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长春功
此时已经入夏，漫山遍野的苦竹比张清刚到檀木山时更加繁茂。
竹叶层层叠叠遮盖上去，走在山间只能看到零零碎碎的日光洒下来，苦竹粗壮的茎秆被掩在阴影中都成了墨绿色。
张清练了三个月的拳法和剑法，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走一段山道就累得气喘的小书童了。
如今他在石板道上也能走得飞快，而且赶路时还不忘了把剑法演练一番。
只见一道人影在山间腾挪纵越，手中一根竹枝前后挥舞，左劈右刺，带起呼呼风声，而且每每经过路边蒿草丛，总是顺手斩下几根草茎。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苦竹峰下，正巧赵登科自外回返，肩上还挑着扁担，两头各有一只竹筐，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张清上前招呼道：“赵师兄，三日不见了，近来我那侄儿可还好！”
赵家娘子于上月产下一子，他得知后，还随了二两银子的礼。
赵登科见是他来了，急忙把东西放下，推开门把他让进去，待两人坐定，又倒上茶水，这才言道：“有劳师兄挂念，小儿一切安好。”
张清点点头，他此来是有另外的目的，当即掠过此事不谈，问道：“师兄也知道，小弟近来在练那剑法，只是虽然招式章法已经烂熟于心，却还总觉得好似缺了什么，细思下来，应是没有真气在身，剑法空有其形的缘故。”
赵登科一听他说完，立刻就明白了是何意思，不由得面露难色，叹气道：“师兄有所不知啊，我等外门弟子虽然有内功可练，但是只能逞一时之勇，真想要去江湖上行走，就当不得大用了，师兄此时就急着拿来练，徒然坏了根基，还是莫要着急为好，等成了内门弟子，传功楼里高深内功都随意挑选！”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说出来，习武之人极其忌讳贪功冒进，铁剑门之所以要求新入门弟子先练伏虎拳，既是为了打熬筋骨，也是为了磨练心性。
只是这话如果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或许就会被张清误会是不愿出力，所以最好是由李宁来说。
张清还不死心，追问道：“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师兄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外门弟子就可以拿到手，还不耽误日后继续练功的？”
这可真的把赵登科难住了，他可是真的不敢胡乱说话。
万一日后李宁追问起来，张清自然不会有事，可是他在门中无依无靠，得罪了四海堂主，哪还能有好日子过？
当下是苦思解决之法，既要让张清放弃这个念头，还不能让他觉得自己不出力。
只是他在这里沉思不语，张清却误以为他真的知道什么内功适合眼下所用，于是也静静等待起来。
过了足有一刻，赵登科急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转头看向门外，却瞥到了一株老树，冠盖青青如一团绿云。
他心头灵光乍现，叫道：“有了！”
张清欣喜看来，只见赵登科起身去了墙根那桌子边，手上使力抬起桌角，脚下轻动，踢出来一本蒙了厚厚灰土的书册。
这本书厚约一指，也不知道垫了多少年的桌脚，中间深深凹陷下去一块，尚还光洁如新，其余地方已经看不出本来样貌了。
赵登科小心翼翼地捧起来，轻轻拂去灰尘，露出泛黄的书面，只见其上写有“长春功”三字。
他将此书慢慢放到张清面前，道：“此书乃是一门颇为了得的内功心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铁剑门的，据说如果练成此功，耳聪目明可辨百丈内虫蚁之声，身轻如絮可以踏水渡江，甚至我还听说有一位长老练成之后，无病无灾活了整整一百二十岁！”
若是他人听到这些离奇之事，八成会觉得夸大之言不可信。
但张清并不如此认为，他首先想的是如果能练成这门长春功，行走江湖岂不是无往不利！
至于长寿两甲子，他全部心思都放在那耳聪目明和身轻如絮的功用上，一时间倒并未去想。当即就说道：“我就知道赵师兄一定有办法的，只是小弟此时身无长物，只能日后再行补报了。”
拿过来翻看了几眼，见书中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还有许多不明所以的图画，于是收了起来，等回去再细看。
赵登科却一把按住他，惊愕道：“师兄真要此书？”
张清理所当然回答道：“那是自然！”
他似是想起来什么，又问道：“莫非此功有什么不妥？难道外门弟子不能修炼此功？还是说赵师兄拿出来又后悔了？这也无妨，等小弟抄录一份，原书定当奉还！”
赵登科摇头，笑道：“师兄说的哪里话，这内功外门弟子就可以修习，此书就送与师兄了。只是这长春功虽然奇异，但是我铁剑门历代弟子中只有寥寥几人练成，最终能得大成的，也只有当初那位长老而已，其余人都因为太过艰难而半途放弃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颇为感慨，朝着门外一指，道：“多年前我从传功楼借来此书，看完后随手垫了桌角。而这老树就是那位长老亲手栽下，要不是无意看到，我都忘了这里还有一本长春功。”
张清微微一笑，道：“师兄放心，师弟我晓得利害，如果真的不能成，我也不会耽误了其他事情。”
听张清这么一说，赵登科也放下心来，他就怕这位师兄沉迷在长春功里，如果因此荒废武艺，李宁绝对不会饶了他。
两人又交谈片刻，张清这才知道赵登科此番是上山来给相熟的同门送请帖的。
赵登科幼子三日后办满月宴，如今门内不少人都知道他跟四海堂主李宁搭上了关系，以往那些对他冷言冷语的同门都纷纷热络了起来，这里面自然少不了人情往来，所以请帖和喜礼就准备了足足两大筐。
张清得知此事后，当即提出也要去喝一杯酒凑个热闹，赵登科自然乐意至极，就算张清不开口，他也要主动相请的，甚至李宁那里他也早就托人送去请帖，只是李宁何等身份，连个回信都没有。
……
……
竹叶层层叠叠遮盖上去，走在山间只能看到零零碎碎的日光洒下来，苦竹粗壮的茎秆被掩在阴影中都成了墨绿色。
张清练了三个月的拳法和剑法，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走一段山道就累得气喘的小书童了。
如今他在石板道上也能走得飞快，而且赶路时还不忘了把剑法演练一番。
只见一道人影在山间腾挪纵越，手中一根竹枝前后挥舞，左劈右刺，带起呼呼风声，而且每每经过路边蒿草丛，总是顺手斩下几根草茎。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苦竹峰下，正巧赵登科自外回返，肩上还挑着扁担，两头各有一只竹筐，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张清上前招呼道：“赵师兄，三日不见了，近来我那侄儿可还好！”
赵家娘子于上月产下一子，他得知后，还随了二两银子的礼。
赵登科见是他来了，急忙把东西放下，推开门把他让进去，待两人坐定，又倒上茶水，这才言道：“有劳师兄挂念，小儿一切安好。”
张清点点头，他此来是有另外的目的，当即掠过此事不谈，问道：“师兄也知道，小弟近来在练那剑法，只是虽然招式章法已经烂熟于心，却还总觉得好似缺了什么，细思下来，应是没有真气在身，剑法空有其形的缘故。”
赵登科一听他说完，立刻就明白了是何意思，不由得面露难色，叹气道：“师兄有所不知啊，我等外门弟子虽然有内功可练，但是只能逞一时之勇，真想要去江湖上行走，就当不得大用了，师兄此时就急着拿来练，徒然坏了根基，还是莫要着急为好，等成了内门弟子，传功楼里高深内功都随意挑选！”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说出来，习武之人极其忌讳贪功冒进，铁剑门之所以要求新入门弟子先练伏虎拳，既是为了打熬筋骨，也是为了磨练心性。
只是这话如果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或许就会被张清误会是不愿出力，所以最好是由李宁来说。
张清还不死心，追问道：“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师兄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外门弟子就可以拿到手，还不耽误日后继续练功的？”
这可真的把赵登科难住了，他可是真的不敢胡乱说话。
万一日后李宁追问起来，张清自然不会有事，可是他在门中无依无靠，得罪了四海堂主，哪还能有好日子过？
当下是苦思解决之法，既要让张清放弃这个念头，还不能让他觉得自己不出力。
只是他在这里沉思不语，张清却误以为他真的知道什么内功适合眼下所用，于是也静静等待起来。
过了足有一刻，赵登科急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转头看向门外，却瞥到了一株老树，冠盖青青如一团绿云。
他心头灵光乍现，叫道：“有了！”
张清欣喜看来，只见赵登科起身去了墙根那桌子边，手上使力抬起桌角，脚下轻动，踢出来一本蒙了厚厚灰土的书册。
这本书厚约一指，也不知道垫了多少年的桌脚，中间深深凹陷下去一块，尚还光洁如新，其余地方已经看不出本来样貌了。
赵登科小心翼翼地捧起来，轻轻拂去灰尘，露出泛黄的书面，只见其上写有“长春功”三字。
他将此书慢慢放到张清面前，道：“此书乃是一门颇为了得的内功心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铁剑门的，据说如果练成此功，耳聪目明可辨百丈内虫蚁之声，身轻如絮可以踏水渡江，甚至我还听说有一位长老练成之后，无病无灾活了整整一百二十岁！”
若是他人听到这些离奇之事，八成会觉得夸大之言不可信。
但张清并不如此认为，他首先想的是如果能练成这门长春功，行走江湖岂不是无往不利！
至于长寿两甲子，他全部心思都放在那耳聪目明和身轻如絮的功用上，一时间倒并未去想。当即就说道：“我就知道赵师兄一定有办法的，只是小弟此时身无长物，只能日后再行补报了。”
拿过来翻看了几眼，见书中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还有许多不明所以的图画，于是收了起来，等回去再细看。
赵登科却一把按住他，惊愕道：“师兄真要此书？”
张清理所当然回答道：“那是自然！”
他似是想起来什么，又问道：“莫非此功有什么不妥？难道外门弟子不能修炼此功？还是说赵师兄拿出来又后悔了？这也无妨，等小弟抄录一份，原书定当奉还！”
赵登科摇头，笑道：“师兄说的哪里话，这内功外门弟子就可以修习，此书就送与师兄了。只是这长春功虽然奇异，但是我铁剑门历代弟子中只有寥寥几人练成，最终能得大成的，也只有当初那位长老而已，其余人都因为太过艰难而半途放弃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颇为感慨，朝着门外一指，道：“多年前我从传功楼借来此书，看完后随手垫了桌角。而这老树就是那位长老亲手栽下，要不是无意看到，我都忘了这里还有一本长春功。”
张清微微一笑，道：“师兄放心，师弟我晓得利害，如果真的不能成，我也不会耽误了其他事情。”
听张清这么一说，赵登科也放下心来，他就怕这位师兄沉迷在长春功里，如果因此荒废武艺，李宁绝对不会饶了他。
两人又交谈片刻，张清这才知道赵登科此番是上山来给相熟的同门送请帖的。
赵登科幼子三日后办满月宴，如今门内不少人都知道他跟四海堂主李宁搭上了关系，以往那些对他冷言冷语的同门都纷纷热络了起来，这里面自然少不了人情往来，所以请帖和喜礼就准备了足足两大筐。
张清得知此事后，当即提出也要去喝一杯酒凑个热闹，赵登科自然乐意至极，就算张清不开口，他也要主动相请的，甚至李宁那里他也早就托人送去请帖，只是李宁何等身份，连个回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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