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章、筹集彩礼终成婚

    农村的夜似乎要来得更早点，不一会儿夜色就笼罩了这个偏远的村庄，天空中高高挂起了一轮明月，照在乡间的田埂小路上，就像是照亮一条条走向梦里路的明灯，但唐家的老两口还迟迟没有进入梦的世界。

    王玉凤和丈夫聊着天，说道：“家裕，今天你在田里忙活，我就没叫你回来了，关于那城里来的和富民相亲的女娃，我晚饭后问过了富民，他看上了那女娃，他李婶说女娃的爸也看上了咱家的富民，又问我们家有啥要求，我看这事八九能成，只是这女娃家也有一个要求，就是得要三百块彩礼，你看这咋说。”

    唐家裕叹了口气说：“唉，咱家这样子，还有人能看得上就不错了，哪还敢要求人家个啥，人从城里来的，大老远的来，按理说要三百的彩礼，也不多，只是咱家这个情况，想想这些年，真是苦了你，操持着这个家，把八个娃都给带大了。”

    他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拿出烟枪和烟叶，盘坐在床边抽起了烟，继续说道：“女儿早些年嫁给了隔壁村的周铁匠过得还可以，老二娶了媳妇没过半年就闹着要分家出去单过，我知道二媳妇其实就是嫌弟弟们是累赘，不想帮衬这个家，老三懒得没办法，臭名声算是扬出去了，都三十多也没个人说亲，估计这辈子就这样了，咱家往后的日子更难过了。”

    唐家裕一边挠着背一边说道：“眼下轮着老四，也老大不小了，既然两方都看上了，人女方也就这一个要求…”他又猛地吸了一口烟，继续缓缓说道：“这样吧，把那两只小羊，还有圈里养着的那头猪崽卖了先凑点钱，我再去外面借点，这年头吧，哪家都没多少钱，先去试试看能借到多少再说吧，实在凑不齐，再想别的辙了。”

    王玉凤有些乏了，半梦半醒的回答道：“哦，好吧。”

    她又翻了个身，侧身睡着，忙活了一天的她迷迷糊糊的说了句：“早点睡吧，明天还得下地干活呢。”

    转眼又过去了大半个月，这天王玉凤去河边洗完衣服正往家赶，遇到了媒人李婶，她刚去应承下给邻村的王大个儿介绍女娃，正往回赶。

    “他李婶，他李婶…”王玉凤叫住媒婆李婶，问道：“上次那个女娃许人家了没啊？就是上次带去我家相亲的那个，你的远方亲戚，叫凤英的女娃。”

    媒人李婶回忆了一下回道：“她呀，她还没许人家，咋了，你家这大半个月都没信，我还以为你家富民没看上人女娃，这事就算了嘞…”

    王玉凤赶忙打断李婶的话说：“咋会呢，心里一直想着这事儿呢，不是一直在想着筹钱嘛，只是在最近家里忙，没有特意去找你说一声，今天正好碰到你了，走走走，去我们家吃个便饭，其他的再详细说。”

    李婶见推脱不掉，便跟着去王玉凤家吃了午饭，饭后俩人约好八月初二李婶带着王玉凤和唐富民去女方家一趟，准备给彩礼给曾家，把亲事也早点说定下。

    八月初二这天，头天夜里就激动不已的唐富民，这天他起了个大早，把自己好好拾掇了一番，就开心的和母亲去镇上买了些礼物，搭车转车好几道，去了城里曾德强家。

    两家人一见面，心照不宣的明白了来意，曾德强接下了王玉凤的彩礼钱，两人开始唠起了家常，富民就老实的坐在一旁吃着些瓜果。

    凤英在房间里做着最后的努力，“妈，您和爸说说吧，我不想嫁给唐富民，他家那么多人，又这么穷，女儿嫁过去会受苦的，妈，您帮我去给爸说说吧，把彩礼钱退给人家。”凤英苦苦央求着母亲。

    李丽玉无奈摇了摇头说道：“孩子，这就是咱们女人的命，你爸不会答应给出去彩礼的，我看富民还算可靠，况且吧，前些天你哥要买车跑货运差点钱，来找你爸借钱，你爸应下了，在这节骨眼，你爸肯定不会退还彩礼的。”

    凤英叫喊着：“那你们就拿我的终身幸福来换钱吗？就因为我是女儿吗？你们这么重男轻女，你们这不是嫁女儿，是卖女儿，我恨你们。”

    在那个年代，虽说新中国早成立了，但重男轻女思想观念还是比较重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就好像是铁律一样压在那一代人的身上，最后胳膊拧不过大腿，凤英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只好应下了这门婚事。

    正日子很快就到了，一九八八年十月一，特意挑选了国庆节这天，赶上国家的庆祝节日，就在那天，富民和凤英在两家亲戚朋友的见证下，简单的举行了婚礼。

    凤英看着那坐满的酒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只有她自己的心里在哭泣，她是那样无助，又无可奈何，只得认命，她却不知道这次的妥协，后面还有很多的坎坷在等待着她，她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