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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

    十二点三十分,她坐在某个连锁快餐店的吧台点了一份午餐,放在餐盘旁边的手机荧幕亮起,一条短信,来自于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你在干嘛?”

    阮瑟想了想,没有回复,她不习惯在工作的时候向任何人汇报自己的行踪。

    六个小时后,阮瑟将那条领带缠在腕间,目标照片上的女人扑通一声跪在酒店洗手间光洁的地板上,不住地磕头。

    “求求你,小姐,我肚子里有孩子,求你……”

    女人波浪一样的棕色卷发散开,被眼泪糊在脸上,样子极为难堪。

    她一边磕着头,一边跪行着去抱阮瑟的脚踝,“求求你,我知道,是他老婆要杀我。我走,我明天就走!小姐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阮瑟的指尖扣在细软的布料上,女人的样子让她想起小时候在纪录片上看到的,护着幼崽的羚羊,她犹豫了。

    地上的女人没有放过阮瑟眼中的那丝犹豫,跌跌撞撞地想要起身向前跑,可这样的情况下她显然很难踩稳那双高跟鞋,不到片刻便崴伤了脚,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她惊恐地回头看阮瑟,阮瑟站在原地没有动,于是她爬也似地就要冲出门去。

    直到一声消音器掩映下的枪声沉闷地响起。

    女人的身体晃悠悠地倒在地上,暗红的血迹顺着枪口在地上淌成了一小片水泊。阮瑟走过去,血迹染上了她的鞋面。

    出枪的人是一个推着车的保洁,带着遮住整张脸的鸭舌帽,看见阮瑟过来,笑着摘下了帽子,露出那张精致的脸。

    是江灼雪。

    他见阮瑟走来,笑得灿烂无比,阮瑟却忽然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她似乎应该笑一笑,却觉得自己笑不出来。

    于是她将目光转向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我没打算让她死。”

    “目标跑了,会害死捉刀的人。”

    “她说自己肚子里有孩子。”

    “那是骗你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给你发过短信。”江灼雪娴熟地甩下身上的外套,扔在那摊血泊上,“你没有理我,我担心你出意外。”

    阮瑟不再说话了,江灼雪将那女人的尸体拖进隔间里,咚的一声,沉闷地不能再沉闷。她默然地看着他的背影。

    江灼雪将手套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似乎察觉到了阮瑟兴致不高,他在水龙头前冲洗着手上残留的血迹,对她笑了笑,指着她腕上的领带,“送我的吗?”

    阮瑟看着腕上被攥出褶皱的领带,将它摘下,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不是。”

    “我这么关心你,特意来帮你打白工,你都不对我说声谢谢。”江灼雪笑意不减,“下次送我一条领带吧,我就要这一款。”

    ……

    或许死在江灼雪枪下的女人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角色——

    某个人的情妇,没什么能耐,没读过什么书,凭着一张好看的脸,勾引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

    她勾引的男人在床上骗了她,一定说过些什么会离婚,会娶她之类的话。她信了,让男人身后的女人知道了自己的存在,然后“砰”的一声,枪响了,她死了。

    她活着,没人在乎;她变成一具不会呼吸的尸体,同样没人在乎。

    那个害她死的男人或许会回归家庭,或许去找一个新的,美丽的,愚蠢的,会呼吸的女人。

    她就像是一块沉到海床上的石头,死得无声无息,公司甚至没有为阮瑟配备清洁工。

    或许唯一一个会记得她的人是阮瑟,她是她试图放走的第一个人,她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点东西——

    她可笑的爱情,谎言,或是为数不多的母性,这些东西让阮瑟不寒而栗。

    ……

    雨一直下到深夜。

    阮瑟从便利店里打包了两个饭团,递给江灼雪一个,两个人对坐在时亮时暗的招牌下,看着白炽灯底被风卷过的雨丝,还有一两只撞上灯管的飞蛾。

    “你就请我吃这个?”江灼雪说着,撕开包装咬了一口,“也太没诚意了吧。”

    阮瑟坦诚,“吃这个很方便,而且我没钱。”

    江灼雪明显被这句话噎住了,他梗了片刻,“我请你,去最好的馆子。”

    “谢谢。”阮瑟摇了摇头,“你不如把请我吃饭的钱打给我。”

    这句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便说过,此刻再一次听到,江灼雪托着下巴笑了,伸出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喜欢钱,挺好,恰巧我很有钱。”

    入了夜的商业区像是摔碎在地上的一团火,街道上到处亮着的霓虹灯涌动着鱼鳞一样的光,阮瑟不接他的话,慢条斯理地咀嚼着手中的饭团。

    “给点反应嘛。”江灼雪看着她,露出半角近乎可以称得上纯稚的眼神,“我很少对女孩子说这种话,你不理我,我会伤心的。”

    郎朗夜色下,阮瑟望向眼前的霓虹街灯,拒绝得十分干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真无情。”江灼雪长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对我?”

    阮瑟听得眉头一皱,在揍他一拳和以德服人之间艰难地选择了后者。

    “我不相信男人,也不相信你。”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火速抽回了自己的手,就好像害怕神经病会顺着空气传染一样。

    “人类的鬼话信得越多死的越早,我只相信自己手里的刀。”

    “早说啊!”江灼雪却好像恍然大悟一般,暧昧地冲她一笑。

    “下次给你个惊喜。”