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众人口中的朱将军名叫朱维藩，是当朝大将军朱执礼之子，当今太后亲侄。按礼制，朱太后是皇帝李宓生母，那就是是李宏的嫡母。朱家既是外戚，李宏名分上确该叫朱维藩一声“外兄”。
“你就是凤仪四年秋天纠集百姓，起兵抗虏的山阴王李宏！？当地百姓知道你被废，可都为你鸣不平呢，你在他们心中很有威望啊！”朱维藩向李宏道。
本来照礼制，臣子见到藩王该下马行礼，但现在李宏被废为庶人，已经从皇家玉牒中除名，现在他连普通百姓都不算，朱维藩又何必向他行礼？李宏倒识趣，见朱维藩既不否认自己这个“外弟”，那有商量的余地。
“将军见笑了，李宏当初不懂礼法，闯下大祸，现在追悔莫及，只求不要连累当地百姓就感激不尽了。”
“嗯，知道悔过就好。想当初我镇守晋阳，你发文向我借粮我没借你。不是我小气，而是就像你说的，不合礼法，你一个藩王鼓动百姓，招兵募将那可是犯了大忌讳的，所以我宁可不顾亲谊，也不敢坏了大虞的礼法。”
“多谢将军指正，李宏现在也是追悔莫及。将军阁下乃是太后亲侄，大将军爱子，如今也是开牙建府，坐镇一方，封侯拜相只是迟早的事，李宏的性命所系还要仰仗将军。”
朱维藩听了很是受用，言道：“如今太后临朝称制，大将军辅政，天下太平，我只求作个富家翁，哪敢有多的奢望。”
“谦谦君子，卑以自牧。将军有谦让之风，这才是国家需要的良相之才。”
“哈哈哈……过奖了过奖了。他日我回京复命，定向太后和大将军替你求情，还你宗牒，复你封土。”
“那李宏就先行谢过了。”
二人一来一回，似乎都忘了当初为什么聚在这。
“将军，流犯！”
刘云在旁边提醒，朱维藩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实不相瞒，我们在追一个流犯。王庶人蛊惑圣上，援用王家人干预朝政，败坏朝纲。太后大怒，处死了这个贱人。王庶人的娘家男子高过马鞭的全部处斩，女眷全部发与披甲人为奴。我们追的流犯正是王庶人的妹妹。”朱维藩说明来意。
“原来如此。”李宏若有所思的说道。
“王庶人一家罪不容诛，太后亲自吩咐要严加看管，此人逃跑非同凡响。我们追到折马坡就不见了她的踪影，这里就你这还算僻静，我们以为他躲到这里来了，所以就追过来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进去看一眼才行。”
“既如此我也不便阻拦，将军请吧！”李宏故作镇定道。
“爽快！赵武，王志，你二人进去看看，都客气点！”最后四个字朱维藩说的很重。
“是。”
说着，二人就要往里走，惹得霍长生一干人心里干着急，这时站在李宏身后的家奴上前道：
“将军既是我家主人外兄，这么做岂不是生分了，我们已然是罪人了，怎么还敢窝藏逃犯呢？还望将军明见！”
朱维藩手下一听，纷纷一奇，世上怎会有人说话声音如此奇怪？朱维藩见怪不怪，见他们这样反倒一笑。
“慢着！”
赵武，王志二人止住，看向朱维藩。
“这个奴才说的有道理，你既叫我一声外兄，我不能不顾及你的体面，不过你也得卖我个面子。”
“将军请讲。”
朱维藩看了眼李宏，指着几个下人道：“这群土鸡草狗没什么见识，刚才听你这奴才一说话都觉得好奇。也难怪，他们这些人哪见过什么太监，你叫你奴才过来，让他们见见。”
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李宏家奴身上，周围掀起阵阵私语。李宏一惊，随即开解道：
“外兄说笑了，一个奴才有什么可看的。”
“嗨，谁叫这帮狗才没什么见识呢。你不必担忧，只用那奴才上前让他们看一眼便是，绝对不难为他，如何？”朱维藩语气有些强硬。
李宏一时也不知怎么处理，看了看朱维藩的手下，又看了看家奴，很是踌躇。
家奴看出李宏的为难，挺出身道：
“各位要看便看吧！”
除了朱维藩，其余人统统下马将那家奴团团围住，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物件。看着看着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随即两人向前架住那家奴的双手，两人按着脚，其余人抽身上前扯掉腰带，扒掉裤子。
“哈哈哈……”
“你平时怎么撒尿的？”
“你也会想女人吗？”
……
那一干军士口中说着下流的话语，李宏家奴被这一戏弄，尊严全被扯碎践踏一地，想死的心都有了，慌慌张张提起裤子，低头就往李宏处躲，那些军士左遮右挡，哪里肯放过他。
“住手，给我住手。”李宏一个箭步上前，推开几个军士，揪住其中一个狠狠打了一巴掌，拔出那人的佩剑，上前挡在家奴前，厉声喝道声：
“我说，住手！”
众人被镇住了，霍长生等人见状不妙纷纷上前。朱维藩见目的已经达到，叫回了手下，不痛不痒的骂道：
“混账东西，我看你们是扒人的裤子扒惯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人？回去了看我不拿鞭子抽你们。”
说着，又安慰李宏道：
“贤弟见谅，这群狗才实在是不像话，回去我会严加管教的，你可别记恨外兄。”说着一伸手，下人会意，忙奉上几块金子，朱维藩随手丢在地上。
“以后日子还长，贤弟日子也不容易，拿着兴许用得上。”
李宏没有理会他，只是散开外衣挡在家奴前面让他提起裤子。朱维藩见没趣，招呼众人便走。
赶巧不巧，姚滢取完衣服回来就碰上这一群人走，她下意识低头回避，但还是让朱维藩看见了。刘平见状叫住了姚滢。
“什么人，转过身来。”
说着众人有把姚滢围起来，姚滢左躲右闪不及，霍长生见了赶紧同一众人上前解救。
“回将军，这是在下浑家。”
朱维藩也不理霍长生，眼睛盯着姚滢，又给刘平使了个眼色。刘平心领神会，又摸出两块金子，丢在霍长生面前。
霍长生不解，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猪脑子，朱将军这是抬举你们夫妻。现在将军身边正缺个侍候的，叫你媳妇到将军帐前伺候，一个月二十两银子。伺候好了还有赏，到时候点你作将军的亲兵，不比你现在在这趴墙的有前途？”
说着，就要带姚滢走，姚滢急了，紧紧躲在霍长生身后。
“将军恕罪，在下浑家一介山野愚妇，伺候不好将军，望将军体谅。”
“他能伺候你，怎么不能伺候将军？少啰嗦，别不识抬举。”
说着就要硬抢，霍长生见软的不行，直接抽刀。事情已闹到这般地步，双方人统统拔刀相向。
这便是并州百姓，与敕勒人周旋的近百年中，早就见惯了风雨，太平时躬耕田野，一遇战事拎起锄头就能杀敌。能威服他们的只有两样东西：
实力与亲情。
“你就是凤仪四年秋天纠集百姓，起兵抗虏的山阴王李宏！？当地百姓知道你被废，可都为你鸣不平呢，你在他们心中很有威望啊！”朱维藩向李宏道。
本来照礼制，臣子见到藩王该下马行礼，但现在李宏被废为庶人，已经从皇家玉牒中除名，现在他连普通百姓都不算，朱维藩又何必向他行礼？李宏倒识趣，见朱维藩既不否认自己这个“外弟”，那有商量的余地。
“将军见笑了，李宏当初不懂礼法，闯下大祸，现在追悔莫及，只求不要连累当地百姓就感激不尽了。”
“嗯，知道悔过就好。想当初我镇守晋阳，你发文向我借粮我没借你。不是我小气，而是就像你说的，不合礼法，你一个藩王鼓动百姓，招兵募将那可是犯了大忌讳的，所以我宁可不顾亲谊，也不敢坏了大虞的礼法。”
“多谢将军指正，李宏现在也是追悔莫及。将军阁下乃是太后亲侄，大将军爱子，如今也是开牙建府，坐镇一方，封侯拜相只是迟早的事，李宏的性命所系还要仰仗将军。”
朱维藩听了很是受用，言道：“如今太后临朝称制，大将军辅政，天下太平，我只求作个富家翁，哪敢有多的奢望。”
“谦谦君子，卑以自牧。将军有谦让之风，这才是国家需要的良相之才。”
“哈哈哈……过奖了过奖了。他日我回京复命，定向太后和大将军替你求情，还你宗牒，复你封土。”
“那李宏就先行谢过了。”
二人一来一回，似乎都忘了当初为什么聚在这。
“将军，流犯！”
刘云在旁边提醒，朱维藩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实不相瞒，我们在追一个流犯。王庶人蛊惑圣上，援用王家人干预朝政，败坏朝纲。太后大怒，处死了这个贱人。王庶人的娘家男子高过马鞭的全部处斩，女眷全部发与披甲人为奴。我们追的流犯正是王庶人的妹妹。”朱维藩说明来意。
“原来如此。”李宏若有所思的说道。
“王庶人一家罪不容诛，太后亲自吩咐要严加看管，此人逃跑非同凡响。我们追到折马坡就不见了她的踪影，这里就你这还算僻静，我们以为他躲到这里来了，所以就追过来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进去看一眼才行。”
“既如此我也不便阻拦，将军请吧！”李宏故作镇定道。
“爽快！赵武，王志，你二人进去看看，都客气点！”最后四个字朱维藩说的很重。
“是。”
说着，二人就要往里走，惹得霍长生一干人心里干着急，这时站在李宏身后的家奴上前道：
“将军既是我家主人外兄，这么做岂不是生分了，我们已然是罪人了，怎么还敢窝藏逃犯呢？还望将军明见！”
朱维藩手下一听，纷纷一奇，世上怎会有人说话声音如此奇怪？朱维藩见怪不怪，见他们这样反倒一笑。
“慢着！”
赵武，王志二人止住，看向朱维藩。
“这个奴才说的有道理，你既叫我一声外兄，我不能不顾及你的体面，不过你也得卖我个面子。”
“将军请讲。”
朱维藩看了眼李宏，指着几个下人道：“这群土鸡草狗没什么见识，刚才听你这奴才一说话都觉得好奇。也难怪，他们这些人哪见过什么太监，你叫你奴才过来，让他们见见。”
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李宏家奴身上，周围掀起阵阵私语。李宏一惊，随即开解道：
“外兄说笑了，一个奴才有什么可看的。”
“嗨，谁叫这帮狗才没什么见识呢。你不必担忧，只用那奴才上前让他们看一眼便是，绝对不难为他，如何？”朱维藩语气有些强硬。
李宏一时也不知怎么处理，看了看朱维藩的手下，又看了看家奴，很是踌躇。
家奴看出李宏的为难，挺出身道：
“各位要看便看吧！”
除了朱维藩，其余人统统下马将那家奴团团围住，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物件。看着看着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随即两人向前架住那家奴的双手，两人按着脚，其余人抽身上前扯掉腰带，扒掉裤子。
“哈哈哈……”
“你平时怎么撒尿的？”
“你也会想女人吗？”
……
那一干军士口中说着下流的话语，李宏家奴被这一戏弄，尊严全被扯碎践踏一地，想死的心都有了，慌慌张张提起裤子，低头就往李宏处躲，那些军士左遮右挡，哪里肯放过他。
“住手，给我住手。”李宏一个箭步上前，推开几个军士，揪住其中一个狠狠打了一巴掌，拔出那人的佩剑，上前挡在家奴前，厉声喝道声：
“我说，住手！”
众人被镇住了，霍长生等人见状不妙纷纷上前。朱维藩见目的已经达到，叫回了手下，不痛不痒的骂道：
“混账东西，我看你们是扒人的裤子扒惯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人？回去了看我不拿鞭子抽你们。”
说着，又安慰李宏道：
“贤弟见谅，这群狗才实在是不像话，回去我会严加管教的，你可别记恨外兄。”说着一伸手，下人会意，忙奉上几块金子，朱维藩随手丢在地上。
“以后日子还长，贤弟日子也不容易，拿着兴许用得上。”
李宏没有理会他，只是散开外衣挡在家奴前面让他提起裤子。朱维藩见没趣，招呼众人便走。
赶巧不巧，姚滢取完衣服回来就碰上这一群人走，她下意识低头回避，但还是让朱维藩看见了。刘平见状叫住了姚滢。
“什么人，转过身来。”
说着众人有把姚滢围起来，姚滢左躲右闪不及，霍长生见了赶紧同一众人上前解救。
“回将军，这是在下浑家。”
朱维藩也不理霍长生，眼睛盯着姚滢，又给刘平使了个眼色。刘平心领神会，又摸出两块金子，丢在霍长生面前。
霍长生不解，问道：“将军这是何意？”
“猪脑子，朱将军这是抬举你们夫妻。现在将军身边正缺个侍候的，叫你媳妇到将军帐前伺候，一个月二十两银子。伺候好了还有赏，到时候点你作将军的亲兵，不比你现在在这趴墙的有前途？”
说着，就要带姚滢走，姚滢急了，紧紧躲在霍长生身后。
“将军恕罪，在下浑家一介山野愚妇，伺候不好将军，望将军体谅。”
“他能伺候你，怎么不能伺候将军？少啰嗦，别不识抬举。”
说着就要硬抢，霍长生见软的不行，直接抽刀。事情已闹到这般地步，双方人统统拔刀相向。
这便是并州百姓，与敕勒人周旋的近百年中，早就见惯了风雨，太平时躬耕田野，一遇战事拎起锄头就能杀敌。能威服他们的只有两样东西：
实力与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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