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温存
孟姑娘只想快点带她们去休息之地，却不想这群人却是哪哪都想看，哪哪都想问问。
“这就是忘川，好美啊。”阿雀感叹道。
俏郗也觉得很美，忘川河上犹如繁星点点，时不时的闪着青绿色的光。
“美则美矣，但听闻若饮那忘川水可忘情，若喝了孟婆汤则可忘记今生。”白堃望着那忘川说道，眼眸微微流转不知道想些什么。
“情乃世间难解之物，若情蚀骨，忘了也会想起，这些东西只不过讨一个安慰罢了。”孟姑娘垂着眼眸接话。
白堃摇着折扇说：“的确如此。”
“为何这奈何桥边还有面镜子？”阿雀说着就走了过去，伸手去触摸了一番，却不想只是这一瞬，她便看到吱吱乃是自己的本体，她吓的连连后退了几步。
孟婆的双眼倏地一亮，她看着阿雀微微沉思，而后便笑了笑解释道：“这是前世镜，伸手触摸便可看到前世。”
俏郗好奇也伸手去触摸了一番，却什么也没有，她看了眼阿雀问：“阿雀，你可是有看到什么？”
阿雀被她这一声吓了一跳，慌乱道：“没，没看到什么。”
说着就握紧了自己的手，远离那面镜子。
樊枝和白堃没有什么兴趣，跟着孟姑娘往前走了，阿雀也跟着走，但走了两步后忍不住的回头望着那面镜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这里便是‘万鬼殿’，你们进去任意选房即可，往右边的话是鬼市，鬼市应有尽有，往左是鬼森林，这个劝你们别轻易前往，就这般，我先走了。”孟姑娘说完便准备溜之大吉，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补了一句说：“有事的话可以去奈何桥边找我。”
说完便不见了，独留四人站在阴森诡异的‘万鬼殿’前，不知是该进去还是不进去。
泠岚抱紧池墨的脖子，在他冰凉的胸膛上蹭了蹭，喃喃唤道：“坏鸟。”
池墨边应着她边垂眸看她，几次来回起落就把她放在地面上。
他虽放开了她，但一只手却放在她腰间勾着，泠岚抬眸看了周围，只见这处与刚在的鬼界入口不同，这里有明亮的光线，院里种了两棵凤凰花，还有靠近角落的细竹，还有其他她不认识的一些花和树，满园花香。
泠岚见那凤凰花落，下意识的想去接住，却不想腰间被勾住了，她仰头望他，眼露疑惑。
池墨另一只手搭在她的后背微微用力就又把她拥入怀中，她听到了他唤‘泠岚，泠岚’的声音，以及他身上传来的微微颤意。
泠岚眼中一愣，也伸手抱紧他，似安慰般的蹭了蹭他的颈侧，他亦用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脸紧贴着她。
微风拂过，满园各色花瓣纷飞，在空中缠绵，或落地无声，不曾打扰那凤凰树下的两抹身影。
“第一次来鬼界，竟不知道鬼界还有这般生机的地方。”泠岚晃着双脚向远方望去，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池墨收回了落在她脸上的视线，也看向远方，说：“除了这院子里种的，远处都是我施法变的。”
“看出来了，不过我们坐的这棵凤凰树倒是生的极好。”泠岚说着就伸手摸了旁边的凤凰花，“鬼界乃极阴之地，而这凤凰花喜阳，你是如何把它种的这般好的？”
他说：“用了秘法。”
泠岚见他并无说下去的意思，便转移了话题，“所以，能告诉我为何会这么多名字吗？”
“一个称呼罢了，我还是我。”他显然也并不想深谈，他问：“你何时想起‘坏鸟’这一称呼的？”
泠岚笑了笑不说话，池墨叹了口气道：“在妖域时，第三个神识已毁，我派人去接应你，可终究是晚了一步，你还是被伤到了。”
说着他眼神倏地冷厉起来，有些丝丝的杀意，“我迟早让龙涯付出代价。”
泠岚握着他的手说：“我曾答应那龙荧会放了龙涯一条生路，你便别去伤害他了，况且他也只是被人利用。”
泠岚说着便有些担忧，“第三个神识已毁，也不知后面会如何？且还有那幕后之人虎视眈眈，也不知那人要做什么。还有......”
她抬了抬手，露出那凤翎镯，眼露惋惜道：“还有这镯子，在妖域之时便裂开了些，虽用法术修复了些，但其威能无法修复，只残余些力量。”
他握紧她的手说安慰道：“无碍，一切皆有我，至于这个镯子，它能护你两次周全也不算可惜。”
泠岚与他对视了几秒后便转移了视线，她道：“第四个神识就在这鬼界中，且......”
池墨看她，她咬了咬唇道：“从我进了鬼界便感觉这里有很强的灵力波动，我担心会出岔子。”
池墨的眼眸微闪，他说：“别担心，这几天我带你逛逛这鬼市，之后我便带你去找第四个神识。”
“你知道那神识在哪？”
池墨点头，站起来的同时也把她扶起，微微施法两人就落在地面上，他说：“等你找到了第四个神识你自会知晓你要答案。”
“姐姐，你也来啦。”阿雀她们逛着鬼市，这会看到泠岚和池墨就兴致冲冲的跑来。
池墨伸手把泠岚往他这边拦，阿雀扑了个空气哼哼的瞪着池墨。
池墨皱着眉头这四人，心情有些不悦，早知道会遇到这些拖油瓶就该带着泠岚去鬼森林了，简直就是失策。
“阁主，这鬼市我们刚逛了一圈，可有意思了，特别是这里的小鬼们竟还能说书，可好听了。”俏郗说道。
池墨瞥了她一眼，心中想着不愧是那碧草的女儿，竟连喜好也一样。
“对啊对啊，我们刚刚还听了红鬼和白衣仙女的故事呢，可有趣了。”阿雀接话，丝毫没有看到周边的鬼听到她的话后都瞪大的双眼。
众鬼内心呐喊：快住口啊！
“不止能说书，竟连凡间的趣事也讲的十分有趣。”樊枝笑着说，“不是我说，那故事可相当有趣，阁主，鬼主，不若我们再去听听。”
周围的众鬼心惊的一批：千万不要！！
池墨握了握泠岚的手，说：“好啊。”
众鬼：糟糕！！听书楼要完了！！
“哎哎，你这讲的什么，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良殷站了起来指着上头那个糟鬼头。
糟鬼头瞪他，“良殷护法啊，大家都喜欢听着呢，你别捣乱。”
良殷不乐意了，“嘿，我说糟鬼头你都不知道后续瞎编个啥啊。”他说着就已经跃至台上撵糟鬼头道：“去去去，今天本护法让你，让你们开开眼，本护法知道的可多着呢。”
“好！”众鬼欢呼，糟鬼头有些不情愿的下去了。
“我们且说那红鬼救了落难的仙女......”良殷在上边说着，魅容瞥了眼身旁的两位，笑了笑说：“这良殷还算不浪费他那一张嘴，倒是有趣。”
往尘看了台上的良殷，也来了兴趣，接了一句：“我今日可是看到他从主人的寝宫出来，这故事有一半是真的。”
赤水脸上那笑意有了片刻的僵硬，目光落在台上的良殷，为他担忧道：“敢去偷看也就他良殷做得出来，也不怕主人发现。”
“主人兴头上呢，估计连禁制都没有设呢。如此编排主人，若让主人发现了可有他好果子吃了。”魅容往自己的嘴里扔了坚果，仰头之时便看到身旁的一抹红。
“咳咳咳~”糟糕被坚果卡住喉咙了，她垂了垂自己的胸口，边咳边喊道：“主，主人。”
赤水和往尘的脊背瞬间一僵，缓缓的回头还真的看到了主人和鬼界的客人们。
有其他鬼了发现了池墨，被池墨一个眼神吓的不敢开口，而台上的良殷还在说着。
“......两人在那花楹之下相拥足足两个时辰，但相拥哪能解相思之苦，只见那红鬼抚着那仙女的脸庞一吻天荒难舍难分，自至送入洞房。”
“好！”阿雀和俏郗根本没有察觉到众鬼的异样，很捧场的欢呼道。
良殷激情澎湃的说完却只收到这点欢呼声，他有些奇怪，却在与那抹红色衣袍的主人对上时，瞬间腿软就差一屁股坐台上了。
内心直呼：完了，完了，完了！
主人竟然来了！！
“姐姐，那入洞房是凡间喜结良缘时的灵修。”阿雀有些娇羞的解释着。
泠岚听了阿雀的解释，眼角微微挑了下。
池墨看到了，他看向良殷的目光倏地冷厉，人也闪身到了良殷的面前，他笑着说：“你这书说的挺厉害的啊。”
良殷吓的不敢接话。
明眼的人都听得出来，这良殷编排的是他和泠岚，他的这护法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他再次开口，声音冷冽：“说话！”
“主人，我，我......”良殷一时无从反驳，再说了他也不敢反驳啊。
“池墨，他说的很好啊，你为何生气？”泠岚闪身到池墨身边，两人一站在一起，众鬼们的眼睛都亮了。
池墨盯着她，似乎有些诧异，就连良殷也仰头看了她一眼。
“我还想听关于凡间的趣事，你可愿再讲讲？”泠岚温声问道。
良殷看了看池墨又看了看泠岚，这下果断的抱紧未来鬼后的大腿，他站了起来说：“愿意，愿意，我知道的可多了。”
池墨瞪了眼良殷，看在泠岚的份上他暂且饶过他，手一勾便带着泠岚回雅座去。
良殷摸了摸鼻子，见主人落座了才开始说了起来。
阿雀身侧的手抬起又放下，反反复复还是没敢去触碰面前的前世镜。
如果说在妖域时看到的那个画面是幻象，那自己触到前世镜时为何又是同样的画面，这让阿雀很忧虑害怕，她既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知道真相后难以接受。
她咬了咬唇，似乎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
阿雀回头便看到孟姑娘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这时她也不在害怕鬼了，她看着孟姑娘迟迟没有说话。
“既已到了这里为何不去确认心中的答案？”
阿雀看着孟姑娘，她脸上很是温和，她第一次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不知道这答案对我来说是好是坏，或者说不知道如何面对身边的人。”她偏头又看了眼那镜子。
“我在这里守了上万年，见过了很多人也看到了很多故事，不管是好的坏的，他们最后都讨了碗孟婆汤喝，前尘往事便也就烟消云散了，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不喝的，投胎之时便也忘却了。”她垂着眼眸，虽说着话但那语气却有些怅然。
她抬头问她：“你想知道答案吗？若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却又不想因此烦恼，我可给你一碗孟婆汤。”
阿雀笑了笑说：“那就多谢了。”
而后毫不犹豫的伸手触碰那镜子，她想好了，哪怕前世发生了什么，都是她记忆的一部分，哪怕是痛苦的，她也不会忘却。
“小鸟，做什么苦兮兮的在这呆着？”阿雀看到一只凤凰朝自己飞来，换了人形后在自己的身旁坐下。
而那被他唤作小鸟的青黄色羽翼的鸾鸟分明就与吱吱那样子一模一样，哪怕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看到时仍忍不住的震惊。
吱吱是她的前世吗？
“我是不是很差劲，都这么多年了还化不了型。”
“让你疏于修炼，天天和泠岚跑，这会后悔了吧。”来人一身红色的衣袍，修长的身姿衬着人很少俊俏，尤其他随风飘逸的白发。
“我哪有，姐姐说那不叫疏于修炼，是为了更好的修炼提高境界。”那鸾鸟反驳道。
那白发少年似有些无奈，“你这般不努力，还如何成为坐骑，要知道这百鸟岭可是都朝着那个方向努力的。”
鸾鸟有些落寞，她看着远处翱翔高空的各种鸟类，只觉得万分难受。
师尊教给她的灵术秘笈她也学了，就是怎么学也学不精，眼看着跟她一起的伙伴日渐增长的实力，她就忍不住的落寞。
“怎么感觉要哭了，觉得委屈？”少年说道。
“你走开！”它挥出羽翼把身边的人挥走，怒哼哼道：“姐姐说的没错，你就是坏鸟。”
雪凤闪身来到它面前，见它真的伤心在心里无奈叹气，他微微施法两样东西就摆在了那鸾鸟面前。
阿雀瞪大双眼，那是青鸾真羽！
可真的青鸾真羽不是死鬼给她了吗？她这么想着就看着面前那人，同样喜欢红色，除了脸不同外和那发色不一样外，她在这个人的身上多多少少能看出那个死鬼的身影，只是不知道这人和死鬼有何关系？
“这个是青鸾真羽，另一个是凤族的化形秘笈，你且修炼看看。”
鸾鸟的双眼倏地亮起来，微微施法就把那两个宝术收了起来，扑腾着羽翼对那少年说道：“谢谢雪凤大哥。”
“好好修炼，还有那青鸾真羽要等你修炼成形了才可参悟。”
“知道了，知道了。”
“那还不快去闭关修炼，这几年就别去打扰泠岚了。”不然他可就亏大了。
鸾鸟还真的乖乖去了，而后阿雀看到她再出关之时，却是自己的模样。
“终于化形了，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少女伸了个懒腰时却是皱了皱眉头，“奇怪，灵域从未有这般的遮云蔽日的时候，这是怎么了？且空气中还有着血腥味，不好！出事了。”
阿雀就在她身旁，她跟着她一起飞了出去，脑中却是乱的很，只因前世的自己说这里是灵域。
所以，她出生灵域，姐姐亦然，那为何会去仙域呢？
“雪凤，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她迎着雪凤好奇的目光问了问，而后笑了笑说：“雪凤大哥，我化形了。”
阿雀说完便看到雪凤一脸凝重，她问：“怎么了？你不为我感到高兴吗？还有今天灵域是怎么了，怎么血腥味这么浓？”
雪凤看着她化形后仍是单纯俏皮的模样，这才缓缓开口，“阿雀，我来不及解释了，我且问你，你可愿意拿着自己的命换泠岚？”
阿雀虽满脸疑惑但未曾犹豫，“我愿意的。”
“那你暂且待在凤翎镯中，看准时机把泠岚带走。”他很郑重的说道，阿雀也点了点头。
阿雀的虚影一直跟着他们，听着他们的对话她便知道出事了。
或许是阿雀被放入凤翎镯中无法窥探外面的事，但阿雀虚影却是看的清楚的。
她诧异的捂了捂嘴，那个是......仙玄仙尊！
她这么会在这，而且他们这是在围剿初代灵者——言灵。
阿雀被这画面震惊到了，虚影晃了晃，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这难道是十万年前的那场大战，可为何与传闻中的大相径庭？难道说另有隐情。
阿雀还在想着，却看到远处泠岚和雪凤互相争夺，不一会儿泠岚便不见了，似乎是被收进了凤翎镯中，而雪凤也被缠住了。
阿雀并不认识那人是谁，只见他和雪凤痴缠一会儿，雪凤有些落了下风，那人直接给雪凤最强的一击，雪凤已消耗过多，根本抵挡不住这一击，却不想阿雀从凤翎镯里出来，为他挡下这一击。
到底是法术差了些火候，两人双双被打落树林中。
阿雀跟着他们，她见她的前世阿雀落地后便强行施法，变成了灵体人身和本体，她说：“雪凤大哥，你快带姐姐走。”
雪凤却沉默了片刻，突然上手摸了摸她化形后的头，他道：“我们阿雀刚化形就这般好看，可别被这些人伤了，泠岚还没有看到你化形的样子呢。”
“什么？”阿雀才刚说了两个字就被雪凤一施法，灵体人身便被锁进了凤翎镯中，连问为什么都来不及。
雪凤施了法把阿雀的本体变为人形，他听着敌人越来越近的声音，轻轻的对着镯子说道：“阿雀，跟着你姐姐活下去......我舍不得留她一个人！”
他站了起来，对那镯子施法隐匿起来，而后扔出，掌中化出一把灵剑，看着敌人的方向是冷冽的眼神以及那周身充满的杀气。
阿雀只见那雪凤执着灵剑朝那敌人攻去，“嘭”的一声后便万籁寂静，阿雀亦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就是忘川，好美啊。”阿雀感叹道。
俏郗也觉得很美，忘川河上犹如繁星点点，时不时的闪着青绿色的光。
“美则美矣，但听闻若饮那忘川水可忘情，若喝了孟婆汤则可忘记今生。”白堃望着那忘川说道，眼眸微微流转不知道想些什么。
“情乃世间难解之物，若情蚀骨，忘了也会想起，这些东西只不过讨一个安慰罢了。”孟姑娘垂着眼眸接话。
白堃摇着折扇说：“的确如此。”
“为何这奈何桥边还有面镜子？”阿雀说着就走了过去，伸手去触摸了一番，却不想只是这一瞬，她便看到吱吱乃是自己的本体，她吓的连连后退了几步。
孟婆的双眼倏地一亮，她看着阿雀微微沉思，而后便笑了笑解释道：“这是前世镜，伸手触摸便可看到前世。”
俏郗好奇也伸手去触摸了一番，却什么也没有，她看了眼阿雀问：“阿雀，你可是有看到什么？”
阿雀被她这一声吓了一跳，慌乱道：“没，没看到什么。”
说着就握紧了自己的手，远离那面镜子。
樊枝和白堃没有什么兴趣，跟着孟姑娘往前走了，阿雀也跟着走，但走了两步后忍不住的回头望着那面镜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这里便是‘万鬼殿’，你们进去任意选房即可，往右边的话是鬼市，鬼市应有尽有，往左是鬼森林，这个劝你们别轻易前往，就这般，我先走了。”孟姑娘说完便准备溜之大吉，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补了一句说：“有事的话可以去奈何桥边找我。”
说完便不见了，独留四人站在阴森诡异的‘万鬼殿’前，不知是该进去还是不进去。
泠岚抱紧池墨的脖子，在他冰凉的胸膛上蹭了蹭，喃喃唤道：“坏鸟。”
池墨边应着她边垂眸看她，几次来回起落就把她放在地面上。
他虽放开了她，但一只手却放在她腰间勾着，泠岚抬眸看了周围，只见这处与刚在的鬼界入口不同，这里有明亮的光线，院里种了两棵凤凰花，还有靠近角落的细竹，还有其他她不认识的一些花和树，满园花香。
泠岚见那凤凰花落，下意识的想去接住，却不想腰间被勾住了，她仰头望他，眼露疑惑。
池墨另一只手搭在她的后背微微用力就又把她拥入怀中，她听到了他唤‘泠岚，泠岚’的声音，以及他身上传来的微微颤意。
泠岚眼中一愣，也伸手抱紧他，似安慰般的蹭了蹭他的颈侧，他亦用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脸紧贴着她。
微风拂过，满园各色花瓣纷飞，在空中缠绵，或落地无声，不曾打扰那凤凰树下的两抹身影。
“第一次来鬼界，竟不知道鬼界还有这般生机的地方。”泠岚晃着双脚向远方望去，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
池墨收回了落在她脸上的视线，也看向远方，说：“除了这院子里种的，远处都是我施法变的。”
“看出来了，不过我们坐的这棵凤凰树倒是生的极好。”泠岚说着就伸手摸了旁边的凤凰花，“鬼界乃极阴之地，而这凤凰花喜阳，你是如何把它种的这般好的？”
他说：“用了秘法。”
泠岚见他并无说下去的意思，便转移了话题，“所以，能告诉我为何会这么多名字吗？”
“一个称呼罢了，我还是我。”他显然也并不想深谈，他问：“你何时想起‘坏鸟’这一称呼的？”
泠岚笑了笑不说话，池墨叹了口气道：“在妖域时，第三个神识已毁，我派人去接应你，可终究是晚了一步，你还是被伤到了。”
说着他眼神倏地冷厉起来，有些丝丝的杀意，“我迟早让龙涯付出代价。”
泠岚握着他的手说：“我曾答应那龙荧会放了龙涯一条生路，你便别去伤害他了，况且他也只是被人利用。”
泠岚说着便有些担忧，“第三个神识已毁，也不知后面会如何？且还有那幕后之人虎视眈眈，也不知那人要做什么。还有......”
她抬了抬手，露出那凤翎镯，眼露惋惜道：“还有这镯子，在妖域之时便裂开了些，虽用法术修复了些，但其威能无法修复，只残余些力量。”
他握紧她的手说安慰道：“无碍，一切皆有我，至于这个镯子，它能护你两次周全也不算可惜。”
泠岚与他对视了几秒后便转移了视线，她道：“第四个神识就在这鬼界中，且......”
池墨看她，她咬了咬唇道：“从我进了鬼界便感觉这里有很强的灵力波动，我担心会出岔子。”
池墨的眼眸微闪，他说：“别担心，这几天我带你逛逛这鬼市，之后我便带你去找第四个神识。”
“你知道那神识在哪？”
池墨点头，站起来的同时也把她扶起，微微施法两人就落在地面上，他说：“等你找到了第四个神识你自会知晓你要答案。”
“姐姐，你也来啦。”阿雀她们逛着鬼市，这会看到泠岚和池墨就兴致冲冲的跑来。
池墨伸手把泠岚往他这边拦，阿雀扑了个空气哼哼的瞪着池墨。
池墨皱着眉头这四人，心情有些不悦，早知道会遇到这些拖油瓶就该带着泠岚去鬼森林了，简直就是失策。
“阁主，这鬼市我们刚逛了一圈，可有意思了，特别是这里的小鬼们竟还能说书，可好听了。”俏郗说道。
池墨瞥了她一眼，心中想着不愧是那碧草的女儿，竟连喜好也一样。
“对啊对啊，我们刚刚还听了红鬼和白衣仙女的故事呢，可有趣了。”阿雀接话，丝毫没有看到周边的鬼听到她的话后都瞪大的双眼。
众鬼内心呐喊：快住口啊！
“不止能说书，竟连凡间的趣事也讲的十分有趣。”樊枝笑着说，“不是我说，那故事可相当有趣，阁主，鬼主，不若我们再去听听。”
周围的众鬼心惊的一批：千万不要！！
池墨握了握泠岚的手，说：“好啊。”
众鬼：糟糕！！听书楼要完了！！
“哎哎，你这讲的什么，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良殷站了起来指着上头那个糟鬼头。
糟鬼头瞪他，“良殷护法啊，大家都喜欢听着呢，你别捣乱。”
良殷不乐意了，“嘿，我说糟鬼头你都不知道后续瞎编个啥啊。”他说着就已经跃至台上撵糟鬼头道：“去去去，今天本护法让你，让你们开开眼，本护法知道的可多着呢。”
“好！”众鬼欢呼，糟鬼头有些不情愿的下去了。
“我们且说那红鬼救了落难的仙女......”良殷在上边说着，魅容瞥了眼身旁的两位，笑了笑说：“这良殷还算不浪费他那一张嘴，倒是有趣。”
往尘看了台上的良殷，也来了兴趣，接了一句：“我今日可是看到他从主人的寝宫出来，这故事有一半是真的。”
赤水脸上那笑意有了片刻的僵硬，目光落在台上的良殷，为他担忧道：“敢去偷看也就他良殷做得出来，也不怕主人发现。”
“主人兴头上呢，估计连禁制都没有设呢。如此编排主人，若让主人发现了可有他好果子吃了。”魅容往自己的嘴里扔了坚果，仰头之时便看到身旁的一抹红。
“咳咳咳~”糟糕被坚果卡住喉咙了，她垂了垂自己的胸口，边咳边喊道：“主，主人。”
赤水和往尘的脊背瞬间一僵，缓缓的回头还真的看到了主人和鬼界的客人们。
有其他鬼了发现了池墨，被池墨一个眼神吓的不敢开口，而台上的良殷还在说着。
“......两人在那花楹之下相拥足足两个时辰，但相拥哪能解相思之苦，只见那红鬼抚着那仙女的脸庞一吻天荒难舍难分，自至送入洞房。”
“好！”阿雀和俏郗根本没有察觉到众鬼的异样，很捧场的欢呼道。
良殷激情澎湃的说完却只收到这点欢呼声，他有些奇怪，却在与那抹红色衣袍的主人对上时，瞬间腿软就差一屁股坐台上了。
内心直呼：完了，完了，完了！
主人竟然来了！！
“姐姐，那入洞房是凡间喜结良缘时的灵修。”阿雀有些娇羞的解释着。
泠岚听了阿雀的解释，眼角微微挑了下。
池墨看到了，他看向良殷的目光倏地冷厉，人也闪身到了良殷的面前，他笑着说：“你这书说的挺厉害的啊。”
良殷吓的不敢接话。
明眼的人都听得出来，这良殷编排的是他和泠岚，他的这护法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他再次开口，声音冷冽：“说话！”
“主人，我，我......”良殷一时无从反驳，再说了他也不敢反驳啊。
“池墨，他说的很好啊，你为何生气？”泠岚闪身到池墨身边，两人一站在一起，众鬼们的眼睛都亮了。
池墨盯着她，似乎有些诧异，就连良殷也仰头看了她一眼。
“我还想听关于凡间的趣事，你可愿再讲讲？”泠岚温声问道。
良殷看了看池墨又看了看泠岚，这下果断的抱紧未来鬼后的大腿，他站了起来说：“愿意，愿意，我知道的可多了。”
池墨瞪了眼良殷，看在泠岚的份上他暂且饶过他，手一勾便带着泠岚回雅座去。
良殷摸了摸鼻子，见主人落座了才开始说了起来。
阿雀身侧的手抬起又放下，反反复复还是没敢去触碰面前的前世镜。
如果说在妖域时看到的那个画面是幻象，那自己触到前世镜时为何又是同样的画面，这让阿雀很忧虑害怕，她既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知道真相后难以接受。
她咬了咬唇，似乎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
阿雀回头便看到孟姑娘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这时她也不在害怕鬼了，她看着孟姑娘迟迟没有说话。
“既已到了这里为何不去确认心中的答案？”
阿雀看着孟姑娘，她脸上很是温和，她第一次有了倾诉的欲望。
“我不知道这答案对我来说是好是坏，或者说不知道如何面对身边的人。”她偏头又看了眼那镜子。
“我在这里守了上万年，见过了很多人也看到了很多故事，不管是好的坏的，他们最后都讨了碗孟婆汤喝，前尘往事便也就烟消云散了，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不喝的，投胎之时便也忘却了。”她垂着眼眸，虽说着话但那语气却有些怅然。
她抬头问她：“你想知道答案吗？若你真的想知道答案却又不想因此烦恼，我可给你一碗孟婆汤。”
阿雀笑了笑说：“那就多谢了。”
而后毫不犹豫的伸手触碰那镜子，她想好了，哪怕前世发生了什么，都是她记忆的一部分，哪怕是痛苦的，她也不会忘却。
“小鸟，做什么苦兮兮的在这呆着？”阿雀看到一只凤凰朝自己飞来，换了人形后在自己的身旁坐下。
而那被他唤作小鸟的青黄色羽翼的鸾鸟分明就与吱吱那样子一模一样，哪怕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看到时仍忍不住的震惊。
吱吱是她的前世吗？
“我是不是很差劲，都这么多年了还化不了型。”
“让你疏于修炼，天天和泠岚跑，这会后悔了吧。”来人一身红色的衣袍，修长的身姿衬着人很少俊俏，尤其他随风飘逸的白发。
“我哪有，姐姐说那不叫疏于修炼，是为了更好的修炼提高境界。”那鸾鸟反驳道。
那白发少年似有些无奈，“你这般不努力，还如何成为坐骑，要知道这百鸟岭可是都朝着那个方向努力的。”
鸾鸟有些落寞，她看着远处翱翔高空的各种鸟类，只觉得万分难受。
师尊教给她的灵术秘笈她也学了，就是怎么学也学不精，眼看着跟她一起的伙伴日渐增长的实力，她就忍不住的落寞。
“怎么感觉要哭了，觉得委屈？”少年说道。
“你走开！”它挥出羽翼把身边的人挥走，怒哼哼道：“姐姐说的没错，你就是坏鸟。”
雪凤闪身来到它面前，见它真的伤心在心里无奈叹气，他微微施法两样东西就摆在了那鸾鸟面前。
阿雀瞪大双眼，那是青鸾真羽！
可真的青鸾真羽不是死鬼给她了吗？她这么想着就看着面前那人，同样喜欢红色，除了脸不同外和那发色不一样外，她在这个人的身上多多少少能看出那个死鬼的身影，只是不知道这人和死鬼有何关系？
“这个是青鸾真羽，另一个是凤族的化形秘笈，你且修炼看看。”
鸾鸟的双眼倏地亮起来，微微施法就把那两个宝术收了起来，扑腾着羽翼对那少年说道：“谢谢雪凤大哥。”
“好好修炼，还有那青鸾真羽要等你修炼成形了才可参悟。”
“知道了，知道了。”
“那还不快去闭关修炼，这几年就别去打扰泠岚了。”不然他可就亏大了。
鸾鸟还真的乖乖去了，而后阿雀看到她再出关之时，却是自己的模样。
“终于化形了，也不知道姐姐怎么样了。”少女伸了个懒腰时却是皱了皱眉头，“奇怪，灵域从未有这般的遮云蔽日的时候，这是怎么了？且空气中还有着血腥味，不好！出事了。”
阿雀就在她身旁，她跟着她一起飞了出去，脑中却是乱的很，只因前世的自己说这里是灵域。
所以，她出生灵域，姐姐亦然，那为何会去仙域呢？
“雪凤，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她迎着雪凤好奇的目光问了问，而后笑了笑说：“雪凤大哥，我化形了。”
阿雀说完便看到雪凤一脸凝重，她问：“怎么了？你不为我感到高兴吗？还有今天灵域是怎么了，怎么血腥味这么浓？”
雪凤看着她化形后仍是单纯俏皮的模样，这才缓缓开口，“阿雀，我来不及解释了，我且问你，你可愿意拿着自己的命换泠岚？”
阿雀虽满脸疑惑但未曾犹豫，“我愿意的。”
“那你暂且待在凤翎镯中，看准时机把泠岚带走。”他很郑重的说道，阿雀也点了点头。
阿雀的虚影一直跟着他们，听着他们的对话她便知道出事了。
或许是阿雀被放入凤翎镯中无法窥探外面的事，但阿雀虚影却是看的清楚的。
她诧异的捂了捂嘴，那个是......仙玄仙尊！
她这么会在这，而且他们这是在围剿初代灵者——言灵。
阿雀被这画面震惊到了，虚影晃了晃，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这难道是十万年前的那场大战，可为何与传闻中的大相径庭？难道说另有隐情。
阿雀还在想着，却看到远处泠岚和雪凤互相争夺，不一会儿泠岚便不见了，似乎是被收进了凤翎镯中，而雪凤也被缠住了。
阿雀并不认识那人是谁，只见他和雪凤痴缠一会儿，雪凤有些落了下风，那人直接给雪凤最强的一击，雪凤已消耗过多，根本抵挡不住这一击，却不想阿雀从凤翎镯里出来，为他挡下这一击。
到底是法术差了些火候，两人双双被打落树林中。
阿雀跟着他们，她见她的前世阿雀落地后便强行施法，变成了灵体人身和本体，她说：“雪凤大哥，你快带姐姐走。”
雪凤却沉默了片刻，突然上手摸了摸她化形后的头，他道：“我们阿雀刚化形就这般好看，可别被这些人伤了，泠岚还没有看到你化形的样子呢。”
“什么？”阿雀才刚说了两个字就被雪凤一施法，灵体人身便被锁进了凤翎镯中，连问为什么都来不及。
雪凤施了法把阿雀的本体变为人形，他听着敌人越来越近的声音，轻轻的对着镯子说道：“阿雀，跟着你姐姐活下去......我舍不得留她一个人！”
他站了起来，对那镯子施法隐匿起来，而后扔出，掌中化出一把灵剑，看着敌人的方向是冷冽的眼神以及那周身充满的杀气。
阿雀只见那雪凤执着灵剑朝那敌人攻去，“嘭”的一声后便万籁寂静，阿雀亦什么也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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