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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这个世上的人面对金钱是什么样子的?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了自己的答案,金钱能衡量两个人的感情程度。别人不知道,也无法评价,但是钟义的家人,只要他亲近的人有事,他一定会倾囊而出,鼎力相助。人没了,还留着钱有什么用处?留着给自己吃独食还行。没钱寸步难行的今天,让钱作为家庭的必须品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重要。古时候宁可自己饿肚子也要将手里仅剩的一个铜板送给要饭的,可能是那个时候饿肚子的人太多吧,

    钟义是这样的人,他偷偷的找了同事,让同事在医院给找找人,又给同事买了礼品,这事真就瞒着李丽给办成了。话说这有人办事是真好使,10天之后就能做手术,原本可要排到两三个月之后。钟义回了家,看着李丽疼的心里直难受,还带着孝全,可孝全也是真不省心,总能弄出点事来,看的是真让人心疼,他不敢想如果李丽不在了怎么办,他没想过也不敢想,他经历过这么多次崩溃,难道崩的还不够全面、还不够彻底吗?这要是换成了别人,恐怕整个人怕是要得了精神病吧。

    钟义趁着孝全睡着了,张秀琴也休息的时候去了李丽的房间,关上了门。对着李丽说,“媳妇,我已经约好了手术,十天之后就要手术了,你别拒绝,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也要试一试,虽然孝全现在不懂事,但是我要让他知道,让他这辈子有这个认知,钱和生命来比,命就是天,没了命,钱是什么?就是一堆纸,没了亲人和朋友,自己苟活还有什么意思。没了亲人,那么终将与所有人都咫尺天涯,孤独苟活一生,鸿毛而死。你这次要听我的,好吗?”

    李丽笑了笑,她了解钟义,甚至比张秀琴更了解,他知道他每一句话内心是如何刻画的,他每一个举动是要干什么,她很清楚钟义是为了自己,所以就答应了下来,她说,“老公,咱们这么多年在BJ,攒了七十多吧,花了二十多买房,还剩五十,这一次性又花进去20多不值当,家里的房还要还几十年的房贷,算算,咱们手里这些钱还不够还银行的欠款,其实我们这十年就干了一个楼钱,不甘心,也没办法,手术我做,我希望我能多活两年给你减轻一些压力,恐怕得让妈负担一些。如果手术也治不好我,听我的,就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没有意义的事就算值再多道理,也终将是无意义,更要告诉儿子,无意义的事不要浪费精力,人生短暂,还是要做有结果的事”。

    两个人聊了一会,都很开心,彼此可能都已认清了现实,也许这样才能让后续的日子好过些,何必要以泪洗面呢?钟义看了看儿子,嘴里喘着粗气,一打生病,孝全的鼻子总是有鼻涕,堵着不能呼吸,只能用嘴,李丽总擦,可是效果并不好,看着孝全这样,着实让人心疼,都说上帝给人关上了一扇窗,总会给你开一扇门,可是到了钟义这,窗户和门都被锁上了,锁的死死的。

    十天很快就到了,这十天是又期盼,又不希望这一天的到来,做手术前大夫又让李丽拍了片子,大夫给看了看说,“你们还做吗?这个手术”。

    “大夫,手术做,零点一的希望都要做”。

    “好,安排手术,你得知道手术有风险,有失败的风险,你过来签一个字”。

    钟义签了家属知情书,李丽就被推进了手术室,钟义在走廊里,看着手术室的灯,一圈一圈的再走廊里走着,很不安静,也安静不下来,心在房梁上吊着,随时有掉下来的可能。钟义在走廊里写下如下诗句。

    “你等等我,

    我已经在憧憬美好的未来。

    你在屋里我在外面,

    恍然间想起我们已满十年。

    弹指一挥间,

    我已为人父。

    我觉得我做的不够好,

    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肯定能让生活变得多姿多彩。

    你在里面怎么样,

    还好吗?

    我在外面等你,

    你不出来,

    我也不走了”。

    几个小时过去了,大夫终于出来了,看见外面的钟义,给叫到了屋子里说,“你爱人的病情已经转移,我们尽我们最大的努力,也请你理解,给病人一个最好的空间,事在人为,也许会有奇迹发生。”

    钟义没说话,自打李丽醒了之后就一直陪着她,李丽觉得自己身体很虚弱,早已大不如前,问钟义什么时候能出院,钟义说要四天才能出院,李丽还抱怨,还要四天才能出院,岂不是四天看不见孝全,早知道不来了,有一些情绪上的变化。这几天张秀琴一直在家里照顾孝全,不时的给钟义发微信,问怎么样了,钟义都回的很成功很好,没什么事不用惦记,在家照顾孝全有事说话。可张秀琴是个要强的人,他遇到事也会自己扛,除非遇见大是大非的大事。

    临出院,李丽的状态不是很好,但是李丽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可总是这疼那疼的,李丽拒绝了大夫化疗的做法,原因很简单,就是怕掉头发,她那头乌黑靓丽的头发,是一般人没有的,特殊的好看,很直溜。李丽趴在钟义的耳朵根说,“老公,这么多年,你我互相承诺了多少要去的地方,数不过来,可是总是为了工作放弃了,我们没有真正的在一起去旅游过,看看外面的世界,我知道你最想去香港,我想跟你和孝全一起去看看香港,也让你的记忆里有这段经历,我来买票吧老公”。

    面对妻子的请求,钟义答应了,钟义自小虽正在农村,但是从小村子里离镇上很近,总能跟着一帮同学去镇上看光盘,也就是在那段记忆里,有了香港的影子,到了后来,钟义越发喜欢喜欢那里,一直想去,计划好几次要去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去上,自打李丽怀孕这都八年,都围绕孝全,成长,教育,恍然间自己成了中年人,可叹。李丽很快就买好了票,定好了酒店,准备过几天就去香港,陪着钟义去看看儿时向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