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CHANGE
“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
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剪灯花弄。”
——题记
清照走到窗边，摘下一朵黄梅花，插进花瓶，这时正在闭目沉思时，听见人们的欢呼声：“小少爷回来了！”
她一惊，不小心捏碎了黄梅花，立刻对镜头梳了妆，换上了那件梦中得来的金丝白裙，青翠头巾，布鞋，千娇百媚地走了出去。
迎向赵明诚，她笑容满面，一见面便潇洒地握了握手二人回到了屋中。
清照说她梦见了西王母如何如何。明诚也说他梦见了他们以前族里的一个劝说他不射箭的老人，老人指着明诚的鼻子嘲笑说射箭那么努力，不是白废？
梦中明诚咬了咬牙，抓起弓箭，手感不错，拔着箭，拉弓用力一扯，箭绷紧上了弦。一下子松开手，那行云流水的动作是他早练过不知几百万次的，不，少说也要几亿次。箭飞的快极了，像飞鸟在空中冲刺，像鱼儿在水中扭动梭子一般。
“啪”命中红心。
明诚忽然突发奇想，跑着把一只只靶子摆成一排。位置好了，几个他们族里最阔绰的花花公子走了过来，调笑起了他：“哟，这不是后羿，伟大的射日之人吗？还是病死的，哟，哟……嘻嘻，羽林军教头呀……竟沦落到这个地步！啊哈哈。”
他强忍着愤怒拉来了弓，颤抖着抓起那支箭，忽然一阵电流贯通全身，和当初面临十个灼热的太阳时一样。
他释怀了，不命中不要紧，重要的是你一瞬间的动作。认真了就行，何苦逼自己？过去的过去了，现在应该改变将来。
电光石火间，他缓缓松开了手。他一直把射箭看得太重，像一个双人的非赢必输的比赛。可那不是，射箭是一种技能，就像弹琴，书画之类。
箭的动作似乎也慢了下来，一点，一点……冲向红心，一串十个靶子都命中了。
说着赵明诚小口啜了些清酒……
他听见了人们不可思议的声音，忽然一个人摇醒了他，是他的贴身丫鬟，彩儿的表姐绯儿。
故事讲完了。
二人相视而笑。
过了几天，朝廷又要征召回明诚。此事已入冬，清照披上皮斗篷，这次没有苦苦哀求。她知道两人都有梦要做。
清照披上水蓝色流彩貂皮斗篷，踏上一双高靴，抱着金漆青龙八窍小暖炉出了门。她在雪中轻巧自如地穿梭着，有时却脚步拖沓，因为想起了赵明诚。
在雪中跋涉的她，漫无目的，只求心灵的一丝宁静，宽慰自己。
清照看见的只是白——中间有一滴红。她快步向那滴红色走去，是一枝红梅。梅花明艳动人，红极了，上面盖着一层雪，她却无端伤感起来。前辈王安石写过：“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她体会不到那种轻快流畅又充满活泼的气氛，那时的她，和孤独与寂寞为伍。
清照正想着，忽然听见了声响。她一个激灵：自己不会又做梦了吧？还在雪地的中央？
她赶快以最快速度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上面多出了一块乌青，但是仍然没有人叫她起来。正失望时，听见彩儿叫“夫人，快过来呀”，才发现不是在梦中。于是赶快连声叫“来了”。
清照小跑到了屋子门口，彩儿解释道：“夫人，这段时间少爷不在，但是有可能有访客，新婚妻子不可抛头露面，老爷请你委身一下住在旁边新建的小屋，两屋中间大厅的墙壁凿穿了，可以随意进出。”
清照于是心中咒着这赵挺之走进了小屋中，还算舒适宜人，她的房间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门边的黄花梨连三柜橱，房中央的是海青石琴桌，榆木大扶手椅，旁边摆着乌木雕花刺绣屏风，隔着青玉妆台，上有织锦多格梳妆盒，除此之外，只有一张没什么特色的普通大床。摆设挺清简。
过了一会，又开始思念赵明诚了，于是要来青花缠枝小茶盅，盛水漱了漱口，便跪坐在大床上，倚在窗边遥望雪地深处。知道不可能有，但是期望着能够看见大轿的黑影。
忽然看见了黑影一晃，于是抽起斗篷，冲了出去，边跑边往身上套。忽然听见轻轻一笑，原来是一个没见过的女子。那个女子一头乌黑的秀发上插着一支梅花，面孔陌生但是说不出的好看，她看着清照：“你要找赵明诚吗？我是梅花神，不要叫我梅花精，过来，我告诉你他在哪儿。”
“真的吗？”清照兴奋极了。
梅花神微微点了头，向远方的松柏林中奔去，清照干脆直接一步一飞，追上了她。松柏林的另一头，赵明诚也冲了过来。二人挽住了手，清照正要带他回家，赵明诚的下半身开始石化：“漱玉，我一直想着你，不要冤屈，我现在在编写《金石录》，哎呀，我要走了，不……”浑身都化成了石雕塑，又碎成了一片片石块。
清照怜惜地拾起一片，忽然听见彩儿在叫：“夫人，你这睡得也忒久了，对着窗子便睡着了，是累坏了吗？”
她睁开双眼，使劲眨了眨眼，不是幻觉，雪白如葱的五根手指中紧紧握着一块满是尘土的石块。
清照急忙跑到屏风后面，打开梳妆盒，把石块放进去。忽然想起那片古琴碎片，从箱底拿来和石块一拼，正是那前世的古琴！于是拆开了衣裳，取出几根金丝线，不用人指导，虽然丝线不可做琴弦，但是娴熟地装了上去。
双手灵活地拨动琴弦，指尖在古琴上跳舞，缓缓地奏出了一首曲子，不知是什么，只是弹着，弹着，幽美的音乐流淌着，在屋子里回荡着。大概这就是古琴弹奏的初心吧。
她渐渐笑了。
赵明诚送给了她一件绝佳的礼物。
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剪灯花弄。”
——题记
清照走到窗边，摘下一朵黄梅花，插进花瓶，这时正在闭目沉思时，听见人们的欢呼声：“小少爷回来了！”
她一惊，不小心捏碎了黄梅花，立刻对镜头梳了妆，换上了那件梦中得来的金丝白裙，青翠头巾，布鞋，千娇百媚地走了出去。
迎向赵明诚，她笑容满面，一见面便潇洒地握了握手二人回到了屋中。
清照说她梦见了西王母如何如何。明诚也说他梦见了他们以前族里的一个劝说他不射箭的老人，老人指着明诚的鼻子嘲笑说射箭那么努力，不是白废？
梦中明诚咬了咬牙，抓起弓箭，手感不错，拔着箭，拉弓用力一扯，箭绷紧上了弦。一下子松开手，那行云流水的动作是他早练过不知几百万次的，不，少说也要几亿次。箭飞的快极了，像飞鸟在空中冲刺，像鱼儿在水中扭动梭子一般。
“啪”命中红心。
明诚忽然突发奇想，跑着把一只只靶子摆成一排。位置好了，几个他们族里最阔绰的花花公子走了过来，调笑起了他：“哟，这不是后羿，伟大的射日之人吗？还是病死的，哟，哟……嘻嘻，羽林军教头呀……竟沦落到这个地步！啊哈哈。”
他强忍着愤怒拉来了弓，颤抖着抓起那支箭，忽然一阵电流贯通全身，和当初面临十个灼热的太阳时一样。
他释怀了，不命中不要紧，重要的是你一瞬间的动作。认真了就行，何苦逼自己？过去的过去了，现在应该改变将来。
电光石火间，他缓缓松开了手。他一直把射箭看得太重，像一个双人的非赢必输的比赛。可那不是，射箭是一种技能，就像弹琴，书画之类。
箭的动作似乎也慢了下来，一点，一点……冲向红心，一串十个靶子都命中了。
说着赵明诚小口啜了些清酒……
他听见了人们不可思议的声音，忽然一个人摇醒了他，是他的贴身丫鬟，彩儿的表姐绯儿。
故事讲完了。
二人相视而笑。
过了几天，朝廷又要征召回明诚。此事已入冬，清照披上皮斗篷，这次没有苦苦哀求。她知道两人都有梦要做。
清照披上水蓝色流彩貂皮斗篷，踏上一双高靴，抱着金漆青龙八窍小暖炉出了门。她在雪中轻巧自如地穿梭着，有时却脚步拖沓，因为想起了赵明诚。
在雪中跋涉的她，漫无目的，只求心灵的一丝宁静，宽慰自己。
清照看见的只是白——中间有一滴红。她快步向那滴红色走去，是一枝红梅。梅花明艳动人，红极了，上面盖着一层雪，她却无端伤感起来。前辈王安石写过：“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她体会不到那种轻快流畅又充满活泼的气氛，那时的她，和孤独与寂寞为伍。
清照正想着，忽然听见了声响。她一个激灵：自己不会又做梦了吧？还在雪地的中央？
她赶快以最快速度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上面多出了一块乌青，但是仍然没有人叫她起来。正失望时，听见彩儿叫“夫人，快过来呀”，才发现不是在梦中。于是赶快连声叫“来了”。
清照小跑到了屋子门口，彩儿解释道：“夫人，这段时间少爷不在，但是有可能有访客，新婚妻子不可抛头露面，老爷请你委身一下住在旁边新建的小屋，两屋中间大厅的墙壁凿穿了，可以随意进出。”
清照于是心中咒着这赵挺之走进了小屋中，还算舒适宜人，她的房间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门边的黄花梨连三柜橱，房中央的是海青石琴桌，榆木大扶手椅，旁边摆着乌木雕花刺绣屏风，隔着青玉妆台，上有织锦多格梳妆盒，除此之外，只有一张没什么特色的普通大床。摆设挺清简。
过了一会，又开始思念赵明诚了，于是要来青花缠枝小茶盅，盛水漱了漱口，便跪坐在大床上，倚在窗边遥望雪地深处。知道不可能有，但是期望着能够看见大轿的黑影。
忽然看见了黑影一晃，于是抽起斗篷，冲了出去，边跑边往身上套。忽然听见轻轻一笑，原来是一个没见过的女子。那个女子一头乌黑的秀发上插着一支梅花，面孔陌生但是说不出的好看，她看着清照：“你要找赵明诚吗？我是梅花神，不要叫我梅花精，过来，我告诉你他在哪儿。”
“真的吗？”清照兴奋极了。
梅花神微微点了头，向远方的松柏林中奔去，清照干脆直接一步一飞，追上了她。松柏林的另一头，赵明诚也冲了过来。二人挽住了手，清照正要带他回家，赵明诚的下半身开始石化：“漱玉，我一直想着你，不要冤屈，我现在在编写《金石录》，哎呀，我要走了，不……”浑身都化成了石雕塑，又碎成了一片片石块。
清照怜惜地拾起一片，忽然听见彩儿在叫：“夫人，你这睡得也忒久了，对着窗子便睡着了，是累坏了吗？”
她睁开双眼，使劲眨了眨眼，不是幻觉，雪白如葱的五根手指中紧紧握着一块满是尘土的石块。
清照急忙跑到屏风后面，打开梳妆盒，把石块放进去。忽然想起那片古琴碎片，从箱底拿来和石块一拼，正是那前世的古琴！于是拆开了衣裳，取出几根金丝线，不用人指导，虽然丝线不可做琴弦，但是娴熟地装了上去。
双手灵活地拨动琴弦，指尖在古琴上跳舞，缓缓地奏出了一首曲子，不知是什么，只是弹着，弹着，幽美的音乐流淌着，在屋子里回荡着。大概这就是古琴弹奏的初心吧。
她渐渐笑了。
赵明诚送给了她一件绝佳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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