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里思故人
离开站台，稀稀拉拉的人群顺着通道的安全指示灯，寻找出站口。
虽然联邦在城与城之间建设了铁路这种便利交通设施，但是真正能承担得起列车费用的人却少之又少。
所以能够实现跨城出行的人，自然都是社会中居于金字塔顶部的社会精英。
金夜明所乘坐的这趟列车经历了一天一夜的行驶，只承载了三十左右人罢了。
龙城。
金夜明沉默的走在人群中，用余光撇了一眼墙壁上的标语——龙城欢迎您。
代表着一个城市热情的标语没有让金夜明感觉到熟悉和温暖。在他的眼中流露的依旧是陌生与哀伤。
八年前的车站是什么样的来着？
看着宽敞明亮的通道，金夜明不由的想起来自己高考结束那年。
两高一矮，三道人影。站在一个由金属棚架搭建的略显简陋的站台，旁边是一座半覆盖着手脚架的三层小楼。
父亲提着那个崭新的拉杆行李箱，母亲坐在轮椅上，依依不舍的攥着自己的手。
人类联邦才建立六十多年，每一个城市都在拼了自己的命一样飞速的发展。只不过这种日新月异的变化下，有些回忆，只能永远的变成了回忆。
哪怕是回忆中的人。
在回忆里踱步的金夜明突然觉得有人拍了拍他的后背。
猛的一回头，一个锃光瓦亮的大额头就冲进了金夜明的眼中。
这是一个穿着灰色休闲西服，打着蓝色领带的地中海大叔，脸上堆着十分真诚的笑容。
金夜明带着三分疑惑和七分警惕目光打量着这个地中海的中年人，只不过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飘到他那锃亮的头顶上。
中年人并没有理会金夜明的态度，有些自来熟的说道：“小兄弟，看打扮应该是怀安城那边过来的吧。”
今夜明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对眼前的人多加了几分警惕，转身便走。
而中年男子也不尴尬也不恼怒，并肩跟在今夜明的身边，好像很熟络的样子继续说道：“小兄弟别走啊，我叫王杰，在观海城做点小生意。经常会和你们怀安城打交道，咱们这也算是老乡见老乡了吧。”
观海城和怀安城是联邦的双子城。两座城市相距很近，是联邦中唯二的不用乘坐列车就能够交通来往城市。
今夜明再次打量了几眼这个叫王杰的地中海男人，心中放下了几分的戒心。开口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当然最主要的是，今夜明不想让他就这么跟着自己。
王杰嘿嘿一笑，那笑容就仿佛看到了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常年混迹商业圈的人都具备着两个看家的本领——厚如城墙的脸皮和百折不挠的热情。
王杰显然是把这个两个技能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见到金夜明开口，自然是更加亲切的说道：“老弟，我看你气宇轩昂，仪表堂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老哥我走南闯北练的就是这一覆眼力，在这个人群中一看就能看出老弟你的不凡。”
这个王杰上一句还叫人小兄弟，这一句便直接叫起了老弟。仿佛两个人的关系无形中便拉近了许多。
当然金夜明并不吃这套，只不过不擅长这种说话方式的他，着实被王杰一连串的马屁话夸的应接不暇。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心里依旧抱有警惕，金夜明此时看着王杰那寸草不生的光明顶也觉的顺眼了一些。
感觉自己心中有些失态有些，立马故作矜持的说了一句：“咳咳，有事说事。我比较赶时间。”
王杰笑容不改，但是说话就变得单刀直入的讲道：“常言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实不相瞒，我见老弟第一眼便有一见如故的感觉，顿时便想结交一下。”
说着王杰伸出右手，悬在两人中间。
“叮，联邦三级公民王杰，申请添加您的好友，是否同意。”
突然，一个电子合成的提示音在金夜明的脑海中响起。
金夜明对这种声音并不感到意外。
依照联邦法律，联邦内所有的新生儿都会在出生的时候，在后脑处被植入一个只有五纳米厚度的超导纳米芯片。
纳米芯片直接连接意识，会记录公民一生的全部信息，最终上传到智脑网络。
“拒绝。”
金夜明断然的在意识中拒绝了地中海王杰的好友申请。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他还是抱有着应有的警惕。
同时在意识中收到拒绝消息的王杰表情微微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变的有些僵硬。
悻悻然的收回自己的手，王杰直接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卡片又递到了金夜明的面前。
脸上露出一种尴尬的笑说道：“小兄弟挺有意思的，你不想交我这个朋友，但是我想认你这个兄弟。这是我的名片，不是我跟你吹，在龙城你要是有什么事惹了什么惹不起的人就拿着去荆门商会，老哥就能帮你摆平。”
金夜明低头看了看王杰手中的卡片。上面最大的两个字是他的姓名，而最吸引人的还是右上角略小一些荆门商会四个字。
荆门商会这个名字对金夜明并不陌生，作为一个遍布联邦的大型商会，在怀安城也是有很高的知名度的。
除此之外，在卡片的右下角还有一个指甲盖大矩阵码。这矩阵码类似旧纪元里的二维码，代表着一个人的信息认证。
矩阵码由无穷大的数字矩阵形成，除了智脑几乎无法被任何方式破解。通过这个码，金夜明可以随时通过意识里芯片联系到王杰。
金夜明微做停顿，便礼貌的收起了王杰的名片。
而王杰也未做纠缠，快走两步向着另一个西装革履，一看便是成功人士的男人攀谈起来。
经过了这个地中海王杰的小插曲，火车站里的人群已经渐渐走远了。
望着出站口的尽头。
阳光下，出站的人与接站的人重聚，欢乐的笑容有些刺眼。
恍觉如今形影只，故乡无人诉情怀。
客居他乡八余载，今回故土如客来。
回家之所以让人觉得温暖，正是因为有家人的盼望与等待。
可是他已经没有家了。
他还能期待什么呢？
金夜明驻足良久，身影显得孤独又落寞。
待到人群散尽，偌大的站台上只剩下金夜明自己。
幸运的人群，在阳光下翩翩起舞。
躲避着光芒的人，在孤寂的夜里步履蹒跚。
自从接到那通电话起，金夜明便便火急火燎赶回龙城。
可是就要他真正的重新踏上这片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土地时，他有些怕了。
这正是所谓的近乡情怯罢。
这个已经没有自己亲人的故土，这个没有温度的家乡。金夜明该以如何的表情来面对。
正在这个时候。
突然有一只柔嫩的小手在金夜明的左肩拍了一下。
金夜明被吓了一跳，身体猛的一回头。可是自己的左边什么都没有。
随后身旁的右侧传来了一句少女清脆带着些许调皮的话语：“喂，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呢，我等了你很久唉。”
金夜明有些不可思议的转身，闯入他的眼中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的少女。
柳叶般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盈盈笑意。晶莹饱满的朱唇虽然嘟嘟着，嘴角却挑起一丝俏皮。
“白颜琪！”
金夜明万分惊讶的失声喊出她的名字。
少女叫白颜琪，打小的时候两个人就是邻居，上学后两个人又是同桌，大学之后白颜琪又成为了金夜明母亲的学生。
此时的龙城刚刚入秋，天气有些凉意。
白颜琪穿着一件紧身的运动体恤，套着一个水蓝色的外套。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正抱着一杯没喝完的奶茶不满的说道：“你怎么不往出走呀，我在外面等了你半天。”
金夜明闻言只是十分不解对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颜琪脸色一变不满说道：“喂！什么叫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一直没看到你就偷偷的跑进来，怎么你一脸不开心的样子。看见我让你很失望喽，金大教授，你想让谁接你。”
金夜明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尴尬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自然不会因为见到白颜琪而感觉到任何的不满。恰恰相反，刚刚还沉浸在悲伤中金夜明看到白颜琪这张熟悉的面孔时，还有着十分的兴奋。
只不过这种兴奋来的太突然，让金夜明有些手足无措。
白颜琪自然是没明白金夜明的心理，之前的话也是故意开玩笑调侃一下这个昔日的故友。
见到他窘迫的表情自然是开心笑道：“你还是真的一点没有变呢。不过，金大教授，你真的猜不到我会来接你吗？”
这句话倒像是刺激到了金夜明的某一根敏感的神经，原本有着尴尬和喜悦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开口说道：“所以我的联系方式是你给他的。”
他，没有别人。正是打电话通知金夜明父母出事的叔叔金兆宇。
金夜明没有提及他的名字，但是对于金家的过往，白颜琪也是十分了解。
两个人也都心知肚明这个他指的是谁，白颜琪也严肃起来说道：“老师走的很突然，我也是在治安局的人带着他找到我时才得到消息。”
“他现在在哪里？”金夜明丝毫不带任何情感的说道
白颜琪看了眼金夜明，肯定的答道：“他现在还被关在第六监狱中。”
金夜明情绪有些缓和的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我爸妈，是怎么死的。”
虽然联邦在城与城之间建设了铁路这种便利交通设施，但是真正能承担得起列车费用的人却少之又少。
所以能够实现跨城出行的人，自然都是社会中居于金字塔顶部的社会精英。
金夜明所乘坐的这趟列车经历了一天一夜的行驶，只承载了三十左右人罢了。
龙城。
金夜明沉默的走在人群中，用余光撇了一眼墙壁上的标语——龙城欢迎您。
代表着一个城市热情的标语没有让金夜明感觉到熟悉和温暖。在他的眼中流露的依旧是陌生与哀伤。
八年前的车站是什么样的来着？
看着宽敞明亮的通道，金夜明不由的想起来自己高考结束那年。
两高一矮，三道人影。站在一个由金属棚架搭建的略显简陋的站台，旁边是一座半覆盖着手脚架的三层小楼。
父亲提着那个崭新的拉杆行李箱，母亲坐在轮椅上，依依不舍的攥着自己的手。
人类联邦才建立六十多年，每一个城市都在拼了自己的命一样飞速的发展。只不过这种日新月异的变化下，有些回忆，只能永远的变成了回忆。
哪怕是回忆中的人。
在回忆里踱步的金夜明突然觉得有人拍了拍他的后背。
猛的一回头，一个锃光瓦亮的大额头就冲进了金夜明的眼中。
这是一个穿着灰色休闲西服，打着蓝色领带的地中海大叔，脸上堆着十分真诚的笑容。
金夜明带着三分疑惑和七分警惕目光打量着这个地中海的中年人，只不过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飘到他那锃亮的头顶上。
中年人并没有理会金夜明的态度，有些自来熟的说道：“小兄弟，看打扮应该是怀安城那边过来的吧。”
今夜明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对眼前的人多加了几分警惕，转身便走。
而中年男子也不尴尬也不恼怒，并肩跟在今夜明的身边，好像很熟络的样子继续说道：“小兄弟别走啊，我叫王杰，在观海城做点小生意。经常会和你们怀安城打交道，咱们这也算是老乡见老乡了吧。”
观海城和怀安城是联邦的双子城。两座城市相距很近，是联邦中唯二的不用乘坐列车就能够交通来往城市。
今夜明再次打量了几眼这个叫王杰的地中海男人，心中放下了几分的戒心。开口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当然最主要的是，今夜明不想让他就这么跟着自己。
王杰嘿嘿一笑，那笑容就仿佛看到了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常年混迹商业圈的人都具备着两个看家的本领——厚如城墙的脸皮和百折不挠的热情。
王杰显然是把这个两个技能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见到金夜明开口，自然是更加亲切的说道：“老弟，我看你气宇轩昂，仪表堂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老哥我走南闯北练的就是这一覆眼力，在这个人群中一看就能看出老弟你的不凡。”
这个王杰上一句还叫人小兄弟，这一句便直接叫起了老弟。仿佛两个人的关系无形中便拉近了许多。
当然金夜明并不吃这套，只不过不擅长这种说话方式的他，着实被王杰一连串的马屁话夸的应接不暇。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心里依旧抱有警惕，金夜明此时看着王杰那寸草不生的光明顶也觉的顺眼了一些。
感觉自己心中有些失态有些，立马故作矜持的说了一句：“咳咳，有事说事。我比较赶时间。”
王杰笑容不改，但是说话就变得单刀直入的讲道：“常言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实不相瞒，我见老弟第一眼便有一见如故的感觉，顿时便想结交一下。”
说着王杰伸出右手，悬在两人中间。
“叮，联邦三级公民王杰，申请添加您的好友，是否同意。”
突然，一个电子合成的提示音在金夜明的脑海中响起。
金夜明对这种声音并不感到意外。
依照联邦法律，联邦内所有的新生儿都会在出生的时候，在后脑处被植入一个只有五纳米厚度的超导纳米芯片。
纳米芯片直接连接意识，会记录公民一生的全部信息，最终上传到智脑网络。
“拒绝。”
金夜明断然的在意识中拒绝了地中海王杰的好友申请。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他还是抱有着应有的警惕。
同时在意识中收到拒绝消息的王杰表情微微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变的有些僵硬。
悻悻然的收回自己的手，王杰直接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卡片又递到了金夜明的面前。
脸上露出一种尴尬的笑说道：“小兄弟挺有意思的，你不想交我这个朋友，但是我想认你这个兄弟。这是我的名片，不是我跟你吹，在龙城你要是有什么事惹了什么惹不起的人就拿着去荆门商会，老哥就能帮你摆平。”
金夜明低头看了看王杰手中的卡片。上面最大的两个字是他的姓名，而最吸引人的还是右上角略小一些荆门商会四个字。
荆门商会这个名字对金夜明并不陌生，作为一个遍布联邦的大型商会，在怀安城也是有很高的知名度的。
除此之外，在卡片的右下角还有一个指甲盖大矩阵码。这矩阵码类似旧纪元里的二维码，代表着一个人的信息认证。
矩阵码由无穷大的数字矩阵形成，除了智脑几乎无法被任何方式破解。通过这个码，金夜明可以随时通过意识里芯片联系到王杰。
金夜明微做停顿，便礼貌的收起了王杰的名片。
而王杰也未做纠缠，快走两步向着另一个西装革履，一看便是成功人士的男人攀谈起来。
经过了这个地中海王杰的小插曲，火车站里的人群已经渐渐走远了。
望着出站口的尽头。
阳光下，出站的人与接站的人重聚，欢乐的笑容有些刺眼。
恍觉如今形影只，故乡无人诉情怀。
客居他乡八余载，今回故土如客来。
回家之所以让人觉得温暖，正是因为有家人的盼望与等待。
可是他已经没有家了。
他还能期待什么呢？
金夜明驻足良久，身影显得孤独又落寞。
待到人群散尽，偌大的站台上只剩下金夜明自己。
幸运的人群，在阳光下翩翩起舞。
躲避着光芒的人，在孤寂的夜里步履蹒跚。
自从接到那通电话起，金夜明便便火急火燎赶回龙城。
可是就要他真正的重新踏上这片有些陌生又熟悉的土地时，他有些怕了。
这正是所谓的近乡情怯罢。
这个已经没有自己亲人的故土，这个没有温度的家乡。金夜明该以如何的表情来面对。
正在这个时候。
突然有一只柔嫩的小手在金夜明的左肩拍了一下。
金夜明被吓了一跳，身体猛的一回头。可是自己的左边什么都没有。
随后身旁的右侧传来了一句少女清脆带着些许调皮的话语：“喂，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呢，我等了你很久唉。”
金夜明有些不可思议的转身，闯入他的眼中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的少女。
柳叶般的眉毛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盈盈笑意。晶莹饱满的朱唇虽然嘟嘟着，嘴角却挑起一丝俏皮。
“白颜琪！”
金夜明万分惊讶的失声喊出她的名字。
少女叫白颜琪，打小的时候两个人就是邻居，上学后两个人又是同桌，大学之后白颜琪又成为了金夜明母亲的学生。
此时的龙城刚刚入秋，天气有些凉意。
白颜琪穿着一件紧身的运动体恤，套着一个水蓝色的外套。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正抱着一杯没喝完的奶茶不满的说道：“你怎么不往出走呀，我在外面等了你半天。”
金夜明闻言只是十分不解对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颜琪脸色一变不满说道：“喂！什么叫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一直没看到你就偷偷的跑进来，怎么你一脸不开心的样子。看见我让你很失望喽，金大教授，你想让谁接你。”
金夜明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尴尬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自然不会因为见到白颜琪而感觉到任何的不满。恰恰相反，刚刚还沉浸在悲伤中金夜明看到白颜琪这张熟悉的面孔时，还有着十分的兴奋。
只不过这种兴奋来的太突然，让金夜明有些手足无措。
白颜琪自然是没明白金夜明的心理，之前的话也是故意开玩笑调侃一下这个昔日的故友。
见到他窘迫的表情自然是开心笑道：“你还是真的一点没有变呢。不过，金大教授，你真的猜不到我会来接你吗？”
这句话倒像是刺激到了金夜明的某一根敏感的神经，原本有着尴尬和喜悦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开口说道：“所以我的联系方式是你给他的。”
他，没有别人。正是打电话通知金夜明父母出事的叔叔金兆宇。
金夜明没有提及他的名字，但是对于金家的过往，白颜琪也是十分了解。
两个人也都心知肚明这个他指的是谁，白颜琪也严肃起来说道：“老师走的很突然，我也是在治安局的人带着他找到我时才得到消息。”
“他现在在哪里？”金夜明丝毫不带任何情感的说道
白颜琪看了眼金夜明，肯定的答道：“他现在还被关在第六监狱中。”
金夜明情绪有些缓和的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
“我爸妈，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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