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天穹之下
姚窕正坐在办公桌前，正在仔细地阅读着一大本资料。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谁？”姚窕连头都没有抬，依旧盯着资料。
“校长，”外面的声音说道，“有一位名叫高晖治的先生想要见你。”
姚窕这回抬了一下头了，安静了几秒后，她对着门口说道：“请他进来吧。”
接着，随着几声敲门声，高晖治走进了姚窕的办公室。
“高先生，有何贵干啊？”姚窕把桌子上的资料合了起来，对着高晖治问道。
“听说你弟弟死了，所以我特地过来看望一下你，”高晖治随便找了一张沙发，非常大方地坐了下去，“确保你不会因为悲伤的情绪而耽误工作。”
“高先生真是善解人意啊，”姚窕的语气中略带着一丝讽刺，“不过高先生的消息好像不怎么灵通啊，我弟弟已经去世许久了，您到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高晖治说道，“只是我觉得，在之前这么长的时间里，你心里感到悲伤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因此耽误掉一点工作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现在已经过去许久了，你要是还走不出来，那我就要考虑一下祁姚学院的校长是不是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高先生，工作上的事您大可放心，我一天也没有懈怠过，您可以随时过来检查。”姚窕说道。
高晖治说道：“我知道，我来的时候看过你勤勤恳恳处理的那些事了，你确实是一位英明又能干的校长。
“只不过嘛，你应该明白，我派你来这里，不是真的让你当好一所学校的校长的。”
姚窕说道：“这我当然明白，您要我看好那个丧葬魔法师。”
“没错，”高晖治说道，“我需要一个忠诚、有能力，同时又嘴巴严的人来帮我随时监视住禅桉儿。”
“我明白，高先生，这也是我一直在做的。”姚窕说道，“怎么？您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高晖治倒也没有拐弯抹角，他直接说道：“是的，而且做得不好的地方还不止一处。”
“是吗，还请您指教一下。”姚窕把后背靠到了办公椅的靠背上。
“第一，你们家族名下的一座实验室被摧毁了，这件事应该是你的失误吧。”
“是的，”姚窕说道，“当时我们在东街里的线人本想直接把买情报的那人扼杀，只是可惜，他低估了那个买家的实力，被反杀了。
“我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派了我的那位弟弟去追，但是没有来得及，那个买家已经把情报传递出去了。”
高晖治问道：“传递给了谁？”
“不知道。”姚窕说道，“我们只知道那个买家是一位皇家行刑官的学徒，他应该是把情报传给自己的老师了。
“一旦进入了皇家的体制里，所有资料就变成绝密了，连您都无权查看，更不要说是我了。
“因此，线索就在这里断了。”
高晖治听完了姚窕的汇报，说道：“问题出在那个东街的线人的身上，他作为一个线人，跟踪才是他的本职工作，但他却想着上去杀人，真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姚窕接着说道：“后来关于实验室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因为那边是归祁家那帮人管的。
“不过我知道最后的结果，实验室里的人被别人转移到了一个我们无法找到的地方，实验室被彻底摧毁了。”
高晖治说道：“是啊，我当时让祁忆锡去的，不过他还是太胆小了，在看到对方是一位伯爵之后，并没有动手，直接放他走了，这才有后来的事情。
“早知道就派你去了。”
“伯爵？我们的对手已经拉拢到伯爵了吗？”姚窕说道，“说真的，要是对手真是一位伯爵，我去我也不敢动手。”
高晖治盯着姚窕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说道：“你第二个做得不好的地方，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姚窕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吗。”
但是姚窕表面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她还非常俏皮地问道：“什么意思？”
这句话消耗完了高晖治的耐心，他站起身来，带着冰冷的目光走到了姚窕的身边，一把掐住了姚窕的脖子。
高晖治凑到姚窕的耳边，对她说道：“别给我装傻！竟然还露出那种小女孩一样的表情，你也不觉得恶心！
“你也和他们一样，在顺着那个实验室的线索往下查吧？你是不是还查到了，那个实验室是用来研究人体的？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你是不是还打算去那边帮他们一起查啊？帮那群杀死了你弟弟的杀人凶手？”
姚窕的手中金光一闪，高晖治按住姚窕脖子的那只手应声而断。
“高先生，”姚窕咳了两声嗽，说道，“您把我扔到这里来监视禅桉儿，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我相信，你也理解，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嘛。”
高晖治淡定自若地把那只被姚窕砍断的手给捡了起来，他对姚窕说道：“我理解，但我是不会接受的。
“你都已经这么大了，应该明白，不该看的东西不看，不该听的事情不听，如果你连这些道理都不懂，那我只好把你也列为高风险人员了。”
“您已经把我列进去了。”姚窕说道，“不然你也不会不告诉我禅桉儿大老远跑到帝都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跑过来掐住我的脖子质问我了。”
高晖治把断手的断面和手臂上的断面相互重合，一道黑色魔法阵一闪，被砍断的手和衣物都完美修复了。
“我这是在保护你，”高晖治说道，“你的二叔就是好奇心太重，知道得太多，所以他死在了这间办公室里，由你亲自处决的，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我不敢忘。”姚窕冷冰冰地说道。
“那就好，”高晖治说道，“你的能力比你那废物二叔强多了，所以我不希望你像你二叔那样可悲地惨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我相信，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对吧？”
姚窕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道：“我明白，高先生。”
“那就好。”高晖治说道，“所以，不要再去找禅桉儿为什么来到帝都的理由了，你只需要盯紧他就好了。我不允许，再有一个实验室被他们摧毁掉，你听懂了吧？”
姚窕淡淡地答应道：“是的，高先生。”
“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绝顶聪明人。”高晖治满意地转过了身，开始向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当高晖治走出办公室之后，他又背对着姚窕说道：“姚窕，你从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以及强烈的逆反心理。
“当年你的父亲不让你碰家族的生意，要把你嫁出去，你硬是不肯，最后成功让你的父亲妥协了，你获得了管理家族一部分生意的权力，也不用出嫁了。
“我觉得，那一次的成功有点让你得意忘形了。
“我想告诉你，我之所以同意让你管理生意，那是因为这还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说句难听点的，你不过是从一个牢笼里，跑到了另一个牢笼中罢了。
“但是这回不同了，你这只小鸟竟然想着要冲出牢笼。
“姚窕，这是可笑的，你之所以不用嫁了，那是因为我认为你不用嫁了，这不是你的胜利，这只是我的宽容。
“多年以前，我说要教你的弟弟黑色魔法和杀人秘术，他就必须要学会，你阻止不了。
“多年以后，我说不让你去参加丧葬魔法师的最终选拔，你就不能去参加，你依旧阻止不了。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乖乖听我的话，还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要是胆敢违抗我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姚窕，这就是你的命运，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的世界里就只有一片天空，就只有一颗太阳，你这一辈子，必定要活在这片天穹之下。
“而这片天空，这颗太阳，这片天穹，是我，不是你的父亲，也不是你自己。”
说完这些话，高晖治开始移动身体，当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他又再次补充道：“对了，更不会是禅桉儿。”
高晖治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
姚窕疲倦地把身体靠在了办公椅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高晖治说的是对的，自己只要还活在这世上，怕是飞不出他为自己编织的这个牢笼了。
但是，高晖治还是漏算了，有一件事情，自己是不用听他的命令的，那就是，死亡。
“我会捅穿你的天穹的！”姚窕在心里对自己说道，“高晖治！”
姚窕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在一辆马车上，高晖治正在闭着眼睛打坐。
“给我把姚窕盯好。”高晖治对旁边的一个人说道，他没有睁眼。
“是……”旁边那人的声音冷冷清清的，“高先生，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要……嗯……这么关注姚窕小姐呢？”
高晖治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他说道：“她是一只渴望自由的小鸟，只要稍不注意，她就要飞出去了。”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谁？”姚窕连头都没有抬，依旧盯着资料。
“校长，”外面的声音说道，“有一位名叫高晖治的先生想要见你。”
姚窕这回抬了一下头了，安静了几秒后，她对着门口说道：“请他进来吧。”
接着，随着几声敲门声，高晖治走进了姚窕的办公室。
“高先生，有何贵干啊？”姚窕把桌子上的资料合了起来，对着高晖治问道。
“听说你弟弟死了，所以我特地过来看望一下你，”高晖治随便找了一张沙发，非常大方地坐了下去，“确保你不会因为悲伤的情绪而耽误工作。”
“高先生真是善解人意啊，”姚窕的语气中略带着一丝讽刺，“不过高先生的消息好像不怎么灵通啊，我弟弟已经去世许久了，您到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高晖治说道，“只是我觉得，在之前这么长的时间里，你心里感到悲伤是一件无可厚非的事，因此耽误掉一点工作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现在已经过去许久了，你要是还走不出来，那我就要考虑一下祁姚学院的校长是不是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高先生，工作上的事您大可放心，我一天也没有懈怠过，您可以随时过来检查。”姚窕说道。
高晖治说道：“我知道，我来的时候看过你勤勤恳恳处理的那些事了，你确实是一位英明又能干的校长。
“只不过嘛，你应该明白，我派你来这里，不是真的让你当好一所学校的校长的。”
姚窕说道：“这我当然明白，您要我看好那个丧葬魔法师。”
“没错，”高晖治说道，“我需要一个忠诚、有能力，同时又嘴巴严的人来帮我随时监视住禅桉儿。”
“我明白，高先生，这也是我一直在做的。”姚窕说道，“怎么？您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高晖治倒也没有拐弯抹角，他直接说道：“是的，而且做得不好的地方还不止一处。”
“是吗，还请您指教一下。”姚窕把后背靠到了办公椅的靠背上。
“第一，你们家族名下的一座实验室被摧毁了，这件事应该是你的失误吧。”
“是的，”姚窕说道，“当时我们在东街里的线人本想直接把买情报的那人扼杀，只是可惜，他低估了那个买家的实力，被反杀了。
“我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派了我的那位弟弟去追，但是没有来得及，那个买家已经把情报传递出去了。”
高晖治问道：“传递给了谁？”
“不知道。”姚窕说道，“我们只知道那个买家是一位皇家行刑官的学徒，他应该是把情报传给自己的老师了。
“一旦进入了皇家的体制里，所有资料就变成绝密了，连您都无权查看，更不要说是我了。
“因此，线索就在这里断了。”
高晖治听完了姚窕的汇报，说道：“问题出在那个东街的线人的身上，他作为一个线人，跟踪才是他的本职工作，但他却想着上去杀人，真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姚窕接着说道：“后来关于实验室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因为那边是归祁家那帮人管的。
“不过我知道最后的结果，实验室里的人被别人转移到了一个我们无法找到的地方，实验室被彻底摧毁了。”
高晖治说道：“是啊，我当时让祁忆锡去的，不过他还是太胆小了，在看到对方是一位伯爵之后，并没有动手，直接放他走了，这才有后来的事情。
“早知道就派你去了。”
“伯爵？我们的对手已经拉拢到伯爵了吗？”姚窕说道，“说真的，要是对手真是一位伯爵，我去我也不敢动手。”
高晖治盯着姚窕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说道：“你第二个做得不好的地方，你的手伸得太长了。”
姚窕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吗。”
但是姚窕表面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她还非常俏皮地问道：“什么意思？”
这句话消耗完了高晖治的耐心，他站起身来，带着冰冷的目光走到了姚窕的身边，一把掐住了姚窕的脖子。
高晖治凑到姚窕的耳边，对她说道：“别给我装傻！竟然还露出那种小女孩一样的表情，你也不觉得恶心！
“你也和他们一样，在顺着那个实验室的线索往下查吧？你是不是还查到了，那个实验室是用来研究人体的？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你是不是还打算去那边帮他们一起查啊？帮那群杀死了你弟弟的杀人凶手？”
姚窕的手中金光一闪，高晖治按住姚窕脖子的那只手应声而断。
“高先生，”姚窕咳了两声嗽，说道，“您把我扔到这里来监视禅桉儿，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我相信，你也理解，人总是有好奇心的嘛。”
高晖治淡定自若地把那只被姚窕砍断的手给捡了起来，他对姚窕说道：“我理解，但我是不会接受的。
“你都已经这么大了，应该明白，不该看的东西不看，不该听的事情不听，如果你连这些道理都不懂，那我只好把你也列为高风险人员了。”
“您已经把我列进去了。”姚窕说道，“不然你也不会不告诉我禅桉儿大老远跑到帝都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跑过来掐住我的脖子质问我了。”
高晖治把断手的断面和手臂上的断面相互重合，一道黑色魔法阵一闪，被砍断的手和衣物都完美修复了。
“我这是在保护你，”高晖治说道，“你的二叔就是好奇心太重，知道得太多，所以他死在了这间办公室里，由你亲自处决的，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
“我不敢忘。”姚窕冷冰冰地说道。
“那就好，”高晖治说道，“你的能力比你那废物二叔强多了，所以我不希望你像你二叔那样可悲地惨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我相信，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对吧？”
姚窕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道：“我明白，高先生。”
“那就好。”高晖治说道，“所以，不要再去找禅桉儿为什么来到帝都的理由了，你只需要盯紧他就好了。我不允许，再有一个实验室被他们摧毁掉，你听懂了吧？”
姚窕淡淡地答应道：“是的，高先生。”
“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绝顶聪明人。”高晖治满意地转过了身，开始向办公室的门口走去。
当高晖治走出办公室之后，他又背对着姚窕说道：“姚窕，你从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以及强烈的逆反心理。
“当年你的父亲不让你碰家族的生意，要把你嫁出去，你硬是不肯，最后成功让你的父亲妥协了，你获得了管理家族一部分生意的权力，也不用出嫁了。
“我觉得，那一次的成功有点让你得意忘形了。
“我想告诉你，我之所以同意让你管理生意，那是因为这还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说句难听点的，你不过是从一个牢笼里，跑到了另一个牢笼中罢了。
“但是这回不同了，你这只小鸟竟然想着要冲出牢笼。
“姚窕，这是可笑的，你之所以不用嫁了，那是因为我认为你不用嫁了，这不是你的胜利，这只是我的宽容。
“多年以前，我说要教你的弟弟黑色魔法和杀人秘术，他就必须要学会，你阻止不了。
“多年以后，我说不让你去参加丧葬魔法师的最终选拔，你就不能去参加，你依旧阻止不了。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乖乖听我的话，还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要是胆敢违抗我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姚窕，这就是你的命运，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的世界里就只有一片天空，就只有一颗太阳，你这一辈子，必定要活在这片天穹之下。
“而这片天空，这颗太阳，这片天穹，是我，不是你的父亲，也不是你自己。”
说完这些话，高晖治开始移动身体，当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他又再次补充道：“对了，更不会是禅桉儿。”
高晖治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
姚窕疲倦地把身体靠在了办公椅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高晖治说的是对的，自己只要还活在这世上，怕是飞不出他为自己编织的这个牢笼了。
但是，高晖治还是漏算了，有一件事情，自己是不用听他的命令的，那就是，死亡。
“我会捅穿你的天穹的！”姚窕在心里对自己说道，“高晖治！”
姚窕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在一辆马车上，高晖治正在闭着眼睛打坐。
“给我把姚窕盯好。”高晖治对旁边的一个人说道，他没有睁眼。
“是……”旁边那人的声音冷冷清清的，“高先生，我能问一下，您为什么要……嗯……这么关注姚窕小姐呢？”
高晖治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他说道：“她是一只渴望自由的小鸟，只要稍不注意，她就要飞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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