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族长

    测天师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要是真有这么厉害就好咯，小酥跟我来拿几件防身之物吧。

    测天师亲自带着莫小酥一路挑挑拣拣，差的不要，好的待定，要是让部落里其他天才看到了这一幕，估计他们会嫉妒得想要当叛徒。

    测天师将莫小酥送到门外，他一脸回忆往事的深沉模样看着莫小酥感叹道：一眨眼你就长这么大了，天赋不比你爹妈差。

    随即他复杂地摆摆手，这一别不知能否再见了，莫小酥看着测天师的背影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他真正服老的模样。

    随即莫小酥不再考虑那些，她接下来还得去见一个她不想见但又不得不见的人，那就是——族长。

    族长对她来说是一种特殊的存在，特别是在她成为六纹之后，她与族长的关系变得更僵了，之前的原因是族长一直对她异常的苛刻简直是恶魔的存在，虽然因此她能远超普通同龄人三纹，但是长期的超强压力让她也因此患了严重的疾病，那就是抑郁。

    但是最令她绝望的并不是得了抑郁，而是即使是她得了抑郁，势力庞大无比的族长依然能为她找到专门的宝物并以一种特殊的能力附着于她的肉身来遏制她的抑郁，从而让她能够在不寻死的情况下继续进行魔鬼训练。

    她爱族长，但是同时她也恨族长，这种恨意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消减，反而愈演愈烈，最终让她在赤焰部落六纹之后听到姜远的一席话之后开始彻底地实行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好好玩。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族长听到她不再参加训练后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反而一脸不在意地走了，那让当时的她既庆幸又挫败，于是她便宅在家里半个月，一开始她每天都会与面首嬉戏，但是时间一久她看到细皮嫩肉的男人就犯呕，温柔乡是不错，但是那只是建立在她每日非常劳累的情况下，一闲下来，她反而玩吐了。

    “你来了”

    思绪翻飞中，莫小酥来到了不远处的族长的住所，与赤焰部落相反的是，部落比之强大不知道多少倍的炎黄族长反而住的是一间茅草屋，立在湖边柳下。

    族长早早地就在那里等待着，中年的她脸上的神纹下的皱纹变得更多了，眼睛很是锐利，行事作风根本不像个女人，不然也镇不住那些不老实的反骨。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莫小酥，而往日里大大咧咧的莫小酥诡异地拘束了起来，莫小酥低着头看地面，不敢与她对视一眼。

    突然一双满是厚茧的粗糙的手轻轻地温柔地捧起了莫小酥地脸，族长的脸上挂着一抹陌生的温柔，看着受惊吓的莫小酥。

    “孩子，九叔告诉我了。”

    族长的九叔就是老头测天师，莫小酥目光有些躲闪，她连族长温柔的目光都不敢看。看到这一幕的族长脸上露出一丝悲戚，随即变得严肃。

    “小酥，你要活下去，不顾一切的活下去，不管是谁想要你的命，你都不能给，不管你要背叛谁，只要能活下去，你就要毫不犹豫去做。”

    莫小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向以族人为第一的族长居然……

    族长突然又温柔地看着她，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柔和，她脸上的神纹开始发光，随后渐渐崩毁。

    在莫小酥的眼光中，族长身上涌现出了一把洁白的光刃，随即迅速斩向她，即使是莫小酥被增强的反应也看不清那道光，在被光刃砍中后她的思绪开始变得异常缓慢，或者说她的思绪开始变得正常，只是之前太快了。

    光刃并没有伤莫小酥分毫，但莫小酥知道，她灵魂污渍被族长斩灭了……代价比想象中的大。

    莫小酥亲眼看见了族长的神纹崩溃了两道，此刻身为八纹的族长恐怕再难以服众。

    莫小酥这一刻彻底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以往她知道族长爱她，但是她真的不知道族长居然愿意为了她舍弃神纹甚至更多，她怀着巨大的感恩跪在了更加苍老的族长面前，族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头发丝从她掌间的沟壑划过。

    “小酥，记住了，神纹只是外物，我能坐上这个位置靠的是脑子。好了，不要哭，用一些外物换你的寿命，我觉得很值得。”

    “来，拿好了，这是我从内阁借来的上帝之手，记住在绝境才能使用。”

    族长说完之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茅草屋，莫小酥流着泪捏着手里的铁片，对着走向茅草屋的苍老身影磕了几个头后站起身一脸坚毅地朝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她虽然因为抑制抑郁的宝物而能从容面对死亡，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死亡的概念，在她转身离开的一瞬间，之前埋藏的在她身体的一颗珠子掉了出来。

    一股压抑已久的绝望的情绪朝她涌去，但是回想刚刚族长做的事情，回想到死而复生的西儿，回想到同样绝望的姜远，几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互相抵消着，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想要寻死的黑色思想，人有了希望与动力便能战胜阴郁。

    能解开宝物的只有族长了，很明显族长是想让她对死亡开始有一个概念，才会解开她的情绪封印，而这——也证实了接下来不久的将来这个地面将会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