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山鬼有灵
十万大山，幽幽莹绿，山花水草一切烬如霜，寒风拂过花瓣，花瓣脱离花芯，随风飞扬，融入自然的景象之中。
乱魔山脚下，一个少年眼前是一个浑身鲜血淋淋的女子，她气息孱弱，嘴角上挂着一模笑容，双手紧紧握着少年温热的双手。
“风灵哥哥，可惜凤熙不能陪你去看看红尘风雪中的铃兰花了，若是凤熙死了，我希望大哥哥能将我埋在大山之中，我希望死后能够化作山鬼庇护大哥哥呢。”于凤熙说罢最后一句话，便沉沉闭上双眼，她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血泊之中，风灵心中感觉很痛，犹如万剑穿心，犹如置身火海，犹如分尸挫骨！
夜幕上空，一道白衣身影飘飘踏着祥云，神情毫无波澜的看着这一切，实则无能为力，即便她修为高深也没有生而复生的本事。
“若离姑娘，我求求你，救一救凤熙姑娘，她是为我而死，她应该好好活下去的，该死的人不是她！是我！”风灵神情近乎疯狂，好似在咆哮，好似在宣泄着心中的悲哀。
对于风灵几乎疯狂的话语，白若离没有言语，生死之事她无力回天，只是侧过脸，似在躲避这个问题。
便在这时，一道身影骑着山雀，划过黑夜，落在白衣身影上空，他咕咕喝了两口小酒，笑道：“小子，你怎的这般无用，一个小小的挫折便困住了你，若是这般无用，以后的路还怎么走下去！”
那道身影立于空中，神念扫过风灵所在之地，面色阴沉，拂尘一扫，梦境中的天空忽然破碎，二人矗立于星河环绕的天河之上。
“风灵小子，人生不能复生，过去之事便要它过去吧，你自己还有自己的事要做，若是因这一件事便气馁，那这道修得意义何在。”老道士凝眉呵斥道。
“可我怎么能够放下这一段往事，凤熙姑娘因我而逝，过去我失去七魄，无感无情，对于她的离去如此淡漠，如今又何以能够做到镇定自若。”风灵看了看眼前两叶遮目的老者，认出了那是自己曾经的尊师，上前拱手行礼。
听到风灵的话语，老者眉间舒缓，似是想起什么前尘往事，心中如波涛浪潮涌过，在无法平息，随后喃喃说道：“是啊，过去之事怎么忘怀，小子，你与我学艺也有些时间了，有些事情老夫从未与你说过，有些事情时至今日老夫也不得不与你说清楚了。”
“师傅未曾痴傻？是考验我么？”风灵猜测到。
“非也，非也。”老道士会心一笑，回忆起了许多年前的一场雨，心情沉着的说道：“许多年前，老夫也与你一样，因为看着挚爱死在自己身前而道心有损。”
“既然不是考验，师傅之前为何疯疯癫癫的？”风灵有些不解的问道，随后听到老道士的故事，心中有了追问下去的兴趣，转问道：“师傅的故事可以说与我听听？”
“当然可以，你且听我慢慢道来，先说说我疯疯癫癫之事吧。”老道士一笑，随后转过身，背对着风灵，淡然说道：“说起了于凤熙与我颇有渊源呢？那一日，她被合欢宗之人杀害，老夫心灵感应到了此事，便破山而出，驾着山雀来到乱魔山。
我本以为以老夫实力能够横扫乱魔山，谁知乱魔山中藏了一个人，我记得好像是叫什么第五，是个女流之辈，老夫遇上了便和她交上了手。
那一战第五以及她身边的护卫都落败，第五也在那一战中道心破碎，实力一跌再跌，老夫虽然略胜一筹，可是神识也在那一战受创，心智不全。”
“原来如此，那第五是何许人？什么修为？师傅又与凤熙姑娘是什么关系？”风灵心中的兴趣被勾起，自然知道仇家，以后寻仇也方便了许多。
老道士摆了摆手，一挥拂尘，径直坐了下来，抬头感应着虚幻的星河，心中的心结好似在这一刻解开了。
“老夫与凤熙的那一世是相识，那一世她叫紫衣仙子，是一名元婴修士，天生换生神脉，是世所罕见的传承神魔脉，若是假以时日，定然能够入天人三境。”
“凤熙姑娘天赋竟然如此高强！”风灵震撼不已，天生的传承神魔脉，便是出生时便开辟了一百零八条传承级神魔脉！
似这等天赋，在神阳那个时代也是极少遇见，更别说现在这个连仙人都不存在的时代。
“那时老夫入道山修行，只记得那时的道号山鬼，老夫年轻时便习的不世剑术，一心只想在红尘中修至顶峰，长生不死。
而她是我小师妹，我们师出同门，师傅一生只收了我们两个弟子，后来我一路踏着尸山血海踏入化神境界，从此便少有敌手。
至于她，原本一直与老夫一起踏着尸山血海，登临众仙之巅，之后一场游历改变了她，彼时她需要斩断斩断凡尘化神，于是便落入人间一场。
自那场人间游历以后，师妹则想退出红尘隐居凡间，可惜那时老夫没能明白他的心意。
直到后来，老夫与人生死相拼，半死不遂，回到宗门，而她正好想辞退宗门碰见了奄奄一息的老夫。”说到这里，老道士神情一抹哀伤再也掩饰不住，那是他埋在心底不愿提及的往事。
风灵似乎也看出来，他缓步走到老道士身旁，静静坐下，抬头凝望着星空。
这时，老道士心中情绪缓和接着说道：“她不愿见我如此，便以换生神脉让老夫活了下来，那是她的天赋神通，可如此一来，换生神脉持有者便会陨落。
老夫依稀记得，她在我耳畔说了一句‘师兄，其实我很喜欢你很久了，可我注定无法化神，因为我忘不了师兄，希望以后我死了，师兄能将我葬在姜国的大山之上，我希望来世能与师兄以凡人的身份渡过余生！’
从那时起，老夫便知道，老夫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她死了以后，老夫忽然感受到了曾经从未感受过的心痛。从那时起，老夫自废修为，跌落灵脉境界，至于仙脉并非是老夫不舍得修为，而是老夫身上的仙脉是她给我最后的留恋，老夫不愿舍却。
不久，老夫便以双叶遮目，毁去双瞳，老夫只是觉得它碍事，若是它能早些看出小师妹对我的爱意，若是它能看清楚老夫自己的心，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从那以后，老夫一人便守在姜国大山之中，她的墓前，期间许多修士都想盗墓寻宝，皆被老夫斩于墓室之中。”故事至此也已经说完了，老道士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压在他心里的大石头似乎已经开始松懈了。
看着老道士面上的沧桑，风灵心中有种说不清的落寞，他一个人不知守在这里多少岁月，心中的孤独难以言喻，这种寂寥无人能亲身体会！
“风灵小子，老夫以前立过誓言，要在这里等着，等她回来，在那之前老夫会替她守护好姜国。不过老夫怕是等不到那一日了，老夫寿元即将耗尽，老夫希望，我走了以后，你能替老夫照顾她的转世，看好姜国。”老道士大笑道，可笑声背后的心酸却是藏不住。
面对老道士的话，风灵沉默了，并非不能，而是他觉得，自己未必有能力守护好姜国，因为自己能力有限，如今又卡在融灵瓶颈吃吃无法突破。
风灵的沉默，让老道士有些心寒，叹了口气，自嘲一笑道：“老夫知道，你想要些什么，老夫会赠你一场机缘，替你稳固心境。”
“并非如此，我只想怕自己没有能力做好。”风灵解释道。
“无妨，对于我来说都一样，这一场机缘名为山鬼之灵，是老夫毕生心境之大成，你能获益多少，全看你自己了。”老道士大笑着，骑着山雀，一挥拂尘。
霎时间，天地变幻景象，有浩瀚星海化作一片大山，而风灵在这心境之中，则是一个樵夫，身上背着一捆柴。
至于老道士，他挥动拂尘之时，便离开了风灵的梦境，回到了于凤熙的墓前。
风灵化身樵夫，走在山涧，他平息心境，放下柴火，盘坐于地，闭上双眼，心神仿佛与天地同在，这片世界的风吹草动都变得清晰起来。
心神沉浸在大山之中，仿佛他就是大山的化身，矗立于云顶，感受着渺渺苍生，感受着自然的无穷变化，潮汐退和涨，谷风起又落，寒雨落下，又停下，大雪纷飞，遇阳而融化。
这些奇妙的变化无不在改变着风灵的心境，大山巍峨挺立，犹如潜龙蓄势待发。
这一切平常的变化，都近乎于融灵的道，可细细对比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同。
如此往复而返，千年时光弹指而过，千年来，风灵一直如山挺立，感受着大山的变化，而这些年的参悟，让他的心境得到了一种妙不可言的升华。
乱魔山脚下，一个少年眼前是一个浑身鲜血淋淋的女子，她气息孱弱，嘴角上挂着一模笑容，双手紧紧握着少年温热的双手。
“风灵哥哥，可惜凤熙不能陪你去看看红尘风雪中的铃兰花了，若是凤熙死了，我希望大哥哥能将我埋在大山之中，我希望死后能够化作山鬼庇护大哥哥呢。”于凤熙说罢最后一句话，便沉沉闭上双眼，她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血泊之中，风灵心中感觉很痛，犹如万剑穿心，犹如置身火海，犹如分尸挫骨！
夜幕上空，一道白衣身影飘飘踏着祥云，神情毫无波澜的看着这一切，实则无能为力，即便她修为高深也没有生而复生的本事。
“若离姑娘，我求求你，救一救凤熙姑娘，她是为我而死，她应该好好活下去的，该死的人不是她！是我！”风灵神情近乎疯狂，好似在咆哮，好似在宣泄着心中的悲哀。
对于风灵几乎疯狂的话语，白若离没有言语，生死之事她无力回天，只是侧过脸，似在躲避这个问题。
便在这时，一道身影骑着山雀，划过黑夜，落在白衣身影上空，他咕咕喝了两口小酒，笑道：“小子，你怎的这般无用，一个小小的挫折便困住了你，若是这般无用，以后的路还怎么走下去！”
那道身影立于空中，神念扫过风灵所在之地，面色阴沉，拂尘一扫，梦境中的天空忽然破碎，二人矗立于星河环绕的天河之上。
“风灵小子，人生不能复生，过去之事便要它过去吧，你自己还有自己的事要做，若是因这一件事便气馁，那这道修得意义何在。”老道士凝眉呵斥道。
“可我怎么能够放下这一段往事，凤熙姑娘因我而逝，过去我失去七魄，无感无情，对于她的离去如此淡漠，如今又何以能够做到镇定自若。”风灵看了看眼前两叶遮目的老者，认出了那是自己曾经的尊师，上前拱手行礼。
听到风灵的话语，老者眉间舒缓，似是想起什么前尘往事，心中如波涛浪潮涌过，在无法平息，随后喃喃说道：“是啊，过去之事怎么忘怀，小子，你与我学艺也有些时间了，有些事情老夫从未与你说过，有些事情时至今日老夫也不得不与你说清楚了。”
“师傅未曾痴傻？是考验我么？”风灵猜测到。
“非也，非也。”老道士会心一笑，回忆起了许多年前的一场雨，心情沉着的说道：“许多年前，老夫也与你一样，因为看着挚爱死在自己身前而道心有损。”
“既然不是考验，师傅之前为何疯疯癫癫的？”风灵有些不解的问道，随后听到老道士的故事，心中有了追问下去的兴趣，转问道：“师傅的故事可以说与我听听？”
“当然可以，你且听我慢慢道来，先说说我疯疯癫癫之事吧。”老道士一笑，随后转过身，背对着风灵，淡然说道：“说起了于凤熙与我颇有渊源呢？那一日，她被合欢宗之人杀害，老夫心灵感应到了此事，便破山而出，驾着山雀来到乱魔山。
我本以为以老夫实力能够横扫乱魔山，谁知乱魔山中藏了一个人，我记得好像是叫什么第五，是个女流之辈，老夫遇上了便和她交上了手。
那一战第五以及她身边的护卫都落败，第五也在那一战中道心破碎，实力一跌再跌，老夫虽然略胜一筹，可是神识也在那一战受创，心智不全。”
“原来如此，那第五是何许人？什么修为？师傅又与凤熙姑娘是什么关系？”风灵心中的兴趣被勾起，自然知道仇家，以后寻仇也方便了许多。
老道士摆了摆手，一挥拂尘，径直坐了下来，抬头感应着虚幻的星河，心中的心结好似在这一刻解开了。
“老夫与凤熙的那一世是相识，那一世她叫紫衣仙子，是一名元婴修士，天生换生神脉，是世所罕见的传承神魔脉，若是假以时日，定然能够入天人三境。”
“凤熙姑娘天赋竟然如此高强！”风灵震撼不已，天生的传承神魔脉，便是出生时便开辟了一百零八条传承级神魔脉！
似这等天赋，在神阳那个时代也是极少遇见，更别说现在这个连仙人都不存在的时代。
“那时老夫入道山修行，只记得那时的道号山鬼，老夫年轻时便习的不世剑术，一心只想在红尘中修至顶峰，长生不死。
而她是我小师妹，我们师出同门，师傅一生只收了我们两个弟子，后来我一路踏着尸山血海踏入化神境界，从此便少有敌手。
至于她，原本一直与老夫一起踏着尸山血海，登临众仙之巅，之后一场游历改变了她，彼时她需要斩断斩断凡尘化神，于是便落入人间一场。
自那场人间游历以后，师妹则想退出红尘隐居凡间，可惜那时老夫没能明白他的心意。
直到后来，老夫与人生死相拼，半死不遂，回到宗门，而她正好想辞退宗门碰见了奄奄一息的老夫。”说到这里，老道士神情一抹哀伤再也掩饰不住，那是他埋在心底不愿提及的往事。
风灵似乎也看出来，他缓步走到老道士身旁，静静坐下，抬头凝望着星空。
这时，老道士心中情绪缓和接着说道：“她不愿见我如此，便以换生神脉让老夫活了下来，那是她的天赋神通，可如此一来，换生神脉持有者便会陨落。
老夫依稀记得，她在我耳畔说了一句‘师兄，其实我很喜欢你很久了，可我注定无法化神，因为我忘不了师兄，希望以后我死了，师兄能将我葬在姜国的大山之上，我希望来世能与师兄以凡人的身份渡过余生！’
从那时起，老夫便知道，老夫输了，输的彻彻底底，她死了以后，老夫忽然感受到了曾经从未感受过的心痛。从那时起，老夫自废修为，跌落灵脉境界，至于仙脉并非是老夫不舍得修为，而是老夫身上的仙脉是她给我最后的留恋，老夫不愿舍却。
不久，老夫便以双叶遮目，毁去双瞳，老夫只是觉得它碍事，若是它能早些看出小师妹对我的爱意，若是它能看清楚老夫自己的心，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从那以后，老夫一人便守在姜国大山之中，她的墓前，期间许多修士都想盗墓寻宝，皆被老夫斩于墓室之中。”故事至此也已经说完了，老道士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压在他心里的大石头似乎已经开始松懈了。
看着老道士面上的沧桑，风灵心中有种说不清的落寞，他一个人不知守在这里多少岁月，心中的孤独难以言喻，这种寂寥无人能亲身体会！
“风灵小子，老夫以前立过誓言，要在这里等着，等她回来，在那之前老夫会替她守护好姜国。不过老夫怕是等不到那一日了，老夫寿元即将耗尽，老夫希望，我走了以后，你能替老夫照顾她的转世，看好姜国。”老道士大笑道，可笑声背后的心酸却是藏不住。
面对老道士的话，风灵沉默了，并非不能，而是他觉得，自己未必有能力守护好姜国，因为自己能力有限，如今又卡在融灵瓶颈吃吃无法突破。
风灵的沉默，让老道士有些心寒，叹了口气，自嘲一笑道：“老夫知道，你想要些什么，老夫会赠你一场机缘，替你稳固心境。”
“并非如此，我只想怕自己没有能力做好。”风灵解释道。
“无妨，对于我来说都一样，这一场机缘名为山鬼之灵，是老夫毕生心境之大成，你能获益多少，全看你自己了。”老道士大笑着，骑着山雀，一挥拂尘。
霎时间，天地变幻景象，有浩瀚星海化作一片大山，而风灵在这心境之中，则是一个樵夫，身上背着一捆柴。
至于老道士，他挥动拂尘之时，便离开了风灵的梦境，回到了于凤熙的墓前。
风灵化身樵夫，走在山涧，他平息心境，放下柴火，盘坐于地，闭上双眼，心神仿佛与天地同在，这片世界的风吹草动都变得清晰起来。
心神沉浸在大山之中，仿佛他就是大山的化身，矗立于云顶，感受着渺渺苍生，感受着自然的无穷变化，潮汐退和涨，谷风起又落，寒雨落下，又停下，大雪纷飞，遇阳而融化。
这些奇妙的变化无不在改变着风灵的心境，大山巍峨挺立，犹如潜龙蓄势待发。
这一切平常的变化，都近乎于融灵的道，可细细对比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同。
如此往复而返，千年时光弹指而过，千年来，风灵一直如山挺立，感受着大山的变化，而这些年的参悟，让他的心境得到了一种妙不可言的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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