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所谓“空气”（1）：他仍在添薪
次日，午休铃响。
敲了敲二年D班的门，泷水越朝里面探进半个身子，轻声问道：“打扰一下，请问，矢野同学在吗？”
所有人的视线都向他投来。
“在的。”
教室后排，一名身材娇小的女生站起来示意道。
“可以出来一下吗？有些话想对你说。”
“喔呜——”
二年D班集体发出惊呼声。
“告白？”
“绝对是告白！”
“可是泷水君不是正在和那个新来的交往吗？”
“肯定是泷水君幡然醒悟了！”
……
“愚蠢的家伙，你脖子上顶着的东西只是用来装饰的吗？说话之前能不能先过一下大脑。”
恍惚间，仿佛置身于阿尔卑斯山脉的连绵积雪中，所有的窃窃私语都平息下来。
向泷水越身后望去，被遮住了半个身子的千岚神子正站在那里，她的美丽让一切形容词与事物都黯然失色。
“可以的。”
矢野桐最先反应过来，起身朝教室外走去。
架空走廊。
“泷水少爷，叫我出来，有什么事？”矢野桐打量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千岚神子，“来示威？”
“什么‘示威’？还有，‘泷水少爷’？你认识我？”
“你忘了？”
“忘了什么？……等等，我想起来了。”
泷水越突然沉默不语。
“怎么？终于想起来我来了？我是不是还应该感到很荣幸？哼，无礼的家伙。”
“抱歉，当时心情不好，不过，你怎么会转学到这里来？”
“你觉得呢？”
“……我明白了。”
把视线从矢野桐略显恼怒的脸上移开，泷水越双肘撑在栏杆上，看向在中庭里享用便当的男男女女。
“矢野同学，你有喜欢的人吗？”
“什……么？”
“看来果然不能这么直白地问出来啊……”他小声嘟囔。
“你真的是愚蠢得无可救药。”千岚神子忍不住插嘴道。
“那千岚小姐你有什么高见？”
“没有。”
“……”
“我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请再等等，啊，她来了。”泷水越指了指楼道口的身影。
“抱歉抱歉，来晚了，由乃硬是要拉着我陪她一起上厕所。”早见明理歉意地说。
“那个，矢野同学，是这样的，”她梳理了一下凌乱的鬓发，“我们想邀请你暑假一起出去旅游。”
“……哈？”
“嗯……就是，镰仓那边有个优惠券，只要满足……”
“等等，早见。”泷水越用眼神示意她。
‘我这边还会多出一个人。’
“……又是女的？”
泷水越点点头。
“……”
早见明理看向矢野桐，“镰仓那边有个六人团的优惠券，但是我们这边还少一个人。”
“为什么邀请我？”
“因为即使有优惠，出行费用也不是普通家庭可以随便拿出手的。”
“身为早见家的大小姐，还会缺这点钱？你直接请所有人环游世界，应该都没问题吧？”
“唔……”
“是这样，”泷水越把话题引过来，“我目前暂时被切断了经济来源，嗯……你知道的，我们男生都会有点比较倔强的自尊心，所以我不希望让早见一个人出钱。”
“上次和家里闹掰了？”
“嗯。”
矢野桐的心情莫名且肉眼可见地变得愉悦起来，“那我答应了，这是我的line，到时候通知我。”
“好。”
等矢野桐走后，早见明理一脸不可思议地问泷水越：“嗳，这就成功了？这么简单？”
“应该……吧？”
“她喜欢你？”
泷水越摇摇头，“不像。”
“唔……想不通，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
放学后。
“千岚小姐，千岚小姐？”
千岚神子信手翻开书页，泷水越站在讲台上俯瞰，隐约能看到她浓密的发旋。
“做什么？”
“来和我一起做值日吧。”
“我拒绝。”
“为什么？难道千岚小姐你忍心让我独自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吗？”
“……我不明白，”千岚神子抬起头看向他，可爱的发旋因而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动用神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的工作，为什么你要执着于躬亲劳作？”
“千岚小姐，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可是在体验生活。”
“神经病。”
“……”
泷水越叹了一口气，笑意却从悄然扬起的嘴角边浮现。
“泷水君！”
几名女生突然从二年A班的窗外探头进来，向他打招呼。
“你们好。”正在擦黑板的泷水越向她们点头示意。
“泷水君是在做值日吗？”
“显而易见。”
“那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啊？一般都是两人一组的吧？”
“咳哼。”泷水越悄悄地指了指坐在角落里，仿佛与人世隔绝的千岚神子，然后无奈地耸耸肩。
“这样啊。”
“你们还不回家吗？已经放学很久了吧？”
“知道了，泷水君。”
瞟了一眼正安静地看书的千岚神子，几名女生相互交换眼色，然后离去。
她终于从书本中抬起头，微微眯起的眼眸擒住他。
“我真的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呐，千岚小姐，”泷水越转动着手中的黑板擦，“你知道‘空气’这种东西吗？”
“……什么？”
“唔……算了，”泷水越想了想，还是没再解释下去，他放下黑板擦，手指轻弹，赤金色水流席卷而过，整间教室便焕然一新，“我们回家吧。”
◇
回到木屋，没在客厅里见到神宫晴，找了一圈，在昨天新建的小型影院里找到正在看电影的神宫晴。
泷水越在她身边坐下。
“神宫小姐，暑假，嗯……就是下个月，我们一起出去旅游，怎么样？”
“不要。”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等？！竟然被拒绝了？！”
“嗯哼。”
“为什么？”
“懒得动，人家好累的嘛。”
“……您一不出门，二不学习，整天待在家里，怎么会累？”
“泷水先生，你有没有听过‘坐地日行八万里’这句话？虽然我看似坐在这里没有动，但实际上，我正无时无刻地在随地球自转啊。”
“真是，不可理喻……”
“哼哼。”
泷水越无奈地叹口气，“世界上最最可爱的神宫小姐，请您屈尊赏脸，答应鄙人的请求吧。”
“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感恩您的仁爱。”
“顺便问一下，这是什么电影？”
“《茶花女》。”
“？”
“这部电影，”神宫晴依依不舍地从荧幕上挪开视线，然后用嫌弃的眼神看向泷水越，“讲述的是一名风俗女子的爱情悲剧。”
“……能请您不要用那种与看待渣男无异的眼神看我吗？”
“不能。”
“好吧。”
泷水越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涣散，试图从脑海中挖掘出关于这部影片的记忆，随后，他突然激动地跑出小型影院。
“搞什么？被刺激到了？”神宫晴奇怪地看着他飞奔而出的背影，嘟囔道。
在阳台找到正在看书的千岚神子，泷水越站在木屋外，对她说：“千岚小姐，快骂我一句。”
从山间浮现出的微风托起她白嫩的下巴，千岚神子不解地问道：“你……终于不否认自己是个抖M了？甚至主动出击？”
“千岚小姐，请骂我，快，求你了。”
“……神经病。”
泷水越像是得到了赏赐一般，神情陶醉，含情脉脉地开口道：“千岚小姐，你看过《茶花女》这部电影吗？里面女主人公的日记中有一句话是这样写的：‘你的侮辱是你始终爱我的证据’，由此证明，千岚小姐你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我了。”
“……”
千岚神子眉头紧锁，拇指和食指揉搓着眉心，觉得这个家伙已经神经质到无药可救。
如同冬季提前到来，在世人无法窥见的光景中，雷鸣山上悄然下了一场暴雪。
在一座木屋外，一个一米八高的雪人矗立在那里。
敲了敲二年D班的门，泷水越朝里面探进半个身子，轻声问道：“打扰一下，请问，矢野同学在吗？”
所有人的视线都向他投来。
“在的。”
教室后排，一名身材娇小的女生站起来示意道。
“可以出来一下吗？有些话想对你说。”
“喔呜——”
二年D班集体发出惊呼声。
“告白？”
“绝对是告白！”
“可是泷水君不是正在和那个新来的交往吗？”
“肯定是泷水君幡然醒悟了！”
……
“愚蠢的家伙，你脖子上顶着的东西只是用来装饰的吗？说话之前能不能先过一下大脑。”
恍惚间，仿佛置身于阿尔卑斯山脉的连绵积雪中，所有的窃窃私语都平息下来。
向泷水越身后望去，被遮住了半个身子的千岚神子正站在那里，她的美丽让一切形容词与事物都黯然失色。
“可以的。”
矢野桐最先反应过来，起身朝教室外走去。
架空走廊。
“泷水少爷，叫我出来，有什么事？”矢野桐打量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千岚神子，“来示威？”
“什么‘示威’？还有，‘泷水少爷’？你认识我？”
“你忘了？”
“忘了什么？……等等，我想起来了。”
泷水越突然沉默不语。
“怎么？终于想起来我来了？我是不是还应该感到很荣幸？哼，无礼的家伙。”
“抱歉，当时心情不好，不过，你怎么会转学到这里来？”
“你觉得呢？”
“……我明白了。”
把视线从矢野桐略显恼怒的脸上移开，泷水越双肘撑在栏杆上，看向在中庭里享用便当的男男女女。
“矢野同学，你有喜欢的人吗？”
“什……么？”
“看来果然不能这么直白地问出来啊……”他小声嘟囔。
“你真的是愚蠢得无可救药。”千岚神子忍不住插嘴道。
“那千岚小姐你有什么高见？”
“没有。”
“……”
“我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请再等等，啊，她来了。”泷水越指了指楼道口的身影。
“抱歉抱歉，来晚了，由乃硬是要拉着我陪她一起上厕所。”早见明理歉意地说。
“那个，矢野同学，是这样的，”她梳理了一下凌乱的鬓发，“我们想邀请你暑假一起出去旅游。”
“……哈？”
“嗯……就是，镰仓那边有个优惠券，只要满足……”
“等等，早见。”泷水越用眼神示意她。
‘我这边还会多出一个人。’
“……又是女的？”
泷水越点点头。
“……”
早见明理看向矢野桐，“镰仓那边有个六人团的优惠券，但是我们这边还少一个人。”
“为什么邀请我？”
“因为即使有优惠，出行费用也不是普通家庭可以随便拿出手的。”
“身为早见家的大小姐，还会缺这点钱？你直接请所有人环游世界，应该都没问题吧？”
“唔……”
“是这样，”泷水越把话题引过来，“我目前暂时被切断了经济来源，嗯……你知道的，我们男生都会有点比较倔强的自尊心，所以我不希望让早见一个人出钱。”
“上次和家里闹掰了？”
“嗯。”
矢野桐的心情莫名且肉眼可见地变得愉悦起来，“那我答应了，这是我的line，到时候通知我。”
“好。”
等矢野桐走后，早见明理一脸不可思议地问泷水越：“嗳，这就成功了？这么简单？”
“应该……吧？”
“她喜欢你？”
泷水越摇摇头，“不像。”
“唔……想不通，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
放学后。
“千岚小姐，千岚小姐？”
千岚神子信手翻开书页，泷水越站在讲台上俯瞰，隐约能看到她浓密的发旋。
“做什么？”
“来和我一起做值日吧。”
“我拒绝。”
“为什么？难道千岚小姐你忍心让我独自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吗？”
“……我不明白，”千岚神子抬起头看向他，可爱的发旋因而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动用神力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的工作，为什么你要执着于躬亲劳作？”
“千岚小姐，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可是在体验生活。”
“神经病。”
“……”
泷水越叹了一口气，笑意却从悄然扬起的嘴角边浮现。
“泷水君！”
几名女生突然从二年A班的窗外探头进来，向他打招呼。
“你们好。”正在擦黑板的泷水越向她们点头示意。
“泷水君是在做值日吗？”
“显而易见。”
“那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啊？一般都是两人一组的吧？”
“咳哼。”泷水越悄悄地指了指坐在角落里，仿佛与人世隔绝的千岚神子，然后无奈地耸耸肩。
“这样啊。”
“你们还不回家吗？已经放学很久了吧？”
“知道了，泷水君。”
瞟了一眼正安静地看书的千岚神子，几名女生相互交换眼色，然后离去。
她终于从书本中抬起头，微微眯起的眼眸擒住他。
“我真的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呐，千岚小姐，”泷水越转动着手中的黑板擦，“你知道‘空气’这种东西吗？”
“……什么？”
“唔……算了，”泷水越想了想，还是没再解释下去，他放下黑板擦，手指轻弹，赤金色水流席卷而过，整间教室便焕然一新，“我们回家吧。”
◇
回到木屋，没在客厅里见到神宫晴，找了一圈，在昨天新建的小型影院里找到正在看电影的神宫晴。
泷水越在她身边坐下。
“神宫小姐，暑假，嗯……就是下个月，我们一起出去旅游，怎么样？”
“不要。”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等？！竟然被拒绝了？！”
“嗯哼。”
“为什么？”
“懒得动，人家好累的嘛。”
“……您一不出门，二不学习，整天待在家里，怎么会累？”
“泷水先生，你有没有听过‘坐地日行八万里’这句话？虽然我看似坐在这里没有动，但实际上，我正无时无刻地在随地球自转啊。”
“真是，不可理喻……”
“哼哼。”
泷水越无奈地叹口气，“世界上最最可爱的神宫小姐，请您屈尊赏脸，答应鄙人的请求吧。”
“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
“感恩您的仁爱。”
“顺便问一下，这是什么电影？”
“《茶花女》。”
“？”
“这部电影，”神宫晴依依不舍地从荧幕上挪开视线，然后用嫌弃的眼神看向泷水越，“讲述的是一名风俗女子的爱情悲剧。”
“……能请您不要用那种与看待渣男无异的眼神看我吗？”
“不能。”
“好吧。”
泷水越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涣散，试图从脑海中挖掘出关于这部影片的记忆，随后，他突然激动地跑出小型影院。
“搞什么？被刺激到了？”神宫晴奇怪地看着他飞奔而出的背影，嘟囔道。
在阳台找到正在看书的千岚神子，泷水越站在木屋外，对她说：“千岚小姐，快骂我一句。”
从山间浮现出的微风托起她白嫩的下巴，千岚神子不解地问道：“你……终于不否认自己是个抖M了？甚至主动出击？”
“千岚小姐，请骂我，快，求你了。”
“……神经病。”
泷水越像是得到了赏赐一般，神情陶醉，含情脉脉地开口道：“千岚小姐，你看过《茶花女》这部电影吗？里面女主人公的日记中有一句话是这样写的：‘你的侮辱是你始终爱我的证据’，由此证明，千岚小姐你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我了。”
“……”
千岚神子眉头紧锁，拇指和食指揉搓着眉心，觉得这个家伙已经神经质到无药可救。
如同冬季提前到来，在世人无法窥见的光景中，雷鸣山上悄然下了一场暴雪。
在一座木屋外，一个一米八高的雪人矗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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