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某一时刻，他（1）：对晴天抱有的好感，或许开始转变
“怎么一个人待在这？”
裹挟着风声，千岚神子翩然降落在他身边。
“我偶尔也会想一个人独处。”
泷水越坐在木屋顶上仰望夜空，怀里抱着青子，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捋顺它的羽毛。
“心情不好？”
“……千岚小姐，你别这样，我害怕。”
“我怎么了？”
“你突然这么温柔、善解人意、洞察人心，只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被调包了。”
“你的脑子就不能同样偶尔正常一点吗？”
“唔，我想，要让它完全按照千岚小姐你所希望的方式来运行，恐怕是不可能了。”
“所以，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无可救药的愚蠢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千岚神子拨开披在两肩上的长发，如她本人一般冷冽的发香氤氲开来。
她的皮肤很白，但并不呈现出病态，没有色彩的月光照在她微微扬起的脸上，让名为“千岚神子”的存在近乎透明、空灵起来，却又恍惚间能看见她真实的血肉。
“你看起来似乎在被什么困扰着，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充当你的听众。”
“呃……？”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的，但你姑且算是我名义上的弟弟，而且……毕竟我在你家白吃白住这么久。”
“原来您也知道这一点啊……”
“毕竟，花别人的钱不如花弟弟的钱，我想你应该是能够理解这一点的。”
“话虽如此，但是，从您口中听到‘弟弟’这个词，还真是让人感到不爽啊。”
“嗯哼。”
把目光从她脸上收回，泷水越和她一样，一起抬头看向澄澈夜空中挂着的月轮。
“千岚小姐，我想知道，你是否也曾被什么东西困扰过。”
“被什么东西困扰过吗？”千岚神子瞳中的星星与夜空中的星星交相辉映，如同呼吸般此起彼伏，她想了想，回道，“或许有过那么一次。”
“是什么？”
“‘他’的离去吧。”
“大叔？”
“原来你是这么称呼他的啊。”
“嗯，因为他没告诉我过他的名字。”
“其实我也不知道。”
“这样吗？”
“嗯。”
泷水越的手指静止在青子的羽毛里，斟酌着开口：“所以，千岚小姐你之前是……在被‘死亡’所困扰着吗？”
“嗯，差不多。”
“啊，这么对比起来，我还真是，傲慢得不得了呢。”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明明他对我来说，应该也算是父亲的角色吧，但是，得知他永远地离开了的消息，我却并没有感到多么悲伤，相反，直到如今，我都还在被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所困扰着。”
千岚神子把最后一抹月色收进眼中，合上双眼，然后转头看向泷水越，再缓缓掀开眼皮，她卷翘的睫毛像是孔雀开屏，展露出她那无与伦比的美丽眼瞳。
“我想，你并不是不会为此感到悲伤，你只是太过习惯于隐藏了。”
“……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千岚神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道：“蜗牛遇到危险时会缩进坚硬的壳内，含羞草在经历了雨水的侵袭之后学会了合拢身体。”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太过习惯于逃避，也没有能力承担，所以便把一切都舍弃。独自居住在山上的神社里的你，不正是这最好的写照么？”
“……你也要来对我说教么？”
“我并不是非要强迫你什么，毕竟你的未来和我没有关系。”
“千岚小姐你说话……还真是让人感到恼火啊。”
“是吗？”
“当然是——骗你的，我没有生气。”
捏了捏青子柔软的肉肚，它不满地鸣叫一声，挣扎着扑棱起翅膀，泷水越顺势抬手将它送上天空。
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青子挥动的双翅。
直至青子的身影消失在杉木林深处，泷水越才收回视线，转头对千岚神子笑道：“千岚小姐，你知道我和你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什么？”
泷水越隔空指了指她的胸口。
“你们，没有心，或者说，它暂时还没有学会跳动。”
“是嘛。”
泷水越点点头，再次肯定。
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千岚神子脚下的影子被月色拉长，她向着木屋走去。
“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好，千岚小姐，晚安。”
千岚神子手指搭在门沿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说道：“嗯，晚安。”
在寂静的夜中响起“啪嗒”的开关声，木屋霎时被蠢蠢欲动的黑暗吞噬。
连同坐在屋顶上的泷水越一起。
“千岚小姐，我一直一直在等待着，不离不弃的唯一啊。”
云遮月隐之下，流出如梦讫般的话语。
○
“咚咚。”
“……”
“咚咚。”
“……”
“咚咚。”
“谁啊？！”
泷水越猛地拉开卧室门，掀起的气流吹乱了他的刘海。
站在门外的神宫晴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喔，一大早的，火气这么大？欲求不满？”
泷水越深吸一口气，“什么事？”
“去上学啊？都快要迟到了诶。”
泷水越方才吸进去的气又一股脑全呼出来，一字一句地吐道：“神宫小姐，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学。”
“诶——怎么这样。”
“难道你很喜欢上学？”
“也没有啦，只是……”
“没什么事的话，别来打扰我睡觉。”
泷水越关上门，把神宫晴没说完的话隔离在卧室外。
“搞什么啊？难道真的是欲求不满？”
神宫晴嘟囔着朝客厅走去。
“嗳，神子，你说他这是怎么了？失恋了？莫非你拒绝他的告白了？”
千岚神子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清晨的阳光照亮她乌润的长发，她的手里正拿着一本书。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比较好。”
“我？”神宫晴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你说是我惹他生气了？”
“答案显而易见。”
“怎么可能！”神宫晴微微鼓起脸颊，像是涨食的企鹅，“我这样美丽、温柔、仁爱……的超级美少女，怎么可能会有人敢对我发脾气？”
千岚神子姿态悠闲地翻动书页，“你差不多也该学会谦虚了。”
“真是，连神子你也这么说。”
“‘也’？”千岚神子发出轻微地哼笑声，“看来某个家伙的脑子，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装满了水啊。”
“嗳，神子。”神宫晴突然凑到她身边，和她挤坐在一张藤椅上。
千岚神子不满、无奈地皱了眉，“你这是干什么？”
“他到底是怎么了啊？该不会男生也有生理期吧？”
“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哎呀，神子~我的神子~快说啦~”神宫晴撒娇似地摇着她的手臂。
“……”
千岚神子手中的书都快要被她摇晃得抓不住了。
“好了好了，你先给我坐好。”
“好的。”
神宫晴松开手，在另一张藤椅上坐下，手心乖巧地搭在膝盖上。
千岚神子叹了口气，用书脊按揉着眉心，“姐姐，你差不多也该学会从幼稚园毕业了吧？怎么还总是跟个小孩子一样。”
“虽然久违地被神子叫了‘姐姐’，但好像没办法开心起来呢。”
“就是因为你这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才是让那个家伙恼怒的原因啊。”
“是吗？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在意他的啊，毕竟都住到他家里来了。”神宫晴把手掌贴在胸口上方，肯定道，“我这可是赌上了自己的清白呢。”
千岚神子软嫩的双唇微微分离，然后又无话可说地合上。
“算了，人类那种那么复杂的生物，你自己去搞定吧。”
“诶——怎么可以这样！没有了神子的智慧，晴酱完全不可能哄得好他的呀。”
千岚神子运转起神力，在周身竖起冰墙，挡住嚷嚷着又要扑过来的神宫晴。
“到此为止，我要继续看书了，别打扰我。”
“怎么连话术都一模一样……好伤心，我一定是被家庭霸凌了吧？”
神宫晴表情呆滞，绝望地看向木屋外的天穹。
裹挟着风声，千岚神子翩然降落在他身边。
“我偶尔也会想一个人独处。”
泷水越坐在木屋顶上仰望夜空，怀里抱着青子，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捋顺它的羽毛。
“心情不好？”
“……千岚小姐，你别这样，我害怕。”
“我怎么了？”
“你突然这么温柔、善解人意、洞察人心，只会让我怀疑……你是不是被调包了。”
“你的脑子就不能同样偶尔正常一点吗？”
“唔，我想，要让它完全按照千岚小姐你所希望的方式来运行，恐怕是不可能了。”
“所以，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无可救药的愚蠢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千岚神子拨开披在两肩上的长发，如她本人一般冷冽的发香氤氲开来。
她的皮肤很白，但并不呈现出病态，没有色彩的月光照在她微微扬起的脸上，让名为“千岚神子”的存在近乎透明、空灵起来，却又恍惚间能看见她真实的血肉。
“你看起来似乎在被什么困扰着，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充当你的听众。”
“呃……？”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我的，但你姑且算是我名义上的弟弟，而且……毕竟我在你家白吃白住这么久。”
“原来您也知道这一点啊……”
“毕竟，花别人的钱不如花弟弟的钱，我想你应该是能够理解这一点的。”
“话虽如此，但是，从您口中听到‘弟弟’这个词，还真是让人感到不爽啊。”
“嗯哼。”
把目光从她脸上收回，泷水越和她一样，一起抬头看向澄澈夜空中挂着的月轮。
“千岚小姐，我想知道，你是否也曾被什么东西困扰过。”
“被什么东西困扰过吗？”千岚神子瞳中的星星与夜空中的星星交相辉映，如同呼吸般此起彼伏，她想了想，回道，“或许有过那么一次。”
“是什么？”
“‘他’的离去吧。”
“大叔？”
“原来你是这么称呼他的啊。”
“嗯，因为他没告诉我过他的名字。”
“其实我也不知道。”
“这样吗？”
“嗯。”
泷水越的手指静止在青子的羽毛里，斟酌着开口：“所以，千岚小姐你之前是……在被‘死亡’所困扰着吗？”
“嗯，差不多。”
“啊，这么对比起来，我还真是，傲慢得不得了呢。”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明明他对我来说，应该也算是父亲的角色吧，但是，得知他永远地离开了的消息，我却并没有感到多么悲伤，相反，直到如今，我都还在被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所困扰着。”
千岚神子把最后一抹月色收进眼中，合上双眼，然后转头看向泷水越，再缓缓掀开眼皮，她卷翘的睫毛像是孔雀开屏，展露出她那无与伦比的美丽眼瞳。
“我想，你并不是不会为此感到悲伤，你只是太过习惯于隐藏了。”
“……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千岚神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道：“蜗牛遇到危险时会缩进坚硬的壳内，含羞草在经历了雨水的侵袭之后学会了合拢身体。”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太过习惯于逃避，也没有能力承担，所以便把一切都舍弃。独自居住在山上的神社里的你，不正是这最好的写照么？”
“……你也要来对我说教么？”
“我并不是非要强迫你什么，毕竟你的未来和我没有关系。”
“千岚小姐你说话……还真是让人感到恼火啊。”
“是吗？”
“当然是——骗你的，我没有生气。”
捏了捏青子柔软的肉肚，它不满地鸣叫一声，挣扎着扑棱起翅膀，泷水越顺势抬手将它送上天空。
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青子挥动的双翅。
直至青子的身影消失在杉木林深处，泷水越才收回视线，转头对千岚神子笑道：“千岚小姐，你知道我和你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什么？”
泷水越隔空指了指她的胸口。
“你们，没有心，或者说，它暂时还没有学会跳动。”
“是嘛。”
泷水越点点头，再次肯定。
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千岚神子脚下的影子被月色拉长，她向着木屋走去。
“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好，千岚小姐，晚安。”
千岚神子手指搭在门沿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说道：“嗯，晚安。”
在寂静的夜中响起“啪嗒”的开关声，木屋霎时被蠢蠢欲动的黑暗吞噬。
连同坐在屋顶上的泷水越一起。
“千岚小姐，我一直一直在等待着，不离不弃的唯一啊。”
云遮月隐之下，流出如梦讫般的话语。
○
“咚咚。”
“……”
“咚咚。”
“……”
“咚咚。”
“谁啊？！”
泷水越猛地拉开卧室门，掀起的气流吹乱了他的刘海。
站在门外的神宫晴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喔，一大早的，火气这么大？欲求不满？”
泷水越深吸一口气，“什么事？”
“去上学啊？都快要迟到了诶。”
泷水越方才吸进去的气又一股脑全呼出来，一字一句地吐道：“神宫小姐，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学。”
“诶——怎么这样。”
“难道你很喜欢上学？”
“也没有啦，只是……”
“没什么事的话，别来打扰我睡觉。”
泷水越关上门，把神宫晴没说完的话隔离在卧室外。
“搞什么啊？难道真的是欲求不满？”
神宫晴嘟囔着朝客厅走去。
“嗳，神子，你说他这是怎么了？失恋了？莫非你拒绝他的告白了？”
千岚神子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清晨的阳光照亮她乌润的长发，她的手里正拿着一本书。
“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比较好。”
“我？”神宫晴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你说是我惹他生气了？”
“答案显而易见。”
“怎么可能！”神宫晴微微鼓起脸颊，像是涨食的企鹅，“我这样美丽、温柔、仁爱……的超级美少女，怎么可能会有人敢对我发脾气？”
千岚神子姿态悠闲地翻动书页，“你差不多也该学会谦虚了。”
“真是，连神子你也这么说。”
“‘也’？”千岚神子发出轻微地哼笑声，“看来某个家伙的脑子，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装满了水啊。”
“嗳，神子。”神宫晴突然凑到她身边，和她挤坐在一张藤椅上。
千岚神子不满、无奈地皱了眉，“你这是干什么？”
“他到底是怎么了啊？该不会男生也有生理期吧？”
“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哎呀，神子~我的神子~快说啦~”神宫晴撒娇似地摇着她的手臂。
“……”
千岚神子手中的书都快要被她摇晃得抓不住了。
“好了好了，你先给我坐好。”
“好的。”
神宫晴松开手，在另一张藤椅上坐下，手心乖巧地搭在膝盖上。
千岚神子叹了口气，用书脊按揉着眉心，“姐姐，你差不多也该学会从幼稚园毕业了吧？怎么还总是跟个小孩子一样。”
“虽然久违地被神子叫了‘姐姐’，但好像没办法开心起来呢。”
“就是因为你这一副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才是让那个家伙恼怒的原因啊。”
“是吗？我觉得我还是比较在意他的啊，毕竟都住到他家里来了。”神宫晴把手掌贴在胸口上方，肯定道，“我这可是赌上了自己的清白呢。”
千岚神子软嫩的双唇微微分离，然后又无话可说地合上。
“算了，人类那种那么复杂的生物，你自己去搞定吧。”
“诶——怎么可以这样！没有了神子的智慧，晴酱完全不可能哄得好他的呀。”
千岚神子运转起神力，在周身竖起冰墙，挡住嚷嚷着又要扑过来的神宫晴。
“到此为止，我要继续看书了，别打扰我。”
“怎么连话术都一模一样……好伤心，我一定是被家庭霸凌了吧？”
神宫晴表情呆滞，绝望地看向木屋外的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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