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MECT
“你的测试成绩不容乐观，满分值100，你只有43分。”
杜关若收到一张‘成绩单’和厚厚一摞试题，以及赵医生深切的问候。仔细翻阅过后，结合答案解析，杜关若第一次真实地感受自己的智商和情商存在问题。
“后面的开放性试题呢？”
“最后十道简答题是额外附加的题目，不会算入总成绩当中。需要经过数名主任医师的分析和评判，才会出结果。”
赵医生温和地解释道，手里捏着钢笔，不时在病历本上写上几笔。
“目前来讲，因为数次心脏骤停，长时间昏迷，触发了大脑某些防御机制，间接影响到你的认知。失忆就是最明显的表征！”
“……能治好吗？”
病床上，杜关若捏着厚厚一沓测试题，眼底闪过阴霾，看向床边的赵医生。
“我准备了初步治疗方案，不过……可能不是很温和。按照正常的治疗手段，无论是药物还是心理疏导、催眠，都无法对你现在的病情有良好的治疗效果。”
“你……真的接受吗？初步的治疗方案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是我需要郑重提醒你：过程会很痛苦。”
赵医生深邃的眼睛里浮现担忧，国字脸上明显迟疑纠结。
“嗯，我同意。”
无论是失去的记忆，还是远低于正常人的智商和情商，杜关若无法接受自己以这样的面貌活着，永远活在这个精神病院里。
“好，你在这里签一下字。”
赵医生将病历本下的承诺保证书递给杜关若，上面主要的内容是：病人完全配合医生的治疗，在病人反抗治疗时，医生有权进行强制治疗，无需理会病人个人意愿……
“你也知道，有时候病人突然犯病，或者昏迷，无法征求病人清醒时的意愿，所以你需要签一下字。如果你签了，治疗过程不会中断，即使你强烈要求停止，我们也会强制进行下去，希望你郑重考虑一下。”
杜关若仔细阅读承诺保证书上的内容，迟钝的大脑一字一句的反复阅读、理解，经过漫长的思考分析，最终……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你刚刚苏醒不到一天的时间，是最佳的治疗时间，大脑某些区域尚未定型，存在重新复苏的可能，我们现在开始吧。”
赵医生郑重地接过承诺书，朝身旁的段菲菲点头示意。
杜关若有些懵懂地看向两人，段菲菲弯腰解开床板下的卡扣，推动病床。
在赵医生的陪同下，病床乘坐电梯，来到了三楼。
【MECT】
门侧金属牌上铭刻着大写英文字符，随着白色大门被推开，杜关若进入了手术准备室。
赵医生暂时离开，准备进行手术的准备工作。
病床下的卡扣重新扣好，段菲菲解开捆缚在杜关若身上的约束带。
“你需要换上手术服，然后躺在手术床上。”
“放轻松，不要紧张~”
温柔的女性嗓音，女护士展现出极高的护理水平，对杜关若进行MECT手术前护理和准备。
然后在杜关若面容通红的状态下，更换了身上蓝白色病号服，换上更加单薄的手术服，两片遮住肩窝以下、大腿以上的长方形布条，用白色细条连接，整体……格外羞耻。
杜关若无法理解设计这种手术服的人有何变态嗜好，真他么的……羞耻。
走下病床，他能够感受到单薄手术服在往下坠，双手紧紧拽着两侧衣角，重新躺在了手术床上。
两名护工站在床头和床位，推动手术床离开准备间，段菲菲温柔告诉杜关若，她需要去进行手术前的准备工作，很快会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明亮的无影灯打落在杜关若头顶，绚烂明亮的光晕模糊了四周陌生的医疗仪器，一名身材粗壮的女护士整理手术托盘上的器械，五六名膀大腰圆的护工围绕在手术床周围，光晕模糊了粗糙脸庞。
“放轻松，我先给你做一些常规检测。”
轻柔且熟悉的女性嗓音，无影灯笼罩的模糊世界出现一团俏丽的阴影，段菲菲带着白色口罩，美眸弯弯，一身白色手术服干净整洁，素白双手带着橡胶手套。
测体温、血压以及脉搏，连接仪器线路，全程监测生命体征及心电图、脑电图、血氧饱和度等生理参数。
笨重的医疗仪器屏幕亮起规律驳杂的曲线，细细低鸣响起。
杜关若两肩胛间，平胸椎5—8断处垫以软垫，使脊柱前突，以便减少骨折发生。
“张嘴，咬住。”
段菲菲将橡皮牙垫放入杜关若口中，防止其咬伤口舌，双手仔细摩挲其脸颊下颌，确认咬颌关节处于功能位。
杜关若四肢保持自然伸直的状态，手腕、手臂，脚踝、腿弯、肩膀等部位扣上约束带，胸腹部位无拘束，不会影响肺部的剧烈呼吸。
手术前的基础工作准备完毕，赵医生换好了手术服，仔细核对各项病人身体数据，正是开始手术治疗。
“时间：上午9:36，手术开始。”
涂抹导电胶冻和饱和盐水，板式电极置于杜关若头部两颞侧，MECT治疗电量和通电时间的滴定经过赵医生的反复确认，
阴冷压抑的氛围充塞拥挤的手术室，六名护工伸出粗大有力的手掌，牢牢地按在了杜关若四肢关节和头颅上，段菲菲微凉的小手托着杜关若下颌，美眸轻轻眨动，带着鼓励和关切的神情。
孱弱的心脏仿佛预感到恐怖的未来，心血管收缩，大量新鲜血液涌上大脑，脑海沉寂的混沌光影开始翻腾扭曲，活跃的神经元异常兴奋，割裂般绞烂的钝痛自大脑半球深处蔓延开来。
“唔……”
杜关若苍白面容骤然扭曲，想要张口叫停手术，但口腔内咬着的橡皮牙垫堵塞发声，
“开始。”
温和磁性的嗓音漠然响起，伴随着清脆的嘀嗒响声。
“嗡嗡嗡——”
杜关若耳畔轰然响起巨大的电流盲音，一瞬间的耳鸣隔断了世界所有的其他声音。
痛，钻心刺骨的疼痛，细密冰冷的电流仿佛一柄柄锋利的手术刀，寻梭刺入皮肤下的血肉、筋膜，剐蹭在脆弱敏锐的神经上。
杜关若双眼暴突，扭曲的脸庞上沁出大颗大颗的冷汗，口腔蠕动，想要发出凄厉的惨叫。
“呜唔……”
段菲菲柔软的小手沉稳有力地托着杜关若的下颌，给予充分的开放气道，同时防止关节脱位。简单来说……他无法大声惨叫，只能低声哀嚎。
杜关若感觉浑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绷紧、鼓动，仿佛绷到极限的弓弦，四肢胡乱挣扎反抗，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浑浊。
灌入人体的电流仿佛无数只贪婪饥饿的蚂蚁，钻入杜关若皮肉之下，疯狂啃噬血肉的细软神经，密密麻麻的肢节撕扯肌肉组织，每一寸血肉都在强烈收缩、绷紧，电流带来的刺痛与皮肉撕扯的钝痛，全数涌入他混沌的大脑。
复杂的大脑半球出现不规则抽搐，大脑皮层表面出现鼓包、蠕动，异样滑稽的蠕动感像粗大的蠕虫，在他的脑子里啃噬爬行。
“按住他，保护好头部和四肢，注意力道。”
赵医生面容严肃地看向治疗仪上浮动的曲线和跳动的数值，声音沉稳有力，仿佛对眼前的状况有过千百次的经历。
六名护工齐齐点头，粗大的手掌用力按在病人反抗的肢体上，防止其剧烈挣扎导致骨折。
杜关若活像一只跳到岸边的鱼，扑腾鱼尾，口唇半张吐着涎水。
五秒、六秒、七秒……
跳动的荧光数字不断变换，赵医生数着秒数。
杜关若收到一张‘成绩单’和厚厚一摞试题，以及赵医生深切的问候。仔细翻阅过后，结合答案解析，杜关若第一次真实地感受自己的智商和情商存在问题。
“后面的开放性试题呢？”
“最后十道简答题是额外附加的题目，不会算入总成绩当中。需要经过数名主任医师的分析和评判，才会出结果。”
赵医生温和地解释道，手里捏着钢笔，不时在病历本上写上几笔。
“目前来讲，因为数次心脏骤停，长时间昏迷，触发了大脑某些防御机制，间接影响到你的认知。失忆就是最明显的表征！”
“……能治好吗？”
病床上，杜关若捏着厚厚一沓测试题，眼底闪过阴霾，看向床边的赵医生。
“我准备了初步治疗方案，不过……可能不是很温和。按照正常的治疗手段，无论是药物还是心理疏导、催眠，都无法对你现在的病情有良好的治疗效果。”
“你……真的接受吗？初步的治疗方案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是我需要郑重提醒你：过程会很痛苦。”
赵医生深邃的眼睛里浮现担忧，国字脸上明显迟疑纠结。
“嗯，我同意。”
无论是失去的记忆，还是远低于正常人的智商和情商，杜关若无法接受自己以这样的面貌活着，永远活在这个精神病院里。
“好，你在这里签一下字。”
赵医生将病历本下的承诺保证书递给杜关若，上面主要的内容是：病人完全配合医生的治疗，在病人反抗治疗时，医生有权进行强制治疗，无需理会病人个人意愿……
“你也知道，有时候病人突然犯病，或者昏迷，无法征求病人清醒时的意愿，所以你需要签一下字。如果你签了，治疗过程不会中断，即使你强烈要求停止，我们也会强制进行下去，希望你郑重考虑一下。”
杜关若仔细阅读承诺保证书上的内容，迟钝的大脑一字一句的反复阅读、理解，经过漫长的思考分析，最终……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你刚刚苏醒不到一天的时间，是最佳的治疗时间，大脑某些区域尚未定型，存在重新复苏的可能，我们现在开始吧。”
赵医生郑重地接过承诺书，朝身旁的段菲菲点头示意。
杜关若有些懵懂地看向两人，段菲菲弯腰解开床板下的卡扣，推动病床。
在赵医生的陪同下，病床乘坐电梯，来到了三楼。
【MECT】
门侧金属牌上铭刻着大写英文字符，随着白色大门被推开，杜关若进入了手术准备室。
赵医生暂时离开，准备进行手术的准备工作。
病床下的卡扣重新扣好，段菲菲解开捆缚在杜关若身上的约束带。
“你需要换上手术服，然后躺在手术床上。”
“放轻松，不要紧张~”
温柔的女性嗓音，女护士展现出极高的护理水平，对杜关若进行MECT手术前护理和准备。
然后在杜关若面容通红的状态下，更换了身上蓝白色病号服，换上更加单薄的手术服，两片遮住肩窝以下、大腿以上的长方形布条，用白色细条连接，整体……格外羞耻。
杜关若无法理解设计这种手术服的人有何变态嗜好，真他么的……羞耻。
走下病床，他能够感受到单薄手术服在往下坠，双手紧紧拽着两侧衣角，重新躺在了手术床上。
两名护工站在床头和床位，推动手术床离开准备间，段菲菲温柔告诉杜关若，她需要去进行手术前的准备工作，很快会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明亮的无影灯打落在杜关若头顶，绚烂明亮的光晕模糊了四周陌生的医疗仪器，一名身材粗壮的女护士整理手术托盘上的器械，五六名膀大腰圆的护工围绕在手术床周围，光晕模糊了粗糙脸庞。
“放轻松，我先给你做一些常规检测。”
轻柔且熟悉的女性嗓音，无影灯笼罩的模糊世界出现一团俏丽的阴影，段菲菲带着白色口罩，美眸弯弯，一身白色手术服干净整洁，素白双手带着橡胶手套。
测体温、血压以及脉搏，连接仪器线路，全程监测生命体征及心电图、脑电图、血氧饱和度等生理参数。
笨重的医疗仪器屏幕亮起规律驳杂的曲线，细细低鸣响起。
杜关若两肩胛间，平胸椎5—8断处垫以软垫，使脊柱前突，以便减少骨折发生。
“张嘴，咬住。”
段菲菲将橡皮牙垫放入杜关若口中，防止其咬伤口舌，双手仔细摩挲其脸颊下颌，确认咬颌关节处于功能位。
杜关若四肢保持自然伸直的状态，手腕、手臂，脚踝、腿弯、肩膀等部位扣上约束带，胸腹部位无拘束，不会影响肺部的剧烈呼吸。
手术前的基础工作准备完毕，赵医生换好了手术服，仔细核对各项病人身体数据，正是开始手术治疗。
“时间：上午9:36，手术开始。”
涂抹导电胶冻和饱和盐水，板式电极置于杜关若头部两颞侧，MECT治疗电量和通电时间的滴定经过赵医生的反复确认，
阴冷压抑的氛围充塞拥挤的手术室，六名护工伸出粗大有力的手掌，牢牢地按在了杜关若四肢关节和头颅上，段菲菲微凉的小手托着杜关若下颌，美眸轻轻眨动，带着鼓励和关切的神情。
孱弱的心脏仿佛预感到恐怖的未来，心血管收缩，大量新鲜血液涌上大脑，脑海沉寂的混沌光影开始翻腾扭曲，活跃的神经元异常兴奋，割裂般绞烂的钝痛自大脑半球深处蔓延开来。
“唔……”
杜关若苍白面容骤然扭曲，想要张口叫停手术，但口腔内咬着的橡皮牙垫堵塞发声，
“开始。”
温和磁性的嗓音漠然响起，伴随着清脆的嘀嗒响声。
“嗡嗡嗡——”
杜关若耳畔轰然响起巨大的电流盲音，一瞬间的耳鸣隔断了世界所有的其他声音。
痛，钻心刺骨的疼痛，细密冰冷的电流仿佛一柄柄锋利的手术刀，寻梭刺入皮肤下的血肉、筋膜，剐蹭在脆弱敏锐的神经上。
杜关若双眼暴突，扭曲的脸庞上沁出大颗大颗的冷汗，口腔蠕动，想要发出凄厉的惨叫。
“呜唔……”
段菲菲柔软的小手沉稳有力地托着杜关若的下颌，给予充分的开放气道，同时防止关节脱位。简单来说……他无法大声惨叫，只能低声哀嚎。
杜关若感觉浑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绷紧、鼓动，仿佛绷到极限的弓弦，四肢胡乱挣扎反抗，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浑浊。
灌入人体的电流仿佛无数只贪婪饥饿的蚂蚁，钻入杜关若皮肉之下，疯狂啃噬血肉的细软神经，密密麻麻的肢节撕扯肌肉组织，每一寸血肉都在强烈收缩、绷紧，电流带来的刺痛与皮肉撕扯的钝痛，全数涌入他混沌的大脑。
复杂的大脑半球出现不规则抽搐，大脑皮层表面出现鼓包、蠕动，异样滑稽的蠕动感像粗大的蠕虫，在他的脑子里啃噬爬行。
“按住他，保护好头部和四肢，注意力道。”
赵医生面容严肃地看向治疗仪上浮动的曲线和跳动的数值，声音沉稳有力，仿佛对眼前的状况有过千百次的经历。
六名护工齐齐点头，粗大的手掌用力按在病人反抗的肢体上，防止其剧烈挣扎导致骨折。
杜关若活像一只跳到岸边的鱼，扑腾鱼尾，口唇半张吐着涎水。
五秒、六秒、七秒……
跳动的荧光数字不断变换，赵医生数着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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