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婚后生活14
梦境中，又回到了那个狭窄又温馨的房间内，孙漫趾高气昂地读着自己立下的规矩：“约法三章：一，人前我答应和你扮演模范夫妻，并且兑现你承诺的报酬；二，人后我们各不相干，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人行道；三，事了就去离婚。”孙漫立了字据，嚣张的念给西华听。
西华果断地说：“除了最后一条，其他的我都答应。”
“叩叩叩”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把孙漫从梦中拉起，她烦躁的揉了揉头，嘀咕着：“怎么梦到这个了呢。”
“漫漫，漫漫。”门外传来漫妈的声音。
“来了。”孙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穿上就开门。
“怎么了妈，这一大早的有啥事吗？”孙漫打着哈欠问。
漫妈拉着孙漫连连往房间里进，还特意关上门了。
“怎么了？”孙漫意识到有情况，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
漫妈小声说：“我听西华他奶奶病了，说是今天回去看望看望。”
漫妈从兜里掏出一些钱给孙漫，嘱咐着：“你和西华好好的回去看看，然后你也是代表我们家的一份子回去，那么我们的心意要到。”
孙漫见状，连忙推辞：“妈，你这是干什么啊，人家那啥都不缺的。”
“缺不缺是人家的事，我们的心意得到，这是礼数。”
“我知道这钱是有些少了，但总归是一份心意。”
孙漫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收下了。
“万一人家不接受怎么办？”孙漫低落的问。
漫妈露出心酸的笑容，说：“不接受也是他们的事，做不做是我们的事。”
不一会儿，漫妈在门口目送二人上车并离开了。
车内，孙漫生气的质问：“你回去看望奶奶是不是要提起和我沟通一下？”
“我……”
“停车。”孙漫没耐心了，她看着西华那优柔寡断的样子就觉得怒火中烧。
“停车，我叫你停车！”
“好好好，你先别急。”西华连忙安抚孙漫。
车稳当的停在马路边，孙漫毫不犹豫地解开安全扣子，冷漠的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公西华，我不想陪你演戏了，你自己回去吧。”
西华见状也赶紧下车，他追上孙漫，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说：“你别闹了行吗，有事回家再说。”
“放开我，你放开我！”孙漫被抓疼了，她苦苦挣扎着。
西华看出孙漫眼底透出的一丝厌恶感与恨意，他愣了一下，松开了手。
他低下了头，仿佛内心在滴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孙漫眼神里的那种厌恶感，他一下子有点吃惊也有点伤心和失落。
西华放低姿态，哀求着：“最后一次，就当是最后一次，行吗？”
他抬眸看向孙漫，眼神里泛起泪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孙漫在欺负他似的。
孙漫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西华，说：“公西华，我们离婚吧。”
西华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像是被什么刺伤一样在滴血。
“你……”西华哑语，他说不出话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孙漫提出离婚，他会这么的悲痛与不舍。
二人四目相望，彼时点点雪花飘落下来，西华能感受到孙漫眼神里的悲情。
周围人群涌动，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在街边争吵的小夫妻，路过的不知情人士总会议论纷纷。
孙漫看到西华那张脸时，还是会忍不住看得出神。她连忙转移视线，看了看周围议论的人们，脸上的面子瞬间挂不住。
“我们根本就不合适，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合适。”
孙漫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西华慌张的抓住孙漫，问：“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孙漫无奈的叹了口气，淡淡的回应：“我累了。”
西华失落的放开手，苦苦质问：“你是在怪我的不告而别，还是说你和林深还有往来？！”
孙漫不想解释，对比西华的苦苦逼问，孙漫的反应很是平淡：“都有，也都没有。”
“好！”西华深深吸了一口气，赌气地说：“不就是离婚吗，我答应你。”
“陪我演完最后一场戏，我们就去离婚。”他语气平淡，眼神阴郁。
孙漫突然就愣住了，她没想到西华这次答应这么爽快，之前那是自己怎么求着离婚，西华都是不肯的。可是，为什么西华答应离婚了，自己却又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她回头看着西华，西华转身朝着车子迈去。
漫天雪花飘飘，孙漫愣在原地看着西华落寞又孤寂地背影。
二人驱车两小时，终于回到了老家。
车内的氛围寂静又尴尬，西华脸色不佳，孙漫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良久，西华无力的又问了一遍：“你说的，是认真的吗？”他透过后视镜贪恋又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孙漫叹了口气，回答：“是。”
“好。”西华无力的笑笑，开门出去了。
孙漫在西华的安排下拿了些礼品，西华瞅见孙漫神色有些紧张，淡淡的说：“不用紧张，有我在。”
孙漫听到这句话，抬眸看着西华淡漠又深情的眼神，紧张的情绪多了丝慌乱，她轻轻的“嗯”了一句。
拿完礼品，西华伸出手，眼神示意着孙漫，孙漫看了眼西华，缓缓伸手去挽着西华弯起来的手臂。
可是西华却牵起孙漫的手，他也只有趁着此刻，紧紧握着孙漫的手。
他温柔的说：“走吧。”
孙漫有些发愣，想到这是最后一次演戏了，那就好好的配合吧。
孙漫也紧紧的握住了西华的手，他的手温暖又大只，非常有安全感。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大概也是最后一次牵手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眼神总是忍不住落在他的身上，心也不由自主的加快，这是……喜欢吗？
孙漫抬眸看向西华，随后又低下头，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公孙漫，你们只是合作关系。
一进门，就听到客厅里传来阵阵的欢声笑语。
众人看到西华孙漫二人之时，纷纷愣住不再说话。
气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西华冷漠又礼貌的问候着众人：“姑姑，堂哥，堂姐。”
他们以点头回应西华。
坐在沙发上与妇人携手相谈的妙龄少女看到西华，眼神瞬间放光，兴奋的扑上前抱住他，说：“西华哥哥！”
西华有些愣了，手里拿着补品不好推开，连忙松开握着孙漫的手拉开了二人的距离，疑惑的问：“你是？”
“西华哥哥，我，梦玲！！！”
“梦玲？”西华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妇人察觉到孙漫神情有些不高兴，连忙笑脸盈盈的上前迎接他们：“诶呀，西华回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
妇人上前就要接过礼品，客气的说：“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嘛，真是！”
西华躲开妇人的手，淡淡的说：“这是给奶奶的。”
妇人的手落了空，笑意更加欢乐，她尴尬的说：“害，西华还是那么有孝心。”
“这不是孙漫吗？”妇人看着西华不好相处，连忙转移视线，看向孙漫：“身体好些了吗？”
西华听到后，连忙看向孙漫，企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蛛丝马迹。
孙漫心虚的挽上西华，大方的回答：“好多了，谢谢姑姑担心。”
“呵呵，好，好。”妇人看着两夫妻不会聊天，也不想再寻找话题了，连忙招呼二人坐下：“快进来坐吧。”
西华寻找一圈，未见到奶奶的身影，连忙追问：“奶奶呢，奶奶怎么样了？”
妇人没有回答西华的问题，而是向众人解释着：“我去看看厨房准备好没。”说完，便走了。
“奶奶好多了，现在在楼上休息。”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是与西华关系比较好的堂弟公西迟。
孙漫认出了他，而西迟也是礼貌性点头向孙漫问好，孙漫笑笑点头回礼。
西华注意到二人的互动，心中不免疑惑，看向公西迟的眼神中有些复杂，“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奶奶。”
说完，拉着孙漫走了，“诶，西华哥哥！”梦玲刚要去追，被一道严厉的男声呵斥住。
“梦玲。”
梦玲委屈的回头看向喊住她的男人，满腹牢骚道：“哥哥！”
“不可以胡来。”男人看到妹妹委屈的表情，心立刻就软了，也只是温柔的训斥梦玲。
梦玲不甘心的回头看了眼西华牵着孙漫的手离开的背影，气愤的咬咬牙，还是乖乖的回到哥哥的身边。
“梦玲记忆可真好，这么多年只记得西华，倒是不记得我们。”一道阴阳怪气的男声响起。
“公西熠！你什么意思？”梦玲不爽的反驳回去，一旁的温柔女人笑了笑，也开始打趣：“梦玲不仅记忆好，还会偏心呢。对待西华就叫哥哥，对待西熠倒不会叫哥哥了。”
“西棠姐，怎么连你也说我！！！”梦玲撒娇道，一旁的老大哥梦泽不满的说道：“没大没小，快叫你西熠哥哥。”
“不叫。”梦玲傲娇的别过头，下一秒立马逃离这个挨骂之地：“我去厨房帮帮桑慧阿姨。”
“这孩子，跑的还挺快！”
众人也是笑哈哈的目送梦玲离去。
电梯内
站在西华身后的孙漫若有所思的看着西华，忍不住开口问：“那个梦玲……是你什么人啊？”
“嗯？”西华感到有些吃惊，心中竟泛起一丝期待。
孙漫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连忙转移视线。
“梦玲？”西华又重复了一遍，脑海闪过无数画面，终于找到了与梦玲的记忆。
“噢，她是大伯母的侄女，从小就来家里住，和我们一块长大。”西华急忙解释。
孙漫淡淡的问：“青梅竹马？”
西华感觉到背后一股凉意，从反光镜里察觉到孙漫情绪不高，连忙解释：“她与西迟是有娃娃亲的。”
“西迟？”孙漫刚要继续追问，电梯门开了。
没等孙漫说出心中疑问，西华已经抬步走了，孙漫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来到主卧，西华轻轻的敲门，“叩叩叩……”伴随的是西华的问候：“奶奶，西华回来了。”
里边没有回应，西华有些担心了，不紧不慢的打开房门，进去就开始四处寻人：“奶奶？”
“奶奶。”西华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翻看陈年老旧的相册的白发苍苍，斑点重重的老夫人，他松了口气。
“奶奶。”西华携手孙漫来到老人的面前，“我带着你的孙媳妇来看你了。”
老夫人听闻到动静，扶了扶老花镜抬头看着站在她跟前的西华，激动的小手颤抖不停，腿上的相册落在地上，老人颤颤巍巍的起身，嘴里哽咽道：“扶升……扶升！”
“扶升……”
西华见状，连忙放下礼品扶住奶奶坐下，回应道：“我回来了。”
“你……你终于回来了。”
“你……你去哪里了？”奶奶愤愤不平地拍打着西华的手，悲痛的说道：“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西华连忙安慰：“别生气，我去给你买礼物了。”
说着，拿过放在茶几上的礼品，道：“你看我给你买的礼物，喜不喜欢？”
……………………
站在一处的孙漫听着二人的对话，再看看奶奶迷糊的状态，不禁感到有些伤感。
老夫人注意到一旁的孙漫，伸手示意西华，问道：“这位是？”
“她是西华的妻子，是你的孙儿媳。”西华温柔的解释着。
“奶奶。”孙漫礼貌的问候一句，奶奶瞅着孙漫有些眼熟，努力回忆的瞬间，头痛症又犯了。
“奶奶！”西华担心的叫了一声，“奶奶，你没事吧？”
眼睛一闭一睁，看到一旁陌生又熟悉的孙儿，试探性地喊了一遍：“西华。”
“诶。”西华看到老夫人举动反复无常，内心不是滋味。
“奶奶，我是孙漫，公孙漫。”孙漫趁着老夫人意识清醒，连忙介绍自己。
“噢，奶奶记得了，你是那个……小冒失鬼。”老夫人看到孙漫，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奶奶，孙漫现在是我的妻子了，也是你的孙儿媳。”
奶奶一听到这喜讯，连忙高兴的说不出话：“好……好……”她兴奋的伸手示意孙漫过来，孙漫握住奶奶那干枯的小手，来到奶奶的另一边坐下。
她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是一条红色的围巾，她说：“奶奶，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是我亲手缝制的围巾。”
“好……好……”此刻，她最心爱的孙子伴随左右，她是最幸福的。
“奶奶…喜欢。”
孙漫露出甜甜的笑容，替奶奶收了起来，道：“奶奶喜欢就好，这是我亲手缝制的。”
“你有心了。”老人看着天真烂漫的孙漫，对着西华投来满意的眼神，她说道：“西华……你娶到孙漫，是你的福气。”
闻言，西华瞄了一眼孙漫，孙漫听到这话，立马低头害羞了。
“来，过来。”老夫人和蔼的说，拉起孙漫又颤颤巍巍的起身，二人连忙扶起奶奶，异口同声道：“奶奶慢点。”话落，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几秒，很快又转移视线。
中间人的奶奶看到他们夫妻如此心有灵犀，心里替他们高兴。
“我想和孙儿媳单独呆一会。”奶奶毫不留情的赶西华出去，西华担忧的看向孙漫，孙漫眼神坚定，点头示意西华出去。
“好，我在外面等着，如果有什么事，就要叫我。”西华温柔的嘱咐着奶奶，再看几眼二人，才出去。
“走，跟奶奶去……去个地方。”奶奶紧紧的握着孙漫的手，温暖又有力。
过了一会儿，孙漫眼睛有点微微泛红的出来了。
西华注意到孙漫眼眶旁的泪痕，轻声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噢。”孙漫抹去眼角的泪，平复内心的伤感，说道：“没什么，奶奶叫你进去。”
西华闻言，二话不说连忙赶了进去。
孙漫低下头沉思，她鼓起勇气下楼面对那些亲戚们。
又是一场欢声笑语因为孙漫这个陌生人的出现而打断，众人看着她朝这边走来。
“堂哥，堂姐好。”孙漫紧张的握着双手，强装镇定的问好。
“好，孙漫是吧，婚礼上见过一面。”温厚敦实的公西雅瞧出孙漫有些紧张生分，连忙热情的招呼道：“快过来坐吧。”
“嫂嫂。”公西迟示意孙漫坐在自己旁边，他很喜欢西华堂哥，自然也是爱护堂嫂的。
“嫂嫂的身子怎么样了？”西迟问。
孙漫这才想起上回晕过去之后，醒来就在医院了。
连忙回应：“不打紧不打紧。”
“上次匆匆一别，这次正式前来，也没给你们带什么礼物，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孙漫得到公西迟的指示走了过去，边走边说。
“害，自家人，还准备什么礼物。”西雅继续说道：“应该是我们给你准备礼物才是。”
“也不知四家妹妹喜欢什么，我定会满足。”一位满身名牌，打扮得一副贵气模样的成熟女性开口，孙漫看着女人笑脸盈盈，却是暗藏刀剑。
孙漫打了个冷颤，假笑：“不用各位堂姐们费神了，我什么也不缺。”
“四家妹妹说这话，是要和我们撇清关系了？”说话的人是一位浪荡不羁的花花公子哥。
孙漫脑子空白了，她端详着每个人的神情，气氛有些凝重与压抑。
每个人都有小心思，都打着各自的算盘，孙漫这个白纸在满腹算计之中难以支撑。
什么撇清关系？
西雅没有出来解围，她沉着个脸观察孙漫的神情，看看孙漫是如何表态。
孙漫脑子飞快运转，最后天真的笑了笑，回答：“哪有什么关系不关系的，我嫁给西华，就是随西华与各位有点关系。”
西雅笑了笑：“四妹生分了，嫁进我们公家就是一家人，何须分内人外人。”此话一出，各位脸上阴险的神情又都悄悄放松下来。
孙漫蒙圈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气氛是紧张又压抑。
公西迟瞧见孙漫的窘迫，连忙出来帮孙漫解围：“嫂嫂难得来老家，难免与堂哥堂姐们有些生分，日后走的近些关系也会好些。”
孙漫闻言，立马向西迟投去感谢的目光。
“哈哈哈，西迟说的对。”西熠看着气氛不对，连忙附和。
随后遭来一众人的白眼，西熠识趣闭上嘴巴。
随后又迫不及待地问候孙漫：“对了，嫂嫂是怎么认识我西华堂哥的？”
“认识吗？”孙漫有些愣住了，仔细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我小时候搬家和他做邻居认识的吧。”
“这么说！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咯！”一道不悦地女声响起，闻声望去，是一个叫梦玲的少女从里边走了出来。
众人脸上皆是难堪，梦玲大哥赶紧起身拉住自己的妹妹，小声告诫道：“别乱说话。”
孙漫瞧着梦玲不是善类，是个不好相处的人，淡淡的回应：“算是吧。”
梦冷狠狠的挣脱哥哥抓着自己的手臂，继续说：“可惜你与西华哥哥的情谊没有我的高，即使你们现在是夫妻，将来不一定还是夫妻。”
此话一出，西雅脸色不好看了，连忙出声训斥：“梦玲！”
几人出声，几人兴灾惹祸，等着看孙漫与梦玲的好戏。
一旁的梦玲大哥感觉拉不下台，急忙叱喝：“宋梦玲，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今日是姨奶奶的寿辰，不要逼我动手。”
孙漫面对梦玲的冷嘲热讽，丝毫不会在意，只是大度的露出微笑，说：“妹妹对哥哥的爱当然高过我们新婚夫妇了。”
“梦玲，我真羡慕你，能有那么多的哥哥爱你，宠你。”
“你！”梦玲被反讽气到说不出话，怨恨的看了眼哥哥，狠狠甩开被遏制的手臂走了。
“四家妹妹说话可真恶毒啊……”西棠讽刺着孙漫，眼神里满是瞧不起孙漫这个落魄人家。
一个黑影飞快从人群路过，拉起孙漫，对着梦玲放狠话：“不必和他们说那么多话。”而后看向宋大哥，眼神犀利，语气严厉：“宋大哥，要是你再看顾不好自家小妹，别怪我不顾亲戚情分。”
说完，准备要拉孙漫离开，一道敞亮又嚣张的笑声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
为首的是一位沉着稳重又满脸写着心机的长辈，看样子是西华的大伯。身后跟着的是一对发福的中年男子。
“西华，好久不见啊。”公桑伯阴阳怪气的说：“你还是这么的不尊重长辈。”
“……”西华没有说话，见到大伯的那一刻，西华的身体立马紧绷，神情严肃又凝重，眼神里还有一丝憎恶。
“哦哟”大伯注意到孙漫，眼神暧昧的盯着孙漫，说：“西华媳妇也来了，上回晕倒之后，身体怎么样了？”
孙漫脸色大变，瞳孔地震，身子不由得发抖。
西华迅速回头看着孙漫，连忙关心：“你晕倒了？”
“没……没什么大事，麻烦伯父挂念。”孙漫强装镇定的回答，她躲避着西华急切又疑惑的眼神。
西华见孙漫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面子上觉着挂不住，冷冷的浇了一盆冷水给众人。
“麻烦大伯父挂念，我的媳妇还是不劳烦大伯父关心了。”西华说完，拉着孙漫走了。
“这小子！”大伯不满的喃喃道。
西华急切地拉着孙漫来到后花园，孙漫像是被西华强制拉着走，手腕传来一阵疼痛，她吃痛的挣脱着：“公西华，你放开我！”
“公西华！”
到达地方后，西华停住脚步，他回头刚要质问孙漫，看到孙漫那委屈的神情，心瞬间就软了。
“抱歉，我失态了。”西华心虚的低下头说。
他立马松开抓着孙漫的手，孙漫没好气的抽回自己的手，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冷哼一声，没说什么。
西华刚要张口继续追问孙漫是不是来过老宅，抬头时看见一位妇人朝着这边走来。
“荣妈。”西华走上前去迎接。
荣妈是老宅里待得最久的住家阿姨，也是老宅里除了奶奶之外最有威望和话语权的人了，西华小时候受她照顾，所以特别疼爱西华，西华也十分信任荣阿姨。
荣阿姨微笑点头回应，她看了眼西华身边的孙漫，刚要说出口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西华也是心领神会，回头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孙漫，孙漫感受到有炙热的眼神望着自己，抬眸看去，对上西华那深邃的眼眸暗含的复杂情绪。
她疑惑，看不透也猜不透。
西华又回到孙漫身边，小声的说：“公孙漫，能不能再继续等着我……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低着头，像是请求。
孙漫愣住，苦笑，“我等过你。”
她嗤笑一声，心酸的说：“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说完，孙漫的眼眶沾满了泪水。
她悄悄抹去逃跑出来的泪珠，红着眼看着西华。
西华诚恳的做最后一个请求：
“无论如何，你都要再等等我，做戏就要做全。”
做戏就要做全，是啊，当他们约法三章开始，这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西华果断地说：“除了最后一条，其他的我都答应。”
“叩叩叩”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把孙漫从梦中拉起，她烦躁的揉了揉头，嘀咕着：“怎么梦到这个了呢。”
“漫漫，漫漫。”门外传来漫妈的声音。
“来了。”孙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穿上就开门。
“怎么了妈，这一大早的有啥事吗？”孙漫打着哈欠问。
漫妈拉着孙漫连连往房间里进，还特意关上门了。
“怎么了？”孙漫意识到有情况，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
漫妈小声说：“我听西华他奶奶病了，说是今天回去看望看望。”
漫妈从兜里掏出一些钱给孙漫，嘱咐着：“你和西华好好的回去看看，然后你也是代表我们家的一份子回去，那么我们的心意要到。”
孙漫见状，连忙推辞：“妈，你这是干什么啊，人家那啥都不缺的。”
“缺不缺是人家的事，我们的心意得到，这是礼数。”
“我知道这钱是有些少了，但总归是一份心意。”
孙漫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收下了。
“万一人家不接受怎么办？”孙漫低落的问。
漫妈露出心酸的笑容，说：“不接受也是他们的事，做不做是我们的事。”
不一会儿，漫妈在门口目送二人上车并离开了。
车内，孙漫生气的质问：“你回去看望奶奶是不是要提起和我沟通一下？”
“我……”
“停车。”孙漫没耐心了，她看着西华那优柔寡断的样子就觉得怒火中烧。
“停车，我叫你停车！”
“好好好，你先别急。”西华连忙安抚孙漫。
车稳当的停在马路边，孙漫毫不犹豫地解开安全扣子，冷漠的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公西华，我不想陪你演戏了，你自己回去吧。”
西华见状也赶紧下车，他追上孙漫，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说：“你别闹了行吗，有事回家再说。”
“放开我，你放开我！”孙漫被抓疼了，她苦苦挣扎着。
西华看出孙漫眼底透出的一丝厌恶感与恨意，他愣了一下，松开了手。
他低下了头，仿佛内心在滴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孙漫眼神里的那种厌恶感，他一下子有点吃惊也有点伤心和失落。
西华放低姿态，哀求着：“最后一次，就当是最后一次，行吗？”
他抬眸看向孙漫，眼神里泛起泪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孙漫在欺负他似的。
孙漫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西华，说：“公西华，我们离婚吧。”
西华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像是被什么刺伤一样在滴血。
“你……”西华哑语，他说不出话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孙漫提出离婚，他会这么的悲痛与不舍。
二人四目相望，彼时点点雪花飘落下来，西华能感受到孙漫眼神里的悲情。
周围人群涌动，在外人看来，他们就像是在街边争吵的小夫妻，路过的不知情人士总会议论纷纷。
孙漫看到西华那张脸时，还是会忍不住看得出神。她连忙转移视线，看了看周围议论的人们，脸上的面子瞬间挂不住。
“我们根本就不合适，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合适。”
孙漫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要走。西华慌张的抓住孙漫，问：“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孙漫无奈的叹了口气，淡淡的回应：“我累了。”
西华失落的放开手，苦苦质问：“你是在怪我的不告而别，还是说你和林深还有往来？！”
孙漫不想解释，对比西华的苦苦逼问，孙漫的反应很是平淡：“都有，也都没有。”
“好！”西华深深吸了一口气，赌气地说：“不就是离婚吗，我答应你。”
“陪我演完最后一场戏，我们就去离婚。”他语气平淡，眼神阴郁。
孙漫突然就愣住了，她没想到西华这次答应这么爽快，之前那是自己怎么求着离婚，西华都是不肯的。可是，为什么西华答应离婚了，自己却又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她回头看着西华，西华转身朝着车子迈去。
漫天雪花飘飘，孙漫愣在原地看着西华落寞又孤寂地背影。
二人驱车两小时，终于回到了老家。
车内的氛围寂静又尴尬，西华脸色不佳，孙漫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良久，西华无力的又问了一遍：“你说的，是认真的吗？”他透过后视镜贪恋又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孙漫叹了口气，回答：“是。”
“好。”西华无力的笑笑，开门出去了。
孙漫在西华的安排下拿了些礼品，西华瞅见孙漫神色有些紧张，淡淡的说：“不用紧张，有我在。”
孙漫听到这句话，抬眸看着西华淡漠又深情的眼神，紧张的情绪多了丝慌乱，她轻轻的“嗯”了一句。
拿完礼品，西华伸出手，眼神示意着孙漫，孙漫看了眼西华，缓缓伸手去挽着西华弯起来的手臂。
可是西华却牵起孙漫的手，他也只有趁着此刻，紧紧握着孙漫的手。
他温柔的说：“走吧。”
孙漫有些发愣，想到这是最后一次演戏了，那就好好的配合吧。
孙漫也紧紧的握住了西华的手，他的手温暖又大只，非常有安全感。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大概也是最后一次牵手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眼神总是忍不住落在他的身上，心也不由自主的加快，这是……喜欢吗？
孙漫抬眸看向西华，随后又低下头，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公孙漫，你们只是合作关系。
一进门，就听到客厅里传来阵阵的欢声笑语。
众人看到西华孙漫二人之时，纷纷愣住不再说话。
气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西华冷漠又礼貌的问候着众人：“姑姑，堂哥，堂姐。”
他们以点头回应西华。
坐在沙发上与妇人携手相谈的妙龄少女看到西华，眼神瞬间放光，兴奋的扑上前抱住他，说：“西华哥哥！”
西华有些愣了，手里拿着补品不好推开，连忙松开握着孙漫的手拉开了二人的距离，疑惑的问：“你是？”
“西华哥哥，我，梦玲！！！”
“梦玲？”西华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妇人察觉到孙漫神情有些不高兴，连忙笑脸盈盈的上前迎接他们：“诶呀，西华回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
妇人上前就要接过礼品，客气的说：“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嘛，真是！”
西华躲开妇人的手，淡淡的说：“这是给奶奶的。”
妇人的手落了空，笑意更加欢乐，她尴尬的说：“害，西华还是那么有孝心。”
“这不是孙漫吗？”妇人看着西华不好相处，连忙转移视线，看向孙漫：“身体好些了吗？”
西华听到后，连忙看向孙漫，企图从她的神情中看出蛛丝马迹。
孙漫心虚的挽上西华，大方的回答：“好多了，谢谢姑姑担心。”
“呵呵，好，好。”妇人看着两夫妻不会聊天，也不想再寻找话题了，连忙招呼二人坐下：“快进来坐吧。”
西华寻找一圈，未见到奶奶的身影，连忙追问：“奶奶呢，奶奶怎么样了？”
妇人没有回答西华的问题，而是向众人解释着：“我去看看厨房准备好没。”说完，便走了。
“奶奶好多了，现在在楼上休息。”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是与西华关系比较好的堂弟公西迟。
孙漫认出了他，而西迟也是礼貌性点头向孙漫问好，孙漫笑笑点头回礼。
西华注意到二人的互动，心中不免疑惑，看向公西迟的眼神中有些复杂，“你们先聊，我去看看奶奶。”
说完，拉着孙漫走了，“诶，西华哥哥！”梦玲刚要去追，被一道严厉的男声呵斥住。
“梦玲。”
梦玲委屈的回头看向喊住她的男人，满腹牢骚道：“哥哥！”
“不可以胡来。”男人看到妹妹委屈的表情，心立刻就软了，也只是温柔的训斥梦玲。
梦玲不甘心的回头看了眼西华牵着孙漫的手离开的背影，气愤的咬咬牙，还是乖乖的回到哥哥的身边。
“梦玲记忆可真好，这么多年只记得西华，倒是不记得我们。”一道阴阳怪气的男声响起。
“公西熠！你什么意思？”梦玲不爽的反驳回去，一旁的温柔女人笑了笑，也开始打趣：“梦玲不仅记忆好，还会偏心呢。对待西华就叫哥哥，对待西熠倒不会叫哥哥了。”
“西棠姐，怎么连你也说我！！！”梦玲撒娇道，一旁的老大哥梦泽不满的说道：“没大没小，快叫你西熠哥哥。”
“不叫。”梦玲傲娇的别过头，下一秒立马逃离这个挨骂之地：“我去厨房帮帮桑慧阿姨。”
“这孩子，跑的还挺快！”
众人也是笑哈哈的目送梦玲离去。
电梯内
站在西华身后的孙漫若有所思的看着西华，忍不住开口问：“那个梦玲……是你什么人啊？”
“嗯？”西华感到有些吃惊，心中竟泛起一丝期待。
孙漫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连忙转移视线。
“梦玲？”西华又重复了一遍，脑海闪过无数画面，终于找到了与梦玲的记忆。
“噢，她是大伯母的侄女，从小就来家里住，和我们一块长大。”西华急忙解释。
孙漫淡淡的问：“青梅竹马？”
西华感觉到背后一股凉意，从反光镜里察觉到孙漫情绪不高，连忙解释：“她与西迟是有娃娃亲的。”
“西迟？”孙漫刚要继续追问，电梯门开了。
没等孙漫说出心中疑问，西华已经抬步走了，孙漫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来到主卧，西华轻轻的敲门，“叩叩叩……”伴随的是西华的问候：“奶奶，西华回来了。”
里边没有回应，西华有些担心了，不紧不慢的打开房门，进去就开始四处寻人：“奶奶？”
“奶奶。”西华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翻看陈年老旧的相册的白发苍苍，斑点重重的老夫人，他松了口气。
“奶奶。”西华携手孙漫来到老人的面前，“我带着你的孙媳妇来看你了。”
老夫人听闻到动静，扶了扶老花镜抬头看着站在她跟前的西华，激动的小手颤抖不停，腿上的相册落在地上，老人颤颤巍巍的起身，嘴里哽咽道：“扶升……扶升！”
“扶升……”
西华见状，连忙放下礼品扶住奶奶坐下，回应道：“我回来了。”
“你……你终于回来了。”
“你……你去哪里了？”奶奶愤愤不平地拍打着西华的手，悲痛的说道：“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西华连忙安慰：“别生气，我去给你买礼物了。”
说着，拿过放在茶几上的礼品，道：“你看我给你买的礼物，喜不喜欢？”
……………………
站在一处的孙漫听着二人的对话，再看看奶奶迷糊的状态，不禁感到有些伤感。
老夫人注意到一旁的孙漫，伸手示意西华，问道：“这位是？”
“她是西华的妻子，是你的孙儿媳。”西华温柔的解释着。
“奶奶。”孙漫礼貌的问候一句，奶奶瞅着孙漫有些眼熟，努力回忆的瞬间，头痛症又犯了。
“奶奶！”西华担心的叫了一声，“奶奶，你没事吧？”
眼睛一闭一睁，看到一旁陌生又熟悉的孙儿，试探性地喊了一遍：“西华。”
“诶。”西华看到老夫人举动反复无常，内心不是滋味。
“奶奶，我是孙漫，公孙漫。”孙漫趁着老夫人意识清醒，连忙介绍自己。
“噢，奶奶记得了，你是那个……小冒失鬼。”老夫人看到孙漫，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奶奶，孙漫现在是我的妻子了，也是你的孙儿媳。”
奶奶一听到这喜讯，连忙高兴的说不出话：“好……好……”她兴奋的伸手示意孙漫过来，孙漫握住奶奶那干枯的小手，来到奶奶的另一边坐下。
她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是一条红色的围巾，她说：“奶奶，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是我亲手缝制的围巾。”
“好……好……”此刻，她最心爱的孙子伴随左右，她是最幸福的。
“奶奶…喜欢。”
孙漫露出甜甜的笑容，替奶奶收了起来，道：“奶奶喜欢就好，这是我亲手缝制的。”
“你有心了。”老人看着天真烂漫的孙漫，对着西华投来满意的眼神，她说道：“西华……你娶到孙漫，是你的福气。”
闻言，西华瞄了一眼孙漫，孙漫听到这话，立马低头害羞了。
“来，过来。”老夫人和蔼的说，拉起孙漫又颤颤巍巍的起身，二人连忙扶起奶奶，异口同声道：“奶奶慢点。”话落，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几秒，很快又转移视线。
中间人的奶奶看到他们夫妻如此心有灵犀，心里替他们高兴。
“我想和孙儿媳单独呆一会。”奶奶毫不留情的赶西华出去，西华担忧的看向孙漫，孙漫眼神坚定，点头示意西华出去。
“好，我在外面等着，如果有什么事，就要叫我。”西华温柔的嘱咐着奶奶，再看几眼二人，才出去。
“走，跟奶奶去……去个地方。”奶奶紧紧的握着孙漫的手，温暖又有力。
过了一会儿，孙漫眼睛有点微微泛红的出来了。
西华注意到孙漫眼眶旁的泪痕，轻声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噢。”孙漫抹去眼角的泪，平复内心的伤感，说道：“没什么，奶奶叫你进去。”
西华闻言，二话不说连忙赶了进去。
孙漫低下头沉思，她鼓起勇气下楼面对那些亲戚们。
又是一场欢声笑语因为孙漫这个陌生人的出现而打断，众人看着她朝这边走来。
“堂哥，堂姐好。”孙漫紧张的握着双手，强装镇定的问好。
“好，孙漫是吧，婚礼上见过一面。”温厚敦实的公西雅瞧出孙漫有些紧张生分，连忙热情的招呼道：“快过来坐吧。”
“嫂嫂。”公西迟示意孙漫坐在自己旁边，他很喜欢西华堂哥，自然也是爱护堂嫂的。
“嫂嫂的身子怎么样了？”西迟问。
孙漫这才想起上回晕过去之后，醒来就在医院了。
连忙回应：“不打紧不打紧。”
“上次匆匆一别，这次正式前来，也没给你们带什么礼物，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孙漫得到公西迟的指示走了过去，边走边说。
“害，自家人，还准备什么礼物。”西雅继续说道：“应该是我们给你准备礼物才是。”
“也不知四家妹妹喜欢什么，我定会满足。”一位满身名牌，打扮得一副贵气模样的成熟女性开口，孙漫看着女人笑脸盈盈，却是暗藏刀剑。
孙漫打了个冷颤，假笑：“不用各位堂姐们费神了，我什么也不缺。”
“四家妹妹说这话，是要和我们撇清关系了？”说话的人是一位浪荡不羁的花花公子哥。
孙漫脑子空白了，她端详着每个人的神情，气氛有些凝重与压抑。
每个人都有小心思，都打着各自的算盘，孙漫这个白纸在满腹算计之中难以支撑。
什么撇清关系？
西雅没有出来解围，她沉着个脸观察孙漫的神情，看看孙漫是如何表态。
孙漫脑子飞快运转，最后天真的笑了笑，回答：“哪有什么关系不关系的，我嫁给西华，就是随西华与各位有点关系。”
西雅笑了笑：“四妹生分了，嫁进我们公家就是一家人，何须分内人外人。”此话一出，各位脸上阴险的神情又都悄悄放松下来。
孙漫蒙圈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气氛是紧张又压抑。
公西迟瞧见孙漫的窘迫，连忙出来帮孙漫解围：“嫂嫂难得来老家，难免与堂哥堂姐们有些生分，日后走的近些关系也会好些。”
孙漫闻言，立马向西迟投去感谢的目光。
“哈哈哈，西迟说的对。”西熠看着气氛不对，连忙附和。
随后遭来一众人的白眼，西熠识趣闭上嘴巴。
随后又迫不及待地问候孙漫：“对了，嫂嫂是怎么认识我西华堂哥的？”
“认识吗？”孙漫有些愣住了，仔细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我小时候搬家和他做邻居认识的吧。”
“这么说！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咯！”一道不悦地女声响起，闻声望去，是一个叫梦玲的少女从里边走了出来。
众人脸上皆是难堪，梦玲大哥赶紧起身拉住自己的妹妹，小声告诫道：“别乱说话。”
孙漫瞧着梦玲不是善类，是个不好相处的人，淡淡的回应：“算是吧。”
梦冷狠狠的挣脱哥哥抓着自己的手臂，继续说：“可惜你与西华哥哥的情谊没有我的高，即使你们现在是夫妻，将来不一定还是夫妻。”
此话一出，西雅脸色不好看了，连忙出声训斥：“梦玲！”
几人出声，几人兴灾惹祸，等着看孙漫与梦玲的好戏。
一旁的梦玲大哥感觉拉不下台，急忙叱喝：“宋梦玲，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今日是姨奶奶的寿辰，不要逼我动手。”
孙漫面对梦玲的冷嘲热讽，丝毫不会在意，只是大度的露出微笑，说：“妹妹对哥哥的爱当然高过我们新婚夫妇了。”
“梦玲，我真羡慕你，能有那么多的哥哥爱你，宠你。”
“你！”梦玲被反讽气到说不出话，怨恨的看了眼哥哥，狠狠甩开被遏制的手臂走了。
“四家妹妹说话可真恶毒啊……”西棠讽刺着孙漫，眼神里满是瞧不起孙漫这个落魄人家。
一个黑影飞快从人群路过，拉起孙漫，对着梦玲放狠话：“不必和他们说那么多话。”而后看向宋大哥，眼神犀利，语气严厉：“宋大哥，要是你再看顾不好自家小妹，别怪我不顾亲戚情分。”
说完，准备要拉孙漫离开，一道敞亮又嚣张的笑声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
为首的是一位沉着稳重又满脸写着心机的长辈，看样子是西华的大伯。身后跟着的是一对发福的中年男子。
“西华，好久不见啊。”公桑伯阴阳怪气的说：“你还是这么的不尊重长辈。”
“……”西华没有说话，见到大伯的那一刻，西华的身体立马紧绷，神情严肃又凝重，眼神里还有一丝憎恶。
“哦哟”大伯注意到孙漫，眼神暧昧的盯着孙漫，说：“西华媳妇也来了，上回晕倒之后，身体怎么样了？”
孙漫脸色大变，瞳孔地震，身子不由得发抖。
西华迅速回头看着孙漫，连忙关心：“你晕倒了？”
“没……没什么大事，麻烦伯父挂念。”孙漫强装镇定的回答，她躲避着西华急切又疑惑的眼神。
西华见孙漫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面子上觉着挂不住，冷冷的浇了一盆冷水给众人。
“麻烦大伯父挂念，我的媳妇还是不劳烦大伯父关心了。”西华说完，拉着孙漫走了。
“这小子！”大伯不满的喃喃道。
西华急切地拉着孙漫来到后花园，孙漫像是被西华强制拉着走，手腕传来一阵疼痛，她吃痛的挣脱着：“公西华，你放开我！”
“公西华！”
到达地方后，西华停住脚步，他回头刚要质问孙漫，看到孙漫那委屈的神情，心瞬间就软了。
“抱歉，我失态了。”西华心虚的低下头说。
他立马松开抓着孙漫的手，孙漫没好气的抽回自己的手，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冷哼一声，没说什么。
西华刚要张口继续追问孙漫是不是来过老宅，抬头时看见一位妇人朝着这边走来。
“荣妈。”西华走上前去迎接。
荣妈是老宅里待得最久的住家阿姨，也是老宅里除了奶奶之外最有威望和话语权的人了，西华小时候受她照顾，所以特别疼爱西华，西华也十分信任荣阿姨。
荣阿姨微笑点头回应，她看了眼西华身边的孙漫，刚要说出口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西华也是心领神会，回头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孙漫，孙漫感受到有炙热的眼神望着自己，抬眸看去，对上西华那深邃的眼眸暗含的复杂情绪。
她疑惑，看不透也猜不透。
西华又回到孙漫身边，小声的说：“公孙漫，能不能再继续等着我……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低着头，像是请求。
孙漫愣住，苦笑，“我等过你。”
她嗤笑一声，心酸的说：“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说完，孙漫的眼眶沾满了泪水。
她悄悄抹去逃跑出来的泪珠，红着眼看着西华。
西华诚恳的做最后一个请求：
“无论如何，你都要再等等我，做戏就要做全。”
做戏就要做全，是啊，当他们约法三章开始，这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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