要用手去撩李葱莲的私部。
看不下去的陈兰秋一路护着李葱莲，用自己的工装外套包裹住李葱莲的下半身，用手提着打过结的两只衣袖，带着女孩一路小跑，回到宿舍。
没时间叹息，一进屋子，陈兰秋就匆匆忙忙地跑去热水间，用壶给李葱莲接回来了满满的热水，用塑料盆接着给李葱莲烫了个湿热的毛巾。
顺带着，陈兰秋还给李葱莲倒了杯热水，递到女孩的近前。
苍白的面色，无血的嘴唇，凌乱的发丝——这些，都被陈兰秋收在眼底，看得她心直痛。
“孩啊，喝点水吧，别管他们，昂？”
今年快四十岁的她，在厂里打工，无依无靠。好不容易遇着了这么好一闺女，又眼睁睁地看着她罔遭无妄之灾，这人间到底是怎么了？
陈兰秋眼睛酸酸的，心里不是滋味，脑袋里也没个办法，她就安静地守在李葱莲身边，像一个哨兵。
今天的宿舍可不安宁。
入夜，那新来的女娃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到夜里十一点半都还没回。陈兰秋把着门，等着她回来。
身后，浑身散了力气的李葱莲已经睡着了。晚上，陈兰秋甚至没敢放她去澡堂子里洗澡。
这位中年妇女为李葱莲倒出一盆热水，用毛巾替她擦了身子，让她躺下睡觉。
现在，时不时，就有一阵敲门声从门口传来。这些声音当中，有的很大，有的很小，有的窸窸窣窣，像是蚂蚁军团从洞穴中成群结队地出来巡逻。
每到这时候，陈兰秋就会靠在门上，冲着外面嚷上一嗓子。
“谁啊？”
这时候，对面也不作声，就是作了声，也只是叫她开门，丝毫不告知自己的身份，也不上报自己的来意。
而，事情发酵到这地步，谁心里不都心知肚明呢？陈兰秋把守着隘口，有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样子。
甚至，有些嚣张的，开口要挟她一句，陈兰秋亦是不畏，她骂骂咧咧地与外面的人隔着一堵门进行唇枪舌剑。
床上，李葱莲抱着水杯，蜷缩在角落里，难受的不像话。
心里感觉有什么东西给自己的肺部、胃部堵了个严实，眼眶里泪水汪汪，溢满时还会止不住地往下流。
此时此刻，李葱莲无助地打通了郑红花的电话。在此之前，她把手机调成了勿扰模式。不然，那手机的每一次震动，如同一把钉锤，在她不堪其扰的心上砰砰地敲，直到她心理防线被打的千疮百孔，直到她脆弱的神经濒临支离破碎。
她不敢去看自己的微信，也不敢去看自己的QQ，它们已经被那些红色的气泡给占领。
一群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在QQ上找到了她，没加好友就开始疯狂地跟她发送消息。李葱莲根本来不及设置，就被他们撂倒在地，接着，就是接受正义言辞之下的一顿好打。
除开网上，现实当中，这人都找到自己的工作地点门口了。这种时候，工友们也只会给自己以谩骂、无视、唾弃或者冷言冷语。
危情之下，李葱莲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郑红花，她连忙给这位大姐头拨打电话。在一声又一声，慢慢悠悠长长的“嘟——”声里，女孩的心不由自主地陷入了焦虑。
“快接啊！快接啊！花姐！”李葱莲被人围在屋子里面，她看着狭窄的窗户外面，清风明月，淑云和风，只不过，不供她赏。
革新大道上，王羽衣正在漫步。在他身边，是赵醉鱼和韩佩环。他们三刚刚在一起吃完了晚饭，是王羽衣提议来这边散散步。
一边走着，王羽衣一边和赵醉鱼闲聊。身后，年纪最大却不主导对话，甚至不插话的韩女士默默倾听。
听他们说起今天在新都发生的趣事，听他们聊起，从前，在这条革新大道上曾经发生过的故事。嘴角上扬，饶有趣味，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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