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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上洛

    “十年之前,神相诸葛亮于五丈原点七星灯之法阵,逆天改命,不仅成功续命,还一举逆转我大汉之颓势!”

    “在那之后,我大汉军士如神兵天降,势如破竹般平定逆贼曹魏!除尽奸逆,还于旧都,实现先帝之夙愿!”

    “刚刚统一北方,诸葛神相便如未卜先知般,斩尽曹氏,夏侯一族!而那阻拦神相六次北伐之奸士司马懿,更是直接被夷平九族!”

    “可惜,没几年诸葛神相便仙逝,伐吴统一天下的任务只能留给……算了,后面的不能说!”

    街市的茶楼里,说书人滔滔不绝地讲着诸葛亮那荡气回肠的北伐经历。

    台下的茶客与孩童无不听得津津有味,甚至都露出了对诸葛神相无比崇敬的表情。

    但这都跟此时路过的魏容没有半点关系。

    魏容此时头戴白巾,身着白衣,正赶着去扫墓的路上。

    每每听见关于诸葛神相的传奇故事,他不仅不会为此共情,反而会心生一丝悲愤,

    离开市集,大概还走了两里路,他终于走到了一处坟墓前。

    墓碑之上,赫然刻着“大汉大将军魏延之墓”,旁边的衣冠冢则写着“长子都尉魏昌之墓”。

    没错,魏容正是魏延次子。

    魏容看着两个墓碑,心中满是哀伤。

    六年前,率军平定北方,直达辽东的大将军魏延班师回朝,结果还没回到洛阳,就收到了诸葛亮的撤职,还把流放到了新野。

    魏延到死也想不明白诸葛亮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他忠心耿耿,战功赫赫。

    被贬新野之后,魏延每天都是骂诸葛亮卸磨杀驴,醉生梦死,三年后便郁郁而终了。

    “父亲,”魏容低声说道,“我守孝三年,今天是最后一次来看您了。”

    他为父亲和兄长除去杂草,重新整理了墓前的土地,然后恭敬地点上香,跪下磕头。

    魏容起身后从怀中取出一卷婚书来,双手捧着婚书再次磕头。

    “我决定去找陈家履行这门婚事了,我发誓会让魏家重回当年风光的!”

    这是八年前,魏延还在洛阳当差的时候,为魏容定下的娃娃亲。

    那时魏延可谓是风光无限,作为魏国降臣的陈群和他交好,为了保住陈家,陈群向魏延提出了这个婚事。

    魏延见陈家闺女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个美人胚子,而且举止娴雅,谈吐不凡,便答应了这次的婚事。

    要知道,当时魏家可是大汉一品世家,陈家绝对算高攀了。

    但风水轮流转,魏家自从魏延被贬以来,已经沦为了下三等的七品世家,而陈家则已经晋身成为大汉第二家族了。

    现在陈家肯不肯认这卷婚书都难说了。

    这强烈的落差感,让魏容不自觉地长叹了口气。

    在打定主意之后,魏容便告别了父兄,决意回家。

    此时,魏家的小宅院之内,一名妇人卧病在床,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魏容一回来,便径直走进妇人的房间,向她行礼,道:“嫂嫂,我决定今天北上洛阳,以后可能无法再照顾嫂嫂了,魏容在此向嫂嫂道歉,还望嫂嫂能够理解!”

    “无妨!男儿志在四方,你尽管去吧!”嫂嫂艰难地笑道。

    “如果你兄长还在,他也会支持你这样做的!”

    “谢谢嫂嫂!”

    魏容随后亲手为嫂嫂倒了一杯茶。

    看着嫂嫂虚弱的模样,魏容忍不住黯然神伤。

    这几年来,魏家一直处在困境之中。年幼的魏容无力挑起家庭的重担,只能依靠他那位坚强的嫂嫂独自支撑着这个家。嫂嫂一个柔弱的女子,却为了家庭日夜操劳,直至身体被拖垮,疲惫不堪。

    原本魏家的处境还没这么糟糕,在魏延刚去世的那会儿,还是三品世家。

    可现在魏家说不定连七品世家的地位都不保了。

    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还是因为长子魏昌的死亡。

    三年前,魏延刚去世不久,大将军姜维便挑起伐吴之战。

    为了振兴魏家,兄长魏昌毅然加入南征的队伍,妄图以军功让魏家重登辉煌。

    但蹊跷的事情发生了。

    虽然东吴宣布投降,宣布灭国,但是整个南征的大军却无一人归还,甚至还听说大将军姜维被满门抄斩了。

    反倒是东吴皇帝孙权还活得风生水起,被大汉皇帝刘禅封成了长沙王,在南郡安度晚年。

    在那之后,失去顶梁柱的魏家便继续一落千丈,从三品世家沦落到了现在七品世家。

    魏容对自己的兄长以及当年南征的事情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自己的兄长战死沙场,连尸首都没能找回来,只能立一个衣冠冢。

    “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嫂嫂突然开口说道。

    魏容看着嫂嫂严肃的眼色,也不由得正襟危坐:“嫂嫂请讲!”

    嫂嫂坐直了身体,正色道:“你小时候我一直瞒着你,是怕你年轻气盛,招惹麻烦。但你现在要去洛阳了,我不告诉你,怕你被人害了。”

    “你哥死后,我为了保住魏家的地位,曾试图突破武道七重境,结果却被人在暗中偷袭,以至于功亏一篑,还落了一身病。”

    “什么?”魏容闻言,吃了一惊。

    他以前就奇怪,嫂嫂天资绝佳,年少就是六重境巅峰,怎么可能突然卧床不起。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嫂嫂知道是谁下的手吗?”魏容问道。

    “我只在那刺客身上找到了一块杨字的令牌,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嫂嫂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杨家!当年父亲被贬,带头要诛我魏家满门的也是他!”魏容握紧拳头,寒声说道。

    “你上京之后一定要小心杨家的人,特别是杨仪!此人心胸狭窄,有仇必报。这些年我隐忍不发,就是怕他对你下手。”

    “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个老混蛋得逞的!”

    魏容紧紧闭上双眼,看似平静的面容下却带着几分冷意。

    在拜别嫂嫂之后,魏容便收拾行李,叮嘱家中的仆人一定要侍候好嫂嫂,然后拿着家传的宝剑独自北上了。

    走过二里的山坡,魏容回头看了一眼此时的魏家,满目都是凄凉景象。

    他此番进京的目的可不只是想要通过联姻来改变魏家日益衰败的运势而已,他更想要查清楚兄长的死因。

    毕竟,南征的真相,在如今的大汉朝中已经算是绝对的禁忌,没有人敢提及,也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真相。

    唯有站的更高,才能接触到这些。

    而且……还有那可恨的杨仪!

    ……

    此刻,京都洛阳,陈家太傅府内。

    陈夫人正轻抚着新到的华服,在铜镜前流连忘返。

    这件华服是她在年初就命人为自己精心准备的,为的是在中秋节孙贵妃举办的宴会上大放异彩。

    尽管提前一个多月就能拿到,但她的心中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那份焦虑和急切,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从容和淡然。

    岁月似乎并没有在陈夫人的脸上留下太过深刻的痕迹,她的美丽依然端庄秀丽。

    这份美丽与华服相得益彰,使她有信心能在宴会上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此时,一名老仆走到门口,禀告道:“夫人,据探子来报,魏家那小子已于今日清晨北上进京了。”

    陈夫人却依旧在镜子前摆弄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然而,片刻之后,她却笑道:“终于按捺不住,想要用这婚约来改变自己落魄的人生了吗?”

    “还真是笑话,当年是我们家高攀,没想到现在他们倒贴都高攀不起了,呵呵。”

    “也不想想我们家瑶儿是什么人?她是神相的亲传弟子,是大汉王朝的天命凤女,他一个家道中落的臭小子也配得上?”

    “而且陈老爷子早就过世,这婚事其实早就没了约束力,答应这件婚事倒显得我们家重情重义,但为了区区一个美名就把自己的女儿送出去,这也太荒唐了!”

    “不管是刘关张三大王族,还是南方的帝王孙氏,哪个不比区区一个美名好?这要是把瑶儿嫁过去,别说对我们家没多大的助力了,要是那小子不懂得珍惜,说不定还得受委屈!”

    没过多久,陈夫人停下动作,打开房门,冷森森的脸上像是覆盖着一层薄冰。

    “老爷,他可知道这件事情?”

    老奴摇了摇头,小声道:“老爷他……应该已经把婚事忘了吧……除了我们这些探子,没有别的人知道这件事。”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做的干净利落些!”陈夫人冰冷的眸子闪过一抹嗜血的杀气。

    老奴心神领会,立刻应道:“明白!”

    随后,陈夫人便关门离开,继续回味新衣服带给自己的喜悦,刚才那一切,仿佛只是不值一提的微末小事,转瞬即忘。

    ……

    一周时间过去,魏容风尘仆仆地来到了宛城。

    作为南阳最繁华的城市,宛城的人口众多,街市热闹非凡。车水马龙间,市民们你来我往,络绎不绝。商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和买家们的议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这座城市独特的市井气息。

    这些天来,魏容在荒山野岭中不知疲倦地行走,面对的只有静谧的自然和无尽的孤独。

    魏容满心欢喜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着城市的气息。这里的生活节奏快得让人应接不暇,与他在荒山野岭中走过的日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在魏容品味着这座宛城错落有致的楼宇之美时,一道女人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

    “这位公子,可愿算上一卦?”

    魏容没有回头,他微笑着摇摇头,语气平静地回绝道:“多谢好意,但我并不需要。”

    他的心思全然在寻找一家合适的客栈,好洗尽尘埃,享受一顿丰盛的晚餐。

    然而那女人似乎并未就此放弃,她紧接着又道:“公子此来,可是为了那桩婚事?算一算岂非更有把握?”

    魏容一愣,骤然转过头,看向那女人。

    他看见女人身着淡绿长裙,巧妙地遮住了双足。她的面容虽被一层薄薄的面纱所遮掩,却无法遮住那对犹如深邃星河般的眼眸,却也更显神秘,使人产生无尽遐想。

    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在女人面上,使那原本淡雅的面纱形成一道独特的剪影。

    魏容发现,面纱下那双美眸闪烁着独特的光泽,仿佛能洞察一切。

    “你是如何得知我的来意?”魏容的语气中充满了警惕。

    他的左手不经意间抚上了腰间的宝剑,指尖轻轻抵住剑柄,只露出一点点锋利的剑刃,仿佛在阳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寒芒。

    蒙纱女子轻笑一声,道:“公子不必如此紧张,我并不知道你具体的事情,只是通过望气之术观测而来。”

    “你身上龙气初现,却有虚幻之感,而北边,凤气磅礴,与龙气交融,形成鹊桥之势,所谓龙凤呈祥,当是如此,所以我断定,公子身上有一桩婚事。”

    魏容一头雾水,当即问道:“那刚刚你说能算一下,怎么算?”

    蒙纱女子轻笑着伸出那只如玉般的小手,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魏容也干脆,直接丢了一两银子过去。

    女子轻笑一声,道:“公子气运稍显驳杂,龙气虚浮,并无真龙气象,而北方的凤气实则磅礴宏大,乃是真正天命凤女才能拥有的气运,你身上的气运配不上她,还可能会被她磅礴的凤命给反噬,所以我建议你放弃这桩婚事!”

    魏容听后不由沉默。

    他自然明白女子话里说的是什么。

    陈家势大,陈家女儿宛如凤凰,自己若是强行高攀,只怕会反噬自身,若是再行逆天之事……怕是有杀身之祸,更何况可能还有杨家对此落井下石。

    然而,这却是唯一能让魏家翻盘的办法,魏容怎会轻易弃之?但……

    看着魏容紧皱如山的眉头,蒙纱女子隐隐露出一份阴谋得逞的狡黠。

    “其实……此事也并非毫无解决之法。”她压着嗓音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