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不朽的巴马利（6）
卜迟余想到了自己以前所玩的射击游戏。
他想到了射击游戏最高难度下那些宛如开挂一般的NPC，在那些成群结队照面三枪倒，手雷带跟踪的离谱难度下，他被虐得体无完肤，死上那么几十次才能推过一个关卡。
那个时候，他不止一次吐槽游戏中被厂商加强得宛若外挂的NPC们。
但这个时候，卜迟余忽然意识到了游戏里的玩家们又是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
历经无数次战火与死亡所积累的“经验”远超那些最为精锐的老兵，宛如本能一般的经验使得它可以轻而易举地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仅仅卜迟余一个抬枪的功夫，那个“王牌”就摆脱了卜迟余的锁定，消失在他的射击死角中。
随后，集束手榴弹被从石柱后扔了出来。
手雷在半空中爆炸，冲击波与弹片宛如暴风一般将大厅中战斗的苏军与丧尸们一同击倒。一颗没有被第一时间引爆的弹体在爆炸中飞到了卜迟余不远处，燃烧的引线宛如死神的倒计时一般捉弄着求生者的神志。
但卜迟余在这场爆炸中奇迹一般地生还了。
那座雕像帮助卜迟余挡住了集束手雷爆炸所产生的弹片。而唯一能够对卜迟余造成杀伤的手雷，在爆炸前的刹那，一名伤兵忽然起身，将头盔垫在身下，死死压住了那颗手雷。
刚刚还一片喧嚣的战场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在爆炸所引起的耳鸣声中，卜迟余恍惚间听到了一声金属弹起的声音。
这个声音卜迟余在这几天里曾经聆听到了无数次，仿佛是本能一般地烙入了他的神经之中的手雷保险弹出的声音。
那名“王牌”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状态非常差，所以选择了用手雷解决残余的士兵——也包括卜迟余他自己。
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的力量令卜迟余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雷在他的后方爆炸，产生的气浪仿佛推动了他的身体，促使卜迟余奔跑向了对方。
他跨过了地上渺无声息的尸体，踩过了浸泡在血泊之中的弹壳，越过了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断壁残垣，发出了毫无意义的呐喊，冲过了那名王牌所躲藏的石柱。
然而入眼的，却空无一物。
那个“王牌”躲哪儿去了——卜迟余忽然愣住了。
而从侧后方将他砸倒在地的力量则告诉他——对方环绕石柱绕到了他的身后。
那只丧尸将用来当榔头撂倒卜迟余的木柄手雷反手扔向了身后尚还残留着呻吟声的大厅，手榴弹在惯性的作用下扯开了被小指勾住的拉环，触发引信的手榴弹拖拽着青绿色的硝烟落入了几名呻吟着的士兵之间。
那名丧尸在手雷的爆炸中又后退了几步，几片弹片穿透了它的身体，但它毫不在意，从外套上取下一个小个的卵形手雷。
这个“王牌”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差得甚至连操作步枪的能力都失去了。它唯一的杀伤手段是身上的手雷与炸弹，一旦陷入近战，因为轰炸而残破不全的身体甚至连卜迟余都有希望将之搏杀。
卜迟余将地上的一块碎石扔了过去。
碎石砸在了它的身上，半斤多重的碎石使得它短暂地失去了平衡。借这个机会，卜迟余再一次冲向了对方。
但是有人比他更快，另一个身影将这只残缺不全的丧尸扑倒在地，用枪托砸飞了它的下颚，从口腔中取出了一个似乎是引爆器的东西。
“伙计，帮个忙。”
卜迟余忽然意识到这家伙就是最初手把手教自己什么是王牌的那个人，原本卜迟余都以为这家伙跑了或者死了，结果这个时候这家伙又蹦跶了出来，将他口中“掌握着绝大多数士兵一世都无法掌握的技巧”的“王牌”摁倒，行云流水地卸下了下颚的起爆器，随后又卸下了正试图拔掉身上手雷保险的左手。
“帮什么？”
卜迟余有点懵逼地看着对方，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还残留着那个被自己爆头的女丧尸组织液的步枪，觉得这家伙貌似根本不需要自己帮忙。
“德军开始进攻了，把这家伙从窗口丢下去，这个自爆炸弹足够进攻的德军喝一壶的了——这是他们的老套路了，身上绑满炸弹，失去战斗力了就咬一下嘴里的遥控器自爆。”
这家伙一边说着，一边将还沾着恶臭味的起爆器丢给了卜迟余，示意卜迟余帮自己拖动这个身上背满了炸弹与手雷的丧尸。
直到这时，卜迟余才意识到，这家伙已经负伤了。
大概是在爆炸中伤到了的缘故，他的背后有着鲜血淋漓的伤口，鲜血渗透了他的衣服，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虽然没有伤到脊椎导致瘫痪，但背部肌肉的损失使得他很难做出将丧尸抬起的动作。
“好的。”
卜迟余收起了那个让他有点儿联想到夹子的按压式触发器，帮着对方将这具丧尸抬上了窗口。似乎是因为冲锋时那颗在他后方爆炸的手雷的缘故，当自己用力的时候，卜迟余的后背宛如被撕咬一般的剧痛，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瞬间的黑视。
但最终，卜迟余还是将那具尸体从窗口扔了下去。
下方是在炮击结束后正企图借机进攻的德军，他们发现了窗口忽然响起的动静，几乎瞬间意识到了卜迟余的企图。在用冲锋枪压制的同时拔腿就跑，试图远离下方。
但这一切都已经晚了。为了确保在失去战斗力后的自杀式袭击能造成足够的杀伤力，那名“王牌”给这只丧尸背上了起码有五公斤的炸药——这个装药量甚至到达了部分152mm榴弹炮的级别。
在卜迟余按下那一个夹子一般的起爆器的时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卜迟余以为起爆器坏了，他想要松开起爆器再按一下试一试。
但随即，他发现自己似乎飞了起来，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火车站外全都化为了一片雪白，脚下坚固的地面高高隆起，雪白的光辉从地面的缝隙中渗透而出……
一颗火球从火车站一楼升起，这个火球在二楼的坚固墙面上留下了一个缺口，恍惚间，卜迟余感觉自己好像整个人都失去了重量，在空中飘起，越飘越高，飘出了整个火车站，飘上了遍地焦土的城市上空。
不计其数的火球在整个城市中升起，在不计其数的建筑与废墟上留下一个个缺口。
在这样被无数火球点缀的城市中，一支部队突破了眼前坚固的防线，碾过了化为焦土的街道。河面反射的阳光照耀在他们身上，整个城市都在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颤抖。他们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城市的无线电之中，代表胜利的欢呼与失败的沉默在整个大地上回荡——
“我们抵达伏尔加河河岸！我们抵达伏尔加河河岸！希特勒万岁！希特勒万岁！”
他想到了射击游戏最高难度下那些宛如开挂一般的NPC，在那些成群结队照面三枪倒，手雷带跟踪的离谱难度下，他被虐得体无完肤，死上那么几十次才能推过一个关卡。
那个时候，他不止一次吐槽游戏中被厂商加强得宛若外挂的NPC们。
但这个时候，卜迟余忽然意识到了游戏里的玩家们又是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
历经无数次战火与死亡所积累的“经验”远超那些最为精锐的老兵，宛如本能一般的经验使得它可以轻而易举地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仅仅卜迟余一个抬枪的功夫，那个“王牌”就摆脱了卜迟余的锁定，消失在他的射击死角中。
随后，集束手榴弹被从石柱后扔了出来。
手雷在半空中爆炸，冲击波与弹片宛如暴风一般将大厅中战斗的苏军与丧尸们一同击倒。一颗没有被第一时间引爆的弹体在爆炸中飞到了卜迟余不远处，燃烧的引线宛如死神的倒计时一般捉弄着求生者的神志。
但卜迟余在这场爆炸中奇迹一般地生还了。
那座雕像帮助卜迟余挡住了集束手雷爆炸所产生的弹片。而唯一能够对卜迟余造成杀伤的手雷，在爆炸前的刹那，一名伤兵忽然起身，将头盔垫在身下，死死压住了那颗手雷。
刚刚还一片喧嚣的战场仿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在爆炸所引起的耳鸣声中，卜迟余恍惚间听到了一声金属弹起的声音。
这个声音卜迟余在这几天里曾经聆听到了无数次，仿佛是本能一般地烙入了他的神经之中的手雷保险弹出的声音。
那名“王牌”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状态非常差，所以选择了用手雷解决残余的士兵——也包括卜迟余他自己。
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的力量令卜迟余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雷在他的后方爆炸，产生的气浪仿佛推动了他的身体，促使卜迟余奔跑向了对方。
他跨过了地上渺无声息的尸体，踩过了浸泡在血泊之中的弹壳，越过了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断壁残垣，发出了毫无意义的呐喊，冲过了那名王牌所躲藏的石柱。
然而入眼的，却空无一物。
那个“王牌”躲哪儿去了——卜迟余忽然愣住了。
而从侧后方将他砸倒在地的力量则告诉他——对方环绕石柱绕到了他的身后。
那只丧尸将用来当榔头撂倒卜迟余的木柄手雷反手扔向了身后尚还残留着呻吟声的大厅，手榴弹在惯性的作用下扯开了被小指勾住的拉环，触发引信的手榴弹拖拽着青绿色的硝烟落入了几名呻吟着的士兵之间。
那名丧尸在手雷的爆炸中又后退了几步，几片弹片穿透了它的身体，但它毫不在意，从外套上取下一个小个的卵形手雷。
这个“王牌”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差得甚至连操作步枪的能力都失去了。它唯一的杀伤手段是身上的手雷与炸弹，一旦陷入近战，因为轰炸而残破不全的身体甚至连卜迟余都有希望将之搏杀。
卜迟余将地上的一块碎石扔了过去。
碎石砸在了它的身上，半斤多重的碎石使得它短暂地失去了平衡。借这个机会，卜迟余再一次冲向了对方。
但是有人比他更快，另一个身影将这只残缺不全的丧尸扑倒在地，用枪托砸飞了它的下颚，从口腔中取出了一个似乎是引爆器的东西。
“伙计，帮个忙。”
卜迟余忽然意识到这家伙就是最初手把手教自己什么是王牌的那个人，原本卜迟余都以为这家伙跑了或者死了，结果这个时候这家伙又蹦跶了出来，将他口中“掌握着绝大多数士兵一世都无法掌握的技巧”的“王牌”摁倒，行云流水地卸下了下颚的起爆器，随后又卸下了正试图拔掉身上手雷保险的左手。
“帮什么？”
卜迟余有点懵逼地看着对方，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还残留着那个被自己爆头的女丧尸组织液的步枪，觉得这家伙貌似根本不需要自己帮忙。
“德军开始进攻了，把这家伙从窗口丢下去，这个自爆炸弹足够进攻的德军喝一壶的了——这是他们的老套路了，身上绑满炸弹，失去战斗力了就咬一下嘴里的遥控器自爆。”
这家伙一边说着，一边将还沾着恶臭味的起爆器丢给了卜迟余，示意卜迟余帮自己拖动这个身上背满了炸弹与手雷的丧尸。
直到这时，卜迟余才意识到，这家伙已经负伤了。
大概是在爆炸中伤到了的缘故，他的背后有着鲜血淋漓的伤口，鲜血渗透了他的衣服，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虽然没有伤到脊椎导致瘫痪，但背部肌肉的损失使得他很难做出将丧尸抬起的动作。
“好的。”
卜迟余收起了那个让他有点儿联想到夹子的按压式触发器，帮着对方将这具丧尸抬上了窗口。似乎是因为冲锋时那颗在他后方爆炸的手雷的缘故，当自己用力的时候，卜迟余的后背宛如被撕咬一般的剧痛，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瞬间的黑视。
但最终，卜迟余还是将那具尸体从窗口扔了下去。
下方是在炮击结束后正企图借机进攻的德军，他们发现了窗口忽然响起的动静，几乎瞬间意识到了卜迟余的企图。在用冲锋枪压制的同时拔腿就跑，试图远离下方。
但这一切都已经晚了。为了确保在失去战斗力后的自杀式袭击能造成足够的杀伤力，那名“王牌”给这只丧尸背上了起码有五公斤的炸药——这个装药量甚至到达了部分152mm榴弹炮的级别。
在卜迟余按下那一个夹子一般的起爆器的时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卜迟余以为起爆器坏了，他想要松开起爆器再按一下试一试。
但随即，他发现自己似乎飞了起来，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火车站外全都化为了一片雪白，脚下坚固的地面高高隆起，雪白的光辉从地面的缝隙中渗透而出……
一颗火球从火车站一楼升起，这个火球在二楼的坚固墙面上留下了一个缺口，恍惚间，卜迟余感觉自己好像整个人都失去了重量，在空中飘起，越飘越高，飘出了整个火车站，飘上了遍地焦土的城市上空。
不计其数的火球在整个城市中升起，在不计其数的建筑与废墟上留下一个个缺口。
在这样被无数火球点缀的城市中，一支部队突破了眼前坚固的防线，碾过了化为焦土的街道。河面反射的阳光照耀在他们身上，整个城市都在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中颤抖。他们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城市的无线电之中，代表胜利的欢呼与失败的沉默在整个大地上回荡——
“我们抵达伏尔加河河岸！我们抵达伏尔加河河岸！希特勒万岁！希特勒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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