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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身法、剑阵

    “耍赖?耍什么赖?你可没说不能用神识,我可没用法术,这怎么能算耍赖!”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的灵明老道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毫无耍赖的自觉,得意洋洋的说道。

    沈渊整个人都被气傻了,山脚下炼气弟子与习武弟子切磋的时候,禁用真气以及法术就行了,炼气期一、二层神识不算强大,也不能外放的,只是五感较于常人更强一些。所以也不会有专门的规则说不允许使用神识。

    到了灵明老道这里,就直接被钻了空子。以筑基期的离体神识来讲,灵明老道何止是背后生眼,简直全身上下都是眼睛!沈渊的背后小动作对老道来讲就是透明的!

    沈渊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灵明老道掰扯这件事,只能沉默不说话。

    而灵明老道虽然脸上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却惊出一身冷汗,“要不是自己已经是筑基期,神识离体已成习惯,真要被这小子戳上一记窝心剑了。不用法术的炼气期修仙者碰上这种招数,还真不一定能赢。”

    天知阁中一时之间沉默下来,灵明老道虽然赢了,但也知道理亏,主动挑起话头,咳嗽了一声缓解尴尬,道:“沈小子,你刚刚那三招剑法叫什么名堂,确实是有些厉害,就算是低阶修仙者一个不小心,也要吃个大亏。”

    沈渊见灵明老道主动开口,给他台阶下,就顺驴下坡,心中虽然很是不爽,但是也不能对一个筑基真人怎么样,闷闷的说道:“灵犀剑典里这三招叫做鸳鸯三仙锁,环环相扣,只要不是在第一招就抽身而去,到了第三招,基本上十死无生。”

    沈渊说完这话,又顿了顿:“除非像师叔一样背后长眼睛,不然第一次碰见这三招肯定是躲不过去的。”

    沈渊小小的用话刺了灵明老道一下,发泄心中的不满。

    灵明老道就好像没听见沈渊后面的话,似乎在回味刚刚沈渊的三招,道:“确实是极为精妙的剑招,可惜也只是招式精妙。”

    灵明老道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袖袍一翻,对着沈渊伸手一挥,一册黄皮道书就飞进了沈渊的怀里。就这一个扔书的动作,飞在空中的黄皮道书就“哗啦啦”的一阵响,好像要散架一般。

    沈渊只觉得怀中一沉,手上就多了一本道书,不禁有些讶异起来,不知道灵明老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沈渊有些疑惑的晃了晃脑袋,耳中就传来灵明老道的声音,“练剑先练拳,练拳先练功,练功先练腿。那身法自然是为重中之重。这也是世俗界中习武之人中颠扑不破的道理。”

    “灵犀剑典的招式再精妙,也肯定要有身法的配合,不然也没有太大的用处。”

    “刚刚老道我丢给你的就是一部身法秘技,叫做《登云踏虚步》,也是一个脑子不大好的修仙者结合世俗武学搞出来的东西。刚刚好适合你的情况,没法力也能练,等你有了法力,进入炼气期之后,这东西用起来也还算凑活。”灵明老道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沈渊只记住了“登云踏虚步”五个字。

    沈渊没有再听灵明老道吹牛皮,赶紧低下头去细细的翻看起这本真正意义上“法武双修”的黄皮道书。

    沈渊小心翼翼的翻看了两页,黄皮道书中的泛黄纸页就发出一声声细微的脆响,看样子这黄皮道书的年头也是不短了。走马观花的将这秘技翻完,沈渊不由得有些吃惊起来。

    “这登云踏虚步简直就是像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样!”沈渊看着道书里身法秘技的简略介绍,心中猛的兴奋起来,眼中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分喜色。

    无需使用内功真气就可进行修炼的轻身提纵之术,若是有御风法术或者风系符箓加持之下,甚至能做到短暂御空腾挪的奇效。

    虽然这登云踏虚步中有一些比如踏空二连跳之类的,极为反人类的动作,并没有和其他世俗界身法武学一样,有特别惊人的速度,但是在一定范围内腾挪闪转中的效果却是极为可观。

    这些年在天知阁中,沈渊的眼界也开阔起来,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土包子,在他看来,这本《登云踏虚步》和《灵犀剑典》一样,都是毋庸置疑的奇功异术。

    “不过,这玩意儿是哪里来的?”沈渊有些疑惑起来,“这东西自己在天知阁待一年了都没找到,灵明老道哪来的,莫不是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道,自己拼凑出来的吧?真是难为这灵明老道了,竟然说自己脑子不大好。”

    只不过沈渊手上的黄皮道书看样子比沈渊的年龄都大,也不知道灵明老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陈年旧纸。

    沈渊在脑子里脑补了一下,但是不管怎么样,沈渊对于灵明老道耍赖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感激之情。不过沈渊很快就对老道生出感激之意这件事感到后悔起来。

    灵明老道看着沈渊脸上的神色变化,明白这小子是会错了意,但是也不否认,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这份感激。

    “而且你的剑技也太过于死板了,书上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要知道法无定法,水无常形,我看你啊,还是得多练练!”灵明老道冲着沈渊嘿嘿一笑,一脸猴相的脸上突然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来。

    “你之前不是问我竹剑有什么用吗?看好了,这就是竹剑的真正用途!”话音刚落,灵明老道朝着身边的六柄竹剑一指,接着身影一晃就坐到了天知阁里的红木椅子上。

    只留下沈渊一脸呆滞的站在天知阁的正中间,看着六柄竹剑泛着蒙蒙青光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围着他的位置有规律的画圆圈,在空气中拖出一道道金线。

    沈渊的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舔了舔嘴唇,道:“灵明师叔,你这弄得是什么东西?”

    灵明老道嘿嘿一笑,虽然人离得远,但是声音就好像在沈渊耳边一样,悠悠的说道:“大竹剑诀所炼制出的竹剑只有一个真正的作用,就是布置剑阵!虽然当今的修仙者不能与上古修士一样,动辄百八十把飞剑布置出一个超级大阵,但是借助竹剑本身的特性,布置点小阵法还是在行的。”

    面无表情的听着灵明老道的话语,沈渊的心中却是在惊呼:“我敲!剑阵!”

    “虽然受限于竹剑本身的材质问题,大多数低阶修仙者并不会用竹剑剑阵对敌,但是用在你这样的凡人身上倒是刚刚好。既能够帮你更好的掌握剑技,也能通过实战让你知道你有哪些地方不足。怎么样,师叔我对你贴不贴心?”灵明老道一脸严肃的说着,说到了后面却是自己都没绷得住,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

    眼见沈渊的脸色越来越差,灵明老道马上找补,道:“这些竹剑威力不大,小三才竹剑阵的威力也是平平,老道看着呢,就算不小心被劈到一下,最多也就鼻青脸肿一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好了。实在不行,老道不是还教了你一门轻身提纵的功夫嘛,打不过,跑也是可以的嘛。”

    “沃囸你滴鸽!”沈渊在心中痛骂这老道不讲武德,“自己学的招数都是对人用的,眼下这些盘旋的竹剑也没有握在人的手里,这还练个屁!至于那门登云踏虚步,自己要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学会,还用的着找灵明老道教自己剑技?”

    正在心中痛骂灵明老道的沈渊,还没来得及多想,一柄竹剑已经拖着金线当空朝着沈渊砸了下来,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沈渊连忙举剑格挡,一时间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一声细微的龟裂声,清晰的响在沈渊的耳朵中。只见沈渊手中的竹剑上崩开了一条细细的裂缝。

    灵明老道对于这竹剑的评价还真的是意外的中肯,就是个两百斤的寿桃,绝对的废物点心!仅仅是正常的格挡,竹剑就出现了破损,这还玩个毛!

    灵明老道的声音及时的响了起来:“沈小子,这竹剑可是很脆弱的,像你那样使的话,过不了一刻钟,竹剑就要碎了。”

    灵明老道躺在红木椅子上,一边一手拿着酒葫芦细斟慢酌,一边欣赏着沈渊被三把竹剑撵得上蹿下跳,偶尔还重重的捱上一下。

    灵明老道看似好心好意的劝解沈渊,用诚恳的语气说道:“娃啊,要不咱们就不练了吧。先说好啊,你现在不练的话,酒还是要照带不误的,这可不是老道不愿意教你,是你自己坚持不下来啊。”

    沈渊被这所谓的小三才竹剑阵撵的抱头鼠窜,根本没有和灵明老道说话的时间,又顾忌自己手中竹剑的质量问题,连最基本的反击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在天知阁中间的空地上蹿下跳。

    灵明老道的良心终归还是有一点的,不是黑到极致,只用了三柄竹剑攻击沈渊,加上天知阁宽敞的大厅范围,沈渊看起来狼狈到极点,但是终究还是能苟一苟的。

    感受着身上被竹剑击中后火辣辣的痛感,沈渊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不然的话,自己迟早要完蛋。

    看准时机,沈渊脚步一顿,拧身朝着身后一柄单独的竹剑扑了过去,用手中的竹剑柄重重的砸在空中的竹剑上。

    “噼啪”一声,空中的竹剑身上多出一条长长的裂痕,飞舞的时候也变得歪歪扭扭起来。沈渊心中顿时一喜,后背上又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又中剑了。”

    “沈小子,这竹剑就是你的陪练,你要是把它们全砸坏了,老道可不会给你多炼制一把出来。”灵明老道看着沈渊粗暴的动作,看似好心好意的提醒道。

    “这不能做,那不能做,那到底要怎么办!”听着灵明老道看似善意的提醒,沈渊在心中痛骂灵明老道不讲武德,却是又回到了最初抱头鼠窜的状况。

    被逼无奈之下,沈渊只能临时抱佛脚,用登云踏虚步规避起竹剑的追打,然而这根本没有起到规避的作用。

    而且因为身法的生疏,沈渊甚至会自己撞到竹剑的剑锋上去,被划到的地方顿时衣衫破损,被划出一道大口子,鲜血淋漓。

    沈渊毕竟是个凡人,跑了大约半个时辰,就再也跑不动了,整个人精疲力尽的摊在天知阁的地板上,就算挨上好几下竹剑,也不肯再动弹一下。

    自从启动剑阵后就一言不发的灵明老道也停止了剑阵,只醉醺醺的说了一句“明天继续”,便掩上了天知阁的大门,上楼睡觉去了。

    留下一脸灰暗、精疲力尽的沈渊摊在地板上,无神的望着天知阁上方的椭圆形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