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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严辞绝北宫 温结行众望

    宸云快步往村里走去,那李众望就跟在后面。突然间,宸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李众望,见那李众望生得五尺半(1尺=33.3cm),清瘦的身形外套上一件满是补丁的黄布长衫,虽脸上多泥污,却难以掩盖其清秀之资,头发呈束髻,浓厚的头发垂下几缕于脸两侧,倒也有几分浪迹天涯剑客的模样,只不过这剑客却没有佩剑。他一身沾满泥尘,那一头青丝却是纤尘不染,看上去颇具顺感。

    宸云进村里原本就是打算换些干粮井水一类,并无心与外界有过多交接。再者自进村那会,他亲眼见这李众望与孩子们耍的潇洒,无忧无虑。况且自己此行也是仅有冰瑶与自己二人知晓,行事也必当隐秘为妥,能减少与外界的接壤便极力减少,之前拒绝那北宫凌云也是这般道理。于是宸云便对李众望道:

    “李大侠,你既是常安村第一剑客,怎地会手中无剑呢?没有剑的剑客也能算是剑客吗?”

    李众望见宸云突然与自己说话,先是惊喜不已,然听完这番话,又涨红着脸欲要争辩一番,却又发现自己无从反驳,只得眼睁睁看着宸云的背影远去,李众望心有不甘,村中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看起来厉害的剑客,他当然不肯放过这个学艺的好机会,便对着即将消失在转角处宸云的背影大声喊道:

    “你,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一把属于我自己的剑!”

    方才自山顶俯视而下,宸云便将这村子的格局走向绘在了心中,这村子规模不小,有得约四五十户人家,村中的道路也是阡陌纵横。宸云早先便望见了几户人家屋前挂着一些野物,想必是村里的猎户。由于之前便已知晓了大概位置,因此宸云并未在村里走太多弯路,很快便寻了一家猎户,宸云在道明来意后,那猎户听闻宸云不要钱,只换些干粮及水之类的,也是表现的极为热情,很快宸云手提的猎物都变成了一包袱的干粮肉干及几葫芦井水。

    宸云再三道谢后便径直朝着村口返途而去。刚能看见村口,就看到好几人正围着一人殴打,被打之人身形看上去很是熟悉,待到近了去发现那佝偻着身子,侧躺在地上之人正是之前那李众望。受得一番殴打下来,那本就是多有补丁的衣裳更是显得破烂不堪起来,宸云一个箭步跃将上前,道:

    “住手!”

    那六个泼皮闻声皆转过身,却见那一声止喝居然是从眼前这个看上去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子口中发出,登时哄笑起来,

    “我当是咱村李大侠的哪位剑客朋友呢,原来是一个毛头小子!”

    “嘿!小子,我说你年纪轻轻就出来行侠仗义,你毛长齐了没有?过来,给大爷瞧瞧!”

    “哈哈哈哈哈!”

    趁着这六个泼皮无赖调侃宸云的时机,李众望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缓缓站了起来,指着那六人道:

    “剑客,是不会认输的,你可以打死我,但不能令我认输!”

    “啪!”

    又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李众望脸上,火辣辣的痛感令李众望脸部不自主的涨红,抽搐起来。

    “我说,你就是一个臭收破烂的,还真把自己当大侠了!大爷几个拿你的钱,是看得起你,不拿你还真拿去打一把什么破剑了?”

    “哈哈哈,就是,与其让你打剑当什么剑客,还不如让大爷几个痛饮一顿!”

    李众望见这几人抢来自己的钱还如此嚣张,顿时气急败坏,指着发言那人的鼻子道:

    “你们抢便抢,还大言不惭说什么拿!士可杀不可辱,我和你们拼了!”

    李众望冲上去,却又被当首那人一脚踢翻在地,李众望此刻已经口流鲜红,却仍是倔强的又爬起来,再次冲了过去,那几人见状,轻蔑一声,

    “你还真是不怕死啊,既然如此,我们就成全你,你就去那九幽之下当你的剑客去吧!”

    说罢那人便拿着一根木棍,后仰至臀,极力对着李众望那满脸鲜血的脑门猛挥下去,李众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然身体确实立的笔直。

    “砰”的一声,那木棒应声断做两节,李众望一模自己的脑门,诧异道,

    “怎么不痛?”

    他缓缓睁开眼睛,却见自己身前正立着一个,他此生所见过的最伟岸的身影,宽阔的肩膀,直挺的的身躯,虽然不及他高,但丝毫不影响这道身影在他心里的伟岸,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自己从小便是被欺辱的对象,这是李众望生平以来第一次感到被帮助的温暖。持棒之人,正歪嘴睁目,一脸震惊的看着刚刚受了自己一帮的宸云居然毫发无损,相反那木棒还断成两节,他由内而外的不敢相信,因为那一棒,他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劲。他慌慌张张的朝后面退去,却被后面一人一手推住,

    “大家不要怕,我们六个人一起上!”

    看着六人举着拳头冲过来,宸云面无表情,岿然不动。突然间,宸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

    “嘿!接剑!”

    宸云听出来是李众望的声音,随即转身,却发现那李众望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也不知道从哪来寻来的那根宸云进村时扔向自己的木枝。

    看着朝自己脸上飞过来的木枝,宸云眼疾手快,一把接住,转而一个跳跃转身,如鱼入海一般,跃进那六人之中,随即身轻如燕,以木枝代剑,施展起那套静雪剑法来,只见宸云左开右合,挥剑如风,狠刺若芒。一套剑法还未使尽,那六个泼皮无赖便皆横躺在地下,翻滚呻吟起来。李众望突然鼓起掌来,道:

    “好剑法!”

    说话间便冲到那为首之人旁,一阵摸索,将被抢的一袋钱夺了回来,而后便转身单膝跪在宸云面前,双手托举者那袋钱,道:

    “宸云少侠,这是我用来铸剑的钱,存了好久才得,如今一来用以致谢救命之恩,二来望少侠能收我为徒!”

    宸云被李众望这一出弄得莫名其妙,怎么无缘无故就要拜自己为师,更何况这李众望还比自己大。宸云说出心中疑虑,哪知那李众望道:

    “师父,我生来便是孤儿,懂事起就没见过父母,自诩为天弃之人,所谓的纲理伦常,我皆视作无物,世俗的眼光,我也自然不惧,在我看来,一切品行,能力在我之上着,皆可拜作师父,不论男女老幼,残疾健康!”

    “你先起来!一来我品行如何你未与我过多接触,定然不晓,二来我能力也未在你之上!”

    “不,你今天若是不收我为徒弟,我就此生不起,长跪于此,直至身死!除非...”

    “除非什么?只要你不让我收你做徒弟,在合理范围之内的,我都应允你!”

    “好,这个肯定在合理范围之内,嘿嘿!”

    宸云此话一出,又见那李众望露出狡黠之笑,顿时暗感不妙,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奈何覆水难收,君子无戏言。

    “那便是让我跟你走!我知道你一定是有大事要做,让我跟着你,说不定我可以帮你的忙!”

    果然不出宸云所料,宸云一准便猜到李众望的这个要求,无奈之下,发问道:

    “你离了这村,你的老小可如何安顿,你忍心舍弃家人而去吗?”

    “这便不劳烦你操心,我方才说了,我无父无母,且并未娶亲,故无儿无女,我便是为剑客而生!”

    听着李众望这一番慷慨之词,自知拗不过李众望,只得应允了他。

    在伏于地下的那六个泼皮眼中,二人绝尘而去。

    二人一连翻越了五六座大山,此时的宸云仍健步如飞,丝毫没有疲惫之意,而反观李众望,却是一路上嘴就没停过,那本来用来抵抗饥饿的肉干被李众望吃了大半,水也喝了两壶。在夕阳西下间,李众望迈着异常沉重的步伐,满脸大汗,哀求道:

    “师父,咱歇歇吧,这都走了一天了,我看你就喝了点水,干粮也没吃,你不饿不累吗?”

    宸云回头见李众望一身的狼狈模样,脸上还肿起一片,头发早已没有了早上那般顺滑,被汗水泥污拌和在一起,贴在额头上,脸颊上,一身破烂衣衫,活脱脱一个乞丐模样。宸云也是于心不忍,又看了看天,却是是天色不早了,在这深山之中,又不熟悉路况,唯恐再发生什么意外,二人便寻了一出空地,歇将下来。

    “你在这小憩一会,我去去就来!”

    李众望不安的看着宸云,宸云心领神会道:

    “放心,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了,就不会丢下你走的!你拾些干柴,先生火吧!”

    见李众望放心心来,露出一抹宽心的笑意,宸云这才朝着深林中,蹿了进去。不多时,李众望坐在火堆旁就看见宸云提着一只野兔,两只野鸡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将三只野味架在火上烤时,宸云看见李众望的衣服背部已然破开一个大口,想必是那六个泼皮殴打所致,这深山中也无处缝补,于是宸云取下背后的逆流之剑,将那包在上面的三层衣服剥下一层来,李众望见状,以为是宸云要给他看剑,欣喜若狂,道:

    “师父,这是一把什么剑呐,你裹得如此严实。”

    宸云将那衣服扔给李众望,随后又将逆流之剑包好背在背上,李众望一把接住衣服,失望的说道:

    “还以为你给我看剑呢!”

    宸云拿下一只烤好的野鸡,闻了闻,捏了捏,道:

    “可以了,给你先吃吧!还有以后不用叫我师父,挺怪的,我看你年纪应该有二十了吧,我才十七。你就直呼我名,叫我宸云便好!”

    李众望接过野鸡,便啃便嘟囔道:

    “不叫师父也可以,但是白天那套剑法,你一定得交与我!”

    宸云拿下考好的野兔,掰下一腿,看了看李众望道:

    “那套剑法叫静雪剑法,是我根据极寒宫一套不知名的剑法补其缺陷,创改而来的,你要是有意,交于你也无妨,只不过这套剑法甚是平庸,而高深的剑法估计只有...”

    “银雷宫,对不对,只有银雷宫有!”

    宸云还未说完,李众望便夺口而出。宸云疑惑的看着李众望道:

    “你知道银雷宫?”

    “何止是知道,简直是如雷贯耳,膜拜至顶,做梦都想入银雷宫学习剑技,听说银雷宫的剑技举世无双!是天下所有剑客学剑的终极之地,当然也包括我这个剑客!不过我没有去过银雷宫。”

    宸云见说起银雷宫便眉飞色舞的李众望说到自己不曾去过又黯然失色的神情,也是“噗嗤”一笑。

    “快吃吧,吃完早些休息,明天早上还要赶路呢!”

    “宸云师父,你什么时候教我静雪剑法啊,你这是要去哪里,是不是银雷宫,你那把剑叫什么剑,可以给我看看嘛?”

    见到宸云已经躺在,背对自己,李众望失望的啃完野鸡,也躺了下去,

    “等我们到了银雷宫,忙完了所有事情后,我就教你静雪剑法!”

    听到这话,李众望一跃而起,绕着火堆跑了三圈,抑制不住兴奋的神情道:

    “耶!我就知道,银雷宫,我们来了!”

    “早点睡吧,路还遥远着呢!”

    李众望兴奋的躺在地上,双脚不自主的晃动起来,脑海里不住的憧憬着自己在银雷宫修行大成后仗剑天涯,锄强扶弱的情景,这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

    第二天清早,宸云醒来一看,李众望已然没了踪影,担心李众望被猛兽衔走了,忙站起身,细细看了一圈,四周没有血迹,火堆也还是燃着的,便排除了这个想法,于是大声呼喊道:

    “李众望,李众望!”

    一连喊了几声,皆无回应,就在宸云准备寻找时,只见一旁的灌木里传来一阵抖动,随后钻出一个人来,宸云转身看去,那人正是李众望。

    “你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晚上被猛兽衔走了!”

    “笑话,猛兽敢对我这个第一剑客下手吗?你看,”

    李众望说罢从背后拿出一柄木质长剑来,看其雕刻的纹路走向,极为细腻,看的出来制作之人花了不少心思。宸云拿起来掂了掂,这把木剑水分还未干,因此还有些重量,而那木材一看便是取用节头数,这种树木密度极大,质地坚硬,农村里一般用来制作锄头把等农具。因此要雕刻出来便已是不易,还制作如此精良,更是难得,宸云忍不住夸赞起来:

    “好剑!”

    李众望得意得介绍道:

    “这把剑名叫节头剑,是我历经一整晚磨砺出来的!怎么样,厉害吧!”

    宸云听到这话,惊讶道:

    “你为了做这把木剑,一整晚没睡?”

    “昨天你说我们此行目的就是银雷宫,我激动难耐,兴奋至极,哪里还有心睡眠,又想起你昨日说的,剑客没有属于自己的宝剑,能称得上剑客吗?我一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连夜让自己成了一个真正的剑客!”

    宸云无语的看着他,摇了摇头道:

    “好吧,看样子今天又走不了多少路程了!”

    二人走了一阵,宸云突然反过头对着反复挥舞把玩木剑的李众望道:

    “其实,真正的剑客,是看他心中有无剑意,是否心存正义。真正的剑客更在乎心中的剑,而不是手中的剑!”

    李众望看着宸云突然一脸认真的说出这番话,惊讶得瞬间停下了手中的木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宸云这时也回过神来,纳闷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