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往事不可追
林风走了，但他的话还在张毅耳边徘徊。
“镇诡坊相见？”张毅轻语道。这句话如晴天霹雳勾起沉睡在内心深处，年少时的誓言。
五年前，王哀默浑身颤抖说，他亲眼看到一只巨大的青色手臂捏住楚雪，拖入碧水湖中，他不敢进水去救。
没人相信，只当是小孩子的幻觉和胡言。
张毅相信了，他立志进入镇诡坊，立志想报仇。
他知道县里大人物没人在乎小女孩的生死，更何况涉及到极有可能是诡的案件。
从此十五岁的少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没日没夜。别人练三门武功，他偏要练会十八门。因为他从老师口中得知武功基础越牢，越有可能进入镇诡坊。
张毅确实是个练武奇才，五年时间，十八门武艺样样精通，甚至闯过“十八铜人阵”，代表他的十八门武艺都登峰造极，在未达及冠之人中，实属罕见。
但又有何用，在林风口中的初生之诡面前依旧毫无还手之力。
泪水不知何时布满了张毅的脸。
雨，也不知何时细小起来，飘洒在窗台上，宛若女孩的呢喃。
“楚雪是你吗？你在对我说什么呢？”
大病初愈，经历过生死时刻的人最容易多愁善感。
望着窗外枯黄的随风摆动的杨柳，尘封的记忆缓缓打开，他的脑海中出现一张笑颜如花的脸，哦想起来了，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只想着报仇呢。
他记得她最喜欢笑，即使最伤心的时候，也会用微笑来鼓励众人。在烟雨连绵的阴天中，她的笑容比花还美丽，如同冲破乌云的阳光，在他心中洒下片片温暖。
他记得那天女孩将柳枝编成花环戴在他的头上。看着她的笑容，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他的心神早已醉了。
他记得那天也是个微雨的日子，虽在生意盎然的春天，却是生命中最悲凉的一天。他最晚来到湖边，王哀默三人早已跪倒在冰冷的尸体前痛哭。就是那一天，他的世界崩塌了。
楚雪受到所有人的喜爱，而张毅只是个家境贫寒，平平无奇的少年。他不像王哀默帅气多金，还有个镇诡师爷爷；他也不像陈蜕谈吐优雅，温柔暖男。刁蛮任性千金小姐霍仙有时还对他做些恶作剧，但都被楚雪拦下了。
但是张毅是最坚强，最有毅力和韧劲的。从那以后，他自己的心碎了，但还是一直鼓励开解其他三人，想接替楚雪做那个温暖的人，帮助他人走出阴霾。
一道突兀的笑声打破了张毅的思绪：“我还没死呢，你难道在为我哭丧。”
只见一道白色身影摇摇晃晃跨入房间中，他一只袖子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只手提着红葫芦，正是王哀默。
他脸色微红，眼睛变得更加寂寞。
王哀默的肋骨断裂被清风符稳定住，断臂也不是生命垂危的大事情，医师很快医好了。
他将手中葫芦一递：“来，喝一杯吧，一醉解千愁。”
张毅没理会葫芦，道：“我不喝酒。你的手如何，还能接上吗？”
王哀默笑道：“小事，只是喝酒的时候不方便罢了。”
张毅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忽然想到什么，严肃地问道：“林风大人去找你了吗？”
王哀默道：“倒是见上面了，他和其他镇诡师可不太一样。”
张毅好奇道：“哦，说说看。”
王哀默沉思片刻：“祖父在世之前，我也见过几个镇诡师。包括祖父在内，他们或多或少难以控制情绪，但是林大人却没有这个问题，而且非常的，怎么说来着，对，礼貌。”
然后他压低声音：“直觉告诉我，林大人非常可怕，比其他镇诡师强大得多。”
张毅垂目：“这也说明此间事肯定棘手至极。”
病房顿时陷入寂静之中。过了会儿，王哀默道：“我最近在祖父留下的笔记上看到过，邪教献祭活人给高等诡和云儿的情况很像。高等诡会先把活人转变成诡，再次吞噬。云儿现在可能还活着。”
他停顿一下，又一字字道：“我怀疑，五年前，可能也是献祭。”
张毅眼中精光暴射，然后又萎靡下来：“那又如何，我们连个初生之诡都打不过，还邪教呢。”
王哀默道：“那就去找林风大人，协助他，定能生擒这帮逆贼。”
多年好友，张毅也看出来了，王哀默别有用心，其他人躲着镇诡师还来不及，他还往前凑热闹。
细想一下，张毅恍然大悟，对方是为了楚云，毕竟月下两人郎情妾意，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林风如此强大，一招解决包括楚云的所有敌人就完了。
但楚云是诡，后续怎么办呢，唉，头疼。
王哀默看着张毅思索的样子，有些急了：“张兄，你不会是怕了吧，那我自己去，以后你不配喝我的酒。”
张毅翻个白眼，我从未喝过你的酒好吧，他也不点破王哀默的直接目的是楚云，道：“我是在想林风大人不同意怎么办？我害怕？不知道五年前谁瑟瑟发抖说，‘我看到巨大的手...’”
王哀默慌忙红着脸打断道：“哎哎哎，打住。祖父关系，加上我们是直接证人，肯定是好帮手。”
张毅眼前又浮现出楚雪的笑颜，坚定的点头同意。
王哀默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静静地长时间看着张毅不说话，然后叹了口气，小声道：“这几年难为你了。”
张毅道：“你刚刚说啥？”
王哀默哈哈一笑：“突然想到个奇怪问题，林风大人怎么来的如此之快，帝城玉京到平安郡起码五天路程，前日晚上才发生的事，他今日就到，怪哉怪哉。”
张毅苏醒后第二天就离开了医馆，没办法，他家扛不住长时间住院，两天已是极限。不过，他身体恢复，能够简单行走，也是可喜可贺。
张毅和王哀默相约先去县尉报案后再去拜访林风。这是天诏国处理案件流程，马虎不得。
都头付安正好在，听到两人来意，连连摇手道：“不不不，此事全权交予林风大人负责，既然大人找过你们，就不用再过来一趟的。”
付安又感慨道：“你们学生也不用太担心，刘郡守派出祛诡校尉陆天山，已到达太松学堂驻扎，再加上林风大人在本县，安全是万无一失的。刘郡守果然是体恤民情的好官，他本不用派人来。你们看看，对比其他郡，他把平阳郡治理得多么繁荣昌盛啊。好官啊好官...”
付安有些唠叨，张毅二人很快便拜别他，前往林风住所。
“镇诡坊相见？”张毅轻语道。这句话如晴天霹雳勾起沉睡在内心深处，年少时的誓言。
五年前，王哀默浑身颤抖说，他亲眼看到一只巨大的青色手臂捏住楚雪，拖入碧水湖中，他不敢进水去救。
没人相信，只当是小孩子的幻觉和胡言。
张毅相信了，他立志进入镇诡坊，立志想报仇。
他知道县里大人物没人在乎小女孩的生死，更何况涉及到极有可能是诡的案件。
从此十五岁的少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没日没夜。别人练三门武功，他偏要练会十八门。因为他从老师口中得知武功基础越牢，越有可能进入镇诡坊。
张毅确实是个练武奇才，五年时间，十八门武艺样样精通，甚至闯过“十八铜人阵”，代表他的十八门武艺都登峰造极，在未达及冠之人中，实属罕见。
但又有何用，在林风口中的初生之诡面前依旧毫无还手之力。
泪水不知何时布满了张毅的脸。
雨，也不知何时细小起来，飘洒在窗台上，宛若女孩的呢喃。
“楚雪是你吗？你在对我说什么呢？”
大病初愈，经历过生死时刻的人最容易多愁善感。
望着窗外枯黄的随风摆动的杨柳，尘封的记忆缓缓打开，他的脑海中出现一张笑颜如花的脸，哦想起来了，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只想着报仇呢。
他记得她最喜欢笑，即使最伤心的时候，也会用微笑来鼓励众人。在烟雨连绵的阴天中，她的笑容比花还美丽，如同冲破乌云的阳光，在他心中洒下片片温暖。
他记得那天女孩将柳枝编成花环戴在他的头上。看着她的笑容，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他的心神早已醉了。
他记得那天也是个微雨的日子，虽在生意盎然的春天，却是生命中最悲凉的一天。他最晚来到湖边，王哀默三人早已跪倒在冰冷的尸体前痛哭。就是那一天，他的世界崩塌了。
楚雪受到所有人的喜爱，而张毅只是个家境贫寒，平平无奇的少年。他不像王哀默帅气多金，还有个镇诡师爷爷；他也不像陈蜕谈吐优雅，温柔暖男。刁蛮任性千金小姐霍仙有时还对他做些恶作剧，但都被楚雪拦下了。
但是张毅是最坚强，最有毅力和韧劲的。从那以后，他自己的心碎了，但还是一直鼓励开解其他三人，想接替楚雪做那个温暖的人，帮助他人走出阴霾。
一道突兀的笑声打破了张毅的思绪：“我还没死呢，你难道在为我哭丧。”
只见一道白色身影摇摇晃晃跨入房间中，他一只袖子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只手提着红葫芦，正是王哀默。
他脸色微红，眼睛变得更加寂寞。
王哀默的肋骨断裂被清风符稳定住，断臂也不是生命垂危的大事情，医师很快医好了。
他将手中葫芦一递：“来，喝一杯吧，一醉解千愁。”
张毅没理会葫芦，道：“我不喝酒。你的手如何，还能接上吗？”
王哀默笑道：“小事，只是喝酒的时候不方便罢了。”
张毅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忽然想到什么，严肃地问道：“林风大人去找你了吗？”
王哀默道：“倒是见上面了，他和其他镇诡师可不太一样。”
张毅好奇道：“哦，说说看。”
王哀默沉思片刻：“祖父在世之前，我也见过几个镇诡师。包括祖父在内，他们或多或少难以控制情绪，但是林大人却没有这个问题，而且非常的，怎么说来着，对，礼貌。”
然后他压低声音：“直觉告诉我，林大人非常可怕，比其他镇诡师强大得多。”
张毅垂目：“这也说明此间事肯定棘手至极。”
病房顿时陷入寂静之中。过了会儿，王哀默道：“我最近在祖父留下的笔记上看到过，邪教献祭活人给高等诡和云儿的情况很像。高等诡会先把活人转变成诡，再次吞噬。云儿现在可能还活着。”
他停顿一下，又一字字道：“我怀疑，五年前，可能也是献祭。”
张毅眼中精光暴射，然后又萎靡下来：“那又如何，我们连个初生之诡都打不过，还邪教呢。”
王哀默道：“那就去找林风大人，协助他，定能生擒这帮逆贼。”
多年好友，张毅也看出来了，王哀默别有用心，其他人躲着镇诡师还来不及，他还往前凑热闹。
细想一下，张毅恍然大悟，对方是为了楚云，毕竟月下两人郎情妾意，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林风如此强大，一招解决包括楚云的所有敌人就完了。
但楚云是诡，后续怎么办呢，唉，头疼。
王哀默看着张毅思索的样子，有些急了：“张兄，你不会是怕了吧，那我自己去，以后你不配喝我的酒。”
张毅翻个白眼，我从未喝过你的酒好吧，他也不点破王哀默的直接目的是楚云，道：“我是在想林风大人不同意怎么办？我害怕？不知道五年前谁瑟瑟发抖说，‘我看到巨大的手...’”
王哀默慌忙红着脸打断道：“哎哎哎，打住。祖父关系，加上我们是直接证人，肯定是好帮手。”
张毅眼前又浮现出楚雪的笑颜，坚定的点头同意。
王哀默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静静地长时间看着张毅不说话，然后叹了口气，小声道：“这几年难为你了。”
张毅道：“你刚刚说啥？”
王哀默哈哈一笑：“突然想到个奇怪问题，林风大人怎么来的如此之快，帝城玉京到平安郡起码五天路程，前日晚上才发生的事，他今日就到，怪哉怪哉。”
张毅苏醒后第二天就离开了医馆，没办法，他家扛不住长时间住院，两天已是极限。不过，他身体恢复，能够简单行走，也是可喜可贺。
张毅和王哀默相约先去县尉报案后再去拜访林风。这是天诏国处理案件流程，马虎不得。
都头付安正好在，听到两人来意，连连摇手道：“不不不，此事全权交予林风大人负责，既然大人找过你们，就不用再过来一趟的。”
付安又感慨道：“你们学生也不用太担心，刘郡守派出祛诡校尉陆天山，已到达太松学堂驻扎，再加上林风大人在本县，安全是万无一失的。刘郡守果然是体恤民情的好官，他本不用派人来。你们看看，对比其他郡，他把平阳郡治理得多么繁荣昌盛啊。好官啊好官...”
付安有些唠叨，张毅二人很快便拜别他，前往林风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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