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戮的冲动
正当安迪不知所措时，一阵强烈的颠簸将他掀翻在地。
趴在地上的他，能够清楚地看见占卜家的脸——那上面遍布着淤青，流满了鲜血。
但他的蓝色眼睛依然明亮，正死死地盯着地上某处。
安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一张卡牌正面朝上，正向着地板的缝隙滑去。
安迪猛扑过去，在半路截下那张卡牌，将它举到眼前。
这就是刚才，他亲手翻开的“第三张牌”！
牌的正面，画着一名面目狰狞的男子。他被倒着钉在十字架上，伤口里不断流出鲜血。
但现在，安迪把这张牌拿反了。
他终于看清了十字架上男子的脸，竟然和壮汉的脸完全相同！
安迪的脑海里“嗡”的一声。
他忽然明白了一切。
但已经晚了。
壮汉的背部轰然裂开，裂缝里流淌着恶臭的黑色稠液，囊状的圆球在里面浮沉，薄薄的表面明显凸起。
噼啪！
囊状圆球如气球般炸裂，无数乌黑黏滑的触手刺破薄膜，撑开裂缝，向着四周疯狂生长，瞬间贯穿了车厢的侧面！
安迪惊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不敢相信，在这个壮汉的身体里，竟然藏着不属于人类的扭曲肢体！
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安迪的心脏狂跳不止。
他看见恶臭的触手在头顶扭动，趴在地上不敢起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指针跳动，时间流逝。
还剩下最后的50秒！
50秒后，车毁人亡，所有人都会死……
包括我！
安迪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不是害怕死亡本身，而是害怕失去，失去自己拼尽全力所取得的一切！
“我好不容易通过报社的面试，明天，明天就要开始正式上班，领取属于我的一份薪水……
“我的倒霉人生刚刚出现一点转机，美好的生活正在向我招手，难道，难道就要断送在这里吗？
“不！我不想死！”
安迪浑身颤抖。在绝望之余，他忽然想起了占卜家的话：
“安迪，翻牌！这是最后的机会！”
对！翻牌！
安迪扭转身体，看到遍地散落的卡牌——它们全都是反面朝上。
全都是反面……这是在赌我的命啊！
安迪心生退意，但局势越发危急，他不得不咬紧牙关，随手翻开一张。
他屏住呼吸，定睛看去，牌的正面画着一颗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球，向着熙熙攘攘的城市街道坠去！
安迪的心如坠冰窟。这算什么？毁灭？
这么说，我不过是白费力气，给自己换了一种死法？
他真想抽自己耳光，但触手的阴影投射下来，似乎已经准备好抽他的耳光了。
安迪一看到这些黏滑的触手，就差点当场呕吐。
他忽然想起手枪被扔在了座位上，于是鼓起毕生勇气爬起来，踩着一条触手跳了过去。
他刚一拿起手枪，身后的触手就疯狂生长起来，瞬间刺穿了多名乘客。鲜血喷射飞溅，溅得他满脸都是。
安迪伸手抹掉脸上的血。温热的鲜血，强烈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戮的冲动！
“去死吧，怪物！”他愤怒地大吼，疯狂地扣动扳机，砰！砰！砰！将子弹尽数倾泻在壮汉的庞大身躯上！
子弹击穿了壮汉的肉体，但从那些打出的孔洞里，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黑色的稠液！
安迪暗道不妙。他看到所有的触手都朝向他，张牙舞爪，扑面而来。
趴下！安迪立刻趴到地上，双手交替匍匐前进。
触手不能大幅度地弯曲入地，只能在安迪的头顶上乱窜。
安迪紧紧抱住脑袋，在地板上缩成一团。看着触手投射下来的阴影，他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
啊啊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马车夫连人带椅被触手贯穿，鲜血倾泻而下，染红了座椅靠背，溅落在地板上。
恐怖的是，失去了马车夫的鞭挞，四匹拉车的马反而奔跑得更快了。
它们发了疯似地向前猛冲，仿佛已经失去全部理智！
等到马车被加速到一定时速，撞击任何东西都是致命的！
安迪低头看表，还有40秒，这最后的40秒！
他竭尽全力爬到牌堆旁边，伸出颤抖的双手，再一次翻开卡牌。
这一次，我愿赌上我全部的运气！安迪在心底呐喊。
不管曾经有多么倒霉，不管生活有多么糟心，但这一次，请毫不吝啬地，赐予我一个好运吧！
黑金镶边的卡牌翻转过来。
安迪定睛望去，看到牌的正面，画着一个膨胀成气球的男人。
他的手脚都变得粗胖无比，体面的西装几乎要被撑裂。
安迪抹掉脸上的血，再仔细一看，画面上的男人，黑发蓝瞳、五官深邃，正是安迪自己！
这是，我的命运？
他不敢相信，但身体的异样告诉他，你，该准备升天了。
先是肚子，后是手臂……安迪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部位膨胀变大，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体重！
我，我要变成气球了？我要升上天空了？
可是现在大难临头，变成气球能有什么用？安迪哭笑不得。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马车车厢的顶部，竟有一扇关闭的天窗！
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却打开了一扇窗！
不对，开窗的人，还得是我自己……
看着头顶疯狂扭动的触手，安迪的心凉了一半。
他的身体越胀越大，很快就会漂浮起来，将会被触手直接洞穿！
不！不要！安迪在心底歇斯底里地大吼，死命抱住身旁的椅脚，将自己的身体拖回地表。
他的怀表已经摔碎，但指针还在倔强地跳动，告诉他时间只剩30秒。
这最后的，三十秒。
安迪真的快绝望了。
他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他看着粗壮的触手缓缓转向自己，乌黑的尖头上，恶臭的黏液不断滴下。
安迪的心跳几乎骤停，身体仿佛遭到雷劈，难以抑制地颤栗不止。
他可以预想到，自己的身体将被触手洞穿，像个气球一样爆炸，把脑袋给炸飞出去，“咚”的一声砸在地板上，然后滚来滚去……
这一点也不体面……
出乎意料的是，触手没有扑向安迪，而是飞速后退，一直缩回到壮汉背部的裂缝里。
壮汉摇晃着从地上站起，将无数触手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逐渐形成刀刃的模样。
而在他的身下，占卜家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眼球突出，已经处在濒死的边缘。
看着这副惨烈的模样，安迪不由得感到心痛。
若非自己听信了壮汉的谎言，错怪了占卜家，或许情况就不会发展到这么不堪的地步。
安迪的心中忽然冒出灵感：
现在，占卜家还没有死，但是很快就要死去。这是他的命运。
能不能通过翻牌，去改变他的命运，改变他必死的结局？
趁现在，这最后的30秒，一切都还来得及！
安迪的心里热血上涌。
他使劲抓住椅脚，将自己臃肿的身躯拖向地上散落的卡牌。
他要翻牌，他要改变这一切！
壮汉的手臂上，黑色触手如藤蔓般融合交缠，逐渐形成一把庞大的刀刃，高举过头顶，如同行刑的巨斧。
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一名毫无人性的刽子手，要将占卜家就地斩首！
而安迪也已经摸到了卡牌的边缘，但他的身体已经膨胀成气球，不受控制地飞离地表！
不！安迪猛地攥紧手指！
“去……死……”壮汉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手中的黑色刀刃雷霆般斩下。
咔擦！
占卜家的头被斩落，鲜血喷涌而出，从地板的缝隙中渗透滴落。
他死了。
安迪缓缓地飘离地表，露出绝望的神情。
他的手已经膨胀成球体，再也不能翻开卡牌，也不能将卡牌举到面前了。
他看着手中的卡牌像落叶般飘落，孤零零地，躺在满是鲜血的牌堆上方。
是正面。
趴在地上的他，能够清楚地看见占卜家的脸——那上面遍布着淤青，流满了鲜血。
但他的蓝色眼睛依然明亮，正死死地盯着地上某处。
安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一张卡牌正面朝上，正向着地板的缝隙滑去。
安迪猛扑过去，在半路截下那张卡牌，将它举到眼前。
这就是刚才，他亲手翻开的“第三张牌”！
牌的正面，画着一名面目狰狞的男子。他被倒着钉在十字架上，伤口里不断流出鲜血。
但现在，安迪把这张牌拿反了。
他终于看清了十字架上男子的脸，竟然和壮汉的脸完全相同！
安迪的脑海里“嗡”的一声。
他忽然明白了一切。
但已经晚了。
壮汉的背部轰然裂开，裂缝里流淌着恶臭的黑色稠液，囊状的圆球在里面浮沉，薄薄的表面明显凸起。
噼啪！
囊状圆球如气球般炸裂，无数乌黑黏滑的触手刺破薄膜，撑开裂缝，向着四周疯狂生长，瞬间贯穿了车厢的侧面！
安迪惊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不敢相信，在这个壮汉的身体里，竟然藏着不属于人类的扭曲肢体！
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安迪的心脏狂跳不止。
他看见恶臭的触手在头顶扭动，趴在地上不敢起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指针跳动，时间流逝。
还剩下最后的50秒！
50秒后，车毁人亡，所有人都会死……
包括我！
安迪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不是害怕死亡本身，而是害怕失去，失去自己拼尽全力所取得的一切！
“我好不容易通过报社的面试，明天，明天就要开始正式上班，领取属于我的一份薪水……
“我的倒霉人生刚刚出现一点转机，美好的生活正在向我招手，难道，难道就要断送在这里吗？
“不！我不想死！”
安迪浑身颤抖。在绝望之余，他忽然想起了占卜家的话：
“安迪，翻牌！这是最后的机会！”
对！翻牌！
安迪扭转身体，看到遍地散落的卡牌——它们全都是反面朝上。
全都是反面……这是在赌我的命啊！
安迪心生退意，但局势越发危急，他不得不咬紧牙关，随手翻开一张。
他屏住呼吸，定睛看去，牌的正面画着一颗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球，向着熙熙攘攘的城市街道坠去！
安迪的心如坠冰窟。这算什么？毁灭？
这么说，我不过是白费力气，给自己换了一种死法？
他真想抽自己耳光，但触手的阴影投射下来，似乎已经准备好抽他的耳光了。
安迪一看到这些黏滑的触手，就差点当场呕吐。
他忽然想起手枪被扔在了座位上，于是鼓起毕生勇气爬起来，踩着一条触手跳了过去。
他刚一拿起手枪，身后的触手就疯狂生长起来，瞬间刺穿了多名乘客。鲜血喷射飞溅，溅得他满脸都是。
安迪伸手抹掉脸上的血。温热的鲜血，强烈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戮的冲动！
“去死吧，怪物！”他愤怒地大吼，疯狂地扣动扳机，砰！砰！砰！将子弹尽数倾泻在壮汉的庞大身躯上！
子弹击穿了壮汉的肉体，但从那些打出的孔洞里，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黑色的稠液！
安迪暗道不妙。他看到所有的触手都朝向他，张牙舞爪，扑面而来。
趴下！安迪立刻趴到地上，双手交替匍匐前进。
触手不能大幅度地弯曲入地，只能在安迪的头顶上乱窜。
安迪紧紧抱住脑袋，在地板上缩成一团。看着触手投射下来的阴影，他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
啊啊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马车夫连人带椅被触手贯穿，鲜血倾泻而下，染红了座椅靠背，溅落在地板上。
恐怖的是，失去了马车夫的鞭挞，四匹拉车的马反而奔跑得更快了。
它们发了疯似地向前猛冲，仿佛已经失去全部理智！
等到马车被加速到一定时速，撞击任何东西都是致命的！
安迪低头看表，还有40秒，这最后的40秒！
他竭尽全力爬到牌堆旁边，伸出颤抖的双手，再一次翻开卡牌。
这一次，我愿赌上我全部的运气！安迪在心底呐喊。
不管曾经有多么倒霉，不管生活有多么糟心，但这一次，请毫不吝啬地，赐予我一个好运吧！
黑金镶边的卡牌翻转过来。
安迪定睛望去，看到牌的正面，画着一个膨胀成气球的男人。
他的手脚都变得粗胖无比，体面的西装几乎要被撑裂。
安迪抹掉脸上的血，再仔细一看，画面上的男人，黑发蓝瞳、五官深邃，正是安迪自己！
这是，我的命运？
他不敢相信，但身体的异样告诉他，你，该准备升天了。
先是肚子，后是手臂……安迪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部位膨胀变大，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体重！
我，我要变成气球了？我要升上天空了？
可是现在大难临头，变成气球能有什么用？安迪哭笑不得。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马车车厢的顶部，竟有一扇关闭的天窗！
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却打开了一扇窗！
不对，开窗的人，还得是我自己……
看着头顶疯狂扭动的触手，安迪的心凉了一半。
他的身体越胀越大，很快就会漂浮起来，将会被触手直接洞穿！
不！不要！安迪在心底歇斯底里地大吼，死命抱住身旁的椅脚，将自己的身体拖回地表。
他的怀表已经摔碎，但指针还在倔强地跳动，告诉他时间只剩30秒。
这最后的，三十秒。
安迪真的快绝望了。
他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他看着粗壮的触手缓缓转向自己，乌黑的尖头上，恶臭的黏液不断滴下。
安迪的心跳几乎骤停，身体仿佛遭到雷劈，难以抑制地颤栗不止。
他可以预想到，自己的身体将被触手洞穿，像个气球一样爆炸，把脑袋给炸飞出去，“咚”的一声砸在地板上，然后滚来滚去……
这一点也不体面……
出乎意料的是，触手没有扑向安迪，而是飞速后退，一直缩回到壮汉背部的裂缝里。
壮汉摇晃着从地上站起，将无数触手缠绕在自己的手臂上，逐渐形成刀刃的模样。
而在他的身下，占卜家浑身是血，脸色惨白，眼球突出，已经处在濒死的边缘。
看着这副惨烈的模样，安迪不由得感到心痛。
若非自己听信了壮汉的谎言，错怪了占卜家，或许情况就不会发展到这么不堪的地步。
安迪的心中忽然冒出灵感：
现在，占卜家还没有死，但是很快就要死去。这是他的命运。
能不能通过翻牌，去改变他的命运，改变他必死的结局？
趁现在，这最后的30秒，一切都还来得及！
安迪的心里热血上涌。
他使劲抓住椅脚，将自己臃肿的身躯拖向地上散落的卡牌。
他要翻牌，他要改变这一切！
壮汉的手臂上，黑色触手如藤蔓般融合交缠，逐渐形成一把庞大的刀刃，高举过头顶，如同行刑的巨斧。
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一名毫无人性的刽子手，要将占卜家就地斩首！
而安迪也已经摸到了卡牌的边缘，但他的身体已经膨胀成气球，不受控制地飞离地表！
不！安迪猛地攥紧手指！
“去……死……”壮汉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手中的黑色刀刃雷霆般斩下。
咔擦！
占卜家的头被斩落，鲜血喷涌而出，从地板的缝隙中渗透滴落。
他死了。
安迪缓缓地飘离地表，露出绝望的神情。
他的手已经膨胀成球体，再也不能翻开卡牌，也不能将卡牌举到面前了。
他看着手中的卡牌像落叶般飘落，孤零零地，躺在满是鲜血的牌堆上方。
是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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