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白日与黑夜的规则
屠百琥并没有太多犹豫，直接踏上那条木板，两三下登上了船，刘陈灵见他上去后没出现什么意外，也便一摇一晃地上船了，上船时他想趁机看看那白帆上的标志，却被弥漫的雾气遮住，完全看不清。而那水手背对着他们，在甲板上清理着绳索和刀、剑一类的武器。
待刘陈灵一稳当地站在甲板上，那水手便转过身来，其发黄的头骨将刘陈灵吓了一大跳。刘陈灵拍拍胸口，这果真还是一具骨架。
水手咯吱一声动起了自己的下颌骨，牙齿碰撞，声音却是从他的腹部传来：“请出示通行证。”
刘陈灵拿出菲尔的银质印章，骷髅水手低了低头，比了个OK的手势，又示意屠百琥。屠百琥动作干脆地摸出了菲尔所说的那枚废弃通行证，红铜材质在船上的油灯下折射出微弱圆润的光辉。骷髅水手盯着红铜胸针看了许久，然后终于点头，转身向船舱走去。
刘陈灵不知道屠百琥对废弃通行证做了什么能躲过水手的审查，但此时不是个问问题的好时机。屠百琥已经跟在水手身后了，他也只好跟上。
骷髅水手将二人带进舱门，船舱里漂浮着几个没什么神采的幽灵，在角落里还蜷缩着几个乞丐般衣衫褴褛的人物。
“请自便吧。”骷髅水手放下这句话就欲转身了。
“请等下，我们可以到甲板上看看护城河上的黎明风景吗？”屠百琥突然向它提议到。
骷髅水手的上下颌骨又开始咯吱咯吱碰撞起来，像是在狂笑，“护城河上没有风景，只有飘散的灵魂，如果你想享受一把魂飞魄散的快感，当然可以到甲板上去。”骷髅水手无情地嘲笑了他们，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这时角落里的一个人抬起了头，他的头发乱糟糟遮住了他的眼睛，“朋友，我回答你的问题，作为交换，你需要给我人类的食物。”
他躺在那里，换了个更加舒服地倚靠姿势，嘴角带笑，好整以暇地望向刘陈灵和屠百琥。
“我接受。”屠百琥从杂物口袋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烧饼，站在原地展示给对方看。
“很不错的食物，你可以先撕下来一小块让我尝尝吗？”他已经呲着牙，撑起了身体。这时其他阴暗角落里的人也开始动作了，纷纷转过头来盯着他们，唯有亡灵们对着一切毫不在乎。
刘陈灵看着那些再角落里蠕动挣扎地人，心中五味杂陈，如果这些真的是人，也许他们还有活着回去的机会。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我们不能去甲板？”
“因为当清晨的阳光穿过护城河上的雾气时候，会杀死一切有意识的东西，包括亡灵。这是对卡德维尔市居民的保护，如果有人想在白天侵入这座城市，那么他会受到来自唯一的惩罚。卡德维尔是永远属于黑夜的城市，只有在晚上，它才会展现出作为幽冥象征的宏伟。而在白天，那里空无一物。”
屠百琥撕下一块烧饼，将近整张饼的八分之一扔给了他，“唯一是谁？你们的神？”
“唯一是守护者，是整个须弥界的守护者，不止在卡德维尔市，就算你去到仙火市或者新珂珂尔市，唯一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没有人知道唯一到底是什么，但自须弥界被开启以来，唯一就在此处。我等皆是受到唯一的召唤来到此地，然后流亡一生。”
珂珂尔……刘陈灵琢磨着这个名字，这不就是他梦里的那个小孩让他去的地方吗？所以他现在真是来了须弥界，能够触及到那些梦境里的东西了？
“新人第一次进入卡德维尔市区会遇到哪些危险？”屠百琥这次撕下了将近一半的大小。刘陈灵看着他的动作，觉得有些像喂狗，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手上的烧饼。
“其实卡德维尔市区算是须弥界里相对来说的和平之地了，晚上的时候你只需要注意躲过政府执行人员的审查，然后千万注意在白天和黑夜交替的时候，也就是清晨和黎明，一定不要被阳光照射到就好。我们在这里既不是完全的人，也不是完全的灵，这里的阳光和外界不同，当你突然被阳光照射，就会被随机处死，什么都不剩。这听上去其实很容易。但是卡德维尔市区的时间流动得很快，又是白天和黑夜交替得非常频繁，你们需要自己把握规律。”
“听上去其实很残酷。”刘陈灵忍不住轻声吐槽。
那人咬着烧饼笑出声，“这里又不是天堂，你在想什么？但是好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地狱。我在这待了二十多年了，变成了这个模样也还没死呢。”
“你原来是哪里人？感觉口音有点熟。”刘陈灵看着他的黑发，心说这或许应该是个黄种人。
“阿尔及利亚，但我是个法国人。”对方耸耸肩，“你是中国人？看样子很像，其实哪国人都没关系，在这里只有一种语言，那就是灵魂的语言。什么血统在这里都不起作用，你要是靠这个拉帮结派只会被淘汰出局。我原来是以神父的身份来这里的，但我的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屠百琥又撕下一块烧饼给他，继续问到：“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要向我索要人类的食物？”
“因为我已经吃了太多了尸体了，如果我再继续吃下去，我就会变成发狂的野兽。须弥界的东西吃得太多，你就会永远无法离开这里，最好的选择就是不吃，可那会饿死，真的变成亡灵。绝大部分亡灵在这里都只能任人宰割。”
“这是什么意思？”刘陈灵有些糊涂，对方话里藏刀，他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意思就是，我们最后都会被这个世界同化，成为这虚幻的一部分。”话音刚落，他突然朝屠百琥手中剩下的烧饼扑过去，张嘴咬住了剩下的那一块，然后又迅速滚开。屠百琥并没有阻止他，只是淡淡问到：“船什么时候到卡德维尔市区？”
那人捂着肚子，“马上就到了。你下船之前最好给水手一点报酬，不然它要是觉得你想吃白食，它会把你踢进护城河里的。”
“多谢提醒。”屠百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饼给他，这次他没有扔过去，而是走过去递给了他，“算是答谢你的善意。”
“哈哈，看来我今天真的很走运。”他几乎是立刻就将烧饼撕碎，把大半全塞进肚子里了，丝毫没有想要储存的意识。等他吃得差不多了，他才吐出一口气，将手里剩下的一小块残渣捏得粉碎，走到其他的流浪者那里去，将烧饼粉末往空中一撒，那些人就大张着嘴巴开始贪婪地地在空气中、地板上舔来舔去。
刘陈灵看得一阵恶寒，也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些人没有主动上前和他们“交易”，原来这个法国人才是他们的老大。
这时从甲板上传来一声又一声浑厚悠扬的号声，像是某种古老的乐器，但又像是水底生物的呼号。
“是唯一的侍者，它们正在在河面上进行清扫，并把雾气聚拢，保护卡德维尔市区。”
“为什么卡德维尔市区如此脆弱？”刘陈灵问到。
“因为这是须弥界的第一座城市，要是被太阳照得太久，它会消散的。”
“真的很奇怪，既然都有政府，没有人进行维护吗？”刘陈灵觉得这地方简直到处都充斥着不合常理的地方。
“因为已经修不好了，卡德维尔市的衰败是历史注定的。只有新兴城市才能不断翻新。”
刘陈灵听不明白，想让他再解释下，但他却说：“卡德维尔市区到了，你们现在可以去甲板上了。”
“你不下船？”
“我已经下不了船了。”那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为——”刘陈灵刚想再问，屠百琥就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制止了他。那个骷髅水手也下来了，朝他们说到：“卡德维尔市区到了。你们可以下船了。”
刘陈灵深深看了屠百琥一眼，放弃了想要深入了解这个法国人的想法，跟着水手走到了甲板上。屠百琥付给它两枚已经发绿的铜钱，水手并没有计较，收了之后便又把他们上来时用的那块木板架在码头和船中间，让他们通过这个下去。
屠百琥动作很快，直接从船上跳到了码头上，刘陈灵自认为没有他那么灵活，依旧颤巍巍地快速通过木板冲到了码头。
此时应该是上午，但码头被浓厚的雾气笼罩着，阳光被隔离在外，码头上唯一的光源还来自于这艘船头上挂着的那盏油灯。帆船放下二人后便又调头向护城河中飘去，眨眼间便被雾气隐匿看不见踪影，而那团跳动的火光也消失了，二人顿时陷入一种晦暗沉闷当中。
屠百琥环视四周，认为没什么大危险后，就把手电打开了。手电的光穿透雾气，能够为二人照亮前方两米左右的距离，码头周围还停靠着几艘小船，样式全都非常古老，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和他们此前乘坐的大巴完全是两个时代的东西。
“师兄，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问？”刘陈灵看船走远了，终于问他。
“因为他身边的人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在他的地盘上对他的身份刨根问底，对我们来说风险太大了，而且也没什么了解的必要。”屠百琥走在前面，拿手电时不时扫射四周，尽可能地观察一切。
“还有一件事，你怎么用那张废弃通行证骗过水手的？”刘陈灵追问。
“我用了我自己的部分灵魂。”
“什么？什么时候？”将自己的灵魂活生生剥一部分下来，真的没问题吗？
“我们从菲尔的房子出来，在荒原上走的时候。”
“师兄，你不会有事吧……”刘陈灵语气充满了忧虑。
“问题不大，一点点而已。”这时，屠百琥的手电终于在地上照到了一双人类的脚，对方像是在哪里等候多时了。屠百琥立刻拉住刘陈灵让他不要向前再走。
但那双脚在他们停住后，却主动向他们走来，脚的主人的身形也逐渐从雾气中显露，他几乎快有两米高，像是一个巨人，但当完全看清他的脸，刘陈灵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那人长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待刘陈灵一稳当地站在甲板上，那水手便转过身来，其发黄的头骨将刘陈灵吓了一大跳。刘陈灵拍拍胸口，这果真还是一具骨架。
水手咯吱一声动起了自己的下颌骨，牙齿碰撞，声音却是从他的腹部传来：“请出示通行证。”
刘陈灵拿出菲尔的银质印章，骷髅水手低了低头，比了个OK的手势，又示意屠百琥。屠百琥动作干脆地摸出了菲尔所说的那枚废弃通行证，红铜材质在船上的油灯下折射出微弱圆润的光辉。骷髅水手盯着红铜胸针看了许久，然后终于点头，转身向船舱走去。
刘陈灵不知道屠百琥对废弃通行证做了什么能躲过水手的审查，但此时不是个问问题的好时机。屠百琥已经跟在水手身后了，他也只好跟上。
骷髅水手将二人带进舱门，船舱里漂浮着几个没什么神采的幽灵，在角落里还蜷缩着几个乞丐般衣衫褴褛的人物。
“请自便吧。”骷髅水手放下这句话就欲转身了。
“请等下，我们可以到甲板上看看护城河上的黎明风景吗？”屠百琥突然向它提议到。
骷髅水手的上下颌骨又开始咯吱咯吱碰撞起来，像是在狂笑，“护城河上没有风景，只有飘散的灵魂，如果你想享受一把魂飞魄散的快感，当然可以到甲板上去。”骷髅水手无情地嘲笑了他们，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这时角落里的一个人抬起了头，他的头发乱糟糟遮住了他的眼睛，“朋友，我回答你的问题，作为交换，你需要给我人类的食物。”
他躺在那里，换了个更加舒服地倚靠姿势，嘴角带笑，好整以暇地望向刘陈灵和屠百琥。
“我接受。”屠百琥从杂物口袋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烧饼，站在原地展示给对方看。
“很不错的食物，你可以先撕下来一小块让我尝尝吗？”他已经呲着牙，撑起了身体。这时其他阴暗角落里的人也开始动作了，纷纷转过头来盯着他们，唯有亡灵们对着一切毫不在乎。
刘陈灵看着那些再角落里蠕动挣扎地人，心中五味杂陈，如果这些真的是人，也许他们还有活着回去的机会。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我们不能去甲板？”
“因为当清晨的阳光穿过护城河上的雾气时候，会杀死一切有意识的东西，包括亡灵。这是对卡德维尔市居民的保护，如果有人想在白天侵入这座城市，那么他会受到来自唯一的惩罚。卡德维尔是永远属于黑夜的城市，只有在晚上，它才会展现出作为幽冥象征的宏伟。而在白天，那里空无一物。”
屠百琥撕下一块烧饼，将近整张饼的八分之一扔给了他，“唯一是谁？你们的神？”
“唯一是守护者，是整个须弥界的守护者，不止在卡德维尔市，就算你去到仙火市或者新珂珂尔市，唯一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没有人知道唯一到底是什么，但自须弥界被开启以来，唯一就在此处。我等皆是受到唯一的召唤来到此地，然后流亡一生。”
珂珂尔……刘陈灵琢磨着这个名字，这不就是他梦里的那个小孩让他去的地方吗？所以他现在真是来了须弥界，能够触及到那些梦境里的东西了？
“新人第一次进入卡德维尔市区会遇到哪些危险？”屠百琥这次撕下了将近一半的大小。刘陈灵看着他的动作，觉得有些像喂狗，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手上的烧饼。
“其实卡德维尔市区算是须弥界里相对来说的和平之地了，晚上的时候你只需要注意躲过政府执行人员的审查，然后千万注意在白天和黑夜交替的时候，也就是清晨和黎明，一定不要被阳光照射到就好。我们在这里既不是完全的人，也不是完全的灵，这里的阳光和外界不同，当你突然被阳光照射，就会被随机处死，什么都不剩。这听上去其实很容易。但是卡德维尔市区的时间流动得很快，又是白天和黑夜交替得非常频繁，你们需要自己把握规律。”
“听上去其实很残酷。”刘陈灵忍不住轻声吐槽。
那人咬着烧饼笑出声，“这里又不是天堂，你在想什么？但是好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地狱。我在这待了二十多年了，变成了这个模样也还没死呢。”
“你原来是哪里人？感觉口音有点熟。”刘陈灵看着他的黑发，心说这或许应该是个黄种人。
“阿尔及利亚，但我是个法国人。”对方耸耸肩，“你是中国人？看样子很像，其实哪国人都没关系，在这里只有一种语言，那就是灵魂的语言。什么血统在这里都不起作用，你要是靠这个拉帮结派只会被淘汰出局。我原来是以神父的身份来这里的，但我的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屠百琥又撕下一块烧饼给他，继续问到：“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要向我索要人类的食物？”
“因为我已经吃了太多了尸体了，如果我再继续吃下去，我就会变成发狂的野兽。须弥界的东西吃得太多，你就会永远无法离开这里，最好的选择就是不吃，可那会饿死，真的变成亡灵。绝大部分亡灵在这里都只能任人宰割。”
“这是什么意思？”刘陈灵有些糊涂，对方话里藏刀，他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意思就是，我们最后都会被这个世界同化，成为这虚幻的一部分。”话音刚落，他突然朝屠百琥手中剩下的烧饼扑过去，张嘴咬住了剩下的那一块，然后又迅速滚开。屠百琥并没有阻止他，只是淡淡问到：“船什么时候到卡德维尔市区？”
那人捂着肚子，“马上就到了。你下船之前最好给水手一点报酬，不然它要是觉得你想吃白食，它会把你踢进护城河里的。”
“多谢提醒。”屠百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饼给他，这次他没有扔过去，而是走过去递给了他，“算是答谢你的善意。”
“哈哈，看来我今天真的很走运。”他几乎是立刻就将烧饼撕碎，把大半全塞进肚子里了，丝毫没有想要储存的意识。等他吃得差不多了，他才吐出一口气，将手里剩下的一小块残渣捏得粉碎，走到其他的流浪者那里去，将烧饼粉末往空中一撒，那些人就大张着嘴巴开始贪婪地地在空气中、地板上舔来舔去。
刘陈灵看得一阵恶寒，也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些人没有主动上前和他们“交易”，原来这个法国人才是他们的老大。
这时从甲板上传来一声又一声浑厚悠扬的号声，像是某种古老的乐器，但又像是水底生物的呼号。
“是唯一的侍者，它们正在在河面上进行清扫，并把雾气聚拢，保护卡德维尔市区。”
“为什么卡德维尔市区如此脆弱？”刘陈灵问到。
“因为这是须弥界的第一座城市，要是被太阳照得太久，它会消散的。”
“真的很奇怪，既然都有政府，没有人进行维护吗？”刘陈灵觉得这地方简直到处都充斥着不合常理的地方。
“因为已经修不好了，卡德维尔市的衰败是历史注定的。只有新兴城市才能不断翻新。”
刘陈灵听不明白，想让他再解释下，但他却说：“卡德维尔市区到了，你们现在可以去甲板上了。”
“你不下船？”
“我已经下不了船了。”那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为——”刘陈灵刚想再问，屠百琥就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制止了他。那个骷髅水手也下来了，朝他们说到：“卡德维尔市区到了。你们可以下船了。”
刘陈灵深深看了屠百琥一眼，放弃了想要深入了解这个法国人的想法，跟着水手走到了甲板上。屠百琥付给它两枚已经发绿的铜钱，水手并没有计较，收了之后便又把他们上来时用的那块木板架在码头和船中间，让他们通过这个下去。
屠百琥动作很快，直接从船上跳到了码头上，刘陈灵自认为没有他那么灵活，依旧颤巍巍地快速通过木板冲到了码头。
此时应该是上午，但码头被浓厚的雾气笼罩着，阳光被隔离在外，码头上唯一的光源还来自于这艘船头上挂着的那盏油灯。帆船放下二人后便又调头向护城河中飘去，眨眼间便被雾气隐匿看不见踪影，而那团跳动的火光也消失了，二人顿时陷入一种晦暗沉闷当中。
屠百琥环视四周，认为没什么大危险后，就把手电打开了。手电的光穿透雾气，能够为二人照亮前方两米左右的距离，码头周围还停靠着几艘小船，样式全都非常古老，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和他们此前乘坐的大巴完全是两个时代的东西。
“师兄，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问？”刘陈灵看船走远了，终于问他。
“因为他身边的人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在他的地盘上对他的身份刨根问底，对我们来说风险太大了，而且也没什么了解的必要。”屠百琥走在前面，拿手电时不时扫射四周，尽可能地观察一切。
“还有一件事，你怎么用那张废弃通行证骗过水手的？”刘陈灵追问。
“我用了我自己的部分灵魂。”
“什么？什么时候？”将自己的灵魂活生生剥一部分下来，真的没问题吗？
“我们从菲尔的房子出来，在荒原上走的时候。”
“师兄，你不会有事吧……”刘陈灵语气充满了忧虑。
“问题不大，一点点而已。”这时，屠百琥的手电终于在地上照到了一双人类的脚，对方像是在哪里等候多时了。屠百琥立刻拉住刘陈灵让他不要向前再走。
但那双脚在他们停住后，却主动向他们走来，脚的主人的身形也逐渐从雾气中显露，他几乎快有两米高，像是一个巨人，但当完全看清他的脸，刘陈灵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那人长着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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