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前尘旧事
屋子里的气氛，非常不融洽。
甚至李元一度怀疑，应该达到冰点。
不然为什么这么冷？他冻得浑身哆嗦。
男孩飘过来，脚尖擦着地，双手环胸，冷漠地盯着李元。
女孩则站直身体，起码没有刚才看起来那么恐怖。
等等！
李元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这两姐弟真的都是鬼，那意味着，姐姐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毕竟她看起来还是高中生的样子。
那意味着，凶手另有其人。
当年的高家，应该是被灭门了。
是谁？
李元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那个戴着口罩，面目狰狞的老人。
高小华的继父。
游戏进度到现在，李元似乎隐隐知道，要怎样才能成功地结束游戏了。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分析，事实如何，当事人才清楚。
不过眼前这两位当事人，一个笑嘻嘻，一个很愤怒，不太好接触的样子。
“你们是鬼吧？”李元试着问。
“姐，这人是傻子吗？”男孩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抬起头问姐姐。
“小南，别这样说别人，没礼貌。”
女孩低头，温柔地看着弟弟。
“难道不是吗？都这么明显了，他还要问，难道非得我变成这样他才肯明白？”
说罢，男孩突然变脸。
脸拉的老长，整个人血迹斑斑，肚皮上也浮现出一个巨大伤口，完全可以看见蠕动的内脏。
哗啦啦，肠子滑脱到地板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李元差点吐了。
男孩下巴咣当砸到地板上，嘴巴张开，血盆大口里，满是尖牙，腐臭气味飘荡在空气里。
“啊～”
小鬼发出尖锐的嘶喊声，锥子一样刺激着李元的耳膜。
在他张开嘴的刹那，屋内突然刮起一阵狂风。
霹雳啪啦，所有的家具门窗都随风疯狂地震颤抖动。
火塘内的火堆飘摇不定，几乎熄灭，火焰甚至变成了暗淡的灰蓝色，温暖瞬间变得暗淡而惊悚。
这喊声充满戾气、委屈。
李元很害怕，可看着那恐怖又瘦小的身体，竟然觉得同情。
按照之前周小花所说，这个小男孩死的非常惨。
“好了，小南。”
高小华按住弟弟肩膀，温柔地劝说。
男孩收声，屋内一切恢复原样。
“哼，非要这样才肯相信我是鬼吗？幼稚！”男孩愤懑道。
他嗓子哑哑的。
李元放下捂耳朵的手，松了口气，他已经浑身冷汗。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他问。
高小华笑：“咯咯，你算聪明的，比以前那些胆小鬼强多了。他们要不是贪吃被毒死，要不就被那些飘来飘去的道具吓死。坐下聊……”
她指了指火塘边的地垫。
李元思索片刻，坐了下来。
姐弟俩在他对面坐下。
“我们已经见过了。”高小华说。
李元想了想，点头：“周小花就是你吧？”
“也不完全是，我只是偶尔借用她的身体罢了。”
“难怪一早一晚送餐的感觉，完全不同。”
“哈哈，我要是不给你送餐，你准饿死渴死。”女孩笑。
“呃……”李元仔细一想，倒也是，多亏了当初不嫌弃那些大鱼大肉，现在才有力气逃跑、抗争，“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而不是……”
“而不是害你？我为什么要害你？咱们有仇吗？”
女孩认真地问。
李元沉默了。
“当然，我帮你也是因为看到你善良，对那只小狗好，还帮我们把全家福找出来摆好。”
原来如此。
李元冷汗淋漓。
如果当时他随手一扔，或者不管小狗的死活，或许现在就是另一番情形。
“所以，我们选中了你。我附身周小花，给你额外送一顿饭。”
女孩笑道。
李元脖子一凉，抬起头看着她：“选中我？！”
“嗯，三十年了，我们一直被困在这里，不能脱身，无法安息，一切皆是因为他……”
“谁？”
女孩没回答李元，而是飘到他身边。
李元要站起来，她却轻轻按住他肩膀。
冰冷的触感，好像没有刚才那样可怕。
女孩低头看着他，头发垂下，青丝遮住李元的头皮，又像蛛网一样爬满他的脸。
很快，李元脑袋就被一团青丝完全包住。
他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做了一场梦。
梦境里，来到40年前。
任何人都看不见他。
站在街上，李元就像空气一样，任人穿过。
这种体验非常诡异奇妙。
40年前的水镜镇，除了科技没现在这么发达之外，一切好像没什么不同。
要说非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镇子更正常，更和平更安宁。
人们按部就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一家——高东阳家。
高东阳又高又胖，抽烟喝酒打女人是他日常三大爱好。
结婚之后第三天，他就把新婚妻子打的下不来床。
大女儿出生刚回到家，他又把妻子打到下不来床。
除了打老婆，他在外面也是仗着自己身强体壮，霸凌弱小，和其他两个猪朋狗友一起，并称水镜镇三恶。
那时候民风保守淳朴，女人每天都带伤，也不敢提离婚。
一方面是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有爹好过没爹。另一方面，也是怕高东阳。
“敢跟我离婚，我杀你全家！”
高东阳曾无数次凶神恶煞地警告她。
日子就这样过下来，她们甚至还迎来了第二个孩子——小南。
夫妻俩过的鸡飞狗跳，谁也没意识到，大女儿一直闷闷不乐，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
没朋友也算了，小小年纪，每天被人戳脊梁骨，骂着难听的话。
“她爸是流氓，以后她就是女流氓。”
“对，咱别跟她玩。”
在背地里非议的同学当中，李元见到两张年轻却又熟悉的面孔。
那是商店大姐和周木匠。
“原来他们都是同学……”李元暗道。
可是高小华面容俊秀，在这小镇算是难得的美人胚子。
他分明从许多男生眼睛里，看到爱慕与不屑交加的复杂眼神，包括周木匠在内。
直到这一天，高东阳在外面终于惹了大祸。
他们小团伙在和别人打架的时候，误杀一人，全被抓进监狱。
丈夫被抓，女人彻底松口气，家里甚至有点欢天喜地的氛围。
没多久她交了一个男朋友——大刘，这人以前和高东阳是同事，生性木讷老实敦厚，没少受欺负。
而且在一次工作中，被高东阳恶搞，导致脸部烧伤毁容。
那阵子为了避免丈夫被抓走以及赎罪，女人天天去医院伺候大刘，两人也是从那时候互有好感。
大刘搬进高家，虽然没扯结婚证，却过着夫妻的日子，养育两个孩子，这个院子彻底迎来宁静。
甚至李元一度怀疑，应该达到冰点。
不然为什么这么冷？他冻得浑身哆嗦。
男孩飘过来，脚尖擦着地，双手环胸，冷漠地盯着李元。
女孩则站直身体，起码没有刚才看起来那么恐怖。
等等！
李元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这两姐弟真的都是鬼，那意味着，姐姐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毕竟她看起来还是高中生的样子。
那意味着，凶手另有其人。
当年的高家，应该是被灭门了。
是谁？
李元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那个戴着口罩，面目狰狞的老人。
高小华的继父。
游戏进度到现在，李元似乎隐隐知道，要怎样才能成功地结束游戏了。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分析，事实如何，当事人才清楚。
不过眼前这两位当事人，一个笑嘻嘻，一个很愤怒，不太好接触的样子。
“你们是鬼吧？”李元试着问。
“姐，这人是傻子吗？”男孩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抬起头问姐姐。
“小南，别这样说别人，没礼貌。”
女孩低头，温柔地看着弟弟。
“难道不是吗？都这么明显了，他还要问，难道非得我变成这样他才肯明白？”
说罢，男孩突然变脸。
脸拉的老长，整个人血迹斑斑，肚皮上也浮现出一个巨大伤口，完全可以看见蠕动的内脏。
哗啦啦，肠子滑脱到地板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李元差点吐了。
男孩下巴咣当砸到地板上，嘴巴张开，血盆大口里，满是尖牙，腐臭气味飘荡在空气里。
“啊～”
小鬼发出尖锐的嘶喊声，锥子一样刺激着李元的耳膜。
在他张开嘴的刹那，屋内突然刮起一阵狂风。
霹雳啪啦，所有的家具门窗都随风疯狂地震颤抖动。
火塘内的火堆飘摇不定，几乎熄灭，火焰甚至变成了暗淡的灰蓝色，温暖瞬间变得暗淡而惊悚。
这喊声充满戾气、委屈。
李元很害怕，可看着那恐怖又瘦小的身体，竟然觉得同情。
按照之前周小花所说，这个小男孩死的非常惨。
“好了，小南。”
高小华按住弟弟肩膀，温柔地劝说。
男孩收声，屋内一切恢复原样。
“哼，非要这样才肯相信我是鬼吗？幼稚！”男孩愤懑道。
他嗓子哑哑的。
李元放下捂耳朵的手，松了口气，他已经浑身冷汗。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他问。
高小华笑：“咯咯，你算聪明的，比以前那些胆小鬼强多了。他们要不是贪吃被毒死，要不就被那些飘来飘去的道具吓死。坐下聊……”
她指了指火塘边的地垫。
李元思索片刻，坐了下来。
姐弟俩在他对面坐下。
“我们已经见过了。”高小华说。
李元想了想，点头：“周小花就是你吧？”
“也不完全是，我只是偶尔借用她的身体罢了。”
“难怪一早一晚送餐的感觉，完全不同。”
“哈哈，我要是不给你送餐，你准饿死渴死。”女孩笑。
“呃……”李元仔细一想，倒也是，多亏了当初不嫌弃那些大鱼大肉，现在才有力气逃跑、抗争，“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而不是……”
“而不是害你？我为什么要害你？咱们有仇吗？”
女孩认真地问。
李元沉默了。
“当然，我帮你也是因为看到你善良，对那只小狗好，还帮我们把全家福找出来摆好。”
原来如此。
李元冷汗淋漓。
如果当时他随手一扔，或者不管小狗的死活，或许现在就是另一番情形。
“所以，我们选中了你。我附身周小花，给你额外送一顿饭。”
女孩笑道。
李元脖子一凉，抬起头看着她：“选中我？！”
“嗯，三十年了，我们一直被困在这里，不能脱身，无法安息，一切皆是因为他……”
“谁？”
女孩没回答李元，而是飘到他身边。
李元要站起来，她却轻轻按住他肩膀。
冰冷的触感，好像没有刚才那样可怕。
女孩低头看着他，头发垂下，青丝遮住李元的头皮，又像蛛网一样爬满他的脸。
很快，李元脑袋就被一团青丝完全包住。
他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做了一场梦。
梦境里，来到40年前。
任何人都看不见他。
站在街上，李元就像空气一样，任人穿过。
这种体验非常诡异奇妙。
40年前的水镜镇，除了科技没现在这么发达之外，一切好像没什么不同。
要说非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镇子更正常，更和平更安宁。
人们按部就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一家——高东阳家。
高东阳又高又胖，抽烟喝酒打女人是他日常三大爱好。
结婚之后第三天，他就把新婚妻子打的下不来床。
大女儿出生刚回到家，他又把妻子打到下不来床。
除了打老婆，他在外面也是仗着自己身强体壮，霸凌弱小，和其他两个猪朋狗友一起，并称水镜镇三恶。
那时候民风保守淳朴，女人每天都带伤，也不敢提离婚。
一方面是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有爹好过没爹。另一方面，也是怕高东阳。
“敢跟我离婚，我杀你全家！”
高东阳曾无数次凶神恶煞地警告她。
日子就这样过下来，她们甚至还迎来了第二个孩子——小南。
夫妻俩过的鸡飞狗跳，谁也没意识到，大女儿一直闷闷不乐，在学校里也没什么朋友。
没朋友也算了，小小年纪，每天被人戳脊梁骨，骂着难听的话。
“她爸是流氓，以后她就是女流氓。”
“对，咱别跟她玩。”
在背地里非议的同学当中，李元见到两张年轻却又熟悉的面孔。
那是商店大姐和周木匠。
“原来他们都是同学……”李元暗道。
可是高小华面容俊秀，在这小镇算是难得的美人胚子。
他分明从许多男生眼睛里，看到爱慕与不屑交加的复杂眼神，包括周木匠在内。
直到这一天，高东阳在外面终于惹了大祸。
他们小团伙在和别人打架的时候，误杀一人，全被抓进监狱。
丈夫被抓，女人彻底松口气，家里甚至有点欢天喜地的氛围。
没多久她交了一个男朋友——大刘，这人以前和高东阳是同事，生性木讷老实敦厚，没少受欺负。
而且在一次工作中，被高东阳恶搞，导致脸部烧伤毁容。
那阵子为了避免丈夫被抓走以及赎罪，女人天天去医院伺候大刘，两人也是从那时候互有好感。
大刘搬进高家，虽然没扯结婚证，却过着夫妻的日子，养育两个孩子，这个院子彻底迎来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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