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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别对你的心撒谎

    医院内,值班护士领着李大林朝陈理枝的病房走。路过职工展示图时,李大林被其中一张吸引了视线,他看了半晌,旋即跟着护士来到病房前。

    “她最近状态不太好,停了一阵子化疗,吐的也比较厉害。”护士透过门窗看了向屋内一眼,面上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你尽快让她姐姐去筹钱吧,虽然是良性肿瘤,但是一直拖着对身体负担可是非常大的。”

    “谢谢,我会尽快通知她姐姐的。”李大林点头,“我可以在这看一会儿吗?”

    “不要打扰到其他病人,看一会就走吧,病人还需要休息。”护士点头便离开了。

    陈檐语隔着门窗凝视昏暗的病房,她忽然穿透门扉,进入了病房。李大林一愣,旋即紧张地左右巡视,见没人,便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陈檐语站在窗外,先是看了看半开的窗户,然后看向病床上熟睡的小女孩。

    她似乎在做一个噩梦,眉头微蹙。

    李大林将窗户关好坐在椅子上休息,今夜他的心神消耗巨大,被陈檐语接连不断的记忆涌入脑海,太阳穴隐隐抽动着发疼。

    “你的父母呢?为什么理枝的医药费会压在你身上?”李大林悄声问。

    “我是孟市人,十几年前发大洪家被淹了,父母是渔民,死在海上了。”陈檐语凝视着熟睡的理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努力上学,还兼职零工,一直在支撑。只是……”

    她顿住话,眼眸柔和地望着小女孩。

    这么说她还真是个不错的好女孩。李大林看着陈檐语心想,要不是小女孩得了癌症,她其实已经争出头了。

    生活、生活,现实的残酷就是这么不如意。

    李大林则打量着智能表,支线任务显示完成度百分之50,状态:进行中。解怨任务,完成度百分之70,状态:进行中。

    也就是说陈檐语的心愿还没了解?

    李大林看着陈檐语的眸中看出了溺爱。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陈檐语才起身。

    两人出了医院回到旅舍,进门后,陈檐语进了188号房间便没了动静。

    李大林穿着拖鞋坐在门口摇椅上抽烟,嘴里喃喃:“她说心愿了解了,如果了解了怎么会任务没显示完成呢?”

    就这时,李大林隐隐约约听到哭泣声,很小声,那是刻意压制的哭声,如同嘶哑的抽泣。他侧头看向花园边的188号房的方向,外窗敞开着,声音是从那发出的。

    李大林咬着过滤嘴,思索片刻,掏出手机划开号码栏,回忆着脑海中的那个号码,点了几下,按下拨打键。

    电话响了几响,随即被接通。

    “你们这些破广告,天天打、天天打,10086都拦不住,还有没有王法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令李大林不禁蹙眉。

    “凌晨1点17分到1点25分,就在昨天晚上,你还记得发生过什么吗?”李大林轻笑着问,话语带着调侃的意味。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半晌后,有些结巴地说:“你、你是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王女士,您自个干了什么都忘了?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忘的也忒快了吧?”李大林抖了烟灰,吐出雾气继续说,“还有1点51到2点14分,你是怎么坐电梯下来的,也忘了?”

    “你——”

    “我在至尊翡翠大厦天台等你。”李大林打断她的话,口吻带着冰冷的威胁,“我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你干了什么。”

    电话那头正是王何依,脸上的植物面膜滴着深绿的汁液,她浑然不觉,倒是电话里的话令她面部微微一抽。

    “你别紧张,有什么要求你说,只要我能办到,我都能——”

    “给你1个小时,不准报警,不准带人。如果我发现有任何异常,我会让你准时准点去市监狱报道。”李大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将燃尽的香烟碾灭,旋即起身正准备回房间,忽然发现陈檐语拿着暖瓶站在他身后。

    “都听到了?”李大林笑着迈步,掠过她推门进了房间。

    “你为什么——”陈檐语开口还没说完,随即话语戛然而止。

    “那你又为什么?明明是她杀了你,你还说什么心愿了解了。”李大林脱去居家服,“你这不是自欺欺鬼吗?”

    “那我又能怎么样呢?”陈檐语瞥到他的后背,看到那道长长的伤疤,“我已经死了。”

    “不是还有我吗?”李大林换好衣服,穿上外套走出,“我答应你为你完成心愿,我这人就是有这样的傻毛病,说到做到。”

    陈檐语一怔,随之面上露出忧色,握着暖壶的指节也随之用力。

    她注视着李大林,说:“我跟你一起去。”

    “那最好,正好需要你的帮助。”李大林朝她点头,然后大大咧咧的走出旅舍大门。

    陈檐语跟在他身后,此时的时间是凌晨4点,还有一个多小时天就会亮。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至尊翡翠大厦。

    李大林依旧背着那袋工具背包,乘坐员工电梯上了天台,随后他倚靠着护栏,从背包里拿出望远镜观察楼下的街道。

    一个小时不到,一辆轿车蛇行地停在马路边,王何依拎着个大包就小跑进大厦。李大林确认没人跟随,随即收起望远镜。

    他划拉着手机,提前按下一串报警号码,然后放入口袋。

    陈檐语看着他做完这一切,恍惚间,她竟觉得李大林就像是个朋友一样陪伴在她身边,无论做什么都会支持她,同样也信任她。

    这种感觉另她觉得很奇怪,但又莫名的自然。

    他们在杂物间里等待,李大林轻柔将尸体抱上破旧的沙发,然后坐在一旁耐心等待。

    不过短短几分钟,紧闭的大门倏地推开。王何依气喘吁吁的看向屋内。

    “王女士果然是个守时的人。”李大林手指敲了敲智能表,“刚好一小时。”

    “你到底是谁?”王何依推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尸体,她不敢在看,旋即转向李大林。

    “我是谁无关紧要,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李大林手肘撑着膝盖,十指交叉。

    “你想问什么?”王何依盯着他。

    “我想问问你杀了人之后,睡的好不好?”李大林扭着头看她。

    “哼,疯子,我什么时候杀人了?”王何依双腿发麻,房间内成群的蝇虫到处乱窜,她只觉得恶心,但还是强忍着走进屋内。

    “王女士临危不乱,尸体可就在这呢。”李大林笑着挥手,赶开扑向鼻头的苍蝇。

    “你是怎么知道录像的事的?”王何依没回答自己杀人,她警惕走进屋内,坐在背对门口的单人沙发上。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总得有一双眼睛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李大林起身绕到门口,悄悄将门反锁。

    “所以你看到了。”王何依的慌张忽然转为凝重,她转动着眼珠。

    “看的清楚。”李大林走到窗边考着墙,指着自己的眼睛,然后摸了摸耳朵,“听的也很清楚。”

    “然后——”王何依犹疑地说。

    “我看到你拿刀子捅死了人。”李大林朝尸体抬了抬下巴,“一刀毙命。”

    “呵呵。”王何依笑起来,她侧靠在沙发上,盯着李大林,“在我看来事情却不是这样。”

    “哦?”李大林露出白牙微笑,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深吸一口,问,“说来听听。”

    “我原本在家休息,但是接到你的电话约我到公司天台。”王何依注视着他,“我担心公司的安保,所以选择赴约,然后就发现你和一具尸体出现在公司天台的杂物间里。”

    “王女士的意思是?”李大林深吸一口香烟,缓缓吐出烟雾。

    “是你杀了人,而我发现了凶案现场。”王何依缓和语气,用规劝的口吻说,“我劝你自首,我已经在来之前通知了保安,他们已经在联系警察了。”

    “也就是说,其实是我杀了人,想要嫁祸给王女士喽?”李大林问。

    “正确。”王何依笑容浓郁了几分,颔首说,“就是这样。”

    啪、啪、啪、啪。

    “王女士编剧本的能力真是了不得。”李大林鼓着掌,旋即捏着烟深吸一口,眯着眼,“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

    “什么意思?”王何依冷静地注视他,手却在李大林看不清的阴暗处摸索。

    “我猜那柄凶器上肯定还残留着你的指纹,就光这一点,王女士。”李大林得意的吐出烟雾,“你凭什么来诬陷我杀人呢?”

    王何依身子一僵,她看向沙发上的尸体,那柄短刀还斜插在尸体上。这一点令她的手不安躁动,旋即正要起身去靠近尸体。

    “等等。”咣当一声,李大林手里忽然多了根扳手,重重敲在桌上,口吻带着警告,“离尸体远一点。”

    “说你的条件。”王何依悻悻坐回沙发,“无非是钱,你要多少?”

    李大林嘴角微扬,说:“钱多钱少的看王女士心意,先说说你为什么杀她。”

    王何依冷笑一声,说:“这不关你的事吧?”

    “我这人打小就有个毛病,喜欢多管闲事。权当听故事,王女士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李大林笑呵呵地看了角落一眼,旋即收回视线。

    “你在看什么?”王何依现在对李大林任何动作都极为敏感,当即回头。

    可就是这一回头,忽然,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吹的王何依一怔。

    杂物间大门紧闭,窗户也关着,天花板上缭绕着李大林吐出的烟雾。她蹙眉扫视身后,地面爬着不知名的虫子,墙上攀附着飞蝇,除了恶心还是恶心,倒是那阵森寒的风来的莫名其妙。

    王何依狐疑地收回视线,随即面容顿时一僵。

    凌晨5点多的天空撒下一抹灰暗的晨光,蓝色的天空边界染着一层如墨般的漆黑。可这道光没有照在王何依的脸庞上,因为有一道黑影,彻底将她笼罩。

    “你……”王何依的嗓音忽然变得极为嘶哑,她浑身紧绷地弓起双肩,血液瞬间逆流收缩,心脏骤停!

    她看到了一双眼睛,泛白的瞳孔,眼白中密布血丝。满是鲜血的嘴唇倒映在她眼膜中,她下意识的倒吸凉气,旋即呼吸仿佛哽在喉咙里。

    呼。

    阴森的风从猩红的嘴唇中吹出,拂过王何依的脸颊。

    恐惧犹如暗潮骤然侵袭上心头,王何依张了张嘴,无声地说着话,眼睛颤栗的抖动起来。

    她看到那张本该躺在沙发上的面孔,陈檐语,睁着双眼,瞪着她。

    鲜血滴落在地上,嘴唇微微抖动,说。

    “还我命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