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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阴差阳错

    又青恍惚了一下,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还是面前的这个他确实有那个意思——话中有话。

    其中的意思是什么呢?

    正在回味着,一青就从后院里奔跑出来打断了姐姐的沉思,

    “刘大哥,我们快走吧!”

    彤云也一副要要出去的架势,“我得跟着他们,好提醒他们回来。”

    又青道:“你不用去了,留下来帮我。”

    彤云的左脚悬空着,兴高采烈地要踏出去,听到后面的呼喊,只得乖乖放下脚转过身,“唉,我也想出去。”

    又青默默地收拾好桌椅板凳,又去后厨烧好了水,洗好菜,与刚起床的刘大厨打了个照面问了声好,便在旁边随时待命,心里却还在认真想着刘夔的话,回味着刘夔说话时的神情。

    又青可以确定,刘夔在说这话的时候,双眸中满是温柔的关怀,还带着些许的担忧,刘夔那明亮有神的眼睛朝她一望,她直觉得这双眼睛望到了她的心里面,没有带着强烈的嗤笑,只有温暖如春风的善意,令她有了不少的安慰。

    姑母颜如慧破天荒的到了厨房,伊始没看到蹲在灶台旁的又青,边撸袖子边对刘大厨道:“你先起开,今个我要亲自做饭给我哥哥嫂嫂送过去。”

    又青缓缓站起,“不必了,姑母,您还是自己做着自己吃吧。不用白费力气了,我现在就去我爹娘门前守着,你别想进去。”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脑袋,声音又是半死不活,颜如慧唬了一跳,“又青,你不要胡闹了。昨个儿你说的话,姑母都没往心里去,知道你小孩子脾气,掂不清楚是非轻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么严重。你可知道……”

    又青不耐烦的说:“第一,我没有胡闹。第二,我没有闹小孩子脾气,我比你的两个孩子都要稳重成熟。第三,我知道这件事有多么严重,也能掂量清楚是非轻重——我都快被他们给害死了,这不严重吗?这件事的后果,我也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谋害未遂,也要重罚。这正是我想要的,他们得到相应的惩罚,才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法,也能说明现在还是有公平正义。但如果姑母您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或者老天不开眼,让他们蒙混过关,放了出来的话,我不会饶过他们。”

    嘱咐刘大厨道:“师傅,可要小心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差些害了我们一家人的性命,今日不知道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呢。”

    说罢,如自己所言,离开后厨,走到父母门前守着。

    又青走得远了些,忙用手擦了擦额上的汗,却发觉手上的汗比额头上的还多,刚才过于紧张,只顾着把话说顺溜,完全没有注意情绪的管理与控制。

    幸好没有被姑母发觉她的底气不足,这也是她说完以后头也不回走了的原因,她怕和以前一样,姑母反击,她就要破功,胆气俱消,想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慢慢就会好了。”又青安慰着自己,改变很难,要一步步来。

    生怕父母发现如此行为,又青躲在庭院中的松树后面,专注的望着来来往往的人,好在没有看到姑母的身影,不然又是一场争吵。

    又青心里明白,父亲貌似还是偏向这个妹妹,父亲最是看重这些亲戚情分,她一开始也和父亲是一样的情感,心里自然而然的想和这些亲戚亲近,可换来的都是嘲笑,她很累。

    父母相继出来,房门紧闭,又青也松一口气,准备去前堂吃饭,这时,弟弟一青和刘夔勾肩搭背的回来了,出去了有不到半个时辰,两个人的感情似乎更好了。

    也不知道他们出去作甚了,笑容灿烂的脸上有不少汗珠。

    又青笑着迎上去,“我去给烧些水,你们去洗洗吧。”

    刘夔很是难为情,“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我自己去烧。

    ”

    一青也学着刘夔,“我也自己来,以后我都自己烧水。”

    “你们是出去……练功了?”

    又青观察到刘夔卷起的裤脚边有些泥土,现在还撑着腰,说话时候的嗓子也比出去之前清亮,整个人的状态如重新打开一样。

    “姐姐,你怎么知道的?”一青很惊讶。

    “我猜的,只要你想要去猜测某一件事,你一定会知道其中的一些秘密或者隐情的。”又青笑道。

    “一青你也去了?”

    “嗯,姐姐。”一青抱着刘夔的胳膊,笑得合不拢嘴,“姐姐,刘大哥可厉害了,他什么都会唱,他还教我了,我以后也要像他一样厉害。”

    又青略地垂下眼皮,左右扫视一遍,她顾忌着父母所顾忌的——父母应当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

    “你们还是去洗洗吧。”又青用另一番温柔的态度赶走兴致勃勃胡乱说话的弟弟,刘夔很是识趣的带着一青去后厨烧水。

    一青与刘夔正好与颜如慧擦肩而过,双方都没有在意对方,仿若生活在两个情境之下。

    又青心想,姑母一定是去县衙了。

    但这一次,没有用。

    没过几日,县衙的判罚就出来了,效率很快,其中也有赵家与张大户等几方联合要求的原因——赵公子是今年秋试的考生,也是备受瞩目的新秀,很多人为之惋惜,也声援赵府讨回公道。

    杨凌晓因为年纪小,事先不知道那些是砒霜,被判杖责五十,罚银五百两,流三千里。

    刘记酒楼的伙计王大春提供砒霜,多次审问拒不承认有谁指使,多次含糊其辞说自己也不知道那是砒霜,直接被判斩立决。

    杨春晓被判杖责三十,罚银三百两。

    看到作恶的人收到了应有的惩罚,又青很舒心,也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邪恶的自己。当看到姑母颜如慧与姑父杨盛阳哭天抹泪,不知所措,求着父亲的时候,又青有种莫名的爽快,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她好久没有如此开心过了。

    回到房中,她在享受快乐的同时,表妹杨春晓那张讨厌的脸总是飘浮不定,出现在眼前,挥之不去——她恶狠狠推开自己,致使自己跌落到水中,自己呼救,她却冷眼旁观,没有一丝同情。

    别人可以如此恶毒,她颜又青有何不可?都是人,没有谁要让着谁的必要。

    颜又青重重的闭上双眸,不去想和表妹杨春晓相处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