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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坦白离开

    阿温娜被关在牢房,血腥味和腐臭味充斥着整个鼻腔,牢房里的哀嚎声在她耳边游荡,时不时跑过一只骨瘦骨瘦嶙峋的老鼠,吓得她直直往边上挪,黝黑色的地上或许留了些血印,阿温娜本来一身素衣让被沾染了些许灰尘。

    忽然间,传来脚步声,阿温娜望着们在,走来的是宋珏,宋珏命令人打开牢房,阿温娜看着他。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宋珏问道。

    阿温娜抿了抿嘴,说道:“对不起。”

    宋珏看着她,眼神清冷,问:“怎么?连为自己辩解的勇气都没有?”

    阿温娜愣了愣,看着他,为何感觉他那么陌生。“你以为,你做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我当真好骗?”宋珏反问道。

    阿温娜没说话,低下头,手紧紧地攥着衣袖。宋珏猛地上前,一把手抓住她的手腕,往墙边推,阿温娜吃痛地一哼。

    “当时伊莎死的时候后,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你们这点伎俩?嗯?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宋珏说道,语气冰冷,像是一把利刃。阿温娜低下眸子,宋珏看着她,又说道:“是我自己,选择原谅你,相信你,我以为,只要我真心待你,你便会改变,好好和我在一起,可是你呢,一心想着你自己,利用我,欺骗我!”宋珏低吼道。

    阿温娜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眼眶猩红,表情愤怒,阿温娜一时语塞,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任凭眼泪流淌。

    “是我对不起你……”阿温娜念叨,一双眼睛不敢直视他。

    “那你便为你所做所为好好赎罪。”宋珏说道,转身离开,阿温娜被吓得腿软,瘫坐在地上。

    阿温娜突然叫住宋珏,缓缓说出一句话:“殿下,你这身衣服,真好看。”

    宋珏停了一下,又摔门离开。阿温娜独自坐在地上,方才一番,已经把她吓破了胆,独自抱着膝盖抽泣。

    十二月份的天气冷的很,阿温娜一身薄衣,冷的直发抖。

    这下,偷不了布防图了,那阿娜怎么办?阿娜怎么办?想到这里,阿温娜无助地抬起头。

    午夜十分,李纪一身黑袍,偷偷溜进牢房。低声喊到:“公主……公主。”

    阿温娜闻声抬起头,一眼便看见李纪,连忙站了起来,跑了过去。

    “我带你离开这儿,公主,我带你离开这儿。”李纪说道,一把手拉着阿温娜,阿温娜一愣,挣脱开来。

    “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阿娜怎么办!”阿温娜说道。

    李纪愣了一会,终于还是要告诉她这件事。

    李纪缓缓开口,说道:“公主,夫人已经死了。”

    阿温娜一惊,猛地转过头,瞪着他:“你说什么?”阿温娜冷笑,“你骗我,我阿娜在匈奴好好的,还等着我回家呢,怎么会死,你骗我。”

    李纪看着她,严肃说道:“其实在你嫁到天朝一个月,夫人为了你,与大可汗起了冲突,不想再让大可汗再以她威胁你,拔剑自剜而死,大可汗为了不让你忘记任务,一直瞒着你。”

    “不,怎么可能,我阿娜等着我回家呢……不……不可能……”阿温娜说道。

    “天朝皇帝因为你偷布防图,对匈奴发兵,你回不了匈奴了。”李纪说道,“跟我走吧。”

    阿温娜的心一下子凉透,不知道是不是被冬日的风吹凉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也掉不下来,眼泪哭干了,心也凉透了。

    一瞬间,原来活着也能这么累,这么痛苦。

    “跟我走吧。”李纪说道,眼生里居然有一丝哀求。

    阿温娜忽然间浅浅笑道:“好啊,我跟你走。”

    李纪连忙打开牢房,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跑,阿温娜一出来,便看见了倒了一地的侍卫。

    “他孤身一人来,为何会毫发无伤。”阿温娜暗自想着。

    他二人出了牢房,往外跑,棕红色的宫墙一望无际,突然间一只箭飞过,吓的阿温娜一愣。

    “你想跑?”宋珏带了一行人,手里拿着剑,眼神犀利。

    “你快跑,我来断后!”李纪吼道,便一把手把阿温娜往外推。阿温娜一个没站稳,差点倒在地上,看着李纪说道:“我们一起走!我们一起!”

    宋珏听着,说道:“我们?呵呵……你们一个也走不了,追!”

    “走啊!”李纪吼道。

    阿温娜强忍泪水,提着裙子疯了般的奔跑,散落了头发,掉落了珠钗,落了一地,静静地躺在雪地上,鞋子落下,她光着脚奔跑着。

    旁边侍卫拿出一支箭对准阿温娜,准备射她,宋珏回过头看着,直接一耳光扇过去,低声怒骂:“蠢货,你若伤她,我一定让你死的难看。”

    士兵连忙收回了箭,拿着一把剑冲向了他们。

    李纪拿着剑冲了过去,李纪不能时候用法术,孤生一人,怎么抵得过千军万马,只见一个不留神,一只长矛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长矛一转,直接将他顶起,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睁开眼一看,是宋珏。

    宋珏恼怒地看着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阿温娜闻声回头,看着地上的血泊,李纪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白雪。

    “李纪……不……”阿温娜捂着自己的嘴,拼命地跑着,殊不知,自己跑到了城楼上。

    宋珏一把手丢下长矛,快步冲向阿温娜。

    他看着阿温娜,说道:“你没有退路了。”阿温娜看着他,一双眼睛早已经哭肿,红红鼻子,一双脚被冻得通红,直打着哆嗦。

    “跟我回去。”宋珏说道,又向前走。

    “你别过来!”阿温娜吼道,“宋珏,这是我第一叫你的名字对吧?”

    宋珏看着她,眼前狼狈的女人已经不成样子。宋珏停下脚步,望着她。

    阿温娜笑了笑,笑的那般无力,说道:“宋珏,其实我有一个秘密一直想要告诉你,从我跨入宫门,我是一直骗你,但是,有一件事我没有骗你。”阿温娜说道,“我喜欢你,这件事,从来没有骗你。”

    宋珏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诧,阿温娜继续说道:“你是太子,我是匈奴公主,我们都没有错,只是你我立场不同,你有你的使命,你有你要保护的人,但是,我也有我要保护的人,我恨,为什么我是匈奴的公主,你为什么是天朝太子。”

    “宋珏,我喜欢你,这件事,是我最珍视的。”阿温娜说道,语气凄凉,向是悲嚎,宋珏心中一惊,连忙往前走。

    “这辈子,我太累了。”阿温娜说道,转身便从城楼上一跃而下。

    “不!”宋珏拼命跑去,却被士兵拦着,伸出的手怎么也抓不到。

    来时,一身红衣,万里红妆,去时,一身素衣,满脸苍白,一眼绝望,她望着天空,白白的云被风吹散,若有来生,她定要做个平凡女子。

    伊莎死了,阿娜死了,李纪死了,她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为什么她要活着。

    终于她闭上了眼,一滴泪的滑落,袖子里的粉红色手绢落在白茫茫的地上。

    宋珏从城楼上望着楼下,绝望地怒喊着,一下子昏厥过去。

    殊不知,素月这是早已经脱离凡胎,站在云巅之上,望着眼前的场景,露出得意的笑,笑的猖狂。

    待宋珏醒来,独自一人走在长月殿门口,阿温娜尸体被抬了回去,宫里丫鬟太监哭了一地,宋珏在门口,眼角不知不觉滑落一滴泪水,宋珏伸出手指,轻轻擦拭,冷笑道:“你依旧那么自私。”

    “你做了这么多伤害我的事,最后,还要自私的离开。”宋珏暗自说道,“我不会原谅你。”

    宋朗看着他来了,便迎了上去。

    “二哥。”宋朗喊道。

    宋珏拍了拍他的肩膀,宋朗看着他,面色苍白,毫无生气,宋珏缓缓说道:“四弟,你以后一定是一个好皇帝。”

    宋朗有些迷惑,看着他。

    宋珏转身离开,宋朗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渐行渐远。

    “阿温娜,愿你下一辈子,不做这池中之鱼,永远被束缚于这一湖池水之中,而做这幽幽山谷的长风,温柔且自由。”

    待阿温娜下葬后,宋珏便请求废太子,以自己无能为由,一人离开,带着阿温娜生前画的那幅画和她的风筝。他记得,她想要自由,那他就为了她,去代替她领略这世间的奇山异水,异域风光,驼铃风沙,云蒸霞蔚……

    曾记得,她喜欢骑马,他便一匹马,一身轻装,一把剑,一壶酒,他不再是天朝太子宋珏,他只是她的丈夫宋珏。

    后来,素月离开后,马小嫣醒来,自己却再也不能弹琴,自己爱的七郎也被皇上指婚,因为她被曾经刺杀太子妃,导致无人敢娶她,自古红颜多薄命,整日郁郁寡欢,最后在一个冬日,去世,只有二十三岁。

    沧桑岁月,谁有逃得过命运的安排,人间惨剧,又怎么只有这几剧?

    (人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