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断桥
老秦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独龙拍了拍老秦的手背，接着说：“人没有事”，老秦和秦飞刚要缓口气，“就是不好往回找。”
听到这句话，秦飞一下想起了电影和电视上被拐卖的孩子，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
老秦问：“不是孩子去了哪个方向能算出来吗？”
独龙回答说：“这次不一样，明天你就知道了，”然后对秦飞说：“你回去找一个孩子随身的东西，明天捎着和我去一趟断桥岭，——就咱俩。”
秦飞赶忙答应，老秦有话要问，独龙看了他一眼，他把话憋了回去。
回到沙家埠，老秦和秦飞俩人又围着村子找了三四圈，嗓子喊哑了，也没有雷雷的半点回音。
一大早五点不到，秦飞就开车接上独龙，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断桥村。
车停在村西头，独龙下了车就拄着拐一步一瘸地往前走，也不用打听路，秦飞跟在后面。
穿过一片玉米地，进了树林。顺着草丛间的小路一直走了二十多分钟，独龙拄着拐不方便，秦飞人高马大还是散打出身，好几次提出要背着独龙，都被独龙拒绝了。拐了好几个弯，树林前面终于出现了一片开阔地。
一路上秦飞一直想问去干什么，但终于忍住了。他听说这种跟神交流的事最忌讳的是心不诚，他知道自己原本对这种事的态度，所以不时提醒自己虔诚虔诚，一定要发自内心的虔诚。
独龙走到那片狭长的开阔地的西北角，让秦飞在附近堆起一个小土堆，他把香点着插进了土里。然后让秦飞拿出雷雷的随身物品。秦飞把一块玉质的平安扣放到独龙手里。独龙拿着点燃的黄表纸嘴里念念有词，绕着平安扣转了几圈。
秦飞心想这仪式连贡品都不摆，简单到有些敷衍，会不会影响到跟神沟通的效果，突然想起心诚则灵的规矩，连忙说了好几个阿弥陀佛，恨不得就地磕几个响头，以表明心意。
独龙做完之后把平安扣还给秦飞，告诉秦飞，只要这个平安扣完好无损，就说明孩子是安全的，嘱咐秦飞一定要好好保管。
秦飞听完把平安扣握在手里好长时间，最后挂到了脖子上。
独龙往东面看了看，说：“快了，太阳快照到这里了。”
秦飞不知道他说的快了是什么意思，也不敢问。
“过会你就能看到你孩子了，你站在那我看看方位。”独龙指着正北面的边上。
秦飞站到他指的位置，感觉下面的风嗖嗖的。如果真能在这看到雷雷，那以后他要在这里立一块碑来纪念。怎么是如果呢，是一定，虔诚虔诚虔诚。
“朝前看别往下看，我看看你这个位置能不能看到。”
秦飞乖乖站得笔直，前面说不上是峡谷，只是丘陵地带的一条沟。秦飞站的位置是一个目力可及范围内的制高点，他向前看去，除了农田果园和树林没有什么特别的。
独龙拄着拐来回瞅了瞅说：“不行，这个位置矮了一点。”
“那怎么办？”秦飞一听着了急，四下张望，看到旁边酸枣丛里有块大青石，便指着问：“这个垫上呢？”
“这个行，你把它搬过去垫上。”
秦飞一听太高兴了，这块亲爱的石头抱起来亲一亲都不过分。
把石头放平，秦飞站上去。独龙在旁边说好好好。
“你站着别动了，你看前边。”
“前边哪里，光看见地里干活的人。”
“你好好看看。”
“再往左吗，那个冒烟的地方？”
“嗯，对”
“没有啊。”
“再仔细看看。”
“还是没有啊。”
“你踮起脚尖来！”独龙的声音有些着急。
“好……哎！”秦飞被狠狠撞了一下！向前面的深沟扑了下去！
一瞬间秦飞突然明白，独龙为什么让他搬一块石头站在上面。
秦飞听见自己喊了声我日你大爷，然后从下往上看清了为什么这个地方叫断桥岭。
风呼呼地在耳边刮着，秦飞的大脑高速运转。
为什么这样已经不重要了，秦飞短短的一生快速在脑中回放了一遍。
……
结束了，都结束了。
雷雷还下落不明，自己又遭到不幸，老秦该怎么活。
自己这辈子就活了俩字：遗憾。
……
就在秦飞闭上眼睛准备赴死时，突然一道闪亮的白光透过眼睑耀得自己眼前一片通红。
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直接掉到地上。
相反身体在不断变轻，慢慢停止了下坠。
眼前的白光逐渐散去。
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茫茫的明亮虚空中。
“秦飞跟我来。”秦飞忽然听到一个人在叫他。
他循声音望去，一位白衣服的老神仙形象的人出现在他的左边。
与其说站着，倒不如说飘浮着确切。
他拉起秦飞，两人以极快的速度往高处飞去。
秦飞丝毫感觉不到和他的接触，只是视野迅速变得越来越宏大。
随着飞升得越来越高，眼前的一切能看出大致模样了：
一道看不见尽头的白光从上方射下来，在他们向上飞升之前的位置，跟其他方向的几束白光交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光球。
另外那几束白光又向各自不同的方向射出去，跟其他光柱交汇在一起形成无数个光球。
这让秦飞联想到了化学课上老师讲的分子结构模型。
白衣神仙带着他向着一个光球飞去。
这个光球不像其他光球那么稳定，而是在不断抖动。
这个抖动的光球射出的光也在不停晃动，除了白光外还出现了彩色的散射光。
这些散射出去的彩色光和其他光线汇聚在一起形成的光球也在抖动。
抖动剧烈的光球偶尔也会在原先的光路之外发射出一些杂乱地彩色光线。
看了一会，白衣神仙带着秦飞朝一个光球飞去。
秦飞眼前越来越亮，最后一道白光闪过，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断桥崖下面。
独龙在崖上正探着身子往下面看。
秦飞喘着粗气，一时难以从虚空中收回心绪，他感觉语言无法形容他看到的场景。
刚才的体验太真实了，但场景却那么虚幻。
他突然想起坠崖那一刻和退出的最后一刻都有一道白光从他面前闪过。
轩轩说雷雷消失之前也是有一道白光闪过！
难道……
独龙拍了拍老秦的手背，接着说：“人没有事”，老秦和秦飞刚要缓口气，“就是不好往回找。”
听到这句话，秦飞一下想起了电影和电视上被拐卖的孩子，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紧。
老秦问：“不是孩子去了哪个方向能算出来吗？”
独龙回答说：“这次不一样，明天你就知道了，”然后对秦飞说：“你回去找一个孩子随身的东西，明天捎着和我去一趟断桥岭，——就咱俩。”
秦飞赶忙答应，老秦有话要问，独龙看了他一眼，他把话憋了回去。
回到沙家埠，老秦和秦飞俩人又围着村子找了三四圈，嗓子喊哑了，也没有雷雷的半点回音。
一大早五点不到，秦飞就开车接上独龙，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断桥村。
车停在村西头，独龙下了车就拄着拐一步一瘸地往前走，也不用打听路，秦飞跟在后面。
穿过一片玉米地，进了树林。顺着草丛间的小路一直走了二十多分钟，独龙拄着拐不方便，秦飞人高马大还是散打出身，好几次提出要背着独龙，都被独龙拒绝了。拐了好几个弯，树林前面终于出现了一片开阔地。
一路上秦飞一直想问去干什么，但终于忍住了。他听说这种跟神交流的事最忌讳的是心不诚，他知道自己原本对这种事的态度，所以不时提醒自己虔诚虔诚，一定要发自内心的虔诚。
独龙走到那片狭长的开阔地的西北角，让秦飞在附近堆起一个小土堆，他把香点着插进了土里。然后让秦飞拿出雷雷的随身物品。秦飞把一块玉质的平安扣放到独龙手里。独龙拿着点燃的黄表纸嘴里念念有词，绕着平安扣转了几圈。
秦飞心想这仪式连贡品都不摆，简单到有些敷衍，会不会影响到跟神沟通的效果，突然想起心诚则灵的规矩，连忙说了好几个阿弥陀佛，恨不得就地磕几个响头，以表明心意。
独龙做完之后把平安扣还给秦飞，告诉秦飞，只要这个平安扣完好无损，就说明孩子是安全的，嘱咐秦飞一定要好好保管。
秦飞听完把平安扣握在手里好长时间，最后挂到了脖子上。
独龙往东面看了看，说：“快了，太阳快照到这里了。”
秦飞不知道他说的快了是什么意思，也不敢问。
“过会你就能看到你孩子了，你站在那我看看方位。”独龙指着正北面的边上。
秦飞站到他指的位置，感觉下面的风嗖嗖的。如果真能在这看到雷雷，那以后他要在这里立一块碑来纪念。怎么是如果呢，是一定，虔诚虔诚虔诚。
“朝前看别往下看，我看看你这个位置能不能看到。”
秦飞乖乖站得笔直，前面说不上是峡谷，只是丘陵地带的一条沟。秦飞站的位置是一个目力可及范围内的制高点，他向前看去，除了农田果园和树林没有什么特别的。
独龙拄着拐来回瞅了瞅说：“不行，这个位置矮了一点。”
“那怎么办？”秦飞一听着了急，四下张望，看到旁边酸枣丛里有块大青石，便指着问：“这个垫上呢？”
“这个行，你把它搬过去垫上。”
秦飞一听太高兴了，这块亲爱的石头抱起来亲一亲都不过分。
把石头放平，秦飞站上去。独龙在旁边说好好好。
“你站着别动了，你看前边。”
“前边哪里，光看见地里干活的人。”
“你好好看看。”
“再往左吗，那个冒烟的地方？”
“嗯，对”
“没有啊。”
“再仔细看看。”
“还是没有啊。”
“你踮起脚尖来！”独龙的声音有些着急。
“好……哎！”秦飞被狠狠撞了一下！向前面的深沟扑了下去！
一瞬间秦飞突然明白，独龙为什么让他搬一块石头站在上面。
秦飞听见自己喊了声我日你大爷，然后从下往上看清了为什么这个地方叫断桥岭。
风呼呼地在耳边刮着，秦飞的大脑高速运转。
为什么这样已经不重要了，秦飞短短的一生快速在脑中回放了一遍。
……
结束了，都结束了。
雷雷还下落不明，自己又遭到不幸，老秦该怎么活。
自己这辈子就活了俩字：遗憾。
……
就在秦飞闭上眼睛准备赴死时，突然一道闪亮的白光透过眼睑耀得自己眼前一片通红。
他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直接掉到地上。
相反身体在不断变轻，慢慢停止了下坠。
眼前的白光逐渐散去。
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茫茫的明亮虚空中。
“秦飞跟我来。”秦飞忽然听到一个人在叫他。
他循声音望去，一位白衣服的老神仙形象的人出现在他的左边。
与其说站着，倒不如说飘浮着确切。
他拉起秦飞，两人以极快的速度往高处飞去。
秦飞丝毫感觉不到和他的接触，只是视野迅速变得越来越宏大。
随着飞升得越来越高，眼前的一切能看出大致模样了：
一道看不见尽头的白光从上方射下来，在他们向上飞升之前的位置，跟其他方向的几束白光交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光球。
另外那几束白光又向各自不同的方向射出去，跟其他光柱交汇在一起形成无数个光球。
这让秦飞联想到了化学课上老师讲的分子结构模型。
白衣神仙带着他向着一个光球飞去。
这个光球不像其他光球那么稳定，而是在不断抖动。
这个抖动的光球射出的光也在不停晃动，除了白光外还出现了彩色的散射光。
这些散射出去的彩色光和其他光线汇聚在一起形成的光球也在抖动。
抖动剧烈的光球偶尔也会在原先的光路之外发射出一些杂乱地彩色光线。
看了一会，白衣神仙带着秦飞朝一个光球飞去。
秦飞眼前越来越亮，最后一道白光闪过，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断桥崖下面。
独龙在崖上正探着身子往下面看。
秦飞喘着粗气，一时难以从虚空中收回心绪，他感觉语言无法形容他看到的场景。
刚才的体验太真实了，但场景却那么虚幻。
他突然想起坠崖那一刻和退出的最后一刻都有一道白光从他面前闪过。
轩轩说雷雷消失之前也是有一道白光闪过！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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