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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愿你出走半生

    大夏在圣上和各大宗门的治理下还是繁华的,而且就这么繁华了数百年,人们大多安居乐业,日子过的都算不错,但是这是大部分人。仍然有着那么少部分人,或遇天灾,或遇人祸,过着食不饱腹的日子。

    在大夏的某一处小镇之上,街上小贩的叫卖之声不断。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嘞!”

    “酒馆新开,今日酒水通通半价嘞!”

    “卖大饼咯,大饼。”

    街上也是人流不断,走着各式各样的人,有的人闻到了街边包子的香味便是会驻足留下,掏出几文钱,买上两个热包子。

    就在其拿了包子正欲离开之际,突然感受到了腿上传来的重量,低头望去,竟然是一个穿着破烂,约摸六七岁的脏兮兮的小乞丐抱着他的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上的包子,眼神里写满了渴望之情。

    那人大骂一声晦气,用力踢开了抱在腿上的小乞丐,匆匆离去。

    小乞丐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否则就可能被匆匆的人流淹没,甚至会被踩上几脚。

    他摇摆之间又蹲到了一个酒馆门口,那间酒馆也才新开不久,近日里客流也是不断,但是剩饭剩菜那么多,却是没有人会拿一点出来施舍给小乞丐。

    甚至还有一些酒足饭饱的食客走出来,看到小乞丐心生戾气一脚把他踹开,大骂道。

    “什么酒馆!门口的乞丐都没人管吗?”

    酒店老板听闻急忙唤来小二让他驱赶乞丐,顺便给那些客观赔不是。

    小乞丐只得离开,晃晃悠悠一天也没有寻到什么食物,在黄昏之际,又饥肠辘辘地绕回了这家小酒馆。

    天将夜,街上的人流也少了不少,酒馆里留下的也多是划拳的酒客,成了这个小镇上最喧闹的地方。

    酒馆的老板见天色已晚,给店小二嘱咐了几句之后便是回去了,酒馆就给了小二打理。

    小二收拾桌子的功夫,突然从窗口听得一声“咕噜噜”的肚子叫的声音。寻声望去,竟然是自己白天赶走的那个小乞丐,抱着头蹲坐在酒馆门口。

    他心生不忍,私下望去老板已经离去,而酒客也就专注的在划拳喝酒,趁人不注意,拿起了桌子上食客吃剩的两个馒头藏于衣袖之间,然后来到了酒馆门口飞快地塞到小乞丐的怀里。

    小乞丐今日乞讨了一天都没什么收获,拿到店小二的两个馒头面露感激之情,跪下重重的磕了两个头,然后竟然没有吃,而是站起来撒开脚丫跑开,留下了摸不着头脑的店小二。

    小镇的后山处有一个破庙,本来是有和尚的,后来小镇上香的人太少,那些和尚赚不到什么香火钱都是四散离去,这个庙宇没了人打理以后也就荒废了起来。

    小乞丐一路跌跌撞撞忍着饥渴跑到了这个庙宇之间,推门进去,走到最里面的墙角,就能看到铺着的一床破旧的被褥,而在被褥之上,竟然是躺着一个妇女。

    妇女头发散乱,面黄枯瘦,嘴唇因为长时间喝不到水都是干裂了起来,身体很虚弱,透露着一种病态,要不是眼睛直勾勾的睁着看着屋顶都让人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这个妇女就是小乞丐的母亲,小乞丐的父亲在小乞丐还未记事起就染病去世了,留的母亲一个人抚养小乞丐长大,但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小乞丐六七岁的时候,他的母亲也病倒了,寻医无果,身体日渐瘦弱,最终只能终日躺在床上起身都是困难。

    小乞丐从水缸里用水瓢舀出一瓢水,给妇女擦洗了身子,熟练的给妇女翻了身,然后把她身下用毛巾垫着的污秽之物都撤走,再擦洗干净。

    随后小乞丐拿毛巾擦去了妇女嘴间因为意识不清,口吐的一些白沫。然后洗净了自己的手后把手里捏了很久的馒头撕碎,沾了一些水弄软之后,小心心的送到妇女的嘴角,看着她一点点动着喉咙吃了下去才放心。

    然后又沾了一点水在指间,从妇女的唇间送入,这样的动作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时辰,看到妇女最后不愿再吃了才停下,看着手上还剩的半个馒头,心满意足的吃了下去,然后大口的喝着水瓢里的水,反正都是山间的溪水,喝不完。小乞丐企图用水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然后在被褥的一边找了个角落,蜷缩着睡去,一天算是这样过去。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好几天,运气好的时候会遇到一些好心人施舍一些食物,就靠着这些施舍下来的食物维持着两个弱小的生命。

    但是大部分的时候,可能忙活一天都是什么都没拿到,小乞丐不担心自己饿肚子,他能够忍住,但是他很担心躺在自己床上的母亲会挺不过去。

    他只能多喂一些溪水给母亲,然后去后山摘一些草根充当食物。这些草根大多是苦的,但是饿的久了,小乞丐总觉得自己能从这些草根里尝出一些甘甜来。

    每次夜晚,小乞丐隔着庙宇残破的瓦片的缝隙看着天上的月亮和星空,总会幻想着天上会有个仙人下来,一挥手,自己的母亲的病就好了,再一挥手自己就有吃不完的食物,和宽敞明亮的屋子。每次小乞丐就带着这样的幻想睡去,梦到仙人降临,然后露出一些笑意。

    最近的日子好过了起来,小乞丐那么想着,因为他发现了新来的那个酒馆的店小二心肠格外的好,如果他白天要不到食物,黄昏时分等酒馆的老板走了他只要蹲在酒馆的门口,店小二准会给他拿一些食客吃剩的食物出来打发他走,然后他每次拿到食物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都会撒开脚步跑回去把食物喂给母亲,生怕晚回去一刻,母亲就再也吃不到那些食物了。

    今天白天又没有要到食物,小乞丐没有灰心,等到日落,又来到了那个酒馆,但是今日,那个酒馆的老板竟然没有回家,看到小乞丐不耐烦地出来驱赶。

    但是小乞丐格外的倔强,任凭怎么驱赶都是不肯走。酒馆老板的耐心被磨完了,给小乞丐脸上狠狠地来了一拳,把鼻血都是打了出来,然后又重重地踢了一脚。

    小乞丐吃痛也没有叫出声,又爬了回来。老板面露狠色,正想给小乞丐来一下狠的,店小二从酒馆里出来,拉住了老板说道。

    “哎哟老板,乞丐我来赶就行,不要脏了您的手啊。”

    “下次酒馆门口再有乞丐你就不用来了。”

    老板骂骂咧咧的放下一句狠话,转身回去了酒馆。

    店小二连忙道是,然后出来趁人不注意将一个包子塞到小乞丐怀里,给他使眼色示意他赶紧走。

    小乞丐看懂了店小二的眼神,拿到包子之后撒开脚丫又跑了起来。

    今日小乞丐比往常晚回来了几分,因为酒店老板踢的那一脚很是用力,小乞丐的小腿上都是被踢出了淤青,跑起来一瘸一拐的,何况从镇上跑到后山的路也不算短。

    等小乞丐到了庙里,月亮已经爬起来了,他急忙来到那个角落,想如往日一般给妇女擦洗身子,但是他一摸到妇女的手就愣住了。

    妇女的手已经冰冷了下来,没有一丝温度,眼睛虽然还是直勾勾的睁着,但是也没有一丝神色,显然妇女已经死去了。

    小乞丐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无论这些乞讨的日子遭受了怎样的待遇,怎么样的羞辱和踢打,他都没有哭过,但是摸到妇女冰冷的手的那一刻,他的眼泪还是出来了,流成了一串,没有嚎啕,只是默默地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