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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醒来

    金贤哲同样挥手回应,他心里清楚,哥哥肯定希望自己能收起内心的悲伤、继续在人生的道路上前行。就如他刚刚说的那样,回到那个真实的世界,和那些活着的人在一起。

    “以这样神奇的方式见面,也是我最大的幸运啊!哥哥!”金贤哲在靠近车门的位置上坐下,脸上浮现出微笑。

    白色的巴士越开越远,最终驶入视线尽头的金色光芒中,消失不见。金贤俊脱下帽子,对着空荡荡的站台深深鞠躬:“谢谢您,让我又见到了贤哲!”

    空气中荡起一片涟漪,另一年轻男子的身影自涟漪中走出,不在意的说道:“不用谢,我也是碰巧遇上,顺手帮了个小忙!”

    金贤俊再鞠一躬,起身后请求道:“我心愿已了,该走了!以后要是方便的话,还请您多多关照一下贤哲!”

    “他以后要是遇到困难,如果是我能够关照的,我自然会关照!一路走好!”年轻男子一口答应,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金贤俊身后不远处,一道整体造型很像繁体中文“门”的门扉显现。金贤俊正了正头上的帽子,信步走入门中。当他走进去后,整座门渐渐变得模糊,最终隐没不见。

    金光透过车窗,照进金贤哲的眼中。他本能的闭上眼睛,紧接着,耳边传来说话声。

    “他有反应了!”是个男人的声音,语气听上去有些激动。

    过了好一会,金贤哲感到自己的意识正逐渐复苏;他的指尖也触碰到另一只冰凉的手,随即被那只手紧紧握住。他慢慢睁开眼,看到一片刺眼的白光;眯着眼睛等了一会,待适应后重新睁开。

    出现在眼前的是母亲那熟悉的面孔,还有一张戴着口罩的医生的脸。看到自己终于睁开双眼,这两人原本紧张的神情也逐渐舒缓。

    “你能看到我们吗?”医生俯下身,指着自己问道。

    金贤哲的意识刚复苏,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听到医生问话,他眨了眨眼睛,模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能……能看见!”

    “可以看见人、能听清我问的话、还能作出回答,说明情况已经好转!”医生直起身,面朝金母说道。

    “贤哲,你总算醒过来了!”儿子苏醒,医生也说情况好转,金母激动的轻声抽泣。

    “偶妈,米亚内!让你担心了!”金贤哲努力的伸出手,回应母亲。

    金贤哲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可思维似乎还没有从与哥哥重见的梦幻中醒来。直至母亲的眼泪滴落到脸上,他才明白,自己已经从那场“梦游”中回来了。

    “病人醒了,来一位家属,跟我一起去签个字。”医生打断了这温馨的泪水中带着温馨的氛围。

    “你好好陪着贤哲,我签个字就回来!”一旁的金父温言叮嘱。

    “那个……偶妈,我昏迷了多久?”

    “从你被送进医院算起,有三天了!”

    “哦!那这期间,有人来探望过吗?”

    “有啊!有你的同事,还有你的朋友,叫……周……周扬!对,就是这个名字!他来探望的时候听说你昏迷的大概原因后留下了一张名片,说等你醒来能下床活动了,到他那去一趟!”

    金母掏出名片塞进儿子手里,金贤哲吃力的拿着名片举到眼前,他能确定的是名片上的这个名字自己从来没听过。

    医生的诊断报告上,病因一栏写着因过度劳累、睡眠不佳引起的神经衰弱,建议以后必须劳逸结合。可是据金贤哲猜测,他晕倒的真正原因很可能来自那个破碎的梦境;或者说,是那个破碎的梦境中尘封的关于过去的记忆。

    能下床后的第二天,金贤哲就拿着名片走进了医院的另一间病房。进门打完招呼,他再一次感到头晕,倒了下去。

    周扬把金贤哲扛到躺椅上放平,自己回到病床上盘腿坐好……

    八年前的某一天,金贤俊出门前信誓旦旦的向弟弟金贤哲保证,自己一定会实现梦想。

    金贤俊出门后,金贤哲去哥哥的房间找东西,发现哥哥用来存储重要资料的U盘没带,于是赶紧拿上给他送去。

    因为着急,金贤哲几乎是一路小跑,总算在离家不远的一处路口看到前方哥哥的背影。金贤哲喊了一声,金贤俊听到后回转身,兄弟俩隔着路口互相挥手。

    路口的信号灯这时变成了绿色,一辆轿车驶来。司机或许是走了神,没有发现已到了路中间的金贤哲;而急着把U盘交到哥哥手里的金贤哲,也没留意到越来越近的轿车。

    危险临近,路对面的金贤俊以全力冲刺的速度跑向弟弟,一把将他推开。金贤哲重重的摔倒在地,耳边传来剧烈的碰撞声、刺耳的刹车声、还有路人的尖叫声!恍惚之间,他只看到停在路口的轿车以及车轮下那抹刺眼的红!

    画面定格,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视频!金贤哲站在路边的树荫下,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某个声音自身旁传来,惊醒了他。

    “在自己的梦里,像看电影一样观看自己记忆中的场景,是不是有种很神奇的感觉?”

    “你……你是……周扬?!”金贤哲扭动僵硬的脖子,追寻到声音的来源,结结巴巴的问道。

    “是我!没吓到你吧?”周扬承认身份,而后面带笑容的问了个好。

    金贤哲前几天刚刚经历过梦里与哥哥“相见”的奇特之事,现在又在梦里以“上帝视角”观看自己做过的梦。旁边还有个刚刚见过面但又看不透的陌生人,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在演《盗梦空间》。

    幸好金贤哲的接受能力比较强,才使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已经变完整的梦境上。但他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经过对过往记忆的筛查,终于想起……

    “我记得父母对我说,哥哥是因为想成为律师的梦想缕缕碰壁,心灰意冷之下自杀的。可哥哥实际上是为了救我才……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骗我?!”金贤哲自言自语的声音越来越高,说到最后已近似于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