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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神秘武道

    张毅扛着二虎,跟在骆彪身后。虽然张毅心事重重,但还是调笑道:“骆兄,他为何叫你小猫儿呢?”

    花二虎用不屑的语气插嘴道:“他称不上彪形大汉,反而瘦小无力,当然是小猫儿了呢。”

    骆彪没有说话,低着头直冲向前,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张毅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沉闷带着无助,冷峻中带着坚毅。他很想和骆彪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又难以吐出口来。

    骆彪表面看起来是阿谀奉承的小二,现在张毅才知道他是被生活所迫,让生活塑造成别人所讨厌的模样。在内心深处,骆彪其实有着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坚持。

    思索间,三人穿过了数条无人的小巷后,终于来到一家堂皇大气的大门前。

    大门有三人之高,给人感觉厚重无比,门口则是两座大狮子,品相威严。两侧红砖青墙,绵延数十丈,目测起来,这座府邸占地面积绝不会小。

    张毅皱起眉头来,这样的富家子弟会偷人东西。

    二虎看见家门,活跃起来:“快放开我,惹怒我爹,必将你挫骨扬灰。”

    张毅道:“爹?”

    二虎充满自豪地说道:“不错。我爹就是叱咤风云,无所不能的奔雷拳花镇,怕了吧。”

    张毅摇摇头:“没听说过。”

    二虎毕竟是个小孩子,气的左右摇摆,摇头晃脑:“哼哼,我爹...我爹他一拳打死过一只诡!”

    张毅瞳孔一缩,拳头不自觉捏紧。他可是真正和诡交过手并且惨败的人,而且是初生之诡,更能体现诡的可怕。他自认为武功天赋不低,任何武功在他手上都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和众多老武师相比,只是内力和秘传招式上稍显不足。所以,二虎的父亲能一拳轻易地杀死诡,他是不相信的。

    就在这时,厚重的大门从内拉开,五六个赤膊大汉从中走出,一边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一边说说笑笑。从门缝之中,张毅清楚看到院子中摆满了木桩,铁饼,石锁和石墩,俨然是一片练武场。

    红衣少年看清大汉们,大叫道:“张师兄,石师兄,快救我。”

    为首的黄发大汉停下脚步,定睛一看,顿时怒发冲冠,喝道:“贼子大胆,敢伤我小师弟。”

    话音刚落,一股劲风向着张毅铺面而来,黄发大汉双手成爪,一手拦向花二虎,一手攻向张毅的面门。这确实是刁钻的角度,因为张毅杠着一个人,如果回防面部,必然需要使用另一只手,黄发汉子就能救下花二虎。如果坚持不防,碎墙破木的利爪必定可以让张毅喝一壶。

    但张毅从来就不是束手就擒的人,他一个冲步向前,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180度,躲过了大汉的双手,同时张毅空着的手肘洽洽捣入黄发大汉的腹部。

    “咚”,黄发大汉双眼一翻,晕死过去。张毅再也不看他,慢慢走向花府的大门。

    另两个大汉一左一右迅速包围张毅,不出意外,被张毅凌空一跃,双脚齐出,命中身上大穴,同样昏死过去。

    只剩下一个体格最小,年纪最轻的紫面少年,浑身战战兢兢,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盯着张毅。他一步步后退,缩回花府,道:“有本事你等着,我叫师傅过来。”

    张毅将花二虎交给骆彪,缓缓走到花府门口严阵以待。一个能打死诡的武师,即便是夸大其词,也足以说明他绝不是普通人。

    不多时,一种有规律的沉重脚步声隐约传来,花府的大门豁然完全打开。从中走出一位方脸阔鼻,和花二虎有七分相似的中年大汉。大汉身穿青色蟒袍,服饰华丽,仿佛是做生意的大老板,但张毅能看出,他站在那里,看似随意,却完全没有空门,是绝对的武林好手。

    最令张毅注意的是大汉背在腰后的一双手,在大汉走出来的一瞬间,张毅敏锐的红瞳就已经注意到,他的拳头比普通人大上三倍,并且长满青色鳞片,微微泛着诡异的青光。

    他的身后跟着紫面少年和在包子铺和张毅有一面之缘的蓝衣青年花大虎。

    花二虎已泪眼汪汪:“爹,这个恶徒点孩儿的穴道,还打孩儿,您要为孩儿做主啊。”

    中年大汉自然是花镇,他并没有看向二虎,而是扫了眼地面躺着的几个昏迷的徒儿,脸上隐隐有怒意,冷冷道:“阁下是何方神圣!”

    张毅道:“无名小辈罢了。在下只是来讨要一些东西。”

    花镇微微一愣:“花某与阁下素不相识,讨要一说从何而来。”

    张毅目光偏移,落到花大虎的身上:“在下的包裹在巷尾的包子铺不翼而飞,而洽洽就在与这位小兄弟发生冲突不见的...”

    花镇脸色一沉:“阁下有证据吗?”

    张毅看向骆彪。骆彪大步跨出,看向花镇有些退缩,眉角挣扎了一会儿,终于大声说道:“我看到大虎拿了张先生的包裹。”

    花镇道:“哼,三言两语就是事实吗?岂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丢了东西,到花某得府上闹上一闹,花某就要赔偿?”

    张毅皱眉道:“花前辈意欲何为?”

    花镇却未回答这句话,却冷不丁问道:“敢问阁下师承何处?”

    花镇本就是老江湖,摸不清对方的底细,绝不会轻举妄动。张毅的外表,举止不像是贵族世家,反而像农家出身。但三两下便放倒了自己的徒弟,在这个年纪非常罕见,想必背后有着高人指点。所以问清楚对方的师承,是花镇首先需要做的事情。

    张毅道:“在下未曾拜师,只是学堂学徒。”

    花镇吃了一惊,要知道,学堂里只教授基础武术,学堂老师和学生关系浅薄。而武馆完全不同,进入武馆,必须大礼拜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教学武功绝不会藏着掖着。

    学堂里的基础武术怎么能比得上自己亲手教授的徒儿呢。

    紫面少年原本垂手而立,此刻大步跨出,单腿下跪,拱手哽咽道:“请师父为张师兄做主啊。张师兄为救小师弟,出手处处手下留情,不慎惨遭贼人暗算。”

    紫面少年不愧是花家门下弟子,和大虎二虎一个德行,说起谎来,眼睛眨也不眨。分明是张师兄技不如人,被说成被张毅暗算。

    花镇拜拜手,让紫面少年退下,沉道:“阁下年纪不大,花某并不想为难于你,否则不免有人说我以大欺小。但阁下伤我爱徒,挟我之子,还污蔑花家行盗窃之事,实在欺人太甚,花某不得不让你吃点苦头了。”

    说罢,他的身形突然像是高大几分,目露精光,张毅感到像是被一头凶猛的野兽死死盯住,浑身不舒服。

    下一刻,花镇凌空而起,一双拳头如泰山之势落下,犹带惊雷之声。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看家本领奔雷拳。先被气势所震,又被雷电之声慑服,普通人恐怕没缓过神来,就被花镇打破脑袋而死。但张毅与竹叶青巨蟒交过手,五年来在轻罗山与各种野兽徒手搏斗,战斗敏锐度非乎寻常。他后撤一步,避其锋芒,同时抽出腰间皮带,双手划圆,将花镇的双手绑了起来。

    “这手绵绳套索功夫不错。”花镇赞赏一句。他手臂一震,上面的青色鳞片轻易便划开皮带,解开束缚,锤向张毅的肚皮。张毅手急眼快,身体如鞭,鲤鱼打挺,险之又险翻过花镇的背部。

    花镇单膝扭动,便闪电般地跨到张毅面前,双手飞快出拳,从旁人眼中,似有七八只拳头从不同方位击向张毅的周身大穴。张毅眼球快速转动,那双拳即使再快,运动轨迹在他眼中也无所遁形。张毅的四肢时而化盾,时而划矛,时而如刀,时而如枪,从不同方位化解着花镇的攻击。

    “嘭”,张毅和花镇在一阵对拳后,双双落地,后退数步。花镇气定神闲,双手背负,俨然一副大宗师模样。而张毅衣服则被青色鳞片划出多道伤口,鲜血淋漓。他的右臂破了一个大洞,青紫大片。没办法,即使张毅能看穿花镇的动作,但身体在关键时刻也反应不过来,而花镇的拳速实在太快,百招之内疏忽一拳,已是大幸。

    “要知道武术贵精不贵多。阁下招式太杂,熟知十八般武艺,反而是一种束缚。”花镇轻轻道。

    张毅默然无语,赞同的点点头。这句话太松学堂的老师也说过,但张毅只当时耳边风。他当时想:“怎么可能,武术当然是越多越好,懂得越多,武功越高啊。”

    现在,面对真正的高手,这种劣势展现出来。每种武功只会基础,只会皮毛。而且由于招式太多,导致关键时刻身体无法应对。反观花镇,奔雷拳炉火纯青,招式更是刻到肌肉记忆中。张毅即使能看穿他的动作,却也无济于事。

    花镇道:“阁下究竟师出何门呢?”

    张毅道:“在下确实没有拜师,只在学堂学过。”

    花镇微皱眉头,突然飒然笑道:“阁下实数武道奇才,若是不嫌弃,可拜入花某门下,花某必然倾囊相授,绝不私藏。以阁下的天赋,不出几年必然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花镇起了收徒的心思。交手中他发现张毅的武功都是学堂里的基础武功,这些武功在他手中据是化腐朽为神奇。此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的师父非常高明,只让张毅习得学堂武功,而且是揉碎了教导,打好深厚的基础。第二,他真的只是在学堂学习过,而且他的天赋奇高。第二种可能性更大,因为张毅看起来已是弱冠之龄,早已过了习武的最佳时机,他的师父怎么可能不会传授更深层次的武功呢?

    张毅道:“花前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真是抱歉,在下今日就会离开龙跃郡。”

    花镇大怒:“哼哼,既然如此,那就把命留下吧。”

    花镇双拳紧握,青色鳞片眨眼间变成淡红色,一道残影掠过,拳头更加快速和凌厉地覆盖张毅的任何去路。张毅苦苦支撑,他知道,不出十招,自己必定丧命于花镇的拳下。

    突然,一个声音浮现在脑中,“张兄,你究竟喜欢什么武功呢?”

    在最危急的时刻,张毅竟然想到有一次和王哀默对练时的情形。张毅沉默片刻,笑道:“我喜欢剑术。”

    是的,剑术是张毅最早接触的武功。在他爷爷还在世时,张毅经常看到爷爷在庭院中演练剑法。庭院中落满了金黄的枯叶,爷爷挥舞着长剑,很慢但如同舞蹈一般,那一片片枯叶如同精灵般围绕在爷爷身边,在夕阳的照耀下,真是一副美景。还留着鼻涕的张毅经常一看就是一下午,眼中充满了憧憬之色。在爷爷的引导,张毅喜欢上了剑术,最后爷爷的长剑传给了张毅,当然在竹叶青一战中断成两节。

    唉,五年来,对楚雪的执念,让张毅放弃了精进剑术,转而以博替深,妄图用十八般武道进入镇诡坊。

    思索中,张毅的动作不自觉一变,以指代剑,点向花镇的拳头。“砰砰砰”,双方各攻十数招,出乎意料,双方竟然不分胜负。

    花镇大呼道:“怎么可能?”

    花镇背负双手,偷偷揉着手腕,他的手腕被张毅点的生疼。要知道花镇习练奔雷拳数十年,双手的皮肤早已练出片片鳞甲,坚不可摧。即使是钢刀砍到,也不会有丝毫感觉,怎么可能被张毅的血肉手指点疼呢?

    张毅回过神来,对着花镇深深一礼:“多谢花前辈指点。”

    听了花镇的话语,又想起王哀默的回忆,让张毅重拾许久不曾有的感情,那是对剑术刻在骨子里的热爱,所以他不自觉,以指代剑,内力俱聚于剑指之上,施展出平秋十二剑的剑招。

    平秋十二剑是天诏国学堂的基础剑术,剑招简单,但在张毅手中已翻出花来。

    花镇怒上心头,堂堂奔雷拳,竭尽全力还是拿不下学堂里的学徒,传出去不得丢尽脸面。想到这,花镇紧咬牙齿气运丹田,脚下的石板瞬间裂开,他全身血管暴起,艰难地挥出一拳。

    张毅面色大变,脚下连点三步,退出十丈距离。但并没有脱离花镇一拳的威力范围。原来花镇的拳头之前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模糊拳影,拳影上带着风雷之声,缠绕丝丝青色雷电,在地面上划过,留下深深的焦黑的坑道,倏忽间距离张毅不足十寸距离。

    这是灵术吗?不对,灵术必须吟唱咒语,而且拳影中并未感受到灵气的存在。

    那究竟是什么?是武功?以张毅的见识,绝没有如此神秘而可怕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