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管这叫心理治疗？
图书馆？我怎么来到了一座图书馆？
说好的梦境漫游者协会，说好的执法部呢？
安迪反复打量这幢造型古典、红白相间的建筑。
它从外表看平平无奇，与这座城市中的许多建筑风格一致，缺乏明显的记忆点。
“它很常见，也很平庸……对啊，就是要越平庸越好！”
安迪忽然明白过来。
“梦境漫游者协会本身属于隐秘组织，不能公之于众，协会的执法部自然也要隐蔽，比如藏在别的建筑里面，又或者深处地下……
“一座老旧的图书馆，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安迪微微点头，却忽然察觉到一个问题。
现在是晚上两点多，眼前这座图书馆漆黑深邃，大门紧闭，显然已经关门，不可能有人在内！
但如果执法部就在这里面，怎么会一点光都没有？怎么会没有人在内？
安迪感到疑惑，转头望向布鲁斯，正欲询问，刚好看到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匆忙拍掉身上灰尘，把礼帽扶正。
“一场好的表演总是要一波三折！”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嘴角上翘，故作高深道，“但未必每一场表演都能尽兴……”
“好了好了，布鲁斯！”安迪忍不住打断了他，“你们把执法部藏哪去了？这里黑灯瞎火的，哪有执法部的影子……”
“这里就是啊。“布鲁斯变戏法般掏出一根手杖，指了指面前的图书馆，耐心解释道：
“白天，阳光普照下，这里确实是图书馆，人们借书还书，来往不绝。但等到夜幕降临以后，一切归于静谧，就到了我们梦境漫游者的表演时间！”
“明白，这样确实比较隐蔽。没有人会想到图书馆还有这种用途！”安迪点了点头道，“可是这里面一点光也没有，你们执法部的人都能夜视，不需要点灯吗？
“还是说协会的经费不足，用不起蜡烛，买不起煤气了？”
“哈哈……”布鲁斯哭笑不得，“安迪，你的想法总令人意外。然而并不是这样。请跟我来。”
布鲁斯优雅地转身，将手杖甩出弧线，边走向图书馆大门，边朝安迪介绍道：
“这座图书馆名叫‘白蔷薇’，由大名鼎鼎的费洛迪爵士出资修建，至今已有一个多世纪的历史。”
“我听说过他！”安迪回忆起历史读物上的内容，“费洛迪爵士是历史上有名的社会公益家，许多学校、图书馆、博物馆都由他出资修建。”
“没错。这位费洛迪爵士财力雄厚、为人慷慨，热衷于公共设施建设，备受人们的称赞……
“然而，费洛迪爵士只是他的化名，一个声名显赫的表象。他真正的身份不可公之于众，他真正的名字更不为大众所知——
“他叫菲洛伊德。伟大的梦境学大师！”
“正是他创立了梦境漫游者协会，也开创了精神分析学、梦境心理学、心理防御机制等一系列理论……
“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梦境漫游者，更不会有此后一个多世纪，人类在梦境与潜意识领域的探索！
“菲洛伊德开创了新的时代，就如几个世纪前的航海家们发现通往新大陆的航线，而他开辟了通往意识深处的路径……”
“真是了不起的人物。”安迪暗暗咂舌，由衷赞叹。
他们并肩走到图书馆的入口、一座白色大理石拱门下。
大理石拱门紧闭着，深陷在阴影里，但门侧墙壁上，一颗镶嵌在墙体中的深蓝宝石却在隐隐闪烁。
安迪刚刚踏上门口的石阶，就感觉到空间的波动，似乎有无形的蓝色涟漪从那颗宝石中涌出，并且不断向外扩散。
“我们需要向这座大门亮明身份，它才会开启正确的通道。否则，即使你现在强行撞开大门，也只会进入图书馆，而不会进入执法部。”
布鲁斯将手杖交换至左手，右手伸进西装内衬中鼓捣半天，掏出一张蓝色边框的卡牌。
安迪探头望去，这张卡牌上似乎画有神秘的符号。
“象征身份的卡牌吗？”安迪在心底猜测，“这也能用来开门吗？凭借魔法的力量？”
布鲁斯将卡牌贴到门侧的深蓝宝石上，无形的蓝色涟漪扩散开去，宝石轻微震颤，随后归于平静。
“好了。”布鲁斯将卡牌收好，朝安迪挥了挥手，“可以进入了。”
啊？安迪不明所以。可是，门并没有开啊？
在安迪惊异的目光中，布鲁斯径直走向紧闭的大门，蓝色的涟漪迅速包裹住他，将周围的现实扭曲。
悄无声息地，布鲁斯穿过大门，消失不见。
安迪惊讶不已。原来门只是摆设啊……
“每次看到新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我总是忍不住想笑。”克伦特缓步走来，轻拍安迪的肩，嗓音低沉道：
“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每一次通道的开启都有时间限制。如果你再不抓紧，可能就进不去了……”
蓝色的涟漪正在消退，似乎即将归于无形。
“早说啊！”安迪顾不得思考，迅速奔向大门。他下意识用手臂护住脑袋，但撞击并没有发生，他直接穿了过去！
蓝色的涟漪包裹住全身，安迪的眼前一片模糊，感到身体正在下坠，眼皮变得沉重不堪，每一次眨眼都很艰难。
有点像跌落的感觉……安迪默默想到。
他的双脚忽然接触地面，眼前的蓝色涟漪瞬间退散，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黑暗的街道，而是明亮的大厅。
安迪逐渐适应光明，抬头望去，看到漆黑庞大、如同夜幕的穹顶上，绘有神秘而扭曲的线条，勾勒出神明的轮廓。
无数耀眼光球自穹顶垂悬而下，静谧闪烁，仿佛深邃夜空中的群星，使整座大厅光明流淌。
安迪目瞪口呆。他们不是买不起煤油，用不起蜡烛……而是根本用不上！魔法可以解决一切！
他暗暗吃惊，目光下移，望向大厅的墙壁。
墙壁上没有窗户，基本可以判断这是地下。
朴素而灰白的墙体上，没有过多的装饰，每隔一段距离就绘有一朵白蔷薇，栩栩如生，洁净绽放。
墙面中央悬挂着一面旗帜。旗帜上绘有象征性的符号，由一正一倒两个三角形组成的“沙漏”，但在中间互有重叠，重叠的部分涂上了阴影。
“这是协会的会徽吗？”安迪在心底猜测，“怎么有点像梦魇与入梦者的关系？两者互为对方的影子，在梦境中重叠，又在现实中分离，最终融为一体……”
一只手忽然搭上安迪的肩膀，使他陡然惊觉。
”安迪。”布鲁斯从他背后冒出来，低声提醒道，“别忘了此行的目的。有人已经在等你。”
他领着安迪穿过大厅，步入一条幽暗狭长的走廊。大厅内的光芒无法抵达此处，仿佛被无形的幕布隔断。
幽暗走廊的两侧，许多房间的门半掩半开，门缝中隐隐透出微光，传来模糊不清的呓语。
房间里正在做什么？
这引起了安迪的好奇。他正欲向内窥探，一扇门却忽然被推开，吓了他一跳！
伴着刺耳的嘎吱声，老旧木门缓缓开启，一名男子低垂着脑袋，摇晃着走出房间，踏入幽暗无光的走廊。
男子穿着日常的、朴素的便衣，显然不是协会成员，而是普通的民众，却不知为何出现在此。
他摇摇晃晃地掠过安迪身侧，始终低垂着脑袋，未曾抬头看过安迪一眼。
安迪感到很奇怪。他再仔细一看，发现男子双眼紧闭、半张着嘴，明明是沉睡未醒的样子，却在机械般地迈步行走！
他这是怎么了？这不像是意识清醒的行为！
安迪的心中涌起诡异。他紧张地望向男子身后、那扇被推开的门，赫然瞪大了双眼，受惊地连连后退！
房间里灯光昏暗，隐约可见十多把椅子，每把椅子都端坐着一位平民，有穿着睡衣的孩子、披散头发的女士，还有披着外套的男士。
他们全都脑袋低垂，双眼紧闭，却一个接一个从椅子上起身，不约而同地、机械般地迈步走向门口，踏入幽暗狭长的走廊，掠过安迪的身侧！
他们统统失去了意识！这是什么诡异的魔法？还是污染？安迪心中惊疑不定，感到遍体发寒。
这究竟是何人所为？是谁在操控、指挥他们的行走？
房间的深处到底有什么？
未知的恐惧涌入心底，使安迪浑身战栗。但强烈的探索欲驱使着他，越过那群行尸走肉般的人们，窥探房间的深处。
房间深处的阴影中，一个诡异的乌鸦脑袋缓缓探出，通体漆黑，眼珠无神，鸟喙上缠绕着一段黑绳！
在黑绳的末端，摄人心魄的铃铛悬垂而下，左右摆荡。
乌鸦脑袋忽然歪向安迪，无神的眼珠在眼眶里打转，鸟喙中冒出沉闷而沙哑的声音：
“孩子，你来晚了。
“该接受心理治疗了……”
说好的梦境漫游者协会，说好的执法部呢？
安迪反复打量这幢造型古典、红白相间的建筑。
它从外表看平平无奇，与这座城市中的许多建筑风格一致，缺乏明显的记忆点。
“它很常见，也很平庸……对啊，就是要越平庸越好！”
安迪忽然明白过来。
“梦境漫游者协会本身属于隐秘组织，不能公之于众，协会的执法部自然也要隐蔽，比如藏在别的建筑里面，又或者深处地下……
“一座老旧的图书馆，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安迪微微点头，却忽然察觉到一个问题。
现在是晚上两点多，眼前这座图书馆漆黑深邃，大门紧闭，显然已经关门，不可能有人在内！
但如果执法部就在这里面，怎么会一点光都没有？怎么会没有人在内？
安迪感到疑惑，转头望向布鲁斯，正欲询问，刚好看到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匆忙拍掉身上灰尘，把礼帽扶正。
“一场好的表演总是要一波三折！”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嘴角上翘，故作高深道，“但未必每一场表演都能尽兴……”
“好了好了，布鲁斯！”安迪忍不住打断了他，“你们把执法部藏哪去了？这里黑灯瞎火的，哪有执法部的影子……”
“这里就是啊。“布鲁斯变戏法般掏出一根手杖，指了指面前的图书馆，耐心解释道：
“白天，阳光普照下，这里确实是图书馆，人们借书还书，来往不绝。但等到夜幕降临以后，一切归于静谧，就到了我们梦境漫游者的表演时间！”
“明白，这样确实比较隐蔽。没有人会想到图书馆还有这种用途！”安迪点了点头道，“可是这里面一点光也没有，你们执法部的人都能夜视，不需要点灯吗？
“还是说协会的经费不足，用不起蜡烛，买不起煤气了？”
“哈哈……”布鲁斯哭笑不得，“安迪，你的想法总令人意外。然而并不是这样。请跟我来。”
布鲁斯优雅地转身，将手杖甩出弧线，边走向图书馆大门，边朝安迪介绍道：
“这座图书馆名叫‘白蔷薇’，由大名鼎鼎的费洛迪爵士出资修建，至今已有一个多世纪的历史。”
“我听说过他！”安迪回忆起历史读物上的内容，“费洛迪爵士是历史上有名的社会公益家，许多学校、图书馆、博物馆都由他出资修建。”
“没错。这位费洛迪爵士财力雄厚、为人慷慨，热衷于公共设施建设，备受人们的称赞……
“然而，费洛迪爵士只是他的化名，一个声名显赫的表象。他真正的身份不可公之于众，他真正的名字更不为大众所知——
“他叫菲洛伊德。伟大的梦境学大师！”
“正是他创立了梦境漫游者协会，也开创了精神分析学、梦境心理学、心理防御机制等一系列理论……
“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梦境漫游者，更不会有此后一个多世纪，人类在梦境与潜意识领域的探索！
“菲洛伊德开创了新的时代，就如几个世纪前的航海家们发现通往新大陆的航线，而他开辟了通往意识深处的路径……”
“真是了不起的人物。”安迪暗暗咂舌，由衷赞叹。
他们并肩走到图书馆的入口、一座白色大理石拱门下。
大理石拱门紧闭着，深陷在阴影里，但门侧墙壁上，一颗镶嵌在墙体中的深蓝宝石却在隐隐闪烁。
安迪刚刚踏上门口的石阶，就感觉到空间的波动，似乎有无形的蓝色涟漪从那颗宝石中涌出，并且不断向外扩散。
“我们需要向这座大门亮明身份，它才会开启正确的通道。否则，即使你现在强行撞开大门，也只会进入图书馆，而不会进入执法部。”
布鲁斯将手杖交换至左手，右手伸进西装内衬中鼓捣半天，掏出一张蓝色边框的卡牌。
安迪探头望去，这张卡牌上似乎画有神秘的符号。
“象征身份的卡牌吗？”安迪在心底猜测，“这也能用来开门吗？凭借魔法的力量？”
布鲁斯将卡牌贴到门侧的深蓝宝石上，无形的蓝色涟漪扩散开去，宝石轻微震颤，随后归于平静。
“好了。”布鲁斯将卡牌收好，朝安迪挥了挥手，“可以进入了。”
啊？安迪不明所以。可是，门并没有开啊？
在安迪惊异的目光中，布鲁斯径直走向紧闭的大门，蓝色的涟漪迅速包裹住他，将周围的现实扭曲。
悄无声息地，布鲁斯穿过大门，消失不见。
安迪惊讶不已。原来门只是摆设啊……
“每次看到新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我总是忍不住想笑。”克伦特缓步走来，轻拍安迪的肩，嗓音低沉道：
“但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每一次通道的开启都有时间限制。如果你再不抓紧，可能就进不去了……”
蓝色的涟漪正在消退，似乎即将归于无形。
“早说啊！”安迪顾不得思考，迅速奔向大门。他下意识用手臂护住脑袋，但撞击并没有发生，他直接穿了过去！
蓝色的涟漪包裹住全身，安迪的眼前一片模糊，感到身体正在下坠，眼皮变得沉重不堪，每一次眨眼都很艰难。
有点像跌落的感觉……安迪默默想到。
他的双脚忽然接触地面，眼前的蓝色涟漪瞬间退散，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黑暗的街道，而是明亮的大厅。
安迪逐渐适应光明，抬头望去，看到漆黑庞大、如同夜幕的穹顶上，绘有神秘而扭曲的线条，勾勒出神明的轮廓。
无数耀眼光球自穹顶垂悬而下，静谧闪烁，仿佛深邃夜空中的群星，使整座大厅光明流淌。
安迪目瞪口呆。他们不是买不起煤油，用不起蜡烛……而是根本用不上！魔法可以解决一切！
他暗暗吃惊，目光下移，望向大厅的墙壁。
墙壁上没有窗户，基本可以判断这是地下。
朴素而灰白的墙体上，没有过多的装饰，每隔一段距离就绘有一朵白蔷薇，栩栩如生，洁净绽放。
墙面中央悬挂着一面旗帜。旗帜上绘有象征性的符号，由一正一倒两个三角形组成的“沙漏”，但在中间互有重叠，重叠的部分涂上了阴影。
“这是协会的会徽吗？”安迪在心底猜测，“怎么有点像梦魇与入梦者的关系？两者互为对方的影子，在梦境中重叠，又在现实中分离，最终融为一体……”
一只手忽然搭上安迪的肩膀，使他陡然惊觉。
”安迪。”布鲁斯从他背后冒出来，低声提醒道，“别忘了此行的目的。有人已经在等你。”
他领着安迪穿过大厅，步入一条幽暗狭长的走廊。大厅内的光芒无法抵达此处，仿佛被无形的幕布隔断。
幽暗走廊的两侧，许多房间的门半掩半开，门缝中隐隐透出微光，传来模糊不清的呓语。
房间里正在做什么？
这引起了安迪的好奇。他正欲向内窥探，一扇门却忽然被推开，吓了他一跳！
伴着刺耳的嘎吱声，老旧木门缓缓开启，一名男子低垂着脑袋，摇晃着走出房间，踏入幽暗无光的走廊。
男子穿着日常的、朴素的便衣，显然不是协会成员，而是普通的民众，却不知为何出现在此。
他摇摇晃晃地掠过安迪身侧，始终低垂着脑袋，未曾抬头看过安迪一眼。
安迪感到很奇怪。他再仔细一看，发现男子双眼紧闭、半张着嘴，明明是沉睡未醒的样子，却在机械般地迈步行走！
他这是怎么了？这不像是意识清醒的行为！
安迪的心中涌起诡异。他紧张地望向男子身后、那扇被推开的门，赫然瞪大了双眼，受惊地连连后退！
房间里灯光昏暗，隐约可见十多把椅子，每把椅子都端坐着一位平民，有穿着睡衣的孩子、披散头发的女士，还有披着外套的男士。
他们全都脑袋低垂，双眼紧闭，却一个接一个从椅子上起身，不约而同地、机械般地迈步走向门口，踏入幽暗狭长的走廊，掠过安迪的身侧！
他们统统失去了意识！这是什么诡异的魔法？还是污染？安迪心中惊疑不定，感到遍体发寒。
这究竟是何人所为？是谁在操控、指挥他们的行走？
房间的深处到底有什么？
未知的恐惧涌入心底，使安迪浑身战栗。但强烈的探索欲驱使着他，越过那群行尸走肉般的人们，窥探房间的深处。
房间深处的阴影中，一个诡异的乌鸦脑袋缓缓探出，通体漆黑，眼珠无神，鸟喙上缠绕着一段黑绳！
在黑绳的末端，摄人心魄的铃铛悬垂而下，左右摆荡。
乌鸦脑袋忽然歪向安迪，无神的眼珠在眼眶里打转，鸟喙中冒出沉闷而沙哑的声音：
“孩子，你来晚了。
“该接受心理治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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