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木屋夜谈
“不再多留会？”
“不了，先走了。”
余光瞥见自己的父母在往这边走来，他从打闹中回过神，准备起身离开。
“小越……”
无视母亲的挽留，泷水越穿过大厅，推开别墅门，只身消失在夜幕中。
☆
用神力赶回天云神社，站在木屋前，泷水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面部表情尽可能看起来正常。
“千岚小姐，我回来了。”
“嗯。”
“诶——好冷淡，该说不愧是千岚小姐吗？”
泷水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在千岚神子不远处坐下。
“在看什么书？”
“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什……什么？”
“抱歉，我忘了，”千岚神子信手翻开下一页，“哗啦”的翻页声窜出木屋，回响在寂静的杉木林内，“你的智商和猪猡没有什么区别，我不应该对你抱有希望。”
“……”
夜风清冷而温柔，从阳台外轻轻的吹进来，拂开千岚神子别在耳边的发丝，她的背挺得笔直，白皙的颈部折出倾斜角，纤细的脸部轮廓勾勒出她此刻的温和，双膝并拢合在一起，脚上穿着的是杏色的大一号拖鞋，似乎是看到什么有趣的情节，她的眼瞳微微散发出光亮，好像一杯清酒在阳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辉那般。
名为“千岚神子”的存在，简直叫人移不开眼。
“千岚小姐。”
“嗯？”
“你是我命运般的阿芙洛狄忒，塞纳河畔的春水不及你，保加利亚的玫瑰不及你。你是神灵般的馈赠，你是上帝赐予我、拯救我的存在，使我的灵魂受到洗礼与升华。你是我黯淡人生中一束光亮，是你照亮了我黑暗的生命，你为我黑白的世界填满色彩，使我得到新生。看到你，我如临仙境，在厄瓜多尔荡秋千，在夏威夷岛冲浪，在清迈放飞天灯，在希腊梅丽尼洞泛舟穿梭，在土耳其卡帕多西亚空中漫步。你的一瞥一笑在我心头舞蹈，我全部的心跳都随你跳。飞奔，我猛跑，我高举手臂，我欢呼雀跃，我在阳台跳起探戈。”
“……神经病。”
“哈哈哈哈。”
果然，被千岚小姐骂了一顿之后，心情舒畅多了。
等等，莫非……自己真的是抖M？
泷水越眉头紧锁，而后又舒展开来。
算了，反正只要是千岚小姐，就算变成抖M也没关系。
“从哪里学来的？这可不像文学才识贫瘠如猪猡的你能说出的话。”
“千岚小姐，你说话好伤人。”
“嗯，我知道，但你不正是痴迷于我这一点吗？恶心的痴男。”
“……”
泷水越从藤椅上起身，跳出阳台，赤金色光焰像海波一样荡漾，照亮这一小片黑暗，他手臂长伸，指向高悬于天幕的月轮，“千岚小姐，看！今晚是满月！”
“嗯。”千岚神子顺从地看了一眼，然后收回注意力，继续看起手中的书。
“诶——好冷淡。”泷水越用伤心的语气说，但很快他又自顾自地笑出声来。
“嗳，千岚小姐，你看过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吗？”
“没有。”
“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大概是在讲斯嘉丽与查尔斯，弗兰克，瑞德的三次婚姻，但斯嘉丽一直是爱着艾希礼，可艾希礼与梅兰结了婚，结局却是当斯嘉丽放下艾希礼后，想要挽回瑞德，但瑞德已经离开了她。”
“听上去像是几个没成熟的幼稚鬼。”
“……《飘》的故事没有结局，瑞德对斯嘉丽深沉的爱已经消磨殆尽，而斯嘉丽到底有没有挽回瑞德，没有人知道。”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千岚小姐，”泷水越用自认为无比深情的眼神注视着她，“我们要珍惜眼前人，遇事不能犹豫不决，要像军人的利刃一样果断。”
“嗯。”
“诶——就这种反应吗？我可是想了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的。”
“那还真是难为你了，需要我去请一些演员来为你鼓掌吗？”
“……”
“你今晚，”千岚神子用斟酌的语气说，“未免有些活跃过头了，怎么，尾随女孩子被发现了？告白被骂了？所以想来我这里寻求慰藉？”
“……您想到哪里去了？”
“平时你虽然说话不着边际，但也不会像今晚一样跳脱。说吧，发生了什么？看在你是我无比虔诚的信徒的份上，我可以赦免你的无礼。”
“……千岚小姐。”
“嗯？”
“你将来，一定是那种进孩子房间绝对不会敲门的母亲。”
“嗯。”
“诶？竟然不反驳？！”
千岚神子无奈地按着额头，“我果然还是高估对你的容忍度，愚蠢的猪猡，就算你对我的信仰无比虔诚，也没办法拯救你的蒙昧，我想，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有神明可以拯救你了，所以作为月读命的我，诚挚地建议你，现在就赶紧找块地把自己埋了，免得留在这世上为祸人间。”
“……”
泷水越从木屋外跳回阳台，在千岚神子旁边的藤椅上坐下。
“千岚小姐，你的父神，对你怎么样？”
千岚神子从书本中收回注意力，稍微回想了一下。
“没什么印象，我很少见到他。”
“啊……？那千岚小姐你是由谁抚养长大的？总不可能……你一生下来就这么大了吧？”
“上一任的须佐之男。”
“啊？！”
“很惊讶？”
“嗯……毕竟当初千岚小姐你听到他的死讯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很悲伤的样子，而且还说什么‘只有一个姐姐’这种话。”
“觉得我很冷血？”
“……要实话实说吗？”
“你说出这种话就已经算是答案了。”她终于从书本中抬起头，望向阳台外漆黑一片的杉木林，眼中流露出追忆的色彩，毫末般微小的昭星在她瞳中闪烁，“我不喜欢给已经消失了的东西下定义，也不想在已经消失了的东西身上浪费时间、精力和感情，这些都是毫无意义，只会徒增消极的行为。而且，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冒着生命危险来狩猎八雷神的？仅仅只是职责？你要知道，身为‘三贵子’，我的神力冠绝众神，只要我想逃，没有神可以抓得到我，而父神伊邪那岐又因为要维持高天原的平衡，所以没办法离开。”
千岚神子缓了一口气，接着道：“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死因，但想必绝对和八雷神有关。”
“这样。”
千岚神子用母亲教导做了错事的孩子的口吻说道：“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要去挖掘它背后隐藏的逻辑，你的老师没教过你这个道理吗？”
“……”
“不了，先走了。”
余光瞥见自己的父母在往这边走来，他从打闹中回过神，准备起身离开。
“小越……”
无视母亲的挽留，泷水越穿过大厅，推开别墅门，只身消失在夜幕中。
☆
用神力赶回天云神社，站在木屋前，泷水越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面部表情尽可能看起来正常。
“千岚小姐，我回来了。”
“嗯。”
“诶——好冷淡，该说不愧是千岚小姐吗？”
泷水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在千岚神子不远处坐下。
“在看什么书？”
“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什……什么？”
“抱歉，我忘了，”千岚神子信手翻开下一页，“哗啦”的翻页声窜出木屋，回响在寂静的杉木林内，“你的智商和猪猡没有什么区别，我不应该对你抱有希望。”
“……”
夜风清冷而温柔，从阳台外轻轻的吹进来，拂开千岚神子别在耳边的发丝，她的背挺得笔直，白皙的颈部折出倾斜角，纤细的脸部轮廓勾勒出她此刻的温和，双膝并拢合在一起，脚上穿着的是杏色的大一号拖鞋，似乎是看到什么有趣的情节，她的眼瞳微微散发出光亮，好像一杯清酒在阳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辉那般。
名为“千岚神子”的存在，简直叫人移不开眼。
“千岚小姐。”
“嗯？”
“你是我命运般的阿芙洛狄忒，塞纳河畔的春水不及你，保加利亚的玫瑰不及你。你是神灵般的馈赠，你是上帝赐予我、拯救我的存在，使我的灵魂受到洗礼与升华。你是我黯淡人生中一束光亮，是你照亮了我黑暗的生命，你为我黑白的世界填满色彩，使我得到新生。看到你，我如临仙境，在厄瓜多尔荡秋千，在夏威夷岛冲浪，在清迈放飞天灯，在希腊梅丽尼洞泛舟穿梭，在土耳其卡帕多西亚空中漫步。你的一瞥一笑在我心头舞蹈，我全部的心跳都随你跳。飞奔，我猛跑，我高举手臂，我欢呼雀跃，我在阳台跳起探戈。”
“……神经病。”
“哈哈哈哈。”
果然，被千岚小姐骂了一顿之后，心情舒畅多了。
等等，莫非……自己真的是抖M？
泷水越眉头紧锁，而后又舒展开来。
算了，反正只要是千岚小姐，就算变成抖M也没关系。
“从哪里学来的？这可不像文学才识贫瘠如猪猡的你能说出的话。”
“千岚小姐，你说话好伤人。”
“嗯，我知道，但你不正是痴迷于我这一点吗？恶心的痴男。”
“……”
泷水越从藤椅上起身，跳出阳台，赤金色光焰像海波一样荡漾，照亮这一小片黑暗，他手臂长伸，指向高悬于天幕的月轮，“千岚小姐，看！今晚是满月！”
“嗯。”千岚神子顺从地看了一眼，然后收回注意力，继续看起手中的书。
“诶——好冷淡。”泷水越用伤心的语气说，但很快他又自顾自地笑出声来。
“嗳，千岚小姐，你看过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吗？”
“没有。”
“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大概是在讲斯嘉丽与查尔斯，弗兰克，瑞德的三次婚姻，但斯嘉丽一直是爱着艾希礼，可艾希礼与梅兰结了婚，结局却是当斯嘉丽放下艾希礼后，想要挽回瑞德，但瑞德已经离开了她。”
“听上去像是几个没成熟的幼稚鬼。”
“……《飘》的故事没有结局，瑞德对斯嘉丽深沉的爱已经消磨殆尽，而斯嘉丽到底有没有挽回瑞德，没有人知道。”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千岚小姐，”泷水越用自认为无比深情的眼神注视着她，“我们要珍惜眼前人，遇事不能犹豫不决，要像军人的利刃一样果断。”
“嗯。”
“诶——就这种反应吗？我可是想了很久才明白这个道理的。”
“那还真是难为你了，需要我去请一些演员来为你鼓掌吗？”
“……”
“你今晚，”千岚神子用斟酌的语气说，“未免有些活跃过头了，怎么，尾随女孩子被发现了？告白被骂了？所以想来我这里寻求慰藉？”
“……您想到哪里去了？”
“平时你虽然说话不着边际，但也不会像今晚一样跳脱。说吧，发生了什么？看在你是我无比虔诚的信徒的份上，我可以赦免你的无礼。”
“……千岚小姐。”
“嗯？”
“你将来，一定是那种进孩子房间绝对不会敲门的母亲。”
“嗯。”
“诶？竟然不反驳？！”
千岚神子无奈地按着额头，“我果然还是高估对你的容忍度，愚蠢的猪猡，就算你对我的信仰无比虔诚，也没办法拯救你的蒙昧，我想，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有神明可以拯救你了，所以作为月读命的我，诚挚地建议你，现在就赶紧找块地把自己埋了，免得留在这世上为祸人间。”
“……”
泷水越从木屋外跳回阳台，在千岚神子旁边的藤椅上坐下。
“千岚小姐，你的父神，对你怎么样？”
千岚神子从书本中收回注意力，稍微回想了一下。
“没什么印象，我很少见到他。”
“啊……？那千岚小姐你是由谁抚养长大的？总不可能……你一生下来就这么大了吧？”
“上一任的须佐之男。”
“啊？！”
“很惊讶？”
“嗯……毕竟当初千岚小姐你听到他的死讯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很悲伤的样子，而且还说什么‘只有一个姐姐’这种话。”
“觉得我很冷血？”
“……要实话实说吗？”
“你说出这种话就已经算是答案了。”她终于从书本中抬起头，望向阳台外漆黑一片的杉木林，眼中流露出追忆的色彩，毫末般微小的昭星在她瞳中闪烁，“我不喜欢给已经消失了的东西下定义，也不想在已经消失了的东西身上浪费时间、精力和感情，这些都是毫无意义，只会徒增消极的行为。而且，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冒着生命危险来狩猎八雷神的？仅仅只是职责？你要知道，身为‘三贵子’，我的神力冠绝众神，只要我想逃，没有神可以抓得到我，而父神伊邪那岐又因为要维持高天原的平衡，所以没办法离开。”
千岚神子缓了一口气，接着道：“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死因，但想必绝对和八雷神有关。”
“这样。”
千岚神子用母亲教导做了错事的孩子的口吻说道：“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要去挖掘它背后隐藏的逻辑，你的老师没教过你这个道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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